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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显得空旷而清静。
贾建成坐在沙发里刚打开手机,正巧被打扫完院子走进来的李保姆碰上了,“哎,贾董事长,你起来了,你在给谁打电话?”只见她气喘吁吁,累得满脸是汗,手里还拿着毛巾不断地在身上游打着。
“往歌舞团雪妮那打。”他边答话边按动着对方电话号码。
“那你咋不在楼上打,还要跑到楼下来。”
“我,我想躲开张侠,怕她知道又不让打。”
一句话说得李保姆心里就明白了,“好,贾董事长,你在这儿打吧,我到楼梯口处看大妹子别下来了……”于是她将手巾朝右肩上一搭,并用手拢拢头发,来到了楼梯处。
“——”对方电话打通了。
令贾建成很高兴,对着话筒就说:“雪妮,昨晚上的事我都听你妈说了,你妈她……不生你的气了,你回来吧……”
恰在这时,张侠起床走下着楼梯。
李保姆触目惊心,赶忙扭头朝客厅“嗯嗯”两声,并用眼睛暗示他后,又回转头同张侠打着招呼。
虽说贾建成眼疾手快,马上挂了电话,但张侠还是听得到了。她冷着脸,来到客厅没好声地问:“怎么不打啦?还打呀……”
贾建成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而李保姆尾随张侠身后跟了上来,慌忙插上话,“没,没给谁打……”
张侠心里很厌烦,白了李保姆一眼,“就你成天干不了好事。”说罢,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哎呀,大妹子,我又咋啦?”
“不是你跟雪妮商量好的给金枝下那毒药水,想害死她肚里的胎儿……”她阴沉着脸,目光凶狠如炬。
“看看,我就知道这事出来我又躲不清,大妹子,你就好拔出萝卜又带出泥来……”
张侠气得两眼一瞪,“咋啦,我和金枝俺娘俩可没叫你们给害死。”
李保姆觉得自己已被卷入是非圈里了,尽力为自己解困,“大妹子,那药是雪妮自作主张买的,我压根就不知道……”
张侠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买药你是不知道,可药是你端给金枝喝的。”
“那,那金枝不是没喝下嘛!”她在一个劲地辩理。
“金枝是没喝,可你参与了这件事,你们是同党。”
李保姆觉得输了理,无论怎么辩驳,都无法逃脱这个罪责了。她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张侠心里还忿着刚才的气,故意问道:“你刚才往哪打电话,继续打呀……”
贾建成在翻阅着报纸,头也没抬地答了句:“没……没往哪打呀……”
“哗——”地一声,她使劲一把夺去了他手里的报纸,大声地说:“没往哪打,我都听到了。”
“嘿嘿,你看你,这一大早起来又发什么神经呀!”他不敢生气,只是作出一副笑脸。
“你说我发神经,这都怪你那娇女儿,”她直截了当地说,“我昨晚上撵她走,你今早上背着我打电话又要她回来。你这样做,不是在跟我唱对台戏嘛……”
“我让雪妮回来,是想让她当面给你赔个不是,承认一下错误,这事不也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李保姆端着早餐来到餐桌旁,将碗和筷子一一摆放好后,便喊他们吃饭。
张侠吩咐道:“你去楼上喊二龙下来吃饭。”
李保姆边走边用腰里围裙擦着两手,走了几步远,又回头问着:“哎,大妹子,那金枝呢?”
张侠走近桌子旁坐下来,伸手竖起双筷,抬头说道:“噢,金枝以后吃喝拉撒睡就不用你忙活了。”
“为啥呀?”
