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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东听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的解意回来了,当初吸引他让他不能自拔的解意回来了,让他深爱的那个解意回来了。他嘿嘿地笑道:“要烧房子还不容易,你只要说一声,我就自己点火烧了他。”
“神经。”解意根本懒得跟他多说。“谁要跟你废话?把电话给我弟弟。”
林思东倒也不再罗嗦,便笑著把电话递给了解思。
解思哼了一声,重新把电话拿到耳边:“哥。”
解意的态度立刻又变得温和而亲切:“小思啊,那个混蛋,你不必理他。”
“我知道。我一见他就轰他滚,可他无赖得很。你说我要不要叫保安来赶他出去?”解思更是对林思东毫不客气。
解意开心地笑道:“那倒不用,他一向无赖,水火不侵的。不过,你练跆拳道的,我不担心你。”
解思自然明白他说什麽,笑道:“是,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揍过他一顿了。”
解意一怔,随即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弟弟。那就三天後见吧。”
解思答应著,满面笑容地放下了电话。抬头看著林思东,他的嘴角出现一丝讥讽:“行了吧?你这个混蛋也赖够了,快滚吧。”
林思东果然不再赖下去,胸有成竹地笑著离开了。
程远笑意吟吟地看著解思,提醒他:“你该向你公司的员工宣布这件喜讯,免得大家一直神不守舍,无法安心工作。”
解思顿时反应过来,马上走出办公室,高声说道:“各位,我哥来电话了,他没事,三天後就回来。”
外面的大办公室静了片刻,立刻哄地一声,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鼓掌声,有的女职员已是泪盈於睫。
程远也走了出来,看著他们的欣喜之情,笑著对解思道:“今晚我请你们公司的全体员工出去玩吧,庆祝一下。”
解思笑著摇头:“是要庆祝,不过由我买单。”
程远一笑,却也不争,只是说道:“我也要参加。”
解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不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无赖吧?
4
解意对父母说了“再见”,然後轻轻关掉了电话。
此时,他坐在四川与西藏交界处的草原上。这里的平均海拔有3000米,逾10万公顷的草原是天然的牧场。即目远眺,草原上星星点点的都是黑色的犛牛、白色的羊、各色的马,偶尔有野生的小动物在其中可爱的爬动著。
初夏季节,到处都开满了小小的野花,一片的生机勃勃。
清凉的风如水一般迎面而来,轻轻吹拂著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的衣服。
非常的安静。
解意坐在山坡上,眼神朦胧地看著远远的雪峰,纯净的冰山在湛蓝的天空下矗立著,离他如此的近,却又那麽的远。
他的心亦如这高原上的草地一般,安静,舒缓,充满生机。
那一个黑夜,绝望犹如燃烧的火,将他的所有理智、所有信念、所有坚持都完全烧毁。他上了车,准备朝著山崖冲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有车忽然打开了大灯,直朝著他冲来。他一愣之间,那车便横在了他的车头前,完全拦住了他前冲的路径。
他愣在那里。
从前面的那部别克上下来的沈稳身影却是大能集团的掌门人,容寂。
解意心如乱麻,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向自己走来,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容寂从容不迫地拉开了他的车门,温和地说道:“小解,你下来,我们谈谈。”
解意忽然有脱力的感觉。他看著容寂那闪烁著理解、包容与微微责备的目光的眼睛,一时只觉得动弹不得,只能缓缓地将脸放到方向盘上,心里却是一片迷惑。
夜很深,万籁俱寂,只有解意的汽车引擎在发出嗡嗡的声音。
容寂静静地伸手过来,将汽车钥匙扭了一下,关掉了此时唯一的噪声源。
解意一直没动。
容寂犹豫著,犹豫著,终於抬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额角。“你不该做这种傻事的。”他沈声说道,眼里是深深的疼惜。
解意陷入了恍惚中,忽然说道:“我只是心里太疼了,却不知道有什麽办法能止住那疼。”他的声音很轻,有种静静的空。
容寂的手仿佛受了盅惑一般,那只手轻柔地从他的额角往下滑去,缓缓地滑过他明显消瘦了的面颊。
解意没有抗拒,甚至好似没有察觉。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轻声说:“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
容寂的声音也很轻:“轻生是弱者的选择。”
解意闭著眼,微微一扯嘴角:“这算不上通俗意义上的轻生。我只是觉得,这一刻,自由比生命更重要。我选择自由,放弃生命。”
容寂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到他的肩上,稍稍用了一点力:“来,小解,下车来。”
解意没再固执,顺著他的力道钻出了汽车。
容寂将他拉向後面,凝神看著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想抛弃过去的生活是吗?想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是吗?”
