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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定会助我。”重耳的眼睛向两个美婢投去,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微笑,“我想与你家夫人单独谈谈,可以吗?”
重耳的话让三个女人一阵惊讶,目光直直望向重耳,均闪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眼色。
“想与夫人私谈,为什么不去问我们夫人,却来问两个奴婢?好怪的人啊!”小绮强忍震惊,大感有趣的盯着重耳道:“你的胆子比一般都大。”
虽然从蔡姬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两个丫头毕竟孩气未脱,脸上一副“终于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的惊喜表情。重耳一直揪紧的心方才放下,暗暗道了声:“运气!”他根据拓王简帛中一句“不可以常理度之”猜测她必然行事怪异,再加上看见两个美婢在她面前没有一丝的拘谨,一起戏水打闹形同姐妹,方大胆说出以上那番话。
蔡姬乃燕国燕曲公之女,十六岁下嫁于周王侄亲姬卫青。姬卫青亦是洛邑四大家族之一姬家之主,在姬姓家族里,因蔡姬与周王的暧昧关系而得宠,从当初势力最弱的四家之末逐升至首位。
而蔡姬自幼便聪慧美丽,心中对未来自有一翻憧憬,那知却下嫁与一个年可比父的男人,仅仅如此倒也认了,谁知贪图权势的姬卫青有日看破周王喜她美色,竟然毫不犹豫的将她献了出去,为避人耳目,更为满足周王的幽会需要,还亲自督工,在洛邑城南建造一栋小型别院。从此,蔡姬便独自幽居于此,等待周王幸临。
至此,蔡姬性情大变,据说整个洛邑与她有染的男子数都数不过来。洛邑作为朝都,各种宴会之多绝对冠于各诸侯之国,但无论何种聚会或游猎活动均少不了她,甚至有诸侯使者到达洛邑往往是先拜访蔡姬,然后才轮到周王。
这才有拓王送给重耳的论断:“此女常以玩弄男人为乐,可至今没有一个男人令她真正动心。”
小依及小绮则是她从小收养在身边的女童,因自己不想为任何男人生育,因此她一直视她们为自己的女儿,感情极深。
有一日,两女曾好奇的问蔡姬会不会真正喜欢一个男子,蔡姬戏言道:“来我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个给予你们足够的尊重,若有人约会与我时征求你们的意见,我会考虑去爱他。”
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奇怪,他竟然误打误撞之下,成功破了蔡姬与两个美婢之间的戏言。
蔡姬先是轻轻一叹,美目望向两婢道:“你们做主便是,不必问我。”
小依闻言一怔,嘴角随后一阵轻颤,却是绽开一丝微笑。
小绮美目一眨,径直望向重耳,扳着俏脸道:“不许对我家夫人无礼,否则……”说到这里,她竟“扑哧”笑了,显然这件事令她极为开心,虽说重耳亦和众多男子一样迷恋夫人的美色,可她总感到他还是与他们不同,至于是什么原因,她说不上来。也许是他对两个下人的尊重,也许……是他的笑容。
重耳一阵惊喜又大感奇怪,怎会如此顺利,事态简直是按自己的思路在发展,心中不由得彷徨起来:“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不过又想到他面对的是三个弱女子,再不济也可全身而退时,便心中大定,笑对着两个小美人连声称谢。
“我们先行退下。”小依与小绮转身对蔡姬说,两人的目中均闪烁着同样奇异璀璨的色彩。
蔡姬含笑点头,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时,她神情一变,整个人若一把出鞘的利剑般,冷声道:“说出你的目的。”
重耳不待主人邀请,便一屁股坐到几上,双腿一翘,表情轻松的笑道:“夫人别那么严肃,如若因和一年轻英俊的男子独处一屋而感到紧张,没关系,慢慢放松,我可以等。”
蔡姬俏脸一寒,美目射出怒光,一直以来,只有她调笑男人的份,从没人敢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因此她又气又急,一咬樱唇,却突然间失去语言的组织能力:“你……竟敢如此放肆?”
