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遵命!”
“以霍震霆部为先锋,丁仇第二波,我率主力第三波,三波过后,我不想看到简家军还有成建制的部队,能做到吗?”孟姚的目光众人脸上扫过。
“不负将军所望!”
“明早凌晨出兵!”
简家军军营,一名哨骑狂奔而回,脸色苍白的他策马径自穿过大营,直奔主帐。
“简将军,周将军,不好了,安庆边准备向我们发动进攻了,他们已经拔营,开始向我们这里行来,打头的正是原王好古部针霍震霆。”哨骑大声道。
周广益和简单霍地站了起来,“他们接到云昭的命令了!”周广益声音有些颤抖,“当真要动手了?”
“集合部队,准备战斗吧!”简单咬着牙齿,“周叔叔,如果听我的,早两天主动发起攻击,情况还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
周广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一战了,简单,开战之后,你带着将军向左侧突围,我会向对方中军发起攻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简单,换上一般的军校服,撤了你的旗帜,让你的掌旗官混在我的队伍中。”
“周叔是要我临阵逃跑么?”
“简单,听我的,不要逞强,这一仗我们打不赢的。”周广益喝道。
“这一仗我们不能打。”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两人霍然回头,看到简述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爹!”
“将军!”
简单与周广益赶紧一左一右,扶起简述。
“这一仗我们打不得,一打便什么也没有了。”简述喘着粗气。
“可是,对方已经要进攻了,我们没有选择权。”周广益道。
“广益,套上一辆马车,你带着我,咱们两人出营,去迎上前来进攻的军队,简单,你在军中约束士卒,不得出营。”简述断断续续地道。
“爹!”简单大叫道:“您是要向他们摇尾乞降么?”
“只要他们肯接纳,没什么不可以的!”简述看着儿子,一字一顿地道:“简单,你记住,人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只要还活着,便什么都有可能。”
简单还想争辩,简述已是转向周广益,“广益,去准备吧!”
周广益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帐。
霍震霆勒停了战马,看着远处出现的一面简字大旗,他是憋足了劲想要打好这一仗的,王将军死了,是死在简家军手中,自己必须得替他复仇,而天从人愿,简家军现在已经成了落水狗,王将军在最后关头毅然向简述军队发起决死攻击,自然是想简述去死,那他没有完成的心愿,自己便来替他完成。
作为王好古最为倚重的两员能独挡一面的大将之一,霍震霆对于王好古的心思是很清楚的,简述死了,才能最大程底地确保益州的利益。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面对着一个奇怪的场面,面对着对面的那一面简字大旗,他无法发起进攻,因为那里,只有一面旗帜,一辆平板的马车,一个驭手。
那个驭手是周广益,霍震霆认得他。就像猛力一拳击出,却击打在空处,落在空气里,这种感觉让霍震霆极其难受。握刀的手青筋暴出,几次欲抽刀出鞘,终是又插了回去。
那面插着简字大旗的马车没有停,似乎没有看到对面刀枪如林的部队,一路得得的奔来。径直停在了霍震霆身前十数米处。
霍震霆的两千部属的目光齐唰唰地落在马车之上,那里,简述卧在一堆棉絮之中,脸色苍白。
“霍将军,久违了!”周广益跳下了马车,向霍震霆抱拳一揖。
“你们相干什么?乞降么?恐怕现在已经晚了!”霍震霆冷冷地道。“堂堂的简述大将军,曾经威风八面的周将军,落到今日地步,不嫌害臊么?回去整顿兵马,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周广益大怒,心道你亦不过一员降将,比起我来犹为不如,今日却来嘲笑于我,正想反辱相讥,身后的简述咳漱了一声,“霍将军,我要见孟姚孟将军,烦请通报!”
简述说得直接,霍震霆反而无话可话,虎死不倒威,简述虽然已是虎落平阳,但自有一股威势在,霍震霆稍稍迟疑了一下,唤过一名亲兵,低声耳语几句,那名士兵立刻转身策马,飞奔而去。
一辆马车,一个驭夫,一个重伤将死的患者,竟是将如狼似虎的数千士兵挡在了半道之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交换
孟姚见过简述,在十里铺那一场杀得日月变色的大战之中,简述与云昭并肩而占,在以第三营为诱饵,成功地将脱脱诱来之后,一战而奠定了安庆边军在安庆对脱脱的优势地位,并在随后将其逐出安庆,那一战中,简述披甲挺枪,所向披糜的神勇给孟姚留下了很深的映象,今日再见,却是一个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肤白如雪,一句完整的话亦不能流畅地说来的垂垂将死者了。
孟姚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悲哀!这个世道,曾经的朋友,战友,转眼之间便成了敌人。阴谋,算计,背叛,似乎成了主题曲。
“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您刚刚所说的话。”孟姚立在马车之前,盯着简述的脸,道:“简家军向我们安庆边军投降了!”
简述眼中掠过一丝羞辱,周广益则将脸别到一边,以免眼中的怒火为孟姚所见。
“从未为敌,何来投降?”简述叹道,“姚将军忘了我们在十里铺并肩作战吗?”