“是。”解意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黑如深潭,十分空洞地看向容寂。
容寂紧紧抓著他的肩,重重地一点头:“好,我来帮你。”
他说著,一挥手。
他那部挡在火鸟跑车前的别克立即後退,将通往崖下的路让开。
随後,车上下来了一个动作极其敏捷的大汉,一头钻进火鸟跑车的驾驶室里。
解意看著那部静静地憩在夜色中的跑车,心里静如止水。
很快,那年轻的高大汉子探出身来,看向容寂。
容寂看了一眼解意,朝他点了点头。
那大汉便发动了汽车。他将车朝後退了一段,然後朝前猛冲。跑车性能优良,数秒锺之类便加到了极高的速度。
大汉迅速扑出了车外,跑车随即凌空飞出,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随後重重地落到山崖下,只听黑暗中闪出一团火球,接著传来沈闷的“轰”的一声响。
容寂陪著解意,无言地注视著那团火球,久久没有言语。
山风劲吹,风助火势,让那汽车烧得更加热烈。
良久,容寂将目光转向解意:“小解,这就算你已经冲下去了。你的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你……跟我走好吗?”
解意没听明白,喃喃地问:“去哪里?”
容寂微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静一静,好好理理你自己的思路。那里远离尘世,但风景美丽无比。你可以摄影,也可以画画,当然,还可以什麽都不做。”
解意头脑里一片混乱,死志却已打消,闻言点了点头:“是,我的确需要静一静。”
容寂揽著他的肩,将他带往自己的车。
那辆别克随即往山下驶去,很快便进入了高速公路,朝海口驰去。
解意是乘坐大能集团的私人商务飞机离开海口的。
容寂没有再陪著他。他实在是太忙了。飞机到了成都後,大能集团成都分公司便派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给解意。
经过两天的奔驰,解意来到了这个高原。
当连绵不绝的绿色草地和不远处的雪峰出现在他的眼底时,他的心突然犹如眼前无与伦比的美景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走过了每一段路,都是一幅绝妙的风景画。他按下车窗,靠在门上,贪婪地看著外面无际的原野。
在这样的大自然面前,个人的恩怨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一路上,很难道看到几个牧民的帐篷,偶尔有藏族的小孩子站在路边的草地上向他们的车招手。
司机会笑著摁摁喇叭,回应他们。
解意住在草原中的一个小小的寨子里,四面都是草原。那里的藏民有的会说简单的汉语,有的根本就不懂汉语。但他们看到他,都有爽朗热情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排斥感。
清晨,他出去散步的时候会碰上骑著马出去的藏族汉子,他们会笑著问他:“要不要骑马?”
一来二去,他也就跟他们熟悉起来,会到他们的藏房去喝酥油茶,喝犛牛奶,吃酸奶、奶酪,还有大块大块的牛羊肉,当然,也一定少不了酒。
在这里,人们的思维十分简单,没有欺骗,没有逼迫,没有压力,人们守望相助,亲如一家,即使是解意这个外来人,他们也当他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解意那颗早已冰冷的心渐渐地温暖过来。
虽然已是初夏,高原的阳光仍然是清冷的。解意出去时总是身著牛仔装、棒球帽、运动鞋,有时候会背台相机。
这10天,是他有生以来感觉最惬意最轻松的日子。
仿佛时间都如这里的空气一般轻盈,甚至停滞不前了。
直到大能集团成都分公司的那个司机来找到他,告诉他,容总托他们转告,他弟弟从美国回到了海南,而且扬言不找到他就不再回去,甚至不惜被学校开除。“容总请您务必打电话回去公司。”那司机极恭敬地说。
这时,解意才知道,自己的失踪和跑车的离奇坠崖已经在海南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几日,他根本已经忘了公司,忘了家,也忘了过去曾使他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那种疼痛。
他,可以回去了吧?
5
机场的出口处,解思焦急地看著出来的一个个客人,深怕漏掉了自己的哥哥。
但是很快的,没有行李的解意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海南比西南要热得多了,他身著在成都买的白T恤和薄形弹力牛仔裤,潇洒地走了出来,微笑著站在解思面前。
解思看著他,不由得紧紧抱住了他:“哥……哥……”他喉头一哽,眼圈红了。
解意轻轻地搂著他,拍著他的背,柔声安慰他:“都是哥不好,别难过了。”
良久,解思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点了点头,带著哥哥往停车场走去。
解意笑道:“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是的。”解思点头。“我有美国的驾照。”
“中国不承认的。”解意轻笑。“你这孩子,还是那麽不管不顾的。你坐那边,我来开吧。”
解思边将宝马的车钥匙交给他边不服气地说:“什麽孩子?你才比我大6岁,别总是老气横秋的。”
“大你7岁。”解意边上车边逗他。“别在我面前装大人。”
解思立刻辩解:“哪里有7岁?6岁零9个月而已。”
“四舍五入。”解意哈哈笑著,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哼,我是脚踏实地,四不舍五不入。”解思也笑,神情变得十分开朗。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最爱争的,小孩子总想装大人,将自己说得越大越好。此时经历了一遭生离死别,兄弟俩再度争起这个来,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解意开著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地向前驰去,心情十分平静。他淡淡地说:“小思,你明天就回美国吧,学业不要耽误了。”
解思很是依依不舍:“哥,我再呆几天好不好?”
“不好。”解意笑著摇头。“我没事了,你放心。等放了暑假再来好了。对了,上次打电话给你,你不是说要去南太平洋的小岛度假吗?”
解思闷闷地说:“现在不想去了。”
解意只是宠溺地笑:“别为我扫了兴,不然我会不开心的。要不,暑假的时候你带爸妈去新西兰度假吧。那边凉爽、安静,空气清新。”
解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