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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兵器碰撞声;嘶喊声;惨叫起;在这条深不过里许的死胡同中响起。
一个时辰之后;当蒋兴权提着血淋淋的崩了好几道口子几乎已经无法使用的横刀从死胡同中走出来时;跟在他身后的征北军只有不到两百人了;又有近百人丧生在这一场搏杀之中。蒋兴权一条胳膊软软垂着;已是完全折断;随着走动的步伐而在身旁晃荡中;精良的铁盔也被砍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绷带;这几天;他已经是好处负伤了。
回望着这条血肉胡同;蒋兴权叹了一口气;对着胡同内死去的战友深深一鞠躬;”弟兄们;对不起了;我无法将你们的尸体带回去。不过你们也放心;用不了多久;兄弟我就会来陪你们了;黄泉路上;我们不寂寞;将来等我们胜得了;王爷会来收拾我们的遗骸的。希望到时候;野狗不会将我们吃得连渣渣都不剩一点吧”他直起腰来;哈哈大笑了几声;”都死球了;还管他野狗吃不吃咱们;能将这些玩意儿养肥也算功德一件;说不定将来这些野狗又被咱们兄弟吃了;说来说去;还是便宜了自家兄弟;走了;弟兄们;走了!”蒋兴权扔掉了手里的单刀;从地上捡起一柄战死兄弟的刀插在腰间;又捡了一根长枪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还着剩下的士兵消失在万千沟壑之中。
骁卫大本营;从良的主力也已经抵达了这里;营盘连绵十数里;蔚为壮观;但让这些身经百战的骁卫们丧气的是;每一天出去战斗的弟兄们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少上许多;回来的也几乎上是个个带伤;垂头丧气;还没有出战的士兵于此十分震惊;这些年来;除了当年在泰州于蒙人战斗之时曾经蒙受过重大损失;多少年来都没有让他们的士气这么低糜了。
从良站在大帐之内;面前挂着一副地图;正是脚下他们所处的地方;这些天来;这幅地图地一天天扩大;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地方被添进去;图纸之上;密密麻麻的记号让外行人看了;只会觉得头昏。
“玉亭;你来瞧瞧!”听到脚步声;从良抬起来头;正好瞧见章玉亭丧气地走进了大帐。
“大将军;我们今天又损了好几百兄弟;!”章玉亭有些惭愧地向从良抱拳道。
“先不管这些;你来看我这里!”从良摆摆手;指着地图。
章玉亭走过去;仔细地打量着挂起来的地图。
“你们从这些当地村民之中询问来的地形地势大体上的确不错;但是细微之处却大有问题;这些人不怀好意啊;你来看看;按他们所描绘的地形;我们走到这里就应当拐弯对不对;但士兵们已经用鲜血证明;这条路是错的。我们在这里;死了六七百弟兄才搞清楚了这一件事。”从良道。
章玉亭看着地图之上标注着同样颜色标记的地方;突然愤怒起来;”我要杀光了这些王八蛋!”
“你去杀谁?”从良失声笑道:”现在我可以基本断定;这些人中必然有征北军的探子;这个向导作得很有水准啊;十有**都是对的;但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将我们引向死路。玉亭;你不用找了;这几个家伙一准已经消失了;剩下的那些是真正的乡民;什么都不知道。”
“大将军;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能多找一些来本地人来;一个个分开来问;也许会避免这些不避要的损失。”
“避免不了!”从良断然道:”该死的还是要死;只不过能够让对方付出更大一点的代价罢了。”
“大将军;接下来怎么办?”看着地图;章玉亭道。
“接下来还要我说吗?”从良大笑道:”地图之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不必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迷惑;直插这条道路;我想;全益凤看到这些;将会集中起所有的主力;在这条道路之上与我们决一死战。”
“明白了!”
