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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骑从淮安城南门打马出去不久,整个北门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数千清军已经赶到淮安城下,看着淮安城紧闭的大门和城头上已经严阵以待的明军,谭泰扬了扬手,正在轰隆隆前进的清军停了下来,由动至静转换自然,清军驻立在马上静止不动,就象是雕像一样,黑压压一大片,只有马匹不时打着的呼噜和清军嘴里呼出的白汽证明那是活人。
城头的明军看得连呼吸都不敢出,眼中射出一片骇然之色,清军骑射无双,并不是完全自夸,动静之前转换如此自然,至少没有哪部明军可以做到,众人又暗自庆幸,好在城中先一步得到情报,否则给这部清军突然兵临城下,谁也不知道淮安会不会短时间失守。
能否突袭成功本来就是五五之数,见失去机会,谭泰也没有着急,先安排一部人开始建造营帐,另一部分人却分成数部,对淮安城周围进行扫荡,由于清军来的突然,所有百姓都毫无准备,他们来不及搬迁,只有任由清军搜刮,好在清军不象以前那样一心劫掠,终究摆出了一幅争天下的架势,只要不反抗,多半性命无忧,只是粮食、猪羊、鸡鸭……嘿嘿,对不起,征用了。
至于敢反抗,或者藏着粮食不给,那就不要怪大爷不客气了,与大清对抗那是自寻死路。
清军数千人就敢分兵,城头上看得非常清楚,虽然大明官兵都显得非常气愤,只是要出城与鞑子野战,谁也没有这个胆子,这部分人必定只是清军前锋,若是在城外交战损失惨重,那城池还怎么守。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多的清军开了过来,黑压压有数万之多,虽然清军还没有开始攻城,淮安城中的明军却都胆战心惊起来,整个淮安兵马才五千人,如何能抵敌鞑子数万精锐,这个年,淮安都在惶急中渡过,城头官兵都时不时的望向南方,盼着朝廷的援军赶快到来。
扬州,督帅府,史可法正在家中休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眼看着崇祯十七年就要过去了,过了明天就进入弘光元年,看着窗外雪花飘过,史可法默默的道:“但愿到了明年,大明能够少些磨难。”
今年无疑是大明立国以来最为劫难的一年,先是京城被流贼攻破,君父死难,接着又是满清入关,将京城占据,当满清击败流寇的消息传来时,史可法和许多人一样非常兴奋,在与京中东林党人联络后,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借虏平寇之策,只是没想到原先以为平庸的皇帝突然发飙,不但完全推翻了大臣和各个军镇都同意了的借虏平寇之策,而且对江北四镇二杀一囚,只有一个黄得功获得了皇帝的信任。
对于江北四镇的跋扈,史可法是深有体会,他以兵部尚书之尊出镇扬州,本意是对江北四镇督军,只是明末武将已势大难制,四镇又有拥立之功,谁也不把史河法放在眼里,他微服私服时,正碰上刘泽清大兴土木,还被抓去充当了三天劳力,直到碰到刘泽清本人才得以脱身。
只是他决没有想到皇帝会以如此激烈的手段应对,消息传到扬州,史可法吓得半响无语,嘴中喃喃自语:“莫非大明已无救焉?”
事实证明,史可法完全是杞人忧天,二刘被诛,他们的余部虽然叛乱,却很快被朝廷平定,高杰放了出来,他的部下也乖乖听众了朝廷的调令,在左良玉被灭后,朝廷的威信重新确立,即使黄得功封为靖国公,也没有象以前一样敢视朝廷的旨意不顾。
刘泽清、刘良佐被诛,高杰被调离,黄得功高升,江北四镇一下子变得不复存在,史可法督师完全成了空架子,本来以史可法的地位应该重新调入朝廷,只是马士英唯恐史可法回来后与他争权,拼命阻止,王福也不知该如何安排这位虽然满腔忠烈,在政治上实际极为幼稚的史阁部,也无心调他回来,史可法依然只得留在扬州。
没有江北四镇的制肘,史可法反而能够放开手脚,不复原先的窘境,在他的努力下,这几个月算是收拢数万兵马,迅速填补了江北四镇留下来的空白,为此,史可法几乎是殚精竭虑,不得一天休息,今天是因为马上要过年,各个衙门也都封印放假,史可法总算才有了休息的时间。
“威儿,明天就要过年了,你不必在督师府,也回家吧。”史可法抬起头,对一直陪在身边的史德威道。
史可法没有儿子,三年前,才收史德威为义子,从此史德威一直跟在史可法身边,两人情同亲生父子。
“义父,天色尚早,就让孩儿再陪陪你吧,也好有一个人说话。”
史可法点了点头,一直忙忙碌碌,一旦歇下来,史可法还真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威儿,你说为父这个督师做的合格吗?”
史德威听得大吃一惊:“义父何出此言?以前江北四镇若非义父调解,早已互相打了起来,如今义父更是殚精竭虑,才有了江北平静的局面,其实以义父之才,若不是马士英阻拦,更应该出任首辅才对。”
史可法摇了摇头:“为父先是看错了福王,相信别人所说的七不可立,犯下大错,以致让江北四镇有了拥立之功,势大难制,又错看了清人的野心,以为可以和清人和平相处,劝皇上借虏平寇;在皇上诛杀两刘之后,为父更是以为天要踏下来,没料到皇上收拾的如此干净,为父犯下如此多的错误,别说是首辅,就是这个督师又何尝合格?”
眼下清军迟迟以伪明称呼大明朝廷,根本不承认弘光政权,又出兵山东,史可法早已认识到了自己当初借虏平寇的错误,心中感到愧疚也不难理解。
“这……”史可法说的是事实,史德威也不好驳斥,只得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义父两袖清风,从不为自己谋取私利,铮铮铁骨,不为权势弯腰,单是这些,已是臣子楷模,若是人人都能做到此点,大明又何尝不能中兴?”