“我不放心,怕你还干那坏事。”
“嗨,大妹子,你怎么哪壶不开单提哪壶。”她掉头急忙走上了楼。
贾雪妮自从跟贾建成通了电话,就昏昏迷迷地再也没有睡沉,因她昨晚挨了打,休息了一夜仍感到身子骨有点酸楚的疼痛。她这时从床上坐起,身子往床背上一靠,想起家里那一桩桩痛心疾首的事,就深切地憎恨金枝怀孕和那个贪喝的二龙,更加埋怨张侠老与自己过不去……她真是越想心里越感到别扭,干脆身子又躺下,并朝里翻了过去。
贾二龙因昨晚上闹了个腹痛,一整夜都没有睡踏实。天亮了,刚有点睡沉,只听李保姆把门拍得“叭叭”响,而后便消退了。于是他小睡片刻,就起床了。他洗刷完后从楼上走下来,说:“妈,刚才我走到金枝门旁偷听了一会,听李妈……”
没让说完,张侠抬头追问道:“听李保姆在说啥?”
“听李妈那话音,好像是让金枝去医院打胎……”说罢,便一屁骨坐在了贾建成身旁的一只单人沙发里。
“啥,还想动员金枝去打胎……”张侠一听,嗔怒道,“她这不会说话的,你把她给我拉下来……”
贾二龙摸出一支烟,点燃着,“要拉你去拉,我可不拉,你说一个大老爷们拉一个老太婆成什么呀!”接下,他又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煽风点火地说,“这李妈也真是闲不住,这么大年纪,都行将就木了,还有闲心操这事……”
张侠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上着楼梯。
而李保姆在唾沫四溅地鼓动着……忽听房门“咣当”一声响,她转过身子,看到张侠满脸怒容,心里战战兢兢的,一时不知说啥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大妹子——”
贾二龙猛吸口烟,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圈圈烟雾,漫不经心地说:“爸,就三弟写书一事,不是我好给三弟泼冷水,打退堂鼓,我估摸着他也写不成……”
贾建成听他说这,极不赞成。他这时丢掉手中报纸,摘下老花镜,又顺手接过二龙递给的香烟,身子朝前一倾,借二龙火点燃着,然后坐正身子,边吸边说道:“二龙,我们看待某件事情要一分为二,更不要急于对有些事情还没出来就一棍子打死。”
他反诘道:“爸,难道你能断言三弟有这个把握写成?”
贾建成吸一口烟,笑了笑,说:“二龙呀,爸也没有断言三喜将来有一天能写作成功呀!谁也没有前后眼,更不能一眼看到头。这只能是走一步近一步,看事态发展如何,后来才能加以肯定。”
贾二龙觉得言之有理,无话可辩了。他只是“嘿嘿”两声,过一会又说:“我是看三弟平常不怎么痴爱文学,也没有在任何一家报纸上发表过任何一篇作品,却突然间萌生了写这本书的念头,并且一丝不苟,执着地追求着……”
话未说完,贾建成就耐不住性子接过来,“对,也正是三喜这种不畏劳苦、持之以恒的精神才能使自己推动自己的作品不断完善,日臻成熟,最终迈向成功之路。”
他憋不住笑两声,吸口烟,并朝烟灰缸里弹弹烟蒂,讪笑地说:“不过,直觉告诉我,三弟不是名人志士,跟那些大手笔是九天九地,凡夫俗子,尚未达到那种高度的艺术境界和文化修养,也不可能会写成。”
“二龙,你怎么老爱钻牛角尖,对人不要卡脖子,不要把人说得一无是处。‘赠人一言,重于珠玉;伤人一言,重于剑戟’。三喜这会要在这,心里会不高兴,因为你挫伤了他的自尊心和积极性。”
他嘟哝一句:“本来就是这样,基础不牢,不会有好结果的。”
贾建成对他所做的言论感到很反感,接着刚才的往下说:“是啊,三喜他不是什么知名人士,也没有超人的智慧,但他能够在逆境中勇往直前、奋斗不息,不知疲倦地孜孜以求,他的这种锲而不舍精神也是属于我们整个社会,整个人类的。”贾建成见他没吱声,吸口烟,又说,“你妈也多次跟我讲三喜写作一事,当然喽,我和你妈的看法就不一样,我是赞成三喜写书的。一次不成,再来几次,成功为止。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不是经常跟你讲达芬奇的故事吗,如果达芬奇不听从佛罗基奥的教导,不从画蛋入手,苦练基本功。日复一日,久而不怠,会有那么高的艺术成就吗?任何事情都是在不断发展的,不是一成不变的。然而你认为,不是什么名人名家,一辈子就没有出息,干不了大事情……”
“哎,爸,看你又在掏老帐了。咱不是正说着三弟,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你就不会反躬自问,多长个心眼儿,学有点出息,你成天吊儿郎当,没有一点上进心。在工作,事业上一塌糊涂,抱残守缺,就好在背后议论别人……”
“铃铃……”这时,贾二龙手机鸣叫起来。由于他遭到挨训,心情不畅,没有动弹。而在贾建成的催促下,他才取下来,看了看,然后又往腰带上挂着。
“是谁打来的?”
