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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平见她不肯去睡,只好拿出一张纸来,让她先把知道她住处的人的名字都写出来,然后再一个一个地进行分析。
名字很快就写出来了,除了韩总和公司里二、三个高层管理人员,其他的都是阿玉以前的一些小姐妹,分析来分析去,这些人也都没有任何一点将她地址出卖给村民的动机和可能。那会是谁呢?两个人都觉得很奇怪。
“算了,不去想它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是早点洗个澡休息吧。”朱国平也有点累了,便劝阿玉道。刚才,他已经趁阿玉思考的时候把那间宽敞的大屋收拾好了。
但阿玉谢绝了朱国平让她睡在大屋的好意,而坚持要睡在朱辉的房里。朱国平拗不过她,也只好同意。
第二天上班,朱国平从报纸上看到了这样一条新闻:日本关西地区发生电车出轨,死亡了上百人,事故发生地的地名叫尼崎。他便急忙上网,给肖娜发了一封询问的电子邮件。很快,就收到了肖娜的复信。
肖娜在信中感谢朱国平的关心和惦念,说她目前很好。事故发生地离她进修的医科大学很近,这是日本有史以来发生的最惨重的一次交通事故。出事的这趟电车线路她不久前还刚刚乘坐过,想不到没过几天就出事了。她的不少同事每天都是乘坐这条线上下班的,出事那天,凡是没有按时到校的人都成为了学校关注的对象,各系被要求一一查找当天未上班人员。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校方才准确得知,学校有三个人在此次出轨事故中受伤,其中一位女教师伤势较重,但经过抢救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另外两位一位是大三的男生,一位是学校的行政人员,都是腿骨骨折,目前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朱国平这才安下心来。
下午,阿玉打来电话,说她今天去了几家房屋中介,想重新租一处房子,但看了三处都不中意。明天还想再去跑几家看看,今天只好在朱国平这里再借宿一晚了。另外,她还告诉朱国平,刘云朋刚才打电话给她,说晚上要约她谈事,所以,她可能会晚一点回去。
朱国平劝她说,如果没有理想的房子千万不要凑合。龚燕出差至少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所以用不着太急。放下电话,朱国平马上觉出自己刚才说的话似有些不妥,什么叫龚燕出差还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好像是故意躲着龚燕,或是趁龚燕不在的时候做这件事似的。其实即使是龚燕回来了,只要向她说明情况,让阿玉再住上几天也是很正常的事。
龚燕出差已经三天了,每天都有电话打过来,问朱国平家里有什么事,并关照他上班离家时一定要想着关好门;晚上用煤气热水器洗澡时一定要注意打开窗子通风;换下的衣服扔在洗衣机里,等她回来时洗;擦地时千万注意不要把墙面弄脏了;还问他职务升迁的事批下来没有?
朱国平想把阿玉在家里借宿的事告诉她,但想了想终于没有说。何必呢,说了反而会让她在外地瞎猜想。
阿玉晚上果然回来很晚,一脸的疲惫。可能是房子没有租到的原因,情绪显得有些低沉。见朱国平还没睡在等着她回来,很是感激。
阿玉告诉朱国平,刘云朋今天晚上与韩总见了面,刘云朋解释说他和那个高振山并不熟悉,当时介绍他去也是为韩总着想,想不到惹了这么大的祸。他还说公安局的人也找了他,向他了解高振山的情况,他答应协助警察寻找高振山的下落。韩总见刘云朋一脸的无辜和诚意,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最终决定雇用高振山也是自己判断上的失误,责任确实不在刘云朋。之后,刘云朋又一次提出与韩总合作的要求,他说他十分体谅韩总目前的处境,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积极寻找能帮助解决这个难题的关系,现在已经找到了,因此如果韩总能答应他的合作要求,重新签订一份售楼委托合同,同意将刘云朋的售楼所得由原来的百分之六提高到百分之八的话,他会在两天之内,将工地上所发生的事彻底摆平。
“韩总怎么说?”朱国平问。
韩总说他会马上将这件事拿到董事会上讨论,让刘云朋等消息。
朱国平问:“刘云朋会有什么办法呢?”
阿玉摇了摇头:“不知道,韩总也这样问过他,但他不说。”
朱国平担心地说:“那样的话,如果签了新的协议,可工地上的事情并没有摆平,那时协议已经生效了,该怎么办呢?”
阿玉笑了:“韩总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刘云朋说可以把摆平工地上的事作为他那一方应承担的责任写到协议里去,只要工地上发生村民闹事,影响了施工就算他刘云朋违了约。”
朱国平听了颇为赞同:“这倒不失为是个好主意。”
“可我总感觉这里边像是有些什么问题?”阿玉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问题?”
“好像工地上最近发生的事,刘云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有什么奇怪的,刘云朋认识的人多,加上又有与韩总合作的事,自然会随时关注工地上的动向了。哎,工地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朱国平突然想起一直忘了问工地上的事。
“韩总今天接到工地那边的电话,说村民们还在工地上呆着,不让开工。这次村民们吸取了上次人少被打的经验,工地上最少的时候也有上百号村民在值班。而且还成立了敢死队,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子,说这次‘绿钢盔’要是再敢来,就和‘绿钢盔’死磕到底。看来,这几天开工的可能性不大。”
朱国平不解,问:“那这事就没人管了?不是还有乡里、区里、市里吗?”