“不曾忘记,但简将军在达县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人记忆犹新。”孟姚冷冷地道。
简述沉默片刻,他不想就这个问题与孟姚辩论,他的精力也不容许他这么做,安庆边军是胜利者,虽然带着很大的运气成份,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赢了,此时再说什么云昭破慈县,占昭通,取兴灵,便是在自己口中抢食都没有任何意义。对方打着抗蒙剿叛的大旗,放在那里都能说得通道理,哪怕冠冕堂皇的下面隐藏着无数的污垢。
自己失败了,就得接受,并为生存下去而努力,哪怕为此而遭受羞辱,这份羞辱他已经有数十年没有碰到过了。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这些年早已被他杀得干干净净。
“一步走错。永坠沉沦!”简述叹道:“单就这件事而论,我的确是做错了,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王好古的反应。”
周广益眼中泛起泪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简述在人面前服软,难怪简述不带简单来,简单如来。面对如此羞辱,定然难以忍住。谈判必将破裂。谈判破裂便意味着战斗将打响。他垂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双耳堵上,但他没有手,因为他的手必须扶着简述,对方才能坐稳,他能感觉到,简述的身体愈来愈依靠自己才能坐稳了。
孟姚沉默片刻。“好吧,如果这个词让你感到不舒服。那我换一个说法,你所谓的联合。只怕我们很难同意,如果你能将益州城交出来,云将军才会有可能。”
简述笑了笑:“孟将军,在你的对面,还有两万士兵,其中精锐之数亦有六七千之多,并不是可以随意轻侮的部队。简家军将保有益州城,这是我的底线。”
马一功冷笑,“简将军这是在威胁我们吗?你的确还有两万士兵,但还有可能挡我军一击?”
“未必不能!”简述昂起头,眼中闪过丝丝神彩,只有在这个时候,孟姚在依稀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影子。
“所谓哀兵,便是对我们简家军现在最为贴切的比喻了,纵然不胜,亦会给你们造成重大打击,马参军,孟将军,现在,你们承受得起么?”简述有些骄傲地道。“这剩下的数千精锐如果萌发死志,拼死作战,你说会怎样?”
“我看不出他们还有拼死作战的勇气。”马一功道。
“我说我能!”简述看着孟姚,一字一顿地道。
霍震霆大怒,呛的一声抽出刀,“一刀砍了你这狗娘养的,我看你的精锐如何萌发死志,拼死作战?”
简述双手一摊,“请!”
霍震霆一呆,半晌,恨恨地转身,此人,现在当然是杀不得的。他若死在这里,倒是真会激发他的部属拼死一战的勇气。
“云昭现在面临困局,想必蒙人此时已经大举进兵,而在能派往前线的部队并不多,而安庆边军最为精锐的第三营却在这里,恐怕此时云昭急于要把你们调往前线吧,如果你们在这里损失惨重,蒙人只怕便会长驱直入,王强,还是李富贵,他们能挡得住蒙人?”简述笑道。
马一功怒道:“你既然知道蒙人要长驱直入,当初为何还要纵王好古离开,如果你打下达县,再与我军联手,共抗蒙人,何来今日之事?活该我被王好古算计!”
简单神色一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于此事,我无话可说,但时至今日,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
“如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让广益携三千精兵随你们共赴前线抗击蒙军。而其余的将返回益州城。”
孟姚沉默片刻,道:“恐怕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为什么?”简述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孟姚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云昭的亲笔命令,“这是云将军的命令!”
看到那张纸上的两行字,简述忽地放声大笑,“云昭倒还真是看得起我。好,不错,多谢。”
孟姚看着他,“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你了么?”
简述大笑,大咳,一口口的鲜血随即喷出。
“将军!”周广益伸出手,替简述抚着后背。
简述猛地伸手拉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露出腹部那个恐怖的伤口,“孟将军,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虽然用绷带缠着,但鲜血仍在不断地渗出,棉被一掀开,众人立即闻到一股恶臭,伤口明显已经感染了。
简述的确活不长了!
“原来如此!”孟姚道:“我会将你的要求快马通报兴灵,从这里到兴灵,快马奔驰,换马不换人,四天可以跑一个来回。”
简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四天之后,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广益,你是见证者,我死之后,你便率三千兵马加入安庆边军赴前线抗蒙,永不许返回益州城。”
周广益垂泪点头,“末将明白。”
简述冲着孟姚点点头,“我们走吧!”
将简述平放在棉絮里,小心地盖好,周广益跃上车辕,掉转车头,向来路驶去。
看着孤零零的马车一路走远,孟姚叹了一口气:“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可是都是一步走错,便成了今日结局,可叹,可悲,可惜!”想着自己也曾走过一段弯路,险些便将一条命搭了进去,心中便涌起一股悲凉,自己何曾没有踏错过,为了这个错误,自己付出了全家人的性命。回看一眼丁仇,丁仇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一碰,旋即各自掉转头,丁仇只剩下半张脸和一个儿子了。
好在我们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回望身后飘扬的安庆边军旗帜,孟姚心中又涌起一股欣慰,姚孟已经死了,但孟姚却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
“安营扎寨,等待云将军的命令!”孟姚下令道。
简家军营,简单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叫:“不,我不答应,父亲,我情愿战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愿如此苟且偷生。”
“住嘴!”简述脸孔绯红,手颤抖着指向简单:“我本就已经活不长,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何区别,为了能让你回益州城,我连你周叔叔都卖给了他们,你如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我做鬼也不能饶你!”
“爹!”
“四天之后,你率部返回益州城,简单,记住了,如果云昭没有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你绝不能生出报复之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