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种强烈的无以遏制的情绪笼罩着代英,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他们,即使为此犯了错误,失去职务也在所不惜!否则他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
紧接着他给市局局长李辉和主管局长易伟来打电话报告了行动的进展情况,同时汇报说他刚刚接到古城监狱方面的电话,说是王国炎又交代出一个重大情况。在东城公安分局姚哉利以前居住过的两间平房里,王国炎曾经瞒着姚戬利,把姚戬利当时要求立即销毁的一枝手枪和一技锯短了的自动步枪,偷偷地埋在了平房后院的厕所旁。如果情况属实,这将是又一重要证据。鉴于目前发生在东城的一系列危急事件,他要求立刻对姚戬利本人及其住所采取行动,至少也要立即对其采取严密的监拄措施,以防不测事件再度发生和事态进一步扩大。
李辉和易伟来的口径就像商量过一样,他们正在等待苏禹厅长的决定:一旦决定下来,他们将立刻通知他下一步的行动。同时并要求他尽快结束搜查行动,马上回局里着手为即将到来的大举措做准备。
打完电话,代英紧张地思考着。从目前搜查的情况看,除了挖出来的那几枝枪,仍然是一无所获。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1点了。不能再逗留了,事实上有这几枝枪,这一次的行动已经非常非常圆满了。撤吧,确实应该撤了。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喂?代处长吗?”好像话筒被毛巾捂住了一样,声音有点模糊。
“……我是代英。”对方的声调让代英警觉起来。
“这么晚了,你好像还在执行任务,是不是?一个腐败的政府,值得你为它这么卖命吗?”对方的语气不温不火,好像是要同他拉家常。
“你是谁?”代英一边问,一边迅速看了一眼手机上对方电话的显示,竟然是一个老式手提电话的号码。他迅速在脑子里记了下来。但他紧接着立刻意识到,记也没用。他既然敢打你的手机,就不怕你记他的号码。
“我是谁对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有些案子,你本来不应该介入的。你是一个破案专家,但在政治上,却是个色盲。像你现在的行为,就太没有头脑了。”
“你到底是谁〃代英厉声质问。
“你一定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说完了我还会有重要情况告诉你。”对方仍然不急不躁,平静而又温和。“像这样的案子,你破不了它,肯定有人要收拾你;你要是破了它,更会有人要收拾你。你想想,那么多的领导干部陷在这个案子里头,你怎么会有好下场?你再想想,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多年了一直破获不了,你们当警察的就真的都那么无能,都那么窝囊?你再好好想想,在破获这些案子时,和你同在一起的那些人,为什么有的免职,有的提拔?据我所知,你这个刑侦处长当了也有年头了吧,跟你同一个级别的,还有本来都在你手下的,一个一个的早都升迁的升迁,提拔的提拔,为什么就你一直还是这么个卖命送死的官儿?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醒悟,还这么死心眼儿?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破不了案,要害自己;破了案,不只害自己,还要害别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社会都变成这样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后路?我这可不是在要挟你。吓唬你。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别人想想?也不为自己的同事想想?还有,你也不为自己的前程,不为自己的老婆孩子想想?整个社会都成了黑的了,你一个人能把它亮起来?你连你自己的同事部下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的监护人都保护不了,你就没想到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危险?好了好了,你可能又要生气了,别的话以后再给你说吧。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识时务者为俊杰。喂,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我让一个人给你说两句话,你好好听着。”
手提电话里一阵唏唏嗦嗦,呲呲啦啦的响声,代英终于听到了一个微弱而沙哑的声音:
“……代,代处长,我是大宽。”
张大宽!代英发指眦裂,心惊肉跳,满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来。“……老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代处长,你千万不要来,我告诉你的情况……可能都是错的。”张大宽完全是一副屈服了的语气,话音软弱无力,然而代英却似乎听到了他的一种暗示。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被绑架的地方并不在王国炎家里?但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话筒里张大宽的声音突然变得又急又快,几乎像喊一样:“他们把我的摄像带都撕了!还撕了好几封信!就在王国炎家里!他们有枪!有好几个……”说到这里,张大宽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叫,随即听得噗嗵一声,又听得有什么人嚷嚷了几句,手提电话立刻便被人关掉了。
※※※罗维民像一尊怒金刚一样威风凛凛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他的这一声大喝,好像让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站起来的人,正往外走着的人,还有正嚷嚷着的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全都一动不动地震僵在了那里。
没有人料到他会这么做,更没有人想到他真的敢这么大闹会常连辜幸文也有些发愣的看着他。
罗维民的嗓音就好像从胸腔里喷出来似的凄厉刺耳:
“一个一个都给我坐回去!既然监狱长说了散会,那我也就没什么顾虑,没什么可怕的了!你们都听着,我罗维民有话要说〃
离罗维民几步之遥的监狱长程敏远,似乎已经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尽管他似乎从罗维民的眼中已经看到了一种豁出去的神色,但也许是放不下架子,也许是想硬闯出去,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大声吼叫起来: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了!罗维民!你知道你在于什么!你清楚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正告你,只凭你现在的行为,我立刻就可以拘捕你!把你移交法律机关〃
程敏远一边吼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走来。
“站住〃罗维民再次大喝一声。“你要是再走一步,我就跟你拼了〃
会议室里突然一阵惊呼,再次僵在了那里的程敏远,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几乎瘫倒在地上。
罗维民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离他的额头只有几十厘米!