阿玉说:“韩总都找过了。乡里说正在做村民的工作,但难度很大,需要时间;区里的回复是已经派人去乡政府过问这件事了。法不责众,村民们就不走,你也没有办法。可公司的压力就大了,一天开不了工,就至少要损失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韩总这两天急坏了,所以,连刘云朋那样的过分要求也只好考虑了。”
朱国平听了阿玉说的话,感慨道:“如此看来,要想干成一件事也真是不容易。像韩总这么大的投资如果真的打了水漂,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阿玉感叹道:“干房地产这行,利润大,风险也大,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就说韩总有一位姓张的朋友吧,也是做房地产的,辛辛苦苦做了七、八年,赚了不少钱。大前年投了八千多万买了一块位置十分理想的地段,想要建一幢二十八层的写字楼,可等把设计图报到规划局,才知道,这块地只允许盖最多六层楼高的建筑。也就是说设计中的那二十二层成了空中楼阁,一下子就蒸发掉了。仅凭六层楼别说赚钱,连本都得赔进去。买地时只想着讨价还价,忘了去规划局调查,一失足成千古恨,哭都来不及了,结果他自己找了座二十八层的楼,从上面跳了下去。”
阿玉的话让朱国平听得不寒而栗,同时也困惑不解。
“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不知足呢?八千万,一辈子打着滚花也用不完啊。”
阿玉听完,笑话他说:“搞房地产的有几个是像你这样知足常乐型的,人家可没有打滚花钱的时间,别说八千万,就是赚到了八个亿、八十个亿,也是不会停手的。当然,人家也不是全都为了钱,就像你每天上班也并不是全为了那点工资的道理一样。赚钱对一些富人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一种乐趣,或是一种目标。”
“阿玉,你想没想过你自己将来也在房地产市场上打拼一场,做个亿万富翁啊?”朱国平一脸认真地问。
“你看我像亿万富翁吗?我最多也就是个打工一族,而且还是最悲惨的一个,如今连住的地方都给混丢了。”
“这都只是暂时的,等事情解决了,工地恢复了开工就一切都好了。”朱国平安慰她说。
阿玉忽然换了个话题问:“朱哥,明天是星期六,你能陪我去转转房屋中介吗?”
“当然可以了!”朱国平痛快地答应道。
第二天,朱国平陪着阿玉去转房屋租赁中介。俩个人早上九点钟就出去了,转了一天,跑了不下五、六家房屋出租中介公司,都没有找到十分理想的房子,不是地方太偏,就是价格太高。阿玉租房心切,最后勉强选中了一处一居室的楼房,地点不错,交通购物也方便,价格也还不算太贵,每月一千二百元。但房子和家具都显得有些破旧,厕所的水箱也嘀嘀嗒嗒地漏着水,而且窗子临街,人来车往,很是吵闹。
“不行只好先在这里凑合一阵子再说了。”阿玉有些灰心了。
朱国平对这处房子很不感冒,便坚持再找找。他认为虽然只是租房,不是买房,但也不能凑合。何况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一定要说得过去才行。
阿玉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陪着她跑了一天的朱国平,心中一热,眼眶里竟涌上了泪水。她急忙扭过头去。但还是被朱国平看见了,他没想到只是几句很普通的话,竟让阿玉受了这么大的感动。
“你怎么了,阿玉?”他关切地问。
阿玉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突然涌起的情感,一下子将脸伏在朱国平的胸脯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当着陪同来看房的房屋中介公司的人,朱国平显出几分尬尴。
领他们来看房的是位四十多岁的胖女人,一副见多不怪的样子,用过来人的口吻说:“虽说房子不是太理想,但交通方便,人来车往的虽说乱点,但住着安全。女孩子住宿首要的一点就是安全。另外,这位先生在这里呆得晚了出去也能坐上车,打车更是方便,住在这里总比住在那些黑灯瞎火摸出几里地见不着一辆车的地方强多了。再说价钱又不贵。依我看就先在这里住下,将来等有了好的地方再搬,说不准将来这位先生给这位小姐买一处高档公寓住呢,也说不定。”
显然这个胖女人把阿玉当成朱国平包养的二奶了。
从楼上看了房下来,胖女人催着朱国平和阿玉去中介公司交订金,朱国平说还想再考虑考虑,胖女人便带出不悦的神色,扔下他们自己先走了。
“要不,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算了。”阿玉对朱国平说。
“那可不行,一是现在不安全,二是即使这件事过去了,将来谁知还会不会再发生那天的事?所以,那处房子是绝对不能再住了,必须换一个新住处!”
朱国平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一副斩钉截铁的口气和不容商量的口吻。那样子不但又一次感动了阿玉,就连朱国平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在他记忆中,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口吻说过话了。从上大学起到进机关,他似乎已经渐渐地习惯于用接受指示来代替自己进行思考和做出决定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生存方式。而在刚才的一番不经意间冒出的话中,他仿佛一下子又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刚毅和自信。这种刚毅和自信伴随着一种无名的兴奋,令朱国平激动了许久。他甚至做好了这样一个准备,哪怕自己掏些钱出来,也要让阿玉租到一处理想的住地。
阿玉似乎看出了朱国平的心思,不再吭声。
当他们坐在返回家去的公共汽车上时,夜幕已经开始笼罩了这座与他们同样忙碌了一天的城市。
车窗外是一片灯光下的世界,树木、街道、行人、楼房都被马路两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