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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陆权强国-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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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道,发现他并不似表面上那般视死如归……他已经牢中被关了一年有余,云台不过多探访了他几日,昨天暗示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以我猜测要拉拢他却并不困难!”

这袁克定虽说心气身高,不过到底自打小就跟在老袁身边,官场的条条道道见得多了,一腔心计虽然比不得其父,却也学了几分。前几日袁世凯抵京之后不久,天下局势风起云涌,变局之快,甚至连袁世凯自己都没料到。短短不过几日的时间,连原本他以为稳固的河南、直隶等地都闹起了兵乱来。甚至眼看着就要打到京城来了!

失去了三年的权势,如今才一复出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袁世凯自然心中不愿,不过他到底乃是当世枭雄,眼光何其毒辣,已经从种种之中瞧出了,这大清帝国只怕真是走到尽头了!南方战局不利,大清国几乎丢光了长江以南的所有富庶省份,偏偏得去的还是他最头痛的革命党,眼看着乱党势力一天天壮大,就要追赶上清廷跟他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了,这些日子来每日对着从直隶、河南、山西甚至南方各省发来的电报,他都有种寝食难安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派出自己的长子袁克定,让他以革命身份出面,看能不能拉拢那在天下革命党人心中有大威望,并且已经被关在监狱中一年之久的革命党人——汪兆铭!

这件事情他做的十分隐秘,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长子袁克定一人知道,却不想他这长子也不是个一般人物。用了几天的时间,袁克定反复品味,自觉品出了父亲交代他去办的事情的缘由之后,不由开始怀疑父亲是准备要对满清的一帮宗贵复仇了,并且这天下局势怎么看都是对清廷不利,若是他真准备在这个时候推上一把,没准,这个已经入关两百多年的老大帝国,真要结束了他对远东的统治了!

如是一想,他越发拿捏到了父亲的心思。只是袁世凯不同与他,他明白今天的权势都是朝廷给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种叫做‘利益’的无形线却是将他跟清廷这个腐朽的庞然大物绑在了一起。革命党多半是些穷光蛋,他们革命若是成功,未必不能皇袍加身,可袁世凯是什么人?那是堂堂一品大员,权利、财富、美女,对他来说都是已经到手的东西,是继续做忠臣,还是做乱臣?史书上会怎么安排他的位置?……袁世凯要顾忌的方面太多,即便现在他看出了朝廷的颓势,看出了这夕阳将落,他自己心中也有了抛弃它的打算。但是,难道他这堂堂大清国的内阁总理大臣,还要去学各地忙乱响从革命的那些官员一般掉价吗?

加上这段时日来,他发现自己的内阁总理大臣别看风光,实际上一帮满清宗贵虽然没站出来惹事,却在背后不断的给他穿小鞋,不时捅他几刀。令他完全不能集中兵力解决直隶兵乱。眼看着江山就要不保,一群目光短浅的旗人自语贵族,还要搞什么满汉之见,没看到南方多少汉官因此跟朝廷离心离德,最后革命军还未到,干脆自己就换了身袍服,响从了革命去。

还是这帮每日只能躺在烟榻上潇洒的王爷、贝勒们逼他做出了决定,袁世凯到底不是爱新觉罗的后人,一看到风头不对,他也生出了小心思,这才派了长子袁克定秘密拉拢汪兆铭,欲要从他身上出手,跟南方的革命党搭上线……只是具体以后该怎么做,目前他心中也仅仅只有一个腹案而已,其余还要多多思量一番。

袁世凯却不想,他这小心思还没拿定,自认揣摩透他意思的长子袁克定顿时来了精神。比起经历了大半生大起大落,早就对‘权势’二字看的很透彻的袁世凯,三年的彰德府提心吊胆的生活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国人有个很不好的劣根,想当年他贵为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兼军机大臣长子时,不知多少豪富权贵之子在他身边溜须拍马,只为博他一笑。而在彰德府的三年间,不知道多少眼见他落魄了的早年随拥,后来变了模样百般羞辱与他,着实让他感受了一番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也令他更加认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因此眼看清廷不保,又见父亲还没能下定决心……于是他便暗自联系了父亲麾下几员心腹,光是阮、尹二人分量还是不足,于是他又联系上了早有劝说袁世凯再进一步的杨度,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见父亲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袁克定连忙给一旁的杨度使了个眼色,杨度微微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那房顶上的洋灯泡,说道:“世界局势日新月异,咱们大清和洋人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要想不做亡国奴,咱们只有奋起直追。如今这帮旗人是指望不上了,他们除了架笼子溜鸟,就是下茶馆听说书,对咱们汉人是防范愈严。前几年西太后还在的时候,招我入境为诸位王爷贝勒宣讲立宪时我便看出来了,这帮子旗人宗贵对于立宪并不热心,我给他们讲授宪政的时候,那帮王爷、贝勒都是躺在烟榻上听讲,我在上头讲得吐沫四溅,他们却在底下议论是日本烟土劲大还是印度烟土味正。以前有西太后压着,这帮旗人还不敢明目张胆,后来太后一薨,你看吧,旗人们一个个上蹿下跳,急着抢权。新君嗣位三年,宵小弄权,咱们汉臣苦心维持了三四十年的势力,转瞬三年就给他们败了个精光。看看这帮爱好抓权的主子们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情了吧?袁公,保路之乱可罪不在民。盛大人虽然干了些混账事情,不过铁路国有到底是谁经手,又是谁逼出来的,为的又是谁,咱们在座的那个心里没有盏灯……袁公,我可是听到了丰盛,东北日俄两国都有动静、山东也隐隐不稳。这帮子旗人尽干混账事情,早年西太后丢了咱们多少汉家河山,如今这帮子觉罗们又想卖国了,这祸乱要继续下去,只能便宜了一旁的觊觎的虎狼强敌。当年庚子之祸,这帮子畜生干出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袁公,逢乱世必有圣人出,而您,正是结束这天下乱局之人。再乱下去,到时候,咱们就等着做洋人的二奴才吧,旗人才是大奴才,咱们汉人抢不过他们的。”

