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烦劳阁下将这封拜帖递给汤先生,就说故人应约前来拜访!”
杜姓青年不急不慌,将手上早准备好的拜帖跟几枚银元一同递给了那上前喝住了他们几人的卫兵手上。卫兵一看有五枚银元之多,加上他又说道乃是应约前来,顿时脸上表情一缓,道:“原来先生跟汤大人有约,您请稍后!”
他接过了拜帖之后便立刻开了门往府内赶去。
汤化龙此时正在临时书房内练习书法,他心中烦躁的时候便喜欢来练上一阵。这两日因为心情格外烦躁,连带着连练习书法的时间都比以往要多出了不少。
“老爷,外面有人递了拜帖,说是跟您约好了,应邀前来的客人!”
门轻轻被推开了,他的老管家进来低声道了一句。
“什么?”
汤化龙惊讶的停下了笔,“今日下午我并无任何事籍在册,更不曾记得今个邀请了什么人来……”
看了一眼他从湖北带来的老仆人,“会不会是谁弄错了?明后几日我的确有几位客人需要拜访!”
“这,老奴也不记得老爷今天跟人有约,想必应该是有人弄错了吧?您看……”
“拜帖给我吧,我看看是谁这么愚混!”汤化龙修身养性的功夫不错,很少跟人发脾气,即便是感觉下午时间被打扰了他也不生气,笑着跟管家要过了拜帖!
“四川军政府代表拜见!”
管家递过拜帖,他打开一看顿时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们?”
将拜帖放在桌上,他坐下思考了一阵之后才道:“去把几人请进来吧,吩咐下面煮一壶好茶,我去换一身衣服,马上就来!”
“是!”
很快汤化龙便见到了打着‘四川军政府’名义来拜访他的两人,令他惊讶的是,这两人的年轻有些过分了,分明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两位是!”
他有些迟疑,不敢确定两人是不是那个年轻川督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抱拳见礼。其中一个稍矮一些的年轻人抱拳道:“见过汤大人,在下柳真……四川军政府赴南京代表团武职人员!”
“在下杜远,字子达。军政府赴南京代表团参谋官,见过汤大人!”
杜远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递给汤化龙一观,他这才面上和缓了一些,笑道:“两位小哥儿莫要说什么汤大人之类的客套话,汤某跟两位一样都是各省代表罢了,不知道两位今天前来拜访所谓何事!”
他确实会做人,即便知道湖北跟四川之间的关系说不得多好,但是依旧一脸笑容的跟他二人打照顾,当然这心中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就不可而知了!
杜远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老管家,却不说话。汤化龙会意,道:“我方才吩咐准备的上等好茶也不知道泡好了没,刘伯,麻烦你去催一下!”
“是,老奴这就过去!”
老管家会意的退出了屋子,只剩下屋内三人!
杜远谦声道:“还望汤大人见谅,我等欲要跟先生所言之事不宜有太多人知道,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屋内如今只有我三人了,两位尽管开口吧!”汤化龙摒去管家之后,示意两人可以说了吧。
杜远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上前一步递给了他,道:“我军政府大都督派我兄弟二人往来南京之后,一定要过府拜访一下大人。都督有言,汤大人乃是天下少有的宪政能人,最近未能顺应民意就职参议院议长实乃是我民国之憾。都督对于大人之品质、才学钦佩依旧,只因忙于整理省内军政民事,最近腾不开身亲自前来拜访先生,故,请我二人将此封书信送到大人手上!”
汤化龙脸上微笑,“小哥儿谬赞了,川督乃人中龙凤,天下少有之英才。济武也是与川督神交久矣,恨不得把酒言欢,且谈三日。最近我听说贵军政府正在忙着招募人手修筑铁路,都督还能记得济武,倒是济武的光荣!”
他笑着接过书信,心中却不是个滋味。想当初李汉在鄂中的时候,他便瞧出了此子日后只怕会成为黎宋卿争夺湖北的最大对手,没想到才不过几月之后这一猜想便成为现实,前段时间黎元洪抵达南京之时,不止一次跟他抱怨李汉恨不得将汉阳搬空的事情,若不是他兵力不及,只怕早就忍不住趁机出手了。一想到对方尚不及而立之年便已经成为一省都督,掌握数千万人生死的一方封疆大吏,南方数得上号的实权强人,而自己却成为了别人交易的筹码,连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位子都给别人占了去。
这么一想心中果如打翻了醋坛子,除了一肚子酸水外,根本不是个滋味!
这么想着他却快速的拆开了信封,令他有些惊讶的是,那信封内并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张花旗银行的银票,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张银票上印着的数目巨大到令他感觉到震惊。
50万!
他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来望向两人,却难掩心中的震惊。五十万在清末可不是个小数字,足够他在上海滩租界内购置一套面积惊人的别墅,如果不奢侈的花费,甚至足够一个家庭富足的过完一辈子!要知道,他汤化龙的身价家当算在一起也不过二三十万而已!当然,这也跟他为人较为清廉,咨议局主席也不是什么实权官员有关。
这,那位年轻的川督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远道:“我家都督闻之大人在南京过得不甚写意,又传闻大人最近一直在联络立宪政团宪友会的一些名流,都督知道大人最近花销想必不小,特命我兄弟送上些许心意,希望大人能够帮忙做一件事!”
汤化龙脸上毫无表情,却将那装了五十万银票的信封放在了旁边桌上既不推辞也不再看,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冷笑,道:“几位太瞧得起我汤某人了吧,区区在下不过湖北一省代表,有何德何能,能帮上名传天下的川督大人!”
