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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猫 卿心难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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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姜赶紧抱稳她的冲势,以防她直接扑到我身上或者摔倒她自己,“她没事,倒是你,小心点,出了什么事,我和明晰都担待不起。”  

  “哎呀,”丽丽终于挣开她,坐到我身边,“天哪,明晰,你居然躺在医院的床上,你最怕医院的!”  

  “真的没事。”我握住她一只手,“你看我,还能坐着,还能说话,还能打电话给你,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胃病而已。”  

  “就是,”曲姜坐到她身边,“胃溃疡,休息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注意养一养就行了。”  

  我接着道:“你要是不想要我在这儿多躺几天,就马上打电话给你老公,告诉他你平平安安的在这儿,否则他会把这家医院拆了。”  

  “知道了。”丽丽噘嘴,“人家好心来看你,好像我是个大麻烦似的。”  

  应景似的,她的手机正好响起:“喂?是啊,我在医院,不是不是,是明晰啦,她得胃病住院。没事啦,可以了,行了,好了。陪她一天,一下午,那三个小时,不能再少了,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好不好?”  


  我抢过她的电话:“莫云帆,你现在就可以来把人带走,我乐得耳根清静。”丽丽捏我一把,“没事了,谢谢。这样吧,我让曲姜送她回去。”  

  “不要啦。”丽丽不依地摇我。  

  “拜托,”我告饶似的,“等我出院回家,你爱陪多久就陪多久,现在让我清静一会儿,你看不到我有多累吗?”  

  “好了啦。”丽丽心不甘情不愿的。  

  曲姜又扶我躺好:“那好吧,我们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我扯起嘴角一笑。  

  …………………………………………  

  门关上,室内恢复了平静。窗子开了半扇,微风吹得窗帘轻轻飞扬。我闭起双眼,意识却分外清晰,仿佛又看见朦胧中那条白色的身影奔向我,那样迅速,那样毫不迟疑。我不敢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吗?他真的那么在乎我?如果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果他……他……爱我,为什么他要留下那张空白支票,为什么他要与郑彬彬结婚?那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风吹到我脸上,轻轻柔柔的,凉凉爽爽的,好舒服。  

  意识到什么,我猛然张开眼,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他显得很憔悴,礼服没有换,皱皱的,领结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新生的青髭爬满下巴,使那张原来很好看的脸像一幅被弄脏了的名画。  


  我不由皱起眉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急切的抚上我的额头。  

  “没有。”我看着他的眼睛,“你现在的样子好难看。”  

  他愣了片刻,而后笑了,虽然无力而疲惫,但感觉笑得好真诚,好开心。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双手握住我双手,力度刚好握紧我,又不会弄痛。他将头依在我的肩膀,静静的靠着,我们谁都没说话。我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他能听到我平稳的心跳。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静静地靠着,不要去管以前的事和未来的事;不要去管他是否爱我、在乎我;不要去管思思、戚无艳、Linta和许许多多的女人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  


  好久好久,我以为他睡了,他却突然开口,声音低低哑哑地:“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他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不要再让自己住进这种鬼地方。”  

  我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你没把我送进来。”  

  他的脸色黯淡下来,缓缓道:“你知道是我送你进的医院?”  

  “我还知道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他放开了手,站起身,面向窗外:“那你知不知道,订婚宴因你而取消了?彬彬发了好大的脾气,刚才我送她上飞机回香港。”  

  “何必呢?你大可以放心地把我交给李霁和曲姜。”  

  “你不明白么?”他站在那里,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有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这样放不下你。论容貌你不及彬彬,论气质你不及思思,论才干你不及无艳,论娇媚你不及Linta,论温柔体贴你不及苏菲。可是她们中任何一个,我都可以轻易放手,不会有一丝留恋,惟独你不行。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听着他的每一个“不及”,感觉像一根根尖刺插在心中,碰起来刺痛,不碰的时候又酸又麻又痒。  

  “为什么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我闭上眼睛,想要睡了。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可以让你沉醉不醒,犀利的时候可以让你遍体鳞伤。也许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痛,但我仍然感觉到那些细小的尖刺在心上插着,只是不曾滴血。那感觉,甚至比拿刀放血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又低沉地道:“我很小就失去母亲,在父亲的世界里,事业就是一切,女人只是点缀,他也从不跟我提及我母亲。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怎么样才叫做‘爱’。我只知道,我不想放弃你,也不想离开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偏转头,他又望向窗外,身子一动也不动。  

  “我想说,陪着我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  

  “那是什么意思?结婚?”  

  他震了下:“我以为你不要婚姻。”  

  “我可以不要,但前提是对方也不要。你忘了吗?我要公平。”  

  “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仍然没有看我。  

  “‘什么都’包括什么?忠诚、专一和爱?”  

