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他不配。
门口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挟着我回地窖,我麻木地跟着走,大概是地下待久了缺氧,心突然沉重地有点透不过气。
我一直万分憎恨的人,转眼间就这么死了……
几天前他还闪着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被拷打,几天后生命就悄然而逝……而曾经明媚的笑曾经刻骨的恨,竟也化作一缕轻烟无声散开……
有的时候,生命真是脆弱,脆弱地连一张白纸都抵不住,风吹不留痕。
拐过一个弯,往前走。
又拐过一个弯,再往前走。
突然间,我地神经猛地绷紧,等等……这条路……这条根本不是回我地窖的路!!
迟了!两边的黑衣人已然倒地。
我还未及转身,顿觉头上被人猛地一击,眼一黑也倒在地上。
有点冷……我下意识蜷了蜷身子。
身下,硬邦邦的,搁得我的头十分不舒服,我翻了个身。奇怪,怎么那么冷,耳边有风呼呼的声音?我慢慢睁开双目,揉了揉眼迷糊地看向四周。惊醒!
这里是洛水河边!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某个地窖里的吗?思绪迅速回转,我记起来了,当时我在回地窖的途中被人打昏过去了。
难道是被人救了?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皎洁的月光下,远处立着一个人,素衣蒙面,静静地背手看着眼前波光闪烁的水面。
听见有动静,那素衣少年回过头看我,发现我醒了,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我说。
那素衣少年转过身,与我遥遥相对。
“为什么放了我?”我问,“或者说,终于还是救了我?”
他愣了一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轻声说。
“不,你明白的。”静静的月华下,刮起一阵微风,我的声音突然而然冰冷起来,我看着他说,“其实你不适合穿素色衣服,红色应该更适合你,秦宇楼。”
43 分坛
雾敛洛水,烟消蓝光碧。
朗幕半空星月。
我看见他站在原地,浑身颤了一下。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秦宇楼盯着我,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其实你掩饰的很好,刻意装作对于我和银宫主嵩山上那场比武不知情。你想用银宫主来对付我,一举两得,但是你却忽略了最简单的一点,一个将我和双犀宫的底摸得如此透彻的人,就算不知道那场比武,在看到我身上那些‘樱花散’的伤痕时,不会一点反映都没有。”
“你从那时候就发现我是谁了?”他问,站在河边,泛光的水波映在他眼睛里格外颤丽。
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那时我只是有点怀疑。”我说,“真正让我确定下来的,是那天你离开时说的话,‘我希望不是后面一个原因’,还有你当时颤抖的眼神。一个残酷的人有太多不应该的眼神。秦宇楼,是你的眼睛背叛了你。”
他伫立在河边,像一尊沉毅的雕塑。
我说:“摘下你的面纱吧,它已经骗不到我了。”
秦宇楼愣了愣,我看见他慢慢伸出手,揭去了蒙在脸上的黑布,白皙而线条分明的脸顿时被粼粼的水面照得发亮,左眼眼底的点痣闪耀得像一颗红宝石。
我微微一笑:“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空气有点沉默,远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不时地鸣叫着。
“那天在山上,我……”秦宇楼地声音很犹豫,慢慢的低了下去,“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我轻笑起来。
我说:“这句话,你那天就说过了。”
“尹……”
“你那一脚,是替玉楼报仇。我不怪你,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秦宇楼的眼神暗了下去。
我别转过脸,看向银光点点的洛水:“为什么放了我?”
又是沉默,我想不通这个答案他为什么要想那么久。
“因为我不忍心看见你死在我面前。”他沉沉的声音仿佛隔着时空传过来。
风一阵阵从水面吹来,吹起我散开的发在黑夜里起舞。
“因为你爱上我了吗?”我讽刺地笑了起来,转过身,直直地盯着他,“秦宇楼,你现在放了我,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能会杀了你,你要想清楚啊!”
他看着我,问:“你也会和对待银一样对待我的,是吗?”
我怔了怔。
秦宇楼背手而立,微微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会的,我等着。”
垂下眼,转过身,他默不作声沿着洛河向远处走去。
夜幕下,一个俊朗少年提着剑,一步步渐行渐远,素色的衣衫凭风而起,浅褐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葭苇萧萧风渐渐,虫鸣低吟。
我麻木转头,望向面前一川平静的洛水。
我的心好闷,闷得难受。
这静谧的水面下,到底隐藏着多少风起云涌多少暗波逐流?会不会,当我掀翻来看的时候,会被这银镜般的水面划得支离破碎,死无全尸?就像23年前跳落下去的父亲一样……
我深深地吸气吐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尹芍,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恩,起码现在我应该高兴的,逃离了鬼门关,能看到这么美好的夜景呢。
真的很漂亮的夜景呢……
寥烟疏淡,星光繁秀,岸边绕垂杨柳,渐渐飘花絮……
我立了很久。
直到我站不动了,才坐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我卷起裤管,慢慢地揉搓着肿胀的双脚,膝盖骨已经完全复合了,但是伤痕还红红的,腿上还有无数水蛭撕咬过的浅色伤痕,哎……这里的皮肤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呢?
