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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不适合出面去做,并且因为清末国内已经诞生了‘私人财物神圣不可侵犯’的萌芽了,这样的跟讹诈没有任何区别的举动在大多数的军政府官员眼中跟犯罪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思考了一日之后,他终于定下了计划。由性子比较阴狠、手段也学足了他的李东来也接手去做。
李东来面上有些茫然,到底受到历史的局限性,‘资本论’这样的巨作,他这个原本该消失在历史上的小人物是没可能读过的!
李汉心中叹气,“东来,人是一种在学习中不断成长的生物。有时间多看些书籍,不仅要看军事方面的,经济方面的你也要看。我会吩咐下面到租界跟洋人购买些经济类的书籍。以后这一方面你必须加强一些。懂得多了,我们才能小输、不败、大胜、无敌。你要懂得!我走了之后,你的情报司接管整个四川省内的旗民管理,给我统计了所有的旗人贵族势力,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过问是否合法、报纸上怎么骂,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给我用尽一切手段,从这些旗人贵族身上剥下几十层皮来。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田宅,一切能够转化为资金,供军政府强化军事、构建工业、大兴教育的东西,都要给我留下来,我要每一个离开四川的旗人贵族都只剩下一身单衣,还有,为了避免麻烦,自今天起旗人区给我进行完全封锁。前几日有几个旗人打得好算计,把田产都转移到洋人的银行名下,以为我就不敢去取了!哼,洋人我现在的确不想多打交道,但是若有人妄图冲击军政府的封锁区,给我警告之后以间谍罪关上几天……我倒要看看,这四川有多少洋人想进我的监狱中待几天!”
“是!”
李东来立刻起身敬了一礼,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李汉这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下午就走,临走前我会给你暂时调度成都所有兵力跟四川所有营级一下编制的权力,放开去做。军政府的崛起必须要完成资本积累,我们已经等不及用三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通过实业、农业、税收等来一点一点积累了……所以……”
他连连在李东来的肩上重重拍了数下,令他的年轻情报官明白了,自己的肩上担子很重!
气温下降得很快,四川军政府在成都、重庆以及各大县城、州府城外设立的难民收容站已住满了无家可归的流民。虽然听说四川军政府的那位新任川督前几日在报纸上发表了近期军政府将会以实际行动重建四川、安抚流民的消息,但现在这种寒冬天气确实不宜兴工,流民们只好在这收容站暂时栖身,好在有吃有穿,虽然谈不上吃饱,并且也只能做到两三日挤一个床位一床厚被。物资的缺乏令各地收容站中被收容的流民们少不了有些许怨言,但也深知军政府方面已尽了最大努力了。
除了怨言之外,剩下的就是憧憬了,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新政府跟新川督似乎看上去都蛮不错的。清末的土地兼并已经达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四川也不例外,每年到了秋末、冬天,都有至少数十万人沦为流民,最后大多数饿死在了荒郊野外。今年四川混乱了小半年,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恐怕自己都要倒在寒冬之下了,却不想新任川督责令各地开启馆官仓储备粮,在各大县城、州府设立收容站,每天虽然只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杂粮窝头,味道也谈不上多好。但是,光是这一份心就让大多数人看到了活下去的信心了。
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最近‘新四川’这个字眼开始在四川流行了起来。那位武力结束了四川混乱的新任川督似乎经常把它带走嘴边,因此报纸上也经常出现这些字眼。经过如今在四川军政府的支持下,如今已经成长为四川销量第一巨头的‘中国之声’报纸上面的介绍,新川督跟他的军政府似乎最近都在忙着研究制定类似于‘湖北荆州’那样的新政,随着议论之声的增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期待起了那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现的‘利民’新政了。
人,总是要活在希望里的。
6日晚,重庆也下了一场雪,不大,只持续了半日便停了下来,少年不知愁滋味,虽然地上的积雪不过才半寸厚,可他们已迫不及待的在雪野中嬉戏起来,打雪仗已有些过时,他们更愿意出了收容站,站在官道旁往不远处车马不停息的城门望去。自达7日早晨开始,已经有百十辆马车匆匆经过收容站旁边的官道,往重庆城中驶去。看那车夫急匆匆的架势,似乎重庆城中,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98章 改变主意
杨林如此问,自然也是听到刚才那名少年的回话,这名少年对于同村的大户也颇有怨言,忍不住说了几句大户的坏话。
王福摇了摇头,道:“大明亿兆百姓,士绅大户百万之众,纵使土壕劣绅只占其中一半,也是数十万之多,朕若是要一一查处,就算能够化身千百,又如何查处得过来,何况朕只有一人,连三头六臂也没有。”
说到后面,皇帝的口气明显有一点无奈,杨林连忙道:“皇上是否说的太严重了,大明自太祖以来,一向厚待土绅,这天下士绅多数还是好的,少数害群之马,皇上尽管行雷霆手段,将之铲除。”
