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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8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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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回复命令说:〃杨郎见到传语,就令不用了,赶紧做纸人代替她们。〃按着说的剪纸人,写上她们的名字,焚烧。又说杨郎在养安寺塔上,与杨二郎平起平坐。又问杨二郎是什么人,回答说,是神人。还有木下三郎,也在那里。又问小金看见的车马里是什么人,回答说,是精灵,原来是东邻吴家阿嫂朱氏,平生狠毒,被罚作蛇身,现在在天竺寺楮树中有洞穴,时间久了能变化通灵气,所以能变作妇人。又问既然是蛇身,怎么能有衣裳穿?回答说,从某家坟里偷来。又问先前抱来的是什么东西,说是野狸。要告辞离去,酌了一杯酒让他喝,喝完,又要一杯给门前的镬八。问镬八是什么人,说是杨二郎的下行官。又问出入如此,人遇上他都是祸患吧?答曰:〃象他杨二郎等神物,出入象风象雨,在虚幻中,向下看人象蝼蚁的样了,生命力衰弱的则自有祸呀,他也无意这样。〃说完离去,到门口才醒。醒后问她,全不知道。后来小金夜间梦见一位老人,骑着大狮子,狮子象文殊天尊的坐骑,毛色光彩夺目精神振奋行动迅速,不可直视。旁边有两个家奴拿着缰绳。老人对小金说:〃我听说你被鬼缠绕,特意不远万里来救你。你现在是衰弱苦难之年,所以鬼点你作客,说是以取钱应付罢了。你如果不遇上我来,到四月份,将被埋在地下,你就避免不了死去。你在某天拾到绣佛子了吗?〃小金曰:〃是的。〃〃你照这个样子,绣七个佛子,七口幡子。〃说完,又说:〃作八口,我说错了,八口,一半四口,再剪下头发少许,烧香供奉它,那苦难就解除了。〃小金说:〃接受教诲了。现在苦于腰背疼痛,不可忍受,你发发慈悲给除掉。〃老人说:〃容易呀。〃就让家奴上前,让展开手,在手掌磨手指,就象黑漆,站在指上,在背上点了两穴位。小金才醒,全部述说那些事情,马上制作佛与幡。看背上,确实有两个点处,于是针灸,背痛立刻消失,卢顼秉性刚直,不信那事。又骂道:〃那有圣贤,来救一个婢女,这一定是鬼。〃那夜又梦见老人说:〃我可怜你疾病危险,这才来救你,你那愚蠢的主人,却说我是鬼魅,我也不计较这事。你到四月,必死,然而到三月末,应离开杭州地界而逃避。那鬼神所管辖的,州县各不相同,就好象人有逃户的。〃小金说:〃到余杭可以吗?〃老人说:〃余杭也属杭州呵,有什么益处?〃又说:〃嘉兴可以吗?〃说:〃可以。〃老人问:〃你到嘉兴投奔谁家?〃回答说:〃某家有亲属关系,想投奔他。〃老人说:〃某家有孝,你现在避鬼,还投奔有鬼人家,有什么好处?凡是守孝的有灵筵,神道交往,他就知道你的所在。你投奔吉祥人家,才可以。关于脱掉你所爱惜的衣服一事,剪去衣身,留着领缝襟带,其余部分都去掉,扎一个草人让它穿上,放到屋子的阴暗处。你换上衣服偷偷地离去。〃小金说:〃是,圣贤前次针灸背部,当时病好,现在还苦于腰痛。〃老人说:〃我以前不根除你的腰痛病,让你知道有我,你现在要根除吗?〃又在家奴手掌中研出黑色,点腰一处而离去。醒后验证,确实有点的痕迹。又病愈。那以后妇人也不来了。到了三月末,按照说的偷偷地到了嘉兴,从那以后无事。


李章武