这正是史可法一直引以为傲的,听史德威提起,精神顿时一振:“不错,只要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大明中兴有期。”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一百一十章 杜家龌龊(1)
待到李汉跟戚长明交代了一阵之后,大营内早有人为他准备好了快马,李汉,还有他的一队警卫告别了新兵们之后,便立刻快马加鞭的往县城赶去了!
“驾!”
“驾!”
若是李汉注意到了的话,他会发现此时在精神恍惚之下他的速度竟然竟然比平时要快上了不少,竟然一路一马当先一直跑在队伍的最前面。
可惜他正处于沉思之中,虽然还分神留意着路,却隐隐有些恍惚!
方才那士兵正是情报司的下属,是李东来派来通知他的人,给他带来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一个让他很难抉择却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情报。
情报司已经找到是谁那么大的单子敢打军队枪支主意的幕后黑手了!
“杜家!”
更令他怒极的是,这里面赫然出现了他手下士兵的身影。
比起几乎没动用多少实力就轻松解决的彭水社还有巨枭鬼头六,这两个字明显才是应城……不,是鄂中一巨,家中八百手握钢枪勤于训练的武装家丁,这分实力,便是新掌鄂中的他也在犹豫了半响之后,最终强压下了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寝的想法,别看他如今添掌近两万大军,其实真正有战力的就只有那两千不到的四营从武昌一同带出来的老兵罢了。
如今他北据随州、广水、安陆,南握仙桃、天门、潜江三镇,原本的两千老兵已经被打散,并吸纳了四千五新兵,重新组建了炮一标,第二标、第三标跟第四标,别看他麾下这四营精锐由之前的不足两千扩编到了如今的近六千四百人,但是一来战力严重下滑,而来还要分散驻守几处,导致如今跟在他身边编制最完整的就要数炮一标了,第二标张炳乾虽然坐镇应城,但是他麾下的军队跟第四标一样已经被分出一部分别前往仙桃跟潜江驻防,这两镇皆是汉江重镇,便于经济交通,在汉川极有可能随时倒想武昌那边的情况下,掌握一个河运出口是极其必要的。
正是因为如今手上的实力不足,新兵让他们打打土匪,赶赶马贼还行,但是想要靠他们对上应城陆家,除非他动用炮一标,否则胜败由是未知之数!
只是,昨日方才收到汉口电报,卡尔很抱歉的跟他提到后续的军火出了些麻烦,由于满清海军封锁了长江,目前西行的货船必须停靠河岸检查,他虽然不惧满清海军,但是德英两国驻华公使具是照会了在华洋商,这个面子他必须要给,所以后续的军火却要晚上几天,改由陆路绕过清军海军封锁线,然后再有他们晕过了,只是这一耽搁,至少有十天的时间他都没有了军火补给,炮弹之前因为陆运不变,他昨日方才占领了仙桃、潜江等两个汉江口岸,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再补充一批军火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暂时没有对陆家动手的原因,眼看着襄阳南下的清军兵锋已过荆门,大战就在眼前,也怪不得他舍不得动用炮一标不多的炮弹了!
只是,这一次……李汉的确怒了!
许是因为儒学束缚带来的民意叛逆,在中国历史上的任意一个朝代,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两个生意,一是赌场、二是妓院,这清朝中期的鸦片入侵以来,中国又多了一桩生意,那就是烟馆!这三个生意主要的面对客户又基本上都是成年男人。
应城县过去乃是千年膏都,自从上个世纪中叶发现了膏井可以练盐以来,自周边府县又涌入了不少想来混口饭吃的走客,其中尤以正值壮年的男性人员最多,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即然现在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青壮男人,那么妓院、赌场、烟馆也就应运而生了。
更何况和外地不同的是,这里的因为朝廷封禁导致私盐泛滥,数千名青壮工人们,大都是收入甚丰,有道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兜中有银……自然而言的就禁不住诱惑了,有赌性甚重妄图一步登天的,经常游走于赌场之间,满脑都是买打压小;管不住自己兄弟的色中恶鬼鼻间一嗅花街香风便浑然忘乎所以,在老鸨、龟公的恭维中飘飘然然入了群香国度,直到被榨干了所有的油水才被请出来;更有黑心烟商不惜动用各种手段引人上瘾,然后害他妻离子散、卖妻卖儿只为一款芙蓉烟膏,可怜家破人亡之后,竟然还心中无悔,走上了打家劫舍,只为一块烟砖的地步!
这三种生意每一种李汉都十分不待见,甚至早有打压其发展,将其彻底解散的想法了。
不过一来无论赌场还是妓院都多有人脉,县内不知多少所谓名流、立宪或内有股份,或乃是此地常客,加上如今他广开盐场,短时间之内聚集了近万工人于此,若是仓促驱散了这两处去处,不但得罪了县内名流、乡绅,还要顾虑精力得不到发泄的近万工人会不会成为社会动荡的因素,就跟到底其实还是实力不足,由于再三之后只能先行抚平心中不忿,日后再做收拾。
还有那万恶烟馆,小小的一处县城竟然齐聚四家烟馆,每日客来客去,生意竟然十分红火,说它日进斗金都是低估,竟然比之他手上掌握的盐矿都不差多少,令他心中跟添怒意,之前就派人前去打探了一番,准备看那背后到底何方神圣,敢在他的地盘之上大卖鸦片。
结果根本不用情报司的人出动,他只是询问了几个原应城城防队的军官之后,就知道了,这四家烟馆背后竟然都只有同一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