“是方圆。”他不悦地答上一句。
“怎么,说你两句就吃不消了,”贾建成望着眼前这个没出息的孩子,心里很不高兴,“不是我爱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你那个玩心,干点正事。你要像三喜那样早立志,立大志。”
贾二龙听到这,禁不住扭头瞟了他一眼,“还说呢,三弟他立什么志呀!成天围着那个小记者转,俩人卿卿我我的,这还不算。他把金枝都搞大肚子了,却没脸承认了……”
正说着,只见李保姆抹着两眼从楼上走下着,拖着哭腔说:“大妹子就会冤枉好人,叫你说,这家里头出啥事我不都是在打圆场。”
“你成天在我眼皮底下转悠,啥事能瞒得过我的耳目。”发泄过怒火的张侠觉得全身的骨头架都快散了,走近沙发旁坐下来,又责怪着,“这吃过的碗筷不收拾厨房去,没事你老往金枝房里跑干啥……”
她走过来,不停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我,我是想叫金枝下来吃饭。”
“我不是交代过你,这金枝吃喝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的话你怎么听不进去,你那俩耳朵塞驴毛了……”
这句话说得,倒叫李保姆接不上来了。于是她端着桌上的碗筷转身去了厨房。
贾三喜昨晚回到家里,被张侠训骂一番后登上了楼,脱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到今早上,连李保姆都没起床,他却起来早走了。所以对昨晚上贾二龙跑到金枝房里喝那打胎药,雪妮又被张侠撵打出家,以至后来发生的一场争吵却全然不知了。
迎着从东方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贾三喜在街里溜达了一个早晨,又顺便在小吃店里吃点早餐就去上班了。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前,仍感到思绪不宁,于是向领导请了半天假到民政局找蓝青来了。
办公室里摆设得不怎么豪华,却收拾得很整洁。正好这会没人来,而对三喜的到来,令蓝青很吃惊,“三喜,你今天没上班,现在来我这儿有事呀?”
“大嫂,我坐在办公室里窝憋,请假过来和你谈谈心。”不等谦让,他走过来坐在了她桌对面的一张沙发上。
由于金枝肚里的胎儿接二连三地被人算计,给张侠的心理还有精神都带来了极大的恐惧和摧残。她心里清楚,一旦胎儿不知不觉地流下来,手中捡不漏儿,那三喜不就能逃之夭夭了。就在她愁思百结,坐卧不安时,自然又想到求神佛来保佑。等贾建成上班走后,她便来到观音菩萨供桌前,点燃着香,然后插在了香炉里。不同往日的是,她这次焚香拜佛是保佑金枝肚里的胎儿不受迫害,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她嘴里念念有词时……
贾二龙从楼上走下来,看到这场面,笑嘻嘻地说道:“妈,这不年不节的,你又在焚香拜佛啦……”
“去,就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张侠返回沙发旁坐下,“你爸都上班走了,你还在家磨蹭啥呀……”
“去也没大事,就是我不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