李章武,字飞卿,(〃卿〃字原阙,据明抄本补。)其先中山人。生而敏博,遇事便了。工文学,皆得极至。虽弘道自高,恶为洁饰,而容貌闲美,即之温然。与清河崔信友善,信亦雅士,多聚古物,以章武精敏,每访辨论,皆洞达玄微,研究原本。时人比之张华。贞元三年,崔信任华州别驾,章武自长安诣之。数日,出行,於市北街见一妇女甚美,因绐信云:〃须州外与亲故知闻。〃遂赁舍于美人之家。主人姓王,此则其子妇也,乃悦而私焉。居月余日,所计用直三万余,子妇所供费倍之。即而两心克谐,情好弥切。无何,章武系事,先归长安,殷勤叙别。章武留交颈鸳鸯绮一端,仍赠诗曰:〃鸳鸯绮,知结几千丝。别后寻交颈,应伤未别时。〃子妇答白玉指环一,又赠诗曰:〃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章有仆杨果者,子妇赍钱一千以奖其敬事之勤。既别,积八九年。章武家长安,亦无从与之相闻。至贞元十一年,因友人张元宗寓居下邽县,章武又自京师与元会。忽思曩好,乃回车涉渭而访之。日暝达华州,将舍于王氏之室,至其门,则阒无行迹,但外有宾榻而已。章武以为下里或废业即农,暂居郊野,或亲宾邀集,未始归复。但休止其门,将别适他舍。见东邻之妇,就而访之,乃云:〃王氏之长老,皆捨业而出游,其子妇殁已再周矣。〃又详与之谈,即云:〃某姓杨,第六,为东邻妻,复访郎何姓?〃章武具语之。又云:〃曩曾有傔姓杨名果乎?〃曰:〃有之〃。因泣告曰:〃某为里中妇五年,与王氏相善。尝云:'我夫室犹如传舍,阅人多矣。其于往来见调者,皆殚财穷产,甘辞厚誓,未尝动心。顷岁有李十八郎,曾舍于我家。我初见之,不觉自失,后遂私侍枕席。实蒙欢爱,今与之别累年矣。思慕之心,或竟日不食,终夜无寝。我家人故不可讬,复被彼夫东西,不时会遇。脱有至者,愿以物色名氏求之。如不参差,相讬祗奉,并语深意。但有仆夫杨果即是。'不二三年,子妇寝疾。临死,复见讬曰:'我本寒微,曾辱君子厚顾。心常感念,久以成疾,自料不治。曩所奉讬,万一到此,愿申九泉啣恨,千古睽离之叹。仍乞留止此,冀神会于仿佛之中。'〃章武乃求邻妇为开门,命从者市薪刍食物。方将具絪席,忽有一妇人持帚扫地,邻妇亦不之识。章武因访所从者,云是舍中人。又逼而诘之,即徐曰:〃王家亡妇,感郎恩情深,将见会。恐生怪怖,致使相闻。〃章武许诺,云:〃章武所由来者,正为此也。虽显晦殊途,人皆忌惮,而思念情至,实所不疑。〃言毕,执帚人欣然而去。逡巡映门,即不复见。乃具饮馔,呼祭。自食饮毕,安寝。至二更许,灯在床之东南,忽尔稍暗,如此再三。章武心知有变,因命移烛背墙,置室东南(〃南〃原作〃西〃,据明抄本改。)隅。旋闻室北角窸窣有声,如有人形,冉冉而至。五六岁,即可辨其状。视衣服,乃主人子妇也。与昔见不异,但举止浮急,音调轻清耳。章武下床,迎拥携手,款若平生之欢。自云:〃在冥录以来,都忘亲戚,但思君子之心,如平昔耳。〃章武倍与狎匿,亦无他异,但数请令人视明星,若出,当须还,不可久住。每交欢之暇,即恳讬在邻妇杨氏,云:〃非此人,谁达幽恨。〃至五更,有人告可还,子妇泣下床,与章武连臂出门。仰望天汉,遂呜咽悲怨。却入室,自於裙带解锦囊,囊中取一物以赠之。其色绀碧,质又坚密,似玉而冷,状如小叶,章武不之识也。子妇曰:〃此所谓靺鞨宝,出昆仑玄圃中,彼亦不可得。妾近於西岳与玉京夫人戏,见此物在众宝珰上,爱而访之,夫人遂假以相授,云:'洞天群仙每得此一宝,皆为光荣。'以郎奉玄道,有精识,故以投献,常愿宝之,此非人间之有。〃遂赠诗曰:〃河汉已倾斜,神魂欲超越。愿郎更回抱,终无从此诀。〃章武取白玉宝簪一以酬之,并答诗曰:〃分从幽显隔,岂谓有佳期。宁辞重重别,所叹去何之。〃因相持泣。良久,子妇又赠诗曰:〃昔辞怀后会,今别便终天。新悲与旧恨,千古闲穷泉。〃章武答曰:〃后期杳无约,前恨已相寻。