放下裤管,我揉了揉困倦的眼,将双腿抬起平放在石头上,手搁在头下当枕头,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光滑的大石头上。
我还没有想好接下去我要去哪里。
有点困了,先睡一觉吧,等明天天亮了再想也不迟。
我还没有睡多久,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向这里飞奔而来。
寂静的夜,那声音特别清晰。
我皱了皱眉,继续闭眼睡我的觉。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擦过空气的阻力,卷起一阵带尘的疾风。
我不觉紧了紧单薄的衣服,下意识的等待马匹远离。
但是那马蹄声却突然在我不远处停了下来,我听见那马反而又调转过来慢慢地靠近我。
“尹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熟悉而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睛。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白衣黑褂男子正手握着缰绳高高地坐在马匹上,一双明目正沉沉地看着我,带着些许讶意。
“天冰?”我坐起身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你来找夕宫主?”他问,沉毅的脸上,一道伤疤像是一场战役的纪念。
我点点头,又马上迷茫地摇摇头看向四周:“这是在哪里?”
天冰坐在坐骑上,不解地望着我:“这里是洛阳的郊外啊,你不知道的吗?再行几里路就是双犀璩的洛阳分坛了。”
“是吗?”我喃喃。
“夕宫主现在在那里。尹公子如果找夕宫主的话,我正好可以带你一起去,共同研究一下如何救银宫主。”
“救银?”我呆了一下。
天冰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吗?通天派秦宇楼已经正式公告天下,半个月后在长安城公开斩杀银宫主。所以我才连夜赶来与夕宫主会合。”
我的心一颤,秦宇楼……估不到他那么快已经公开挑战了。
天冰弯下身子向我伸出手:“来,我带你一起去。”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被天冰一把拉到马背上。
想得很简单,我选择去那里不是因为银,而是我想向夕问清楚关于双犀璩的事情,因为这个迷大概只有夕宫主能解开。如此而已。
天冰猛地一甩马鞭,马就飞奔起来。
一路上天冰也不说什么话,直到快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我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地雪醒了吗?他的伤势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
凛凛风声从耳边刮过。
天冰在我身前,他沉沉地说:“他已经醒了。”
“那么他没和你一起来吗?他现在在哪里?”我又问,我很想当面问清楚那天他为什么会一反常态骂我是大笨蛋。
天冰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暖意:“没有。他身子很弱,现在正在双犀宫里养伤,葭月在那里照应着,这次不会过来。”
我“哦”了一声,有点失望。想到地雪平时那种一脸妖娆的邪气的笑,又想到那天那种拼尽全力歇斯底里般的愤怒,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心思都那么难猜呢……
“尹公子,尹公子!!”天冰叫我,“我们到了。”
“啊?”我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马已经停在一座宅院前。
天冰扶我下了马,将马匹交给一个门卫牵走,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带你去见夕宫主,他应该还没有睡。”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夜空。
天冰带着我穿过大厅,走到游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来。透过薄薄的纸窗,我看见里面明黄的灯火温馨。天冰恭敬地敲了敲门:“夕宫主?”
“天冰吗?进来。”一个轻柔似水的声音天籁般传了出来。
天冰沉毅地推门而入,我也跟了进去。
“辛苦你了,天冰,先去休息一下吧,明早我们再……”夕的视线从竹简上移过来,看见我突然定格了一下,随即温和地弯起眼睛微笑起来,“芍儿也来了啊。”
我轻轻颔首。
“属下在路上碰到尹公子,所以将他一起带回了。”天冰抱拳说:“宫主没有什么事的话,天冰先下去了。”
夕点头示意,天冰立刻退出去合上了门。
银釭幽幽,偏染一室晕黄。
夕静坐在桌边,只穿身白色素雅的单薄亵服,肩上松松地搭着一件浅绿色柔纱外衣,乌黑的头发已经放了下来,散散地披到腰际。他透明玉质的脸上有些许倦意,但是却被柔净的笑容隐藏起来了。
我的心突然有些心疼。已经这么晚了,夕还在为宫里的事而担忧,这么辛苦万一撑坏身子怎么办?
“芍儿,你坐下吧,你身上的伤要上药。”夕站起身来,眼神却依然柔和清澈。
我不禁惊了一下,低下头看身上,被秦宇楼救出来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换成新的了,只有胸口有几处没有凝固的伤口,这么细微的血迹却被他看出来了。
“恩。”我心中一分暖融,在桌边坐了下来。
夕取了药箱,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替我脱下外套,将亵服解在腰部,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立刻又恢复成两轮弯月。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他轻轻地问,青葱修长的手指触到我的胸口,轻柔地将药膏均匀晕开,顿时,一股清凉地感觉蔓延开来。
我说:“我被秦宇楼抓住了,关了好几天,现在又被放出来了。”
“秦宇楼?”夕反问。
我点点头,看着夕,直接单刀直入。
“夕宫主,‘双犀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件宝物?”
44 双犀璩
夕抹药的手指顿了一下,他有些讶议地对上我的眼睛,很快又低下头重新看住我胸口上的伤口。
他缓缓地开口:“正有天阳令,邪有双犀璩。这两件都是武林至宝。天阳令是一块令牌,而双犀璩,则是一枚紫玉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