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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一战,我们得到的是这个实利,而程群得到的将是千秋美名,他必将名垂史册,而云昭,却是这一次联合的最大赢家。”从良叹了一口气,“虽然如此,但我不得不应承此事,因为除了这样,我们别无他法,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为什么云昭是最大的赢家?”苏灿有些不解。
“为什么云昭再三强调一定要全歼大帐兵?而姚长坤一直盯着的,关心的,也是能不能全歼大帐兵,所有的布置,都是为了将大帐兵干净利索地干掉,你想不明白么?”从良道。
苏灿想了想,“大帐兵是蒙军的精髓,干掉了大帐兵,蒙人将才无能力威胁到我们。”
“这只是其中一条而已,更为重要的是,大帐兵一去,蒙元皇族便将摇摇欲坠,蒙人是个以实力论强弱的种族,你如果虚弱了,即便是传承千年的黄金家族又如何,照样将沦为别人的案鱼肉。”从良站了起来,在大帐之中踱了几步,“大帐兵一灭,阿斯兰,巴鲁图实力大损,蒙人部族之间,必将再一次兴起霸主之争,蒙人内乱,大越内战,谁会得利?”
“云昭!”苏灿霎时明白过来。
“不错,这一战过后,云昭必将成为北方最大的势力。蒙人将不会再是他的对手,假以时日,整个北方,都将成为他的猎物!”从良摇摇头,“云昭出身猎户,以前猎狼猎狐猎虎猎豹,这一次,却不知他最终想猎什么?”
“那我们为什么要成为他手中的刀?”苏灿霍然站了起来,“如果云昭以后要猎天下,我们岂不是替四爷平白添了一个强敌,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资敌么?”
从良苦笑,“若非如此,我们怎么能摆脱眼前的困境,云昭想猎天下,那是将来的事情,但现在,我们如不这样做,却是败亡在即,他给了我们一个带毒的诱饵,我们却还要笑眯眯地吞下去。”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顾得眼前才有资格谈论其它,当然,这也是我的私下揣泽而已。”从良摊摊手,道:“总得想得更远一些不是吗?”
苏灿缓缓坐下,“北方不可能完全云昭之手,从将军,你别忘了,还有程群,他也是要挥兵进入北方的。”
从良摇摇头,“起初程群会挥兵进入北方,但很快,他就会南返,只怕到此时,他仍未想通云昭的这盘大棋,程群此人,带兵是一把好手,无论战略战术,都是将之翘楚,但此人太过于忠义,云昭这一次披着的忠义大衣,只怕将他瞒得死死的。你看着,等我们再中原内腹掀起波澜之时,程群必然率兵北返,而将整个北方拱手让给云昭。他会返身来对付我们。”
苏灿沉默半晌,“这就是你要四爷交好云昭的原因!那怕因此而损伤颜面?”