别路无行信,何因得寄心?〃款曲叙别讫,遂却赴西北隅。行数步,犹回顾拭泪,云:〃李郎无捨,念此泉下人。〃复哽咽伫立,视天欲明,急趋至角,即不复见。但空室窅然,寒灯半灭而已。章武乃促装,却自下邽归长安武定堡。下邽郡官与张元宗携酒宴饮。既酣,章武怀念,因即事赋诗曰:〃水不西归月暂圆,令人惆怅古城边。萧条明早分歧路,知更相逢何岁年?〃吟毕,与郡官别。独行数里,又自吟诵。忽闻空中有叹赏,音调凄恻,更审听之,乃王氏子妇也。自云:〃冥中各有地分,今于此别,无日交会。知郎思眷,故冒阴司之责,远来奉送。千万自爱。〃章武愈惑之。及至长安,与道友陇西李助话,亦感其诚而赋曰:〃石沉辽海阔,剑别楚天长。会合知无日,离心满夕阳。〃章武既事东平丞相府,因闲召玉工视所得靺鞨宝。工不(〃不〃原作〃亦〃,据明抄本改。)知,不敢雕刻。后奉使大梁,又召玉工,粗能辨。乃因其形,雕作檞叶象。奉使上京,每以此物贮怀中。至市东街,偶见一胡僧,忽近马叩头云:〃君有宝玉在怀,乞一见耳。〃乃引于静处开视。僧捧玩移时,云:〃此天上之物,非人间有也。〃章武后往来华州,访遗杨六娘,至今不绝。(出李景亮为作传)
【译文】
李章武,字飞卿,他的祖先是中山人。生来敏捷博学,遇事就弄明白,工于文章学问,都达到极高程度。虽然志大清高,可是不愿整洁修饰,而容貌文雅俊美,又很温和。与清河的崔信友好,崔信也是个高雅的人,聚集了很多古物,因为章武精明敏慧,每当拜访辨别谈论,都能透彻地说明其玄妙,研究其根本,当时人把他比作张华。贞元三年,崔信担任华州别驾。章武从长安来到这里,住了几天,外出旅游,在市北街上看见一妇人很美,于是欺骗崔信说,需要在城外与亲朋故友在一起。于是在美人家租了房子,主人姓王,那美人是他儿媳妇。喜欢并和她私通。住了一个多月,所花费的价值计有三万多,而为他的儿媳妇所花费的还要加倍。不久两人心意和谐,感情好到密不可分。不久,章武涉及一件事情,告别回长安。情意恳切深厚的话别,章武留给她交颈鸳鸯绮一匹,又赠诗道:〃鸳鸯绮,知结几千丝,别后寻交颈,应伤未别时。〃妇人答谢白玉环一个,又赠诗道:〃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章武有个仆人叫杨果,妇人给他钱一千用来奖励他做事勤奋。分别后,已经八九年,也没有与她通信息。到了贞元十一年,因为友人张元宋住在下邽县,章武又从京城去与元会面。忽然想起从前相好的,就回转车渡过渭水去拜访。天黑到华州,要住在王氏家。到她家门,寂静没有行迹,只是在外面有遗弃的床罢了。章武以为下到乡里或者停业务农,暂时住在郊外,或者亲朋好友邀请聚会,还没回来,只停在她门前。将要离别到其它房舍,看见东邻的妇人,走近询问她。说:〃王氏的长者,抛弃全部家业而外出游览,他的儿媳妇死去已两年了。〃又详细和她谈,她说:〃我姓杨,排行第六,是东阾的妻子。〃又问他姓啥,章武完全告诉她。又说:〃从前曾有仆人杨名果的吗?〃答:〃有。〃于是哭诉道:〃我做里中的媳妇五年,与王氏友好,她曾说:'我家犹如旅舍,看到的人很多,其中来往调戏的人,都用尽了钱财,甜言海誓,未曾动心。不久,有个李十八郎,曾经住在我家,我初见他,不觉自失于他,以后于是与他私通,确实蒙受他的欢心喜爱,现在和他分别多年了,想念他的心,有时全天不吃饭,整夜睡不着。我家人本不可托咐,又苦于李郎非东即西地四处奔波,也就无相见之望了。倘或有来到的,希望靠形貌姓名探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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