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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瑞沉吟了一下,知道石敢当是不放心会宁那边,蒙人先期进入的那一股骑兵神出鬼没的,到现在,四叔也没有真正揪住他们的行踪,要是让他们抢先到了会宁,那可是一场灾难。就算这一千骑兵无法攻破会宁,但让他们出现在城下,便足以引起会宁的惊慌。
“石将军说得有理,就这样办。”司马瑞同意了石敢当的意见,两千骑兵旋即出发。而步兵则就地休整。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士兵们都已疲惫不堪,听到原地休整的命令,都是大声欢呼起来,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或席地而坐,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就在司马瑞的军队在铁树岭休整的时候,在他们左侧三十里处,韩仲的五千部卒与脱里的一千骑兵已经汇合在了一起。
“脱里将军!哨探来报,在铁树岭发现了大批的潭州军队,看来是赶往会宁县加强那里防守的军队。”韩仲盯着地图,道。
脱里这几天其实也累得够呛,牵着司马智的上万军队在潭州大兜圈子,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活儿,一不小心被对手沾上,便有可能是灭顶之灾,直到与韩仲会合,这才松了一口气。
“数量有多少?”
“不太清楚,估计有上万。”韩仲没有抬头,道。
脱里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
韩仲抬起头,看着脱里笑了一下,“脱里将军,有没有信心打这一仗?”
脱里不由犹豫起来,“义王,我们人手不够,再说了,弟兄们也很疲惫了,这一仗,没有把握啊,冯口那边传来消息,札木合来接应我们的部队被阻住了。”
韩仲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札木合被挡住了,是那支军队?司马仁的反应这么快?”
“是玉门关的姚猛。”脱里不安地道,这个消息是他吃掉了司马智的一支先锋小队,逮住了一名潭州军校尉之后审出来的。
“想不到姚猛还有这份眼光。”韩仲也是吃了一惊,转念一想,笑道:“脱里将军勿需忧心,姚猛要在玉门关留下一部牵制大王的主力,到冯口又是仓促之极,断然难以挡住札木合的一万铁骑,顶多是阻滞几天罢了。”
“没有札木合的这一万人,我们可就是彻彻底底的孤军。”脱里道:“这个时候,与对手硬抗,又是疲师,只怕不智。”
韩仲微笑着道:“我们是疲师,这支潭州军不也一样是疲师吗?脱里将军怕了?”
脱里大怒,韩仲不过一员降将,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大蒙将军,岂能输给了他,当下道:“既然义王想打,脱里自然奉陪,我这一千骑兵是大蒙精锐,即便是疲师,也不是潭州军能抵挡的,义王麾下五千人,不知尚能战否?”
请将不如激将,韩仲看着怒气勃发的脱里,道:“当然能战。脱里将军,来,我们好好议一议这一仗到底该怎么打?哨探看到了两面将旗,一面是司马,一面是石,姓石的肯定是原玉关守将石敢当,姓司马的,可就不知是那一个了。”
“肯定不是司马智!”脱里负气道。
韩仲哈哈一笑,“司马一族武将之中,司马智还算不错,其它的不值一提,不管那面司马半将旗是谁,肯定是那里的主事之人,石敢当有才,只怕作不了主,这便是我们的机会。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肯与我们打,而是直接奔向会宁。”
“义王的意思是?”
“脱里将军,我的意见是这样的!”韩仲笑着扯过了图纸。
铁树岭,几乎在韩仲发现潭州兵的同时,司马瑞也接到了哨骑的驰报,听到大股敌军出现在自己的左侧,石敢当立即就紧张起来。
“司马将军,我们必须马上出发,赶往会宁。”石敢当道。
司马瑞却盯着哨探,“对方有多少人?领兵的将军是谁,骑兵有多少?”
哨探回答道:“敌军约五千余人,骑兵数量不多,只在几百人左右,看样子倒不似蒙军,主将旗打着义王韩。”
司马瑞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韩仲这个反贼。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撞来,正好收拾了他。”
石敢当一惊,看着司马瑞,“司马将军,管他是谁,知州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守住会宁,我们不能违抗知州大人的命令,还是先赶到会宁再作打算。”
司马瑞不耐烦地道:“石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韩仲只不过五千余人,又没有蒙军助阵,如果是大股蒙军铁骑到了,我们当然不能直撄其锋,但韩仲,区区象山府几千兵马,难不成还是我们的对手不成,快刀斩乱麻,先收拾了他,再去会宁也不迟。”
“司马将军,韩仲不是一般人,此人狡滑多智,麾下军队亦不弱啊!”石敢当是认识韩仲的,此人不可轻侮。
“石将军,这里离会宁不过五十里,你担心什么,打垮了韩仲再去会宁,再说了,放任这样一支敌军在潭州境内肆虐,我们颜面何存,四叔一直在找他们,说不定便离他们不远,我们粘住了他们,等四叔赶到,便可一举全歼。”
石敢当嘴里发苦,司马智现在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清楚,也许离他们不远,也许远在数百里之外,这军机之事,岂能儿戏,凭猜测来作为凭据?但是司马瑞的脸色此时已经不是很好看了,他是主将,自己是副将,他是司马家嫡系,自己只是一个外姓将领,如何与他相争?
“既然司马将军决定要打,不妨将两千骑兵也召回来,打就要给他们雷霆一击。”石敢当建议道。
“不必了!”司马瑞潇洒地一挥手,“四五千象山兵而已,又不是蒙骑,这么郑重干什么?这里八千人可是我们潭州兵的精锐,还拿不下这么一群杂鱼儿?石将军,传令下去,列队,出发,攻击韩仲所部!”