少数害群之马,王福只觉得这句话在前世好熟,凡是出了问题,绝大部分官员,干部都是好的,不好的只是少数临时工,合同工而已,大明若真只有少数害群之马也不会搞得民乱四起,处处烽火,一度陷入亡国边沿,这场持续十几年的农民大起义,固然与持续干旱的天灾有关,可是没有那些地主壕强贪得无厌的压榨,绝不会影响如此大,这场几乎亡了大明王朝的起义,只能说是一半天灾,一半人祸。
大明立国近三百年,这个天下早已经憋病丛生,到了非改变不可的时候,否则虽然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暂时充盈的财政,大明或许还可以持续百年甚至更久,可是总有一天这些憋病会一起暴发出来,同样可以可以将大明炸得粉身碎骨。
满清凭着一个官绅一体纳粮和持续不断的愚民政策,维持了两百多年的时间,若不是列强的船坚利炮将紧锁的国门打开,或者还可以维持更久的时间,如果只是要廷续大明这个政体,即使不作多大改变,王福同样有办法将大明延续数百年,轻松博一个圣君的称号,可是满清延续二百余年的代价是什么?是整个民族的文化,科技全面倒退,以致当外敌进入时,满清所用的大炮还不如二百年前所铸的大炮先进,这样的圣君名号绝不是王福所需要的。
“是少数害群之马也好,多数也好,如今天下已经平定,朕着力减免普通百姓赋税,徭役,可是普通百姓却落不了多少实惠,不少壕强地主甚至以朝庭减税为由,加大了租税,朕派人抓了刘黑子,没收所有田产,发放给佃户,那些佃户今年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可天下李黑子、赵黑子、钱黑子依然固我,你看看田中这些农民,他们有自己的田产还好,若是今年能够风调雨顺,他们家中的存粮或许会多一点,可以让他们的孩子放开肚皮,吃几月饱饭。若是大部份靠租种地主壕强田地耕种的佃户,风调雨顺虽然可以多打一些粮食,可是交给主家的粮食也要多,即使家中会变得宽余一点,要想每天吃饱饭只是一个梦想……”
说到后面,王福的声音渐渐低沉起来,想起一首诗,随口吟道:“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这是宋朝张俞所写的一首诗,题目为蚕妇,其实泪满巾的又何止是蚕妇,猎户最好的猎物都不是自己能够享用,瓦匠一辈子可能也无法为自家建房,农夫更是有诗云:“春种一粒粟,春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听到皇帝所吟之诗,杨林和一些出身士绅的侍卫脸上都显出一丝愧色,一些原先家中租种过田的侍卫脸上则露出愤慨之色。
那些佃户出身之人,不是他们不勤劳,为了能够多一点粮食,他们劳作远比那些自耕农繁重,只是没有自己的土地,注定他们劳动所获大部分被主家拿走,尽管如此,佃户们还是重复着一年一年的劳作,从没有想过这样是否不公,千百年来,他们的祖辈就是这么过来的,除非遇到社会大变,否则他们的命运不会改变。
只是若遇到社会大变时,受伤害最重的恰恰也是他们,少部分人或许可以乘势而起,可是大部人却要面临家园被毁、田地荒芜、白骨盈野的状况,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不是活不下去,除非一些野心家,否则没有人愿意社会大变。
千百年来,华夏的百姓勤劳、朴实、坚忍、向往安定,最为容易满足也是最好统治的一群百姓,可是他们也并不缺泛勇气,一旦超过了他们的底限,暴发出来的力量却可以移山捣海,每当这时,习惯于高高在上,早已经忘记百姓困苦的皇帝、官员、地主壕强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推枯拉朽一般被碾碎,数百年的王朝基业转眼成为烟云,汉、唐莫不是被这股力量推毁,大明也差点步了后尘。
可是在面对满清铁骑南下,整个江南震动,人心惶惶,不少壕强地主们想着投新主子之时,民间反对清军的义士却层出不穷,他们在后方自组义军,袭击清军占领的城池,偷袭他们运输的物资,给满人造成极大的困忧。
这些人中,有原先的官员,也有一些地主,但更多的却是普通的农户,谢迁、榆林贼都是最为杰出的代表。如今谢迁因功成为一府知州,更多的人却抛洒热血,归于尘土,没有人要求他们如何做,他们却自愿站出来,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阻挡着异族的入侵。
“皇上,臣等愿为皇上分忧。”沉默了一会儿,杨林等人连忙道。
“好,朕已决定,明日早朝同情诸大臣所请,由礼部择好良辰吉日,封禅泰山,从泰山归来之日,就是向天下宣告减租减息之时。”
杨林和夏完淳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丝喜色,恭声应道:“皇上圣明。”
从前年开始,朝中官员提出封禅泰山后,虽然被皇帝断然否决,可是大部分官员都不理解皇帝为什么会拒绝这种千古留名的好事,许多朝中重臣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向皇帝进言,只是皇帝一直没有松口,没想到今天皇帝终于同意。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三百四十六章 联合盐业成立与北使碰面
8日,重庆城中原知府府衙。
昨个重庆刚刚飘了一场小雪,有道是雪过三日寒,这座位于长江边上的古城也沾染上了已经大部分北国的冷意。但这一日天才不过一早,这衙门前的街上却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几乎挤满了这半条街,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噼里啪啦!”
鞭炮响个不停,男女老少捂住耳朵,神情兴奋。
一旁的军乐队也在卖力演奏军乐,仔细去听分明是那张之洞根据‘德皇威廉练兵曲’填词改编的‘大帅练兵歌’,如今四川军政府的军队多以鄂军为主,湖北新军起于张之洞之手,因此这一首‘大帅练兵歌’,寻常军乐队训练的倒是很多。
鞭炮声与鼓乐声中,李汉的新副官蔡庆小跑着来到昨日晚才刚从成都换乘快马赶到重庆的李汉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后他才点了点头跟旁边正在交谈的几位中年士绅致了声歉,接过蔡庆递过来的一份手稿,快速的看了起来。
留给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