“走吧;这些天;你送来的一些东西都是好玩意啊;我们一起去瞧瞧!”从良背着手;向着大帐之外走去。
大帐之外的空地上;摆着十数台伏魔弩;以及一些征北军所有的盔甲;刀枪;短匕;骑弩等;林林总总;占了数十个平方的空地。
伸手拍拍身边的一架伏魔弩;从良眼中闪过的神色十分复杂;有迷惘;有恐惧;有担心;”这是好东西啊;我真是想不通;我们大越腹地人杰地灵;能工巧匠寸出不穷;为什么就没有造出这样的好武器来!”
章玉亭不解地看着从良;”大将军;一件军械而已;的确很精良;威力也大;比床弩犹有过之;但是;尚不能用之左右战局;打仗;最终还是要靠人啊!”
从良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些。”他弯下腰;伸手拔出了伏魔弩上一个较小的零件;转身走到另一件身边;同样的拔下一个同样的零部件;举起这两个一模一样的零件;道:”瞧出什么端倪来了么?”
章玉亭摇摇头。
从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两个零部件插了回去;”玉亭;我将这两个小玩意交换了;但这两台伏魔弩仍然可以自如地操纵;这个小玩意儿是伏魔弩上最精巧也是最关键的部位;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明白吗?统一的标准。云昭居然能让他的工匠将所有的零部件做得一模一样!”从良突然激起起来;”这么小;这么精巧的部件都能做得一模一样;那这具伏魔弩上其余的部件算得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即便我们摧毁一件;他们捡些部件回去;拼拼凑凑;便又会是一架新的伏魔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北地生产军械的水平远非我们所能比!”
从良颓然垂下头;”以前也听说过云昭给那些普通的匠人赏官;悬重金奖励发明创造;贴招贤榜选贤纳能;我还曾耻笑过此人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我明白我错了!”
“将军;这只是细微末节;并不足以改变大势!”
“不;不;不!”从良连连摇头;”当这些细微末节太多;便足以颠覆一切;这代表着北地强大的生产能力;我们想拖死他们;但焉知将来被拖死的会不会是我们呢!”
从良垂下了白发苍苍的脑袋。看着颓丧的从良;章玉亭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大将军!”章玉亭不安地喊道。
从良霍地抬起头来;冲着章玉亭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不通;打仗说到最后;打得还是钱;云昭仅凭着北地十六州;是如何维持这么一支庞大的部队的。而且还为他们装备了如此精良的武器盔甲?”指了指那些散落在一边的甲胄;从良叹道:”比我们的要强啊!”
章玉亭默然不语;这是事实;容不得他辩驳。
“大将军;北地新生势力;云昭一言九鼎;政令贯通;上行下效;办事效律的确比我们要高很多!”章玉亭想了半晌;才呐呐地道。
“世家呐!”从良嘿了一声。”可惜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去北地瞧上一瞧了;否则我真想去看看云昭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他连连摇头;甚是遗憾。
“打败了云昭;你想去北地看多久都行!”章玉亭奋然道。
“打败了云昭;将北地收回;那北地现在的一切还会存在么?”从良有些郁闷地道;”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又回到了我们熟悉的那些东西上;新的东西会被完全捣毁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搏命
对于大越的现状;从良是清楚的;世家这个毒瘤一日不去除;大越就会一日不靖;但现在;迫于形式;皇帝却不得不和世家再次站到一起;如果成功地铲除了云昭;论功行赏那是少不了的;世家的势力不但得不到削弱;还会进一步的加强;从而更加增长了对付他们的难度;而且因为他们帮助皇帝平定了北地叛乱;皇帝反而一时之间不好下手对付他们;否则就会落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一个搞不好;就又是一场声震大越的叛乱。
皇帝从贵妃闵怜儿那里得到的消息让人震惊;出生在北地;除了姓秦;似乎从各个方面看起来都与彬州秦家没有任何关系的贤妃秦柔娘居然是秦家嫡系子孙;难怪秦家会如此的不遗余力地支撑起秦柔娘;要不是皇帝在李庆死后;当机立断地便决定与世家联合;还得不到这一个情报。
阴谋害死李庆;夺取南部镇军军权;秦柔娘在牢牢地掌控着罗网的同时;又将手伸向了军权;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说以前从良还抱有幻想的话;现在已经彻底死心;必须要除掉秦柔娘了。攘外必先安内;大越朝廷不能也不应该有两个声音;秦柔娘居然想将自己的亲信调去上京担任驻上京军防;如果真让她得逞;那么上京将彻底落入她的手中;皇帝的死活还能由自己作主吗?