重耳似乎突然间掌握到对付这种看不起男人的女人的方法,你愈是说好话,她越是瞧不起你,反之,你若表现出不在乎她的样子,她那种被男人捧惯了的女人哪里受得了,最不济也能引起她的好奇之心。
看着这艳名四播的贵妇那举止失措的动人神态,重耳更是坚信自己的判断,决意再打击下她的那颗自以为高贵的心。遂突然闭口不语,眼睛也不再望向她,而是在房间内四下扫射,好似那些帏幔鲛绡比主人的吸引力还要大。
蔡姬脸上阵青阵红,胸口上下急速起伏,眼神也渐转迷离,这样无赖的男子她不是没遇到过,但无赖到他那般高贵且不落下乘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重耳这她陷入发呆状,便知离成功又进了一步,暗忖还是拓王厉害,对付这类女人,只有出其不意,让其无从判断,始能一举擒之。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一转,直直地投向蔡姬。
蔡姬开始还倔强的与之对视,但随着重耳走近,特别是那双愈见清澈的眼眸,迷恋中略带一种欣赏的神情。仿佛不堪对视,蔡姬忽的娇躯一颤,一咬樱唇,美目一转变换着不同的神色。
时机已到,该显出霸王手段才行。重耳缓慢的脚步猛然加快,凑到离她俏脸寸许的地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特别恨那个男人对吗?你不想离开那个老头子吗?”
蔡姬大惊,娇躯一软,仿佛突然遇鬼般俏脸煞白,惊惊颤颤道:“你……说什么?”
重耳突然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姬卫青,周僖王,我若能帮你摆脱他们,你怎么谢我。”
蔡姬猛然一呆,眼中射出极为复杂的神色……这有力的声音把她再次拉回到残酷的的现实里,她似乎看见她的双亲,姐妹和可爱的弟弟在拼命拉她,她却依然一寸寸地往下沉。
她努力咬住嘴唇,脑中景物依旧,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暖和愉悦,却已经化成了泡影,一去不再复返。
“为了燕国,为了祖宗家族,你就听父亲一次吧……”
“孩子!你会幸福的!”她的母亲含泪祝福她。
可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重耳知道她的内心正在挣扎徘徊。尽管世上皆知她与周王的关系,但从未有人当面掀起这层面纱,因此她单薄的骄傲与自尊得以苟存。重耳心想,若不趁机把她自以为残存的自尊外衣通通剥去,待她恢复清明后,只怕是神仙也难以降服于她了。
对付这类媚行天下的女人,往往需以精神与身体双管齐下方能奏效,而对于女人的身体,重耳当然了解,甚至称为个中老手也不过分。虽不敢说屡试屡中,却也是十拿就稳。
更何况他面对的并非一个以端庄贤淑自居的贵妇。所以,当重耳的双手搂向蔡姬的柔腰后,蔡姬只是稍有惊慌,而后心中一冷:“原来也是位登徒子,罢了,罢了……”
见她神情一变,重耳则心里暗笑:“你以为我会像那些男人般猴急吗?不,我今天定要让你感受到被玩弄的滋味,若不彻底征服你,你怎会全力在周僖王处帮我。”
重耳一脸坏笑地把蔡姬搂入怀中,蔡姬被他这一抱,身体早已软了半边,不过她口中依然坚硬:“你……大胆,既然知道我是谁的女人,也敢……唔……唔……”原来香唇已给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用嘴巴封闭了。
其实蔡姬根本就不会拒绝重耳之吻,只是她天生喜欢控制。她恼火的是今天一切都倒了过来,诸事皆被这个男人掌握。
不一会,两人心中都生出一种情迷意乱的感觉。就在这时,蔡姬迷迷糊糊间听见重耳在她耳畔低语,又像是在命令道:“明晚你在家中等我。”然后,那道强壮的身体竟然毫不犹豫地离她而去。
