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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雄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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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年3月一8月,中苏在边境地区相继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七十年代后期,苏联开始在远东部署SS—20中程导弹,苏联太平洋舰队也以空前规模发展。苏联支持越南侵略束埔寨,反对中国,同时又出兵占领了阿富汗,从而在北、南、西几个方面对中国形成夹击之势,严重威胁中国和亚洲的安全。中苏边界谈判从1964年开始(中间因赫鲁晓夫下台而中断,1969年两国总理北京机场会谈后,谈判重新恢复)到70年代后期止。历史上,沙皇俄国曾多次强迫中国清朝政府签定不平等条约,先后割去150多万平方公里中国领土,以后又越过条约规定边界线多占了约 3。5万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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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 1964年10月14日,苏共中央实现了苏联最高领导人的更换,由勃列日涅夫接替下台的赫鲁晓夫,担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开始为期18年执政生涯。勃列日涅夫一上台就宣布党中央第一书记和部长会议主席职务不再由一人同时兼任,全国各级党组织要遵守集体领导和集体决策原则。经选举,柯西金当选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波德戈尔成为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这一阶段苏联领导体制被形象地称为“三驾马车”——在70年代中期以前发挥了重要作用。

新的领导集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对赫鲁晓夫时代出现问题进行了调整,加强中央对地方集中统一领导,突出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在肯定斯大林功绩同时引导社会对他做出公正评价。通过政治上开展“纠偏”,部分缓和了社会不满情绪,使新领导集团得以在较稳定环境中推行必要改革。从1965年开始,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主持实施“新经济体制”改革。这项改革适度发挥市场机制作用,以价格、利润、资金、信贷等手段加强对企业经济刺激,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协调国家、集体和个人三者利益关系。此后,又相继采取改进工业组织结构和管理等措施使改革进一步完善。改革实行经济手段与行政手段相结合管理原则,适应客观需要,又是经过局部试验再逐步推广到全国,改革初期成效显著。

新经济体制改革前后持续了10余年,“明显推动了原地打转的国民经济”,被认为是苏联历史上最重要经济改革之一。在改革过程中,苏联顺利完成了第八和第九个五年计划(1966年—1975年)。其间苏联社会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达5。3%,全国工业总产值从2294亿卢布上升到5112亿卢布,农业生产总值也从883亿卢布上升到1128亿卢布。经济的发展使苏联与美国之间差距逐步缩小。据美国务院计算,苏联1950年国民生产总值为美国的33%,1975年上升到53%。1967年勃列日涅夫宣布苏联已建成“发达社会主义”。70年代中期是苏联历史上经济增长水平和综合国力最强的时期,也是人民生活最好时期。苏联依然保持着欧洲第一、世界第二经济实力,成为与美国实力接近的超级大国。

同一时期,中国正在进行文化大革命。

7。 穿越铁幕

7。 穿越铁幕



大地封冻,僵原万里。这时候,从森林里流出来一支军队——



第一层夹着浮冰的军队

从树叶腐烂的根部

像星光漂浮的地火

流出闪着霹雳的响尾蛇

——我们是没有航仪的

导弹啊——

在陆地森林浮游的筏

为了保存一种特殊的水的

形态

努力啊必须重新集结成冰层以顺利漂渡

化作水需要勇气、毅力,抵挡各种压迫、侵蚀和异化

很多时候甚至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乃至生命

但是——但是请相信吧!我们不过是前导

在冰流后面那热烈的雪崩瀑泄才是真正的解冻



“前面就是苏联了!”峡谷密林的隘口,呼啸的林涛里,飘来了一句恶声。



北风夹裹着鹅毛雪花,迎面扑来,往陈污的老羊皮藏袄里钻了钻,胸前又缠紧了些,头紧紧捂在大翻毛狗皮帽子里——马背上的部队长,腰上挎着剑,回过头来瞥了一眼,那匹雪青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一旁,骑在马上的李沪生同样脸上沾满雪花,两只眼睛碌碌转,有点俏皮,用袖子唿了一下脸,露出了鼻尖。

