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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倒显得生动顺眼许多。
刘熤飞告辞离去,隐隐约约听见傅向珀对著他说谢谢,那声音像含在口中,轻而绵、饱含真心诚意和几许惶然。
刘熤飞在回客栈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想傅向珀的事。
傅向珀这个人,很好骗、很笨,又败家而且一无是处。可是你对他一点好,他就记得这麽深,有些诚惶诚恐的、不敢相信又非常珍惜似的。
一点小事就送那种贵重的谢礼,好像拼命要回馈,好像这样才能留住人家对他的好……刚才他那吃惊的样子,难道没人回绝过吗?
他敢说傅向珀对他的印象一定好到没话说,他明明没做什麽,却轻而易举地成为对傅向珀来说不同於他人的存在。
真的是,太简单了。
二
「……我在前厅绊住恶员外的脚步,千云趁机潜到後院救出那小姑娘。当恶员外发现事有蹊跷时,那姑娘早就被救出,而她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也带著官府的人上门来了!当他知道已无退路,便发了狂般朝我扑来……」
刘熤飞连说带演,把行侠仗义的事迹说得活灵活现。那情景彷佛就在眼前似的,听得傅向珀神情随之变化,或紧张、或松口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绽开笑来,对这些真实故事万分的入迷。
这些日子来,两人交情越来越好,傅向珀三天两头邀熤飞上门作客。
傅向珀过去忙碌於家业,很少离开乐笙,听闻熤飞游历四处的经历听得津津有味,而熤飞对他又是万分的亲切与尊敬,脸上总挂著真诚讨喜的笑容。
傅向珀与自己的兄弟姐妹情疏,与甫和好的向琰未回复幼时的感情,心里其实也有遗憾。可是那些疙瘩一时还除不去,如今熤飞的出现让他的情感转嫁其上,将熤飞当作自己弟弟般看待,对待他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好……
只是那些「好」都被熤飞推拒。
傅向珀不明白为什麽他送的东西熤飞都不要,心里却也感动熤飞无意从他身上图好处,可是除了送东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自己的感谢。
从来没有人像熤飞一样对他好却什麽也不图,熤飞不肯收任何礼物,让他惶然难安,不知该怎麽办才好,他实在不习惯不送。
「时间差不多了。」看看天色,刘熤飞起身道别。
「等一下,熤飞,我上次看到一个金饰满适合你的,你带回去吧。这不贵的,很便宜的小东西而已。」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他收下,要不然这份情叫他该怎麽还。
小盒子里躺著一对耳饰,款式简单但精巧,刻意找一副不起眼的,实际上绝对不会是「很便宜的小东西」。
都推几百遍了,傅向珀怎麽就学不会,又找东西送他……
他小时候身体病弱,父皇经人指点後让他穿了女孩家的耳洞,目的是要让阴间鬼使混淆带不走他,之後也确实日渐健康。父皇赠他的耳饰才叫珍贵稀罕,现在耳上这副是为了搭配一身布衣,若真搭上傅向珀送他的金饰那才叫可笑,一点也不搭。
重点是每天都这样不上不下地卡著,傅向珀是重视他了没错,可是除了坚持要还他人情外,丝毫没有其他进展,只会要他讲云游四海的故事,几乎把他的耐性耗尽。
「傅大哥,谢谢你的好意,请收回去吧。」
「是嘛。」傅向珀闻言乖乖收回。心想这份礼还不够让熤飞喜欢,下次一定要送一份让他喜爱到推不了的。
本来以为送贴身的饰品,熤飞若用得著就不会推拒了,结果还是一样。真可惜了,他觉得这副耳环很适合熤飞呢。
彷佛看出傅向珀的意图,刘熤飞叹一口气。
「傅大哥,下次你若再送我东西我可要生气了。」他故意板起面孔。
「怎麽这样!」傅向珀惊诧地抬头,好似他夺走他多大的乐趣一样。
「我说过不要你回礼的,你再这样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看了。」他嗔道,说完故意转身往院门走好几步,就等傅向珀开口留他。
怎知道那蠢愣子竟然没开口。
好啊你,再不开口我就出院门啦。
「熤飞!」
刘熤飞暗暗松口气。
他回过头,傍晚的馀晖衬在傅向珀身後,让他的神情显得不那麽清楚。
可是那丝为难却掩不掉。那种为难不是厌恶,而是无奈与不知所措交杂,非常复杂的表情。
「你……你这样……是要我怎麽办……」傅向珀支支吾吾开口,若是平常刘熤飞一定会在心里暗笑他不成样子。
「我没有要你还我人情。」明明就是一些小事,傅向珀为什麽一定要答谢他。
「……你如果不要我还,那我就不还了。可是有没有什麽事是我能帮你的,你告诉我,我一定帮。」
那还不是一样。
刘熤飞气他难搞,更不爽自己心里有所动摇。他的目的是要把傅向珀从继承人的位子上弄下来,傅向珀笨得没察觉他别有居心就算了,还一副很感谢他的样子、很重视他的样子,真是让人焦躁又心烦!
「好啊,你那麽想帮我,那就让我住在这里,省得我每天来来去去连个故事都要分段讲!」刘熤飞焦躁地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後悔了。住进傅府确实是接近傅向珀最好的方法,不过他们又没有多熟,忽然提出这种要求一定会被怀疑有所企图。
「好。」
听见这声好,刘熤飞瞠目看向他。
傅向珀笑著点头,眼神除了几分欣喜外,丝毫没有刘熤飞以为会有的怀疑或困扰。
能帮上熤飞的忙让他非常开心。
「总算能为你做点什麽了,你就住下来吧。」
危险,太危险了!傅向珀的蠢不是他能理解的!有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啊!