想到这里;从良不由不寒而栗;如果皇帝死了;秦柔娘的儿子李昊将必然加冕;一个还没有满岁的娃娃坐在宝座之上;换成别的妃子也还罢了;朝臣们尚能控制得住局面;但是秦柔娘;那就万万做不到。到时候;只怕皇帝的宝座之后会加上一道帘子;真正掌控这个帝国的会是秦柔娘这个女人。这位有着深厚世家背景的女人只会将这个帝国一步一步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时候;只怕大罗金仙下凡;也将不能挽求大越于危难之中了。
秦家有了秦柔娘的支持;有些肆无忌惮地扩展自己的势力;终于惹怒了以曹仪为首的这一批在朝堂之中有着深厚势力的老牌世家;秦家在南部作威作富也就够了;盘踞南方;秦家等南部世家在经济之上的优势无与伦比;但现在;居然想打上京的主意;他们岂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之上抢食?皇帝抓住了这个机会;与曹仪终于达成了默契。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曹仪这个老狐狸还是与利用秦柔娘极于扩大自身实力的心理;成功地说服了秦柔娘以朝廷的名义下达了允许世家组建私军的命令;曹仪一直想做而没有成功的事情;在秦柔娘的支持下;终于成功。秦柔娘想要南部世家重建又一支军队;与雄阔海相互呼应。这一件事对大越将会遗害无穷;从良简直不敢想象;当平灭云昭之后;朝廷要面对的是无数支大大小小的地方武装;让他们拿起武器容易;让他们放下武器可就难了?
难不成平灭云昭之后;又一次开始镇压地方么?
从良觉得脑袋阵阵疼痛。揪了揪自己的胡须;从良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这些地方武装的问题以后再来头痛吧;现在;他需要消灭朴德猛集团。
云昭的军队已经打进了潞州;孙传亮与杨宏发挡不了多久;而正在向通州;卫州集结的那些地方武装;豪绅私军;或许单支拉出来都不错;但是集结在一起;便是一群乌合之众;去得越多;只怕失败得越快;通州知州萧中则那里镇得住他们?
或许自己可以做到;但现在;自己又哪里脱得开身?
“休整一天;明天展开进攻!”从良看向章玉亭;”各部轮翻进攻;不给对手任何调整的机会。”
“遵命!”章玉亭大声道。
一夜无话。
进攻在天边刚刚露出第一丝曙光的时候开始。用近万士兵性命淌出了正确路线的骁卫潮水一般地涌入了进来;全益凤明白;再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了;他在这里已经挡了十一天了;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他的身后还有盐池县城;还有一万五千精锐;这十一天足以让他们将城池再加高加厚一些;足以将城外的壕沟挖得更深一些;足以将外围的堡垒建得更坚固一些;而且;他们休息了十一天;战友的鲜血会让他们更加愤怒;更加骁勇善战。
从良即便可以突破自己;让自己不得不通走;但不付出惨重的代价;就绝对不行;自己在这里每多消耗一个敌人;将来在贵州城下;这些精锐的骁卫便会少上一个。镇守贵州城的益州营与白莲营便会更轻松一些。
至于萍乡的昭义所部;从良不认为他们能抵抗多久;而石敢当的飞天营与薛临风的部队;亦不会是苏灿的对手;骁卫如此;虎卫可想而知;虎卫可是经过冯从义调教数年;这位抗蒙二十年的老将军虽然已经英魂长逝;但是;他替虎卫打下的军魂却没有消失。骁卫也好;虎卫也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