“什么是苏联主义者?”李沪生喘着气,背上是长刀,浅浅胡髭上沾满了雪,露出一口嫩齿。

“苏联主义者就是苏维埃主义者,就是苏联艺术至上者,还有其它。”部队长把翻毛帽子又紧了紧,狠狠地砸了一句,目光凝视前方。

远方是一片茫茫戈壁。



站在这座中亚的山隘谷口,和参天的巨树比肩而立,两双眼睛警觉而困惑,远望无际的天宇,感觉世界广大而空茫,也察觉到前途莫测,凶险四伏。林中温煕煨暖,溪沟潺潺,李沪生跃下马来,饮马,整理行装,在林间空地上点燃了一堆篝火。他今年才19岁,单纯、无知、幼稚,世界观像水晶一样透明,还不像老一辈的眼球里能折射出世界各种复杂的成色…………这会,部队长套着羊皮裤,挾马羁缰,林扉中驻住马步…………这里面南缓坡上山石险峻,阴风习绕…………他凝视着一棵大树,树干向上直至苍天,四人还不能合围,古铜色树皮粗糙皴裂,饱经风霜…………像新疆所有的地域一样,这里就是当年汉唐将士,开边保土,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征死疆场的苍凉西域——参天大树齐排并站,伟岸,磅礴,粗壮的树围还留着当年的刀伤,脚下还埋着烈士的枯骨…………而喷薄向上,伸向四方的硕大枝干,那浓郁的绿叶,随风摇动中,仿佛就是当年将士们的拼死呐喊!…………恍惚中,战车倾覆、箭戟崩折、断臂割喉、怒瞪的眼睛、带血的冲锋、同归于尽的撕咬、弹洞熏烟的战旗、誓死一拼的号角…………似乎还历历在现…………而现在他们永生着,永生着…………向上、向上…………树胴里散发生气,立体的纯净水,喷泉般的氧气,从树冠伞盖般豪迈地喷向蓝天……………

“前面已经没有树了!”部队长说。刚才两人就着冰雪吃了一点饼渣子,李沪生烤好了鞋垫,也骑了马凑上来。

马蹄蹬蹬,站在大树下,隘口放开的视线里,苍茫辽阔、无边无沿的中亚原野展开了。

“紧紧地抓住大地吧!”心中升起了一种神圣感——“那是真正的爱!”



一片白雪茫茫。

…………冰棱的水草滩啊,多少次走过,在乌云压城的岁月里,走着沉重的记忆…………水草滩上碎石沙砾和流水都冻结在一片薄薄的冰层下,声音仿佛都冻结了,只有牛羊狗马睬在冰上,踏过卵石,碰撞出来的嘎吱和踢踏声——

雪雨滂沱,不时电光闪过——在冬天的胸膛里,冰的分裂已开始。虽然冻的过程仍刻在上冻的脸上,但是更生动更深刻的鸿沟,已经暗流汹涌…………



在我的童话里

太阳从来没有升起过

太阳在黑夜里飘啊飘

在海上飘浮啊飘浮

它昏昏暗暗

因而我们的生活也昏昏暗暗

它是被黑暗吞没的

因而也特别美



部队长身披白袍,勒住马,望眼苍穹,这一片水草地绵延数百里,是古往今来西亚—中亚—南疆的必经之路。他回望长安,往东穿越,祁连山往下应该是塔里木盆地了…………再有1千公里,应该是兰州了…………祖国多么辽阔啊,这里是寒风呼啸的雪岭,可是在身后,是母亲温暖的腹地…………再远的东方,是北京…………他眼睛湿润了…………



