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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事情坏就坏在那封密信。
其实这事还是得怪万历。没过几天,一批公文照例放在万历的案头,虽然他不朝,但不代表不管事。在看过之后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就把这些公文发给内阁让他们自行票拟。一不留神,这封密信也给夹带了进去。
这就好比拍了很多美妙的照片,然后存在了电脑自己欣赏;突然有一天电脑坏了,照片没删除就拿去修。这事是要出人命地。
这封密信转到了内阁,申时行在病休,许国也没留意,顺手就把这封密信发给了礼部。
礼部给事中罗大肱拿着手里这封密信,心里很愤怒。这位仁兄的偶像是海瑞老爷,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关键就在这封密信中,申时行怕皇受其他大臣影响,专门加了一句:惟亲断亲裁,勿因小臣妨大典。这话说白了,就是皇您自己看着办,不要因为一些小臣而影响大局。
罗大肱当然有理由愤怒:我们是小臣,你申时行就是大臣?!
不过这个时候申时行已经觉察到了密信可能已经泄露,他很紧张,赶紧找到了罗大肱的直接领导,礼部科给事中胡如宁。让他去跟罗大肱协商,看看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了了,当然,好处还是要给的嘛!绝不会让罗大肱吃亏就是!
可罗大肱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竟然还用司来压我?申大人,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他二话不说,满城风雨地把这件事捅了出去,大骂申时行这个小人,两面三刀,这样的人怎么能为大明首辅?!
言官们大吃一惊!怎么连首辅都成了这种人?大家于是集中火力对付申时行。包括吏部给事中,刑部给事中,工部给事中,主事等一帮人,那是把申时行批得体无完肤头破血流。
万历当然不会客气,来多少收多少!很快这些人就被罚了工资然后开除。他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但申时行却感觉自己不能再干下去了。
已经年逾古稀的申时行,此时感到了深深的疲惫!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和稀泥,却终于栽在了这个面。只要能再撑一年,最多一年,自己就可以退下来了。到时候管你洪水滔天!老夫逍遥的地方!可惜啊可惜,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申时行立刻就恳请辞职,万历坚决不批。可这回老申是动了真格,铁了心,坚决不干了。已经晚节不保,何苦还赖在这个位置遭人痛骂?老夫不是朱一刀,那丫脸皮厚;老夫已经古稀,不堪忍受如此侮辱!坚决不再干下去了。皇您还是另请高明!
万历痛苦地批了这封辞呈。
第134章
申时行走了万历其实还不算太头疼。但是他一走,直接就引发了蝴蝶效应:许国也交了辞呈,也撂挑子了。原因很简单,连申时行都被逼走了,这烂摊子岂不是要落在自己身?这可不行,谁愿意干谁干,反正老夫是不干!
王锡爵一直在老家陪着生病的老娘,许国也不干了,内阁自然就剩下了王家屏那个二愣子。皇很不喜欢他,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我是给大明当官,不是给皇当官,皇喜不喜欢是他的事,干不干活是我的事。可内阁这么多的事情王家屏一个人怎么整的过来?
王家屏这才体会到许国那个老家伙的精明。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臣就是变成神仙也搞不定啊!这活实在是没法干,他也向皇提出了辞呈!这下万历真的头疼了,你们都走完了朕指望谁去?内阁这么多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来负责?这下他坚决不批,而且把王家屏给提拔为内阁首辅,好歹他还能替自己背背黑锅,做做挡箭牌。
可是内阁只有他一个人根本就不够用!提升为首辅,级别倒是高了,可这肩的担子也重了,还是得弄几个人补充进来才行啊!这个时候万历终于体会到了申时行的好处,他在辞呈专门提了两个人,说他们可以担当重任,内阁交给他们皇还是可以放心地!
这俩人一个是吏部左侍郎赵志高,一个是礼部右侍郎张卫。
申时行的眼光的确非常人可比,这两个人不论谁都能独当一面,把握大局。赵志高也是个牛脾气,而且是心学中人,其造诣极深。他是隆庆年间的进士,后来进了翰林院当编修。万历初年的时候,好不容易升到侍读,却因为不听当朝首辅张居正的话,被发配到了广东当副使。要说这位仁兄确实挺牛,大家都唯张居正马首是瞻,唯独他偏偏要和张居正对着干。这一发配到广东,大家都以为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广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南蛮荒野之地!分到那里去当副使,这辈子算是回不来了。但张居正死了以后,还是有人想起了他和张居正对着干的光荣事迹,于是把他提为解州同知,没过多久又把他调到南京太仆寺去当寺丞。虽然是个清水衙门,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消沉下去,反而时不时地和一些心学之人相互讨论学习。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于是其职位也慢慢地往升着,历任国子监司,祭酒;南京吏部右侍郎等,没过两年就被奉诏入京当了礼部左侍郎。而且在职期间深受申时行的赏识。
一个能与张居正公开叫板的人才,才是真正的人才大明朝野如是说。所以能被申时行看重直接提拔进内阁当东阁大学士。
至于张卫,其经历也极为坎坷。但与赵志高相同的是,他也曾在张居正时代和老张过不去。所以他也被提进了内阁,而且此人一向只看重人际关系,却不在乎政治前途。平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跟人出去喝酒吃饭。他和赵志高在不仅在性格是两种人,而且其兴趣爱好,出身也不一样。把这两个人捏在一起,申时行还是费了一番苦心的:只有两个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内阁才能保证相对的客观公正,不至于被百官们牵着鼻子走。
内阁的领导班子都定了下来,按理说申时行已经走了,百官们不应该再闹腾了。可这回恰恰相反,大家本来就不是冲申时行开火的,这次的目的就是逼着皇必须要立太子!不然决不罢休!