蔡姬无比惊讶的睁开美目,深深的注视着转身便消失在门外的那道背影,心中一阵悸动;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无比清晰的浮上心头,她竟不可自持幻想着他的怀抱,他的唇。
次日清晨,重耳还在梦中,便被琉璃强行拉了起来,说有客来访。
“是谁来拜访?”重耳一边穿衣一边问道,他在这里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不由觉得有点奇怪。
“齐相伊况。”琉璃没好气的回答道。
重耳一边走向大厅,一边在心中想道:“昨天没看见齐国有人到来,看来是今天早上到达,嗯!定然如此,不过他刚到就来寻我,会不会是交易有变?唔,不可能。公孙家族在齐的势力之强,甚至超过尚渔家在晋的地位,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齐王或者公孙家族知道公孙无景被贬为奴后,向他施加了压力,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登门拜访。”
召陈后宫的大堂设计得非常巧妙,四面皆可进去,厅内可容二十余人围坐。即使是大白天,厅中四角亦点燃八盏桐油宫灯,使之房间温暖宜人。
重耳进厅时,恰好伊况抬头寻来,四目相视,重耳一笑上前:“怎敢劳驾伊相亲往,有事让下人过来通知声,我自会前去拜访。”
“今早刚到便向驿官打听公子住处,闻之就在六进,便不加考虑的赶来,希望没打搅公子就好。”与以往风流潇洒的伊况不同,看得出来他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蓝色丝袍上依稀可见灰尘点点,满脸疲态中稍带一丝不郁之色,似有难言之语。
重耳不由有些纳闷道:“伊相这么着急前来,是否发生什么变故?”
伊况叹了口气,两眉紧皱,本想开口,忽又摇了摇头,再叹一声。
重耳心想,难道是齐王不赞成他与我的协议?不过已经有了蔡姬这着奇兵,少了齐国之助也无妨。
想到这里,重耳豁然笑道:“伊相若有苦衷,我们之间的协议便作废罢了,不过公孙无景我定然交还于你。”
伊况脸上难得地现出感激之情,连声道:“公子误会,我家大王亦对公子赞赏不已,临行前还特地叮嘱我定要维护于公子……”
“那你的神情?”重耳不解道:“伊相有话直说无妨。”
伊况面色顿时阴晴转换不停,半晌,猛的抬头直视重耳,沉声道:“天阙已经动身,要来找公子麻烦。”
“天阙?”重耳纳闷着摇头道:“他是谁?没听说过。”
伊况重重的叹了口气,正容道:“银戟传人有三,天阙,地阑,阿喀仄,其中以天阙为大,银戟绝学的正宗传人,新一代银戟之主,甚至有传言说地阑与阿喀仄都是他代为授艺……”
“啊……那他岂不是阿喀仄的师傅。”重耳身体一震,惊道:“为什么找上我?我与他们并无仇怨……”
伊况苦笑着对他一摊双手:“谁让你是娄族的支持者,而且公子得到了娄族的小美人,伯己亦是公子的好友吧,也就是他们两人毁了公孙族的名头,并让银戟在公孙族里大失颜面。”
听到伊况的话后重耳一脸愕然,但好像并无担忧之色。这使得伊况大为不解,于是小心翼翼道:“公子肯定不知道天阙的功力到了何等程度,无景的师傅曾与他有过私下交手,但回来后脸色灰败,情绪极其不稳定,因此有人断言天阙才是齐国的第一高手。”
“是吗?”重耳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心思已不在这里。他不是不担心,而且让他担心的事太多,多一件少一件对他来说并无影响。
“他恐怕已经抵达洛邑,公子多加小心。”伊况本想给重耳提个醒,但见重耳枉若未闻,便起身告辞道:“有不确切消息称,有约百名晋国高手潜入洛邑,将对公子不利,我调来百名飞射,在洛邑城内,他们归公子调遣。”
见重耳有开口谢绝之举,伊况一摆手道:“我是在履行交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