上次是从西北向南而来的,4个月以前…………小分队执行一项侦查任务,平明皓月,从兰州出来,已领略到西域风采了。远望无边的戈壁,间横着古长城遗址。越往西行,景色逾荒凉,西北人特有的火热已融进浑然远景中去了。古凉州、古浪、山丹…………擦腾格里沙漠而过;丹霞、黑水…………远眺玉门,“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入河西四郡之一张掖,九层木塔掩隐可见;酒泉、嘉峪…………“黄沙纷飞塞边北,弯钩残月冷戈壁”…………驮着货物蜿蜒在沙漠中的骆驼商队迤逦一线…………直到山影突现在地平线上,就象一道屏障,横亘大地,夕阳下色彩柔和安详…………小分队沿祁连山脚,取道石包城、安西,抵达星星峡…………

“你们此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加强分队要配合当地侦查力量,实地摸清新疆西藏两地敌社情,特别是中苏边境一带情况…………最重要的是…………”耳畔响起此行前军区侦讯首长的谈话声。

“最重要的是…………”他心中在咀嚼,反刍着这句话,其实这后半句话自己也不愿意让它跳出脑海,因为说出来字字动魄惊心…………



“他为什幺是苏联主义者?”李沪生把背上的战刀从左肩换到右肩,亮着眼睛,在身边问。

步步进逼,哪有这样提问题的啊?部队长一怔,白了李沪生一眼。

“你说…………军政课你听了吧?”

“听了啊…………按理说,苏联和中国是狭路敌国,可是你却说…………”初出茅庐的军校生谈起帝俄侵华史如数家珍。“这完全是两码事!”部队长双手牵住马缰,凶狠地正视着李沪生,像是无所不知的父亲,突然被儿子的一句傻话问住了似地,无话可说,长长出了口气:“你说,你为什幺是中国主义者?”

“这…………苏联人穷凶恶极,在边境制造事端啊…………”李沪生一时语塞。



“这个…………废话!还是执行任务吧。”部队长沉默半晌,欲言又止,又似无可奈何地调转话题,掏出怀表:“已经是下午3点了,还有100多里路程…………走吧。”

一路上,两个侦察员就这样磕磕碰碰的——在那个禁语、忌语的年代,到处是思想的囚室,僵化的黑洞,冻残的大脑在探索,没法真正的突破,被迫窗洞窥望…………在一层冰缝里,你也在行走,我也在行走,都以为活着,都被活埋着——但是这种磕碰,是一种激进的思想,和一种更为激进的思想的碰撞,互相怀疑着,交织着,斗争着,发出雷电的火花。

冰碰着冰在解冻的河流上…………嘁嘁嚓嚓咔咔嚓嚓…………裂缝之间说诉着说诉着说诉着,解冻着自己…………一道道冰缝在制造着分裂,一小块小块融冰,消失成无法再分割的一体——

说话吧,中国的冰!在僵化的体制里,陈袭的意识里;墙与墙的隔阂里,心与心的封冻里!



雪花渐渐稀落了,两骑不急不缓,踏步前行。部队长解下腰间的干粮袋,取出烙馍,递给李沪生,李沪生也递过来水壶。嚼着烙馍,部队长迷惘的目光,悄悄从李沪生身影上收回——



“他为什么要和穿黄衣服的人打?”二百五毛头军士小伙又冒了一句——

这是在问上次中苏边境塔城山口凌晨看到的一幕,一个蓝制服和一个黄制服,两个红五星军士…………扬剑拼杀,徒手格斗…………部队长狠狠白了李沪生一眼——一个傻瓜有时候提出的问题,比一百个聪明人能够回答的还要多…………“为了各自的主义和理想呗!”恶狠狠地吐了一句,又“啃”了一下嗓子:“他们是50年代结下的宿敌了!”



“哼…………”莫名地瞥了一眼“13点”,那个楞头小子正抹去嘴角的烙馍渣,仰头向嘴里灌进一口冰水——部队长心里暗叹一口气:“这些…………苏联、俄罗斯、中苏关系、中俄关系,共产运动,两党辩论,两国纠纷…………历史的现实的,理论的实际的,错综复杂,怎幺能一下子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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