“我就怕到时候即便四爷这样做了,云昭也不领情,如果他领情,那是天下之幸,四爷之爷,你我之幸。”从良低声道。
“想不到云昭是这样的人!”苏灿恨恨地道。
从良哈哈一笑,“不必抱怨,云昭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是你我自愿上钩的不是吗?我这只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即便云昭拥有了整个北方,我们也不见得便输给了他。毕竟,大越的精粹在南方。”
大帐门突然被掀开,孙传亮兴奋的一步跨了进来,“从将军,苏将军,阿斯兰上钩了,他们的主力部队到了高朝城,玉亭发回了消息,我们该出发了。”
从良站了起来,“出征!击垮蒙人!玉亭在高朝城打得挺苦的,这场大戏终于进入**部分了,主角该登场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攻
湍急的苍江在这里变得异常平稳,犹如从一个暴燥的妇人化身为温柔的少女,轻柔的在眼前掠过,偶有水流撞击在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马蹄踏在松软的沙滩之上,嗅着空气之中的水腥气,所有骑兵都是面露欣喜之色。
到了江的那一边,他们可以纵马奔腾,一直到家。
沙滩之上,还残留着以往大战的痕迹,本业洁白的沙滩,黑一块,白一块,宛如一块上以失败之后的地毯,四处都是被抛弃的垃圾,极目望去,那一条由数百条小船构成的浮桥仍然飘浮在江面之上,连通着两岸。
看到这一切,所有的骑兵都大声欢呼起来,猛鞭战马,向着远处的浮桥奔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攻去。
林牙脸上亦是露出了笑容,数天的辛苦,数天的担心,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他闭上眼睛,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陛下,我要回来了。
耳边传来士兵们巨大的欢呼声,他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切,过了江,那便是海阔凭鱼游,天高任鸟飞了,将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住大帐兵无情的铁蹄。
耳边的欢呼声骤然听止,一片寂静,只余下江水哗哗的流淌声,林牙睁开眼,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他身边所有的士兵们脸上奇怪的表情,那是欢笑突然之是凝止,笑容尚未敛去,但却被极度震惊所挤占的表情。
“大将军,船!”身边。一名万夫长声音颤抖。
然后,林牙便看到了苍江的尽头,突然展露出一片白帆,犹如一朵白云,自天边飘来,越来越大,那是一艘五桅水师战船,大越荆州水师。
一艘船之后。越来越多的白帆自天边涌现,已赶到江边的万余蒙元铁骑呆若木鸡,北岸虽近,水师一到,那便是咫尺天涯。
忽有战马嘶鸣,数名骑兵策马一路狂奔上远处第四百四十一章:反攻的浮桥,那里。还有一条唯一通向对岸的道路,这数人一走。立刻在队伍之中引起一阵骚乱。旋即,更多的人紧随在他们之后,向着远处的浮桥奔去。
“回来!”有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但在已经骚乱的人群当中,显得那般无力,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便连这些在竭力阻止着士兵私自行动的军官亦被裹协着身不由己的向远处奔去。
“回来。来不及的!”远处的林牙看着混乱的沙滩之上,乱成一团的士兵。喃喃地道。
来不及了,远处的战船越来越清晰。很快便在他们眼中形成一个庞然大物,站在岸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船舱的下方,上百只浆叶整齐划一地探入水中,浪花四溅,战船箭一般地向着前方奔去,他们甚至能看清楚船上大越水军那得意的笑容。
策马奔上浮桥,马匹巨大的冲力让浮桥摇摇晃晃,士兵们顾不得颠簸摇晃的浮桥,拼命鞭打
着战马,想要抢在对方水师战船到来之前跨过桥去。瞄着远处的战船,士兵们你推我攘,有的剩至挥舞着马鞭,向左右的同伴打去,为的只是挤出一条路来。
战船已经近了,已有同伴踏上了对岸,后来者愈加疯狂的冲向浮桥,终于有人拔出了刀来,砍向一齐逃亡的同伴。
林牙呆呆地看着乱成一锅粥一般的江滩,突然大叫一声,一头栽下马来,脸色金黄,竟然人事不省。
“将军,将军!”亲兵们急跃下马,抱起林牙,拼命地呼唤着,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清水,终于,林牙睁开了双眼,但昔日明亮锐利的眼睛此时却昏浊无神,“这就是我们战无不胜,精锐无敌的大帐兵么?他喃喃地道。
江面上传来了巨大的轰鸣之声,一艘战船坚硬的撞角重重地撞向横跨苍江的浮桥,浮桥之上的人马骤然飞了起来,高高飞起,重重落下,水花四溅。
浮桥断裂,挤在浮桥之上的人马纷纷落水,在水流之中挣扎着,战船毫不留情地从他们的头上驶过,巨大船身经过形成的巨大吸力将这些人纷纷吸进船底,船上的水兵张弓搭箭,瞄准着水中的人头,逐一点名射杀。更多的战船驶了过来,他们肆无忌惮地靠近南岸,船上装载的石炮向着岸上开火,冰苞一般的石弹落在沙滩之上,声声尖啸之中,船载床弩掠过江面,落在拥济不堪的沙滩之上,每一枚弩箭落下,都在沙滩之上开出一道血胡同。
“撤退!”林牙勉力爬上战马,没有再看一眼血流成河的沙滩,人头滚滚的江面,反方向打马离去。
三万大帐精锐被锁死在狭窄的腾冲地区,在他们的身后,是奔腾的苍江以及荆州水师的战船,而在另外三个方向,程群指挥的卫军正缓缓地挤压上来,一点一点地挤占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大帐兵,将无归路矣!