面目凶狠,几无人色的罗维民,全然像是个疯子: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不想活了!你说我是违法行为,算你说对了!不过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那是你逼的!是你这个监狱长违法在先!我在这个监狱清清白白的干了十几年,到现在却被你逼得无路可走了!刚才有人说了,你今后还怎么在这个地方工作!说得好!其实我已经看清楚了,今天要不先下手为强,在你们手里我迟早是死定了!与其无声无息地让你们整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一回!就算没让你们整死,迟早也得被你们赶出监狱去!没了工作,再背个处分,老婆又是心脏病,动一次手术得七八万,加上这几年欠下的债,像我这样的两辈子也还不清!那比死了更难受!你说说像我这样的还会怕死!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怕天怕地,还会怕那些贪赃枉法的昏官赃官!不信你就试试!你要是再敢往前走半步,那你就好好看着我的手指头会不会扣动扳机〃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似乎所有的人都被罗维民的举动吓呆了,以至连刚才暴跳如雷的施占峰此时竟也愣在那里。也许他根本没想到局势会发展到这样,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多让他吃惊的内容。
程敏远愣了半晌,然后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嚷着:
“好,好!罗维民!我今天就等着你!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程敏远退了几步,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坐下来,一边把手里的文件包啪的一声摔在眼前的茶几上。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罗维民静静地站了片刻,然后一边仍然把手枪提在手里,一边悲愤交加地说道:
“各位领导,我罗维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把话说到明处!也许你们觉得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就像个疯子,其实我清醒得很!我的精神正常得很!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在我们现场的领导中间,有几个已经成了我们的敌对分子!他们同我们监狱里暗藏的一些犯罪分子坑洼一气,狼狈为奸!他们比那些犯罪分子更可恶,更可恨,更危险!如果我现在放走他们,就等于是对国家的犯罪,对人民的犯罪!如果有人说我现在的行为是在违法,是在犯罪,我同意,我承认!即使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把我判刑,就让我伏法。那我也认了!我宁可关进监狱,也绝不能让这些犯罪分子再从监狱里逃出去!现在我就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给领导们从头到尾讲一遍,看看我们的一些所谓的领导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何波只觉得哆嗦了一下,猛一下睁开了眼。
四下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灯光。天上雾蒙蒙的,连星星也看不见。浑身上下像撕裂了一般疼痛之极,他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右胳膊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身子下边,而胳膊下面似乎还顶着几根长长的东西。他缓了口气,又试着动了一下,立刻又是一阵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差点没让他疼晕过去。他止不住地呻吟起来,使劲大口地喘着气。渐渐地,在楼上透射出来的微弱的光线里,他看出了自己好像是在一块堆满了杂物的水泥地上。十几根长长的水泥管子,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自己的身体正歪倒在这些水泥管子上。他抬头看了看楼上有灯光的窗户,发现差不多竟有4层高!坏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摔到了这样的一堆东西上,肯定是给摔坏了!他试着动了一动,发现自己根本指挥不了自己,浑身上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楼房后面是一片空地,也看不到有任何建筑物。看来是一座孤立的,远离闹市中心的单幢楼房。距楼房四五米处,有一道两米多高的铁栅栏围着。除了楼上唯一有亮光的那个窗户,整座楼房全都黑糊糊的。他从楼上摔下来所发出的巨响,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听不到有任何动静。莫非这座楼上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别的人住在这里?或者,是因为睡死了而没能听到?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憋住气,猛然一使劲把身体翻转了过来。真疼!痛入骨髓!他再次试着动了动。左胳膊还行,好像没什么问题。出问题的是右胳膊,从肩胛骨以下,根本无法动弹。他伸出左手在右胳膊上摸了一把,满手都是粘糊糊的。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血。
他慢慢地用左手在右肩膀从上往下摸了下去。肩胛骨肯定有问题。不是骨折,就是错位,否则整个胳膊不会动不了。越往下摸,粘糊糊的东西越多。当摸到手腕处时,有一锋利的突出物,让他吓了一跳。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好!骨头,肯定是骨头!确实是腕骨骨折。折断的骨头从肉皮里顶了出来,粘糊糊的血液仍然不住地往外涌流。止血,必须尽快止血!否则时间一久,必死无疑!他奋力地坐了起来。又试了试脚和腿,看来问题不大,都还能动。右胸有两处突出的部位,估计是肋骨骨折。他用力呼吸了两口,看来内脏没什么大问题。要紧的就是手腕的骨折。他再次在手腕处摸了一把,透出的骨头是向下的,他得找准骨折的方位。还好,不是粉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