得知司马瑞竟然主动在向自己这一方靠拢,韩仲不由大笑起来,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潭州兵,他当真还没有放在眼里,象山府的五千精兵可不是杂鱼儿,而是经常与蒙族游骑作战的精锐,这些年来,韩仲在他们身上投注了大量的精力,岂是养尊处优的潭州兵可比的。立即发布了作战命令,四个义子之中,除了韩河被大王留在了营中,其它三人,韩江,韩湖,韩海都在营中,不到盏茶功夫,韩仲所部已经列好军阵,摆了一个防御阵形,韩仲要先示之以弱,而此时,脱里的一千骑兵却是不知踪影。
第一百九十五章:夺会宁(中)
从表面上看,韩仲摆出的这个阵形中规中矩,是大越那种科班出身的军官最为擅长的步兵阵容,但甫一交锋,经验丰富的石敢当就发现了异常司马瑞毕竟没有正儿八板地打过几场仗,眼力见儿就差了不少,此时看到己方每一次击攻都能成功地将韩家军砸得向内凹进去一块,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虽然陷进去的部分旋即被反弹回来,但在司马瑞眼中看来,这便是韩家军根本受不住自己的强力攻击的征兆
但这些在军旅老手石敢当的眼中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每一次的确是将对方的防守阵形砸个破洞,但每当对方反弹回来之时,攻进去的潭州兵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撤回来,起初几次,石敢当也没有在意,因为阵形在前几次被击破之后,反击总是最为凌厉的,但次数一多,立即便引起了警觉因为打到现在,对方的阵形似乎岌岌可危,但实际上巍然不动,反而是潭州兵在一次次地进攻中损失极大
但每每的看到成功似乎就在眼前,前线作战的士兵却是战意高昂,似乎下一次的进攻便能拿下对手,虽然每一次都很失意,但却又被这样勾着,实在让人无法舍弃
“司马将军,我下去看看,好象有一些问题”石敢当摘下马鞍上的大刀,对司马瑞道
司马瑞点点头,“每每都差那么一口气,有石将军亲上前线督战当能一举奏攻”
石敢当决定亲自去探一探对方的深浅看到副将亲自上阵,士兵们的战意加高昂,在石敢当的率领下,再一次向对手发起了凶狠的进攻
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有力的抵抗石敢当便杀进了对方的阵容之中,一块宽约数十米的裂口被打了出来,但几乎在打进去的瞬间,石敢当便感受到压力瞬间增大,而且愈向内,反弹的力度愈大,来自两边的挤压也愈加明显
前进约五十米,石敢当便无法再有寸进而拦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将领正是韩仲的义子之首韩江韩仲的四个义子个子都不高大,但都是那种矮小精悍,爆发力极强的家伙与身材高大的石敢当硬对硬的当面硬撼,丝毫不落下风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石敢当也是多年没有厮杀得这么痛快了,他在玉门关一军主将极少有亲自上阵冲锋的机会,今天甫一上阵,便遇上对手,不由杀得兴起挥舞手中大刀,高呼酣战韩江却是紧紧地抿着嘴唇阴沉着一张脸,看不到丝毫表情只是眼中狂热,无法掩饰他内心之中的兴奋
打着打着,石敢当就发现不对了,身边的厮杀声居然在渐渐减弱,激战之余,偷眼看去,浑身不由冒出冷汗,随着自己冲进阵来的数百名亲兵此时竟然已经倒了近一半,自己这一批亲兵战力如何,石敢当可是清楚的,比起一般的潭州兵,他们要强上许多,都是在玉门关自己一手载培出来的,而让石敢当胆战心惊的是,他冲出来的口子此时已经快要被封上了,原本数十米的缺口如今只剩下了十来米宽,而两边黑色的韩家军还在不断地向中侵蚀,而红色衣甲的潭州兵明显已是支撑不住了
瞬息之间,石敢当便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圈套,外示以弱,而在内里暗伏杀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诱杀己方兵力
想明白了这一点,石敢当再也没有与对手恋战的心思,虚晃一招,返身便摆脱了韩江的纠缠,“退出去,退出去”石敢当大声地叫喊道身后的亲兵一涌而上,堵住了追上来的韩江等石敢当汗透重衣,杀出阵来的时候,他随行的亲兵又倒下了数十名,他们可不是韩江的对手,在对手一柄点钢枪下,纷纷倒地
看到石敢当败退而回,司马瑞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怎么回事?”他冷冷地问道
石敢当喘了一口气,“司马将军,对手这个阵形是一个圈套,内藏杀机,主要目的便是诱杀我们的士兵,这么打不是办法,而且韩家军的士兵单兵能力比我们强上不少,我们得另想办法”
司马瑞压根不相信象山府的这些杂兵能与潭州兵比肩,看着汗流浃背的司马瑞,不由在心中鄙视起对方来,亏得叔叔还说他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呢,成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敌将杀成这般模样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冷冷地问道
石敢当没有注意对方的神色,抹了一把法,道:“司马将军,两个法子,其一,我们不与其纠缠,摆脱对手,径自回会宁城,现在我们兵力上有优势,对方如果撒开脚丫子来追的话,我们反倒不怕,等到了会宁城,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司马瑞哼了一声,现在看起来,还是已方战优势,在占优势的情况下退走,那有这样的道理?
“第二个法子呢?”
“全军压上,四面围攻,以兵力优势压迫对手”石敢当顿了顿,“但我有一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们不是对手?”司马瑞道
“不是,我在担心另一股也潜进来的敌人骑兵在哪里,要是我们全军压上的话,敌人骑兵突然出现,那可就糟了”石敢当道:“所以,司马将军,我还是倾向于我们摆脱战斗,退走,现在我们还可进退自如”
“全军压上,我要一举打跨对手,吃掉他们”司马瑞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