燕京外围,云昭大营,一骑快马自远处奔驰而来,临近辕门,马上骑士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令牌,守卫营门的士兵赶紧拖开营门前的路障,来骑一路不停,直奔入内。
“报!”马上骑士一直奔到云昭的中军大帐之前,这才翻身下马,高举令牌,大声呼喊道。
“进!”大帐帘掀开,露出蒋旭的大脸。
“禀将军,荆州姚长坤将军传回信息,十万火急!”来使伸手从怀中掏出密件,双手呈上。
云昭急步走过来,接过密件,迫不急待地一把撕开封条,一目十行地扫过密件的内容,不由仰天大笑,右手握拳,用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传令各营将领,齐集中军,大戏开场了!”云昭兴奋地道。
将近傍晚时分,分驻各地的各营将领们带着亲兵,一个接着一个地自远处飞奔而来,直奔入辕门,守卫辕门的士兵们看到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将入营,不由得都是兴奋起来,终于要大干一场了,兵发燕京城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但每天也就是打打外面的小虾米,一场大战也没有干过,身体都快生锈了。
中军大营的士兵们开始兴奋,入营的将领们也毫不例外,苏定方迈开大步,跨进大帐内,看着云昭,兴奋地道:“云将军,时候到了么?”
在他身后,第二营将领胡泽华,第三营将领孟姚,第六营霍震廷,第七营周广益,以及刚刚从益州调来的益州营朴德猛,都是面露兴奋之色。
“坐!”云昭扫了一眼急不可待的将领们。
待众人坐定,云昭这才缓缓地道:“荆州的姚长坤传回讯息,林牙统率的四万大帐兵其中一万被全歼于荆州城下,另外三万被困在腾冲,覆亡即是转眼之间,阿斯兰达尔刻的十万大军亦被困住,巴鲁图被殂截在荆州外围,进退不得,兀达派出去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回不来了。”
“漂亮!”孟姚一下子跳了起来,“干得漂亮,将军,事不迟疑,我们要马上发起对燕京城的进攻。”
云昭点点头,“攻击燕京城,已经是时候了,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让燕京变成一座孤城。”
看了一眼将领们,“燕京城原是潭州州城,城高险固,城内又有司马仁,韩仲等原大越将领,有近五万司马家族的士兵,要打下来,不是易事,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在重创他们之后,将主要目标对准卢宁地区以及平阳地区,卢宁是产粮区,平阳是重要的铁铜矿产地,拿下这两地,燕京便将陷入困境。”
“燕京的确不好打,我们围城数月,城内对我们攻城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各方面的防卫措施也必然十分严密,将军,能不能对其施以分化离间战术?像司马仁,韩仲这样的原大越将领,我们能不能招降?眼下,蒙元大势已去,这些人倒向我们,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马一功看着云昭,建议道:“如果此二人投降我们,燕京城旦夕可破。”
此语一出,孟姚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就要发言反驳。
云昭双手下压,道:“韩仲其人,与蒙人的利益已经结合得太深,其义子韩江现在更是蒙元首辅阿齐思的乘龙快婿,其另外三个义子,也各手掌兵权,此人深知,即便我们现在招降他,也必然只是权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