  “可以的。”  

  “不要自己骗自己。你给不起的,起码你无法给我公平。”  

  “明晰,”他走到我身前,“公平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是。”  

  “比我还重要?比爱还重要?”  

  “没有公平的爱,我不要。以前,我可以容忍你在拥有我的同时拥有其他女人,但是我不能容忍与你的妻子同时存在。而现在,既然你提到了爱,那么连别的女人我都无法容忍了。”  


  他的眼神是愤怒又悲哀的:“我怀疑,你究竟爱不爱我,或者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我回答他:“你不能给我的,我绝不会给你。”  

  “我早知道,”他喃喃道:“你是冷血的。”  

  “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我劝他。  

  “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  

  他双目充血,定定地看着我,霍然转身,拉开门大踏步地远去了,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蒸腾着空气中他的味道。我爬起来倚在窗旁,看着他跳进那辆银白色的法拉利跑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比他冲过来抱我时速度还快。  


  也许我是冷血的,也许我只是自私的,不能完整地拥有,我宁愿放弃,但至少我还是感激他的,感激他有勇气在我面前承认爱我。虽然他说的是放不下我,但我想他想表达的,就是爱吧。  


  曲姜和李霁晚上来的时候,给我带了稀饭,我多么希望,这是在医院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但是护士告诉我,这只是我的第一顿。至少要再住两天才可以出院。  


  回到自己的家,感觉分外亲切,我发誓,这辈子绝不将自己再送进医院。  

  坐在自己的阳台上,为惟一的一盆仙人掌浇水,看楼下车水马龙的街景,我已记不起有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新居那边给我送来了装修图纸,研究了好久,还是觉得连通式的比较好,只留一间卧室,弄一个大大的客厅,原计划餐厅简单一点儿,只须放一个大酒柜,现在被迫改掉。  


  “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暂时告别那些心爱的红酒,感觉真不习惯。  

  为了胃着想,我只好出去吃点有营养的,若要吃自己煮的,那比喝酒进医院会更快些。  

  饱餐一顿之后,心情也开朗许多,我计划着这一个星期的假期该怎么过。离年假只有一个月,该去为父母哥哥嫂嫂采办点礼物,三年没有回去过,母亲念得我心都疼了。  


  正打算去取车,就见一辆黑色的宾士停在公寓的门口。呵,好大的气派,内地宾士并不多见。我忍不住好奇凑到近前去看看。若是平时,我才不会多瞄一眼,而现在,放假嘛,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司机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一个高贵而威严的老人走下车来,头发有一半花白了,大约六十开外,保养得很好,腰不弯背不驼,身材比例也不错,看侧影有些眼熟。我走近一些,看到了他的正面,脸型方方正正的,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他有一双与祁绍一样深沉而犀利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谁了。多么像电视剧和小说中常出现的那种老套的情节。  

  我微笑着走过去,主动搭讪:“先生,我能帮您什么忙么?”  

  他看了看我,我今天穿了件短袖衫,卡其布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像个小打工妹。  

  他虽尊贵,态度还算礼貌:“请问您知道关明晰小姐住在几楼吗?”  

  我的笑意更浓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他:“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事么?”  

  “你?”他颇为惊讶,打量了又打量,最后仿佛确定了似的,才又开口,“我是祁绍的父亲。”  

  “原来是董事长,您好。”我伸出手来,先在牛仔裤的侧面擦了擦才伸向他。  

  祁老头很有风度,与我正式握手,但脸上还是那一号端庄严肃的表情。我心想,祁绍老了可千万别像他这样,闷死了。  

  “关小姐,我今天的来意,想必你已猜到一些。”  

  我看着他那辆庞大的宾士车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您这辆车停在这里有些不搭调。我们可以上楼去,或者到街心公园坐坐。”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到了两幢楼外的街心公园,吩咐司机道:“你到前面找个停车位等我。”  

  他随着我走到街心公园,找了个蘑菇亭,我坐下,抬头对他道:“请坐。”  

  他看了看,还算干净,便也坐了下来。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两天前,彬彬跑回香港,说阿绍和她的订婚宴取消了,原因是你。”  

  我点了下头。他继续道:“原本员工生病,老板送医院以表示关心,这并没有什么,但是在那种情况下,阿绍的那种反应,表示你们的关系不止是员工和老板那样简单。”  


  我又点了下头。  

  “我给阿绍打过电话,让他立即跟你断绝关系,回香港向彬彬道歉。但是他告诉我,他可以回香港,但不是现在,所以我来了。”  

  “然后呢?”  

  “我不是来带走阿绍的,我想来看看你,这许多年来,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但我都没有插手,因为我知道他有分寸。可是这次,他失了分寸。”  

  “现在您见到我了,又怎么样呢?”  

  他习惯性地稍稍背靠后,审视着我,这动作与祁绍很像,缓缓道:“直觉上,你是个心机颇深的女人。”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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