这杨度果然不负其狂名,当着屋内几人之面,竟然直言欲要反清,却是说的几人面上齐齐变色。就连那将他找来的袁克定,这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皙子,够了……”

眼见杨度越说越过分,袁世凯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突然站起身来,怒视坐在他下手位的杨度,杨度面上微笑,竟然与他对视。

良久,袁世凯叹了口气道:“今日这时不许外传,否则咱们谁都要掉了脑袋,祸及九族的!”

阮、因二人对视一眼,起身站起来道:“我等省的!”

他点了点头之后,两人方才坐下。

见杨度还要说话,他叹道:“我何尝不知国事败坏的根由?别的不说,就是那旗饷,一年耗费国帑一小半,可养出来的却是一帮只会比谁的辫子油光的饭桶!旗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道理我懂,无奈袁某世受国恩,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要我做对不起大清列祖列宗的事,那你们还真不如绑了我,送去给革命党。”

杨度说道:“我们并非是逼袁公做大逆不道的事,只是如今天下乱局已现,旗人不得人心,一帮宗贵排挤汉臣,导致南方数省汉官剪了辫子、脱了官袍、放了爆竹之后投入革命党的行列之中!乱世当有圣人出,此时却还需要一大威望、大能力之人力挽狂澜,方才能够止住这天下颓势!咱们只是想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定乾坤,将这君主立宪的事尽快定下来。若是立了宪,虽说剥夺了一些君权,但这大清国的国祚却没被咱们灭了,大清国还是大清国,只不过不再由旗人亲贵说了算了,那得全国士绅说了算,得袁公说了算,得议院说了算!当年英国‘光荣革命’,迎去继位的可也是个异族人,这么几百年下来,国祚未断,皇位稳固,这足见立宪的好处啊。若是立了宪,对那爱新觉罗家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否则,就等着被革命党押上断头台吧。”

“皙子,不可胡说!”袁世凯脸一沉。

杨度并未住口,侃侃而谈:“现在摆在咱们大清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革命,如那法兰西大革命一样,轰轰烈烈,杀得天昏地暗,人头滚滚,满地腥膻,将全国折腾个几十年不得消停,然后从头开始收拾旧山河,至于收拾得好收拾不好,那还两说;其二,改良立宪,便如那英国‘光荣革命’一样,和风细雨,润物无声,于无声处听惊雷,若干年后蓦然回首,却已是旧貌换新颜,国强民富,雄立于列强之林。袁公,国家安危系于你身,在于此时,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袁公的了!今日大公子来找我,商量来商量去,如今正是逼迫清廷立宪良机,不可错过。袁公如今这内阁总理虽然舒服,但是在旗人那里受的气恐怕也不少吧?若不是有滦州兵谏威胁,一群旗人怎么舍得放权。便是现在看似放了权,也未必心中就甘愿了。日后一旦袁公平息了祸乱,少不了又有人要站出来闹事,兴许再来一出三年前的脚本也不是不可能!袁公唯有趁机确定立宪,组建议院,颁布宪法,如此,天下士族归心,再调大军平乱,不出数月天下革命自然烟消云散。到时遍数天下,还有谁威望能在袁公之上,未来的大清内阁,袁公内阁总理之位稳也!”

袁世凯脸色变了又变,这次却没有再打断了杨度的话,因为他这段话当真是说到他心眼里去了。他摇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说法。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众星拱月的日子,谁又甘心再去做那凡夫俗子?旗人亲贵可是享了二百多年的福,可也没见着他们愿意将这些荣华富贵拱手让人。立宪……立宪,英人因立宪而富强,成就世界第一等的日不落帝国之雄;日人因立宪而强,先战我大清、割去台湾、赔了数万万饷银,又战俄罗斯,成就了亚洲第一强国美誉。我有叹息三,一叹国事艰难、二叹强敌环绕、三叹生不逢时,如今国库空而旗人奢,天下乱而旗人尤欲夺权……可笑,当真是可笑,如今我大清除非圣皇在世,否则单只靠一个立宪,却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实现富强!”

杨度大笑,“有袁公这句话皙子便心安了……敢问袁公,皙子手上有三策可令袁公得天下……你可愿听之……”

袁世凯不语,一旁袁克定心中大急,人还跪在地上,却急忙询问道:“皙子先生有何策……不妨说来听听!”

杨度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面上只是微笑,却不回答。他一直盯着面上阴沉不定的袁世凯。

袁克定到底经验却是不比袁世凯,一旁阮、尹二人却已经听出了杨度的意思来,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阮忠枢站了出来,跪下道:“皙子先生所说句句在理,大人,放眼天下,如今谁能与大人比肩?行新政,倡立宪,大人功绩彪炳,天下归心,六镇北洋军更是大人一手锻造,大人振臂一呼,天下谁人不应?现在南方革命军兴,清廷抱着君权冥顽不灵,列强又环伺一旁,若不速定国策,消弭战乱,只怕又是一场瓜分危局啊!大人,我中华是亡是兴,便在此一举,得君则兴,失君则亡。大人,便是你夺了他爱新觉罗氏的江山,只怕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尹铭绶走上前来,撩起棉袍下摆,膝盖一弯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的说道:“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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