看傅向珀那蠢样,刘熤飞觉得最蠢的其实是自己,早知道事情那麽容易就有进展,他早点开口不就好了吗?
刘熤飞就这麽住进傅府,住进傅向珀的院落。
两人的距离变得如此之近,感情自然愈加融洽,刘熤飞对傅向珀也愈加了解。
他惊讶地发现傅向珀生活十分忙碌,整天就是忙进忙出四处奔波,对家里的生意十分看重,每每晚归就一脸很抱歉冷落他的模样,而後继续与他閒聊,一如往常对他所说的故事充满兴味。
到了就寝的时间他们就各自回房。
可是偶尔半夜醒来,会看见透窗而过的烛光夜影……
真是……傅向珀到底什麽时候睡啊!?需不需要这麽忙?
很快的他就有机会拜见傅向珀都在忙什麽。因为傅向珀不好意思闷他一个人在家,开始出入都会带著他。
无论是巡视产业、拜访商家、谈生意签契约都带著他走。傅向珀对他非常信任,而且觉得他一个小伙子和这些商场毫无牵扯,所以一点也不会防著他。
刘熤飞因此见识不少,也知道傅向珀十分努力,很多细节会一巡再巡,一点也不贪懒。却也注意到商场上不少人物对傅向珀的轻视,表面上以礼相待,实际上不停骗取好处,但是傅向珀一点也没发现吃亏,好几次都是他开口干扰才挡下骗局,让傅向珀对他更是感激与信赖。
不能怪这些人的看轻,商场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没心机没能力的自然只有吃败仗的分,而且傅向珀……不是他在说,真的觉得很多时候是在白忙而已,什麽叫事倍功半,就是在说傅向珀这种无才无能的人。
这个人一点也不适合从商!
大部分的人对他这个突然出现在傅向珀身边的人不怎麽在意,因为傅向珀本身就是个不需要忌惮的人物,包括他家里的人都很自然的接受傅向珀所谓的友人,在得知他是言千云的朋友後自然更放心,更何况凭傅老爷对傅向珀的宠溺,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唯独次子傅向琰,对於哥哥的行为模式和当初自己对秦墨曦的毫无戒心如出一辙,甚至连签定契约这种重要的事都把人带在身边感到十分忧心。他并不熟识刘熤飞,对他的为人也毫无所知,只觉得他的出现带点怪异,於是上颜府询问言千云,言千云表明有听见传闻,正打算要找刘熤飞问清楚,要傅向琰放心。
这日刘熤飞没跟著傅向珀出门,独自一人在院中独饮香茗,极为悠哉。
突然破风声传来,熟悉的气息让刘熤飞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果然看见挚友站在身後。
「好久不见了,千云,你说一声我就帮你开门了,何必从墙边跃进屋里来呢。」刘熤飞拿起空杯,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言千云接过茶水坐下。
「熤飞,你接近傅向珀想做什麽?」言千云直言问道。
「你怎麽这麽说,我只是交个朋友不行吗?你不陪我打发时间,我当然是找个人来陪我罗。」
言千云眯眼,从袖口拿出一块光芒万丈的金牌,上面刻著「如朕亲临」。他接著开口:「说实话。」
「啧!可恶,你又拿那东西对付我!」父皇是脑袋发烧才会给言千云这麽大的权力。
「说,你又生了什麽坏心眼?」
「什麽坏心眼!」刘熤飞反驳,不甘不愿地开口道:「我只是要傅向珀这个败家子自动放弃继承而已,而且是柔性劝说,哪有什麽坏心眼。」
在言千云看来刘熤飞根本是打发时间觉得好玩而已。
「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向琰都没说什麽了,你凭什麽跑来管,总之你快点打消念头,离傅家远一点。」
两人互相瞪视。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过得很悠哉舒服,过阵子再离开吧。」刘熤飞心知跟言千云硬碰硬没意义,於是点头答应。
「真的?」晃了晃手上的金牌。
「真的。傅向珀虽然败家,不过人还不错,我们相处的很好,你放心吧。」
言千云盯著他看,半晌过後持金牌敲一下他的头,无奈地叹气:「知道就好,你别让我难做人。就爱惹麻烦。」
「喂,把我当小孩子啊,你才大我没几个月。」那无奈的表情为人父的才露得出来。
「呵,我先走了,你知道分寸就好,向琰那边我会跟他解释。」
「你很忙嘛,才来就要走,你家笑哥盯得还真紧,看来你们不只白天幸福美满,想必晚上也﹃性﹄福美满哦?」刘熤飞笑他,故意把「性」字说得特别重。
「满嘴浑话。」言千云瞪他,双颊却不禁透红,咻的一声,跃墙而去。
刘熤飞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淘气地微微一笑。
他当然有分寸,只是他也没这麽容易放弃,傅向珀放弃继承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他一定要让傅向珀主动开口,到时不就皆大欢喜。
刘熤飞继续待在傅向珀身边,扮演亲切的邻家小弟并且乐在其中。
几天後一个夜里,刘熤飞半夜醒来再度发现隔壁未眠。他再也忍受不了跑到隔壁敲门。
门内人影一阵慌张,撞桌倒椅的声音传来,终於人影来到门前。
门一开他就开口:「傅大哥,这麽晚怎麽还不睡?」
傅向珀一脸紧张和惊魂未定,没料到半夜会有人敲门。
「没、没有,有些公事没处理完。」他乾笑道。
说谎。
从空隙间看见桌上的纸张墨砚。
「反正我也睡不著,我来帮你磨墨吧。」说完便硬是闯入,想看看傅向珀这麽紧张是在做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熤飞,不用……」
傅向珀一时拉不住,困窘地看见刘熤飞拿起他桌上未乾的画纸。
「你在画画?」刘熤飞千想万想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