“不,您能帮得上!”杜远恭敬的道,“这只是报酬之一,都督还令我告知大人,事成之后,川鄂联合军政府议会会长兼司法部部长均由大人兼职,除此外,联合军政府副部级职位中,都督为大人留出了三个空位来,大人若是知晓有什么能力过人的贤才,希望不吝推荐给军政府!”
“什么……”
汤化龙猛地站了起来,“你们要对湖北动手了?”
汤化龙不是笨人,立刻便从杜远这只言片语之中听出了许多东西了,当下按耐不住了!
杜远只是看着他笑却不接话,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照理说在清末官场混了十几年的汤化龙本不该表现的如此被动,只是前段时间他根据跟黎元洪的密议,随着黄兴先是到了上海,借着又抵达南京参加了民国的成立,后来还帮助黎元洪成立了民社、夺来了临时副总统的位子,再加上他在湖北时为黎元洪鞍前马后的表现,可谓是劳苦功高。只是他先是在湖北为黎元洪上位扔了民政部长的位子,后来更是背了一身的骂名,但是黎元洪是如何对待他这位以前的盟友的?半月前湖北临时议会成立,刘心源成为了议长,那黎元洪告诉他是为了拉拢省内立宪派,他汤化龙忍了,因为黎元洪答应过,为帮他争夺民国议会会长之位。后来他黎元洪亲自抵达南京跟孙黄密议了一番之后,没多久同盟会高层林森登上了参议院议长的位子,而他什么没捞到,就给了一个法制局副总裁的补偿,即便他汤化龙再好的度量,现在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凭什么你黎元洪上位之后,把我这个鞍前马后伺候你那么久的功臣一脚踢开了!
也是因为如此,历史上这个时间段没多久之后袁世凯派人拜会过他之后,成功的拉拢了他,投入了袁世凯的麾下,后来袁世凯应验了他的承诺,先是扶他做了参议院副议长,后来干脆直接扶他上位,做了众议院的议长之位。
这段时间正处于汤化龙左右摇摆,欲要脱离了不守信用的黎元洪另起炉灶的时间,也是因此,之前那汤化龙却没有一口辞去两人送上的厚礼。
汤化龙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在屋内走了几步,停下,道:“能否问一下你家都督让我办件什么事情吗?”
他的脸上看得出挣扎色,川督李汉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个手段不凡的年轻人,从他能够在保住鄂中、布局河南的同时,还能夺下四川,并且跟美国人谈下一笔高达五六千万两白银的铁路建设公债便知道了。若他真能拿下湖北,他汤化龙投身他的麾下倒也不显屈才,兴许日后还能随着这位年轻的川督走得更高、更远呢。只是……黎元洪虽然失信于他,但是他这个鄂督兼副总统手上尚有七镇在编的兵力,就算只有以前的七协军队,也有近三万人,他李汉拿什么敢保证能拿下湖北?
黎元洪有副总统身份背在身上,鄂督又有天下第一都督的美誉,这些荣耀使他先天便立于不败之地,李汉若是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击败他,则,届时南京方面必然会为了维持临时中央的权威,而发动全国的力量来声讨主动挑起‘内战’的李汉,到时候他还能不能扛得住来自全国各地党人跟与党人交好的报纸的指责之声?一旦扛不住,不但他李汉要失去争夺湖北的机会,连曾经帮过他的自己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因此,他却要先确定了李汉的信心!
汤化龙望向了那杜远,他看出来了来的两人之中他才是主导者。杜远轻笑一声,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耳边,只是小声跟他交代了一句,“都督只希望大人能够帮一个忙,对于您来说一点困难都没有!那就是在未来几日内,无论您用什么借口跟理由,务必要将黎元洪从武昌‘请到’南京来,只要他离开了湖北省,我们便胜利了!”
“什么?”他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大人莫要担忧,都督派出来的人员并不止我们几个,在湖北武昌、汉阳、汉口,呵呵……我们只需要一个机会,湖北他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汤化龙心中一动,目光扫过桌上装着五十万两银票的信封,心中已经大致知道了李汉的计划了。脸上顿时苦笑了起来,只能暗叹一声好大的手笔!
心中很是挣扎了一阵之后,他才终于拿定了主意,道:“这几日南京都在商讨组建联军北伐的事情,湖北乃是首义之省,自然责无旁贷。为了逼迫北方清廷尽快签订清帝退位诏书,将我南方之革命燃遍全国,因此我认为应该由两位总统跟江浙几省都督好好谈谈这个问题,我正有打算拍封电报通知湖北那边,邀请黎大总统前往南京议事!”
杜远二人喜上眉梢,知道他已经应下了这件事情,顿时会意的起来抱拳一拜,“多谢汤大人鼎力相助,几日后我川鄂联合军政府成立之时,便是大人返回武昌之日!告辞,还望大人尽快确定了时间,然后派人送到我四川代表驻地,我等也好将那消息发回四川去!”
“请,两位还请放心,济武准备一下,等会便前往总统府拜见大总统,跟他商量这件事情!”
“如此,有劳大人费心了。我二人先行告辞!”
“请!”
南京城中,两江总督衙门的牌匾早已不知去向,总统府的匾额墨迹犹新,虽然此时天色已经黑去了。不过由于今天刚刚成立了参议院,这总统府内各省代表、参议院议员等流水般穿梭其中。
天色虽然已晚,不过方才就职民国大总统不及一月的孙文先生依旧坚持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来处理案牍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看他头上短短一月内便多出了一倍多的华发,显然这个外人羡慕不已的位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