万历原本指望着王家屏替自己挡子弹,王家屏不仅没挡,反而反了水。
礼部给事中李献可这次是冲在最前面的炮灰。他要求皇早日批准皇长子出阁读,只字不提立太子的事情,虽然这奏疏写的相当有技巧有水平,但万历心里还是非常地不爽,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个意思?所以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让这炮灰降级调外任用了,而且首次在圣旨中用了“这厮”这两个字。
在极其严肃的圣旨当中,用“这厮”这两个街头泼皮常用的字,是非常非常罕见地,也是非常非常不尊敬的。这一下子激起了大臣的反感,您可是一国之皇啊!怎么可以在圣旨当中用这样的字眼?就算是大臣千错万错,无论如何处罚都不过分都可以理解,又怎么能如此羞辱?
圣旨才到王家屏的手里,就被这厮给退了回来。
皇发了圣旨,若是内阁首辅觉得有问题,可以退回去拒绝执行,这叫封还,这也是内阁首辅的权利之一。
王家屏不仅把圣旨给退了回去,而且义正辞严地对皇说:这件事臣没错,李献可也没错,皇您大错!他只说出阁读,对于如此合情合理合法无比正确的意见,皇您不同意也就罢了,但不应该罚他贬他,更不应该如此羞辱他!所以您的这道圣旨,臣没法办!
这可真是反了,王家屏可是刚刚被万历提升的首辅,居然还没当两天不仅没替皇当挡箭牌,反而反了水!这真是养了头白眼狼,万历再度吐血数升,责令他回家有事养病,没事养老了。
于是焦头烂额万历的幸福生活就此开张大吉。
他确实出离愤怒了。朕养一帮子内阁大臣是干什么用的?除了处理国家大小政务,还要为朕着想,替朕背黑锅!你不做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反水,完全没把朕放在眼里!还有这帮该死的言官大臣!你们非要把朕逼到墙角无路可走才算是结束吗?行,既然要玩,那朕这次再不会有任何的退缩,咱们决战一场!
没过几天,礼部给事中钟羽正,坚定地站在李献可这一边,其奏疏通篇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李献可的奏疏,臣是非常赞同地!既然要撤他的职,请皇把我也给撤了!
万历大笔一挥,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紧接着礼部给事中舒红旭也跟着,称言官可以处罚,但皇太子出阁读这事也必须得办。毫无疑问他也被万历给了,发配到南京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
接连礼部两个给事中都受到了极其不公正的对待,大家并没有被这些吓住,反而被更加地激发起了无边的斗志,表示要坚决和错误路线斗争到底!没过几天,户部给事中孟养浩也愤而,不仅表示将无条件地李献可和舒红旭两人,而且奏疏更加有水平,总结了万历的五大错误,然后再不留任何余地:“皇帝陛下,您坐视皇长子失学,有辱宗社祖先!”
这话一出,众人大声喊好,万历大声地怒骂!
这简直是彻底地反了!朕怎么做,需要你区区一个七品小官来教?!竟然都以这种口气对朕说话!拉出午门!廷杖一百!给朕狠狠地打暴风骤雨于是彻底地爆发!
孟养浩毕竟是个言官,对皇帝是他的主要工作,不管用哪种语气,皇不能责罚太狠。但是万历撤了他的职,还要把他拉出午门狠狠地打了一百杖,下来后孟养浩的下半身彻底地瘫痪了。这一下子触及到了百官群臣的底线。
在接下来短短的几天之内,东阁大学士赵志高,被训斥;吏部右给事中陈尚象,被削职为民;御史邹德泳,户科都给事中丁懋逊、兵科都给事中张栋、刑科都给事中吴之佳、工科都给事中杨其休,礼科左给事中叶初春,联名疏抗议,万历一点不客气,六个人全部发配广东!
万历终于打破了一个记录,在这区区几天之内,连带李献可,他一共免去了十二名当朝大臣的职位。事情到了这个份,群臣们仿佛是疯了一般,前赴后继,贬了一个又来一个;万历也仿佛疯了一般,来一个贬一个!到底贬了多少人,他渐渐地也记不住了。在群臣们看来,这场运动已经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可以丢官,不能丢人!在万历看来,这场风波终于还是要被平息,就算朝廷所有的人都被贬了下去,大不了朕再任免一批人补充进来!
礼部员外郎董嗣成、御史贾名儒、御史陈禹谟再次疏,李献可。万历毫不犹豫,都给朕滚蛋!
事情逐渐地失去了控制,越来越多的高级官员表示坚决地李献可等人,就连六部的尚也开始加入到斗争中来。万历真的快成了孤家寡人,事实他现在冷静下来后也确实极度地疲倦了。大明朝有这么多的官员,朕到底要贬到什么时候?若真是把大明朝所有的官都弄下去了,谁来帮朕做事?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知道消停消停?不知道以大局为重?!他实在是不明白,朕都已经贬了撤了打了这么多人,为何还要疯了一般往凑?难道我大明朝两京二十一省的官员,不知道大明为何物吗?
第135章
从来没有哪一个朝代像现在这样,皇帝和大臣是如此地水火不容。万历这一段时间吃饭也没有胃口,干那事的时候也没有心情。郑贵妃对于这宫里宫外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她清楚万历在头疼什么,可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却什么忙也帮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按理说,她是三皇子的母后,这种事情不便发言,可她看着万历整夜整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