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桁戌一剑走空,已知大事不妙,苦的是又来不及收招,一道剑影已突破他的护身剑网而至,攻势之凌厉是空前绝后。
“啊……”
“叱……叱……”随着两声利剑入体的轻响,幻影顿止,重耳挺身屹立,脸色苍白,口角有血沁出,虎目中神光乍现乍敛,明灭不定。
桁戌剑断两截,手捂着铜胃和铠甲的接缝处,踉踉跄跄着摇晃着倒地。
全场人目瞪口呆,在一片死亡的寂静里,季槐冲入场中扶下重耳。桌王子一方也谴人抬下桁戌,场下这才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来。
像是一场梦,重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胜得如此漂亮,奋斗的第一战就使他雄心万丈,豪情顿起。大家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大为不同,多了一种羡慕,崇拜,那是种极为新鲜的感觉,这感觉给他以无穷的信心。
自此一战让他的性格发生微妙的变化,就像一个人在长期压抑下,因环境的剧变,忽然松弛下来,故不自觉地透露出真正的本性。
斜靠在季槐身上,重耳想要对她说什么,但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轻轻的动了动被季槐紧握的手指,点了点头,试着再次开口,最后终于放弃。
“别动,公子看来是脱力了,现在只有静待恢复。”
重耳感到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在剧烈的跳动着,听觉和视觉都在慢慢消失。
“醒了!公子醒了!”
第二十三章 骊王后
重耳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得让人屏息的粉脸,原本洋溢着动人之色的脸庞隐隐现出一丝的憔悴。哦!季槐,重耳打心里高兴睁开眼就能看见她。
季槐娇靥生笑,但美眸中却是有难以抑制的泪光,低声昵喃着:“我们胜利了,虽然没得到什么,但也没失去,更让人惊喜的是能看到你一展雄风,对了,公主一直在守侯着你,刚去不久,萌儿一定又去喊去了……”
看着跪在他床边的女人。
重耳笑了,他薄削的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你忘记换男装了。”重耳说着伸出一只手去抚摩季槐的秀发。
季槐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道:“你都那样了,我那里还顾得上换什么装?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还能活得下去吗?”说着说着,眼睛里泪光轻闪。
重耳闻言大为怜惜,这个情深似海的美娇娃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佳偶,对自己如此用心倾情,怎么不让他心神俱醉。正想抱佳人入怀,却发现自己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季槐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房间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使得两人同时向外望去。
房门处出现一位绝色紫衣丽人,梳宫辔云鬓堆绿,美丽的面庞薄施脂粉,更增加三分颜色,那双清澈如深潭的明眸,具有无穷的魅力。
“玉儿!”重耳挣扎着想要起身。
弄玉则轻点螓首,示意不要起身,一双美眸中虽蒙着一层水雾,却依然掩饰不住那一股喜色。
“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美人恩重情深,让重耳感动不已。望着眼前的两位绝色佳人,重耳还恍若梦中,他犹豫着问季槐:“这是真的吧,我不是在……做梦?”
季槐狠狠的瞪了重耳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伤食还未好,竟然色心又起。不过还是握住重耳的一只手,用力捏了捏道:“你有感觉吗?”
重耳轻喊一声:“好痛!”咧牙对两人做了个鬼脸。
弄玉嗔怪地看了季槐一眼,俏声道:“你……怎么能……”说完,俯身对重耳柔声道:“不疼吧!要不……姑姑帮你揉揉?”
听闻此言重耳瞬间舒服到骨子里去了,望了望明眸中异彩连连的弄玉,脱口而出道:“好啊!”
突然季槐“噗哧”一声,笑着对弄玉道:“他呀!哼!最会的一招就是见竿子就上,公主可千万别听他的。”
重耳怕她再说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道:“比武有结果了吗?”
弄玉眼睛一亮道:“你走后,太子连胜两场,而欧阳家族竟然没出战,对了,是不是你们和欧阳家有了什么约定?”
重耳则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是太子,他们究竟有什么约定我也不清楚。”
弄玉露出一副释然的神态道:“不管那些,重要的是你们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们的封地在,根基就在,他们短时间内也无奈你何。且你今天大发神威,不少的将军大臣称赞不已,也未尝不是胜利呢?”说着,弄玉忽然俏手轻指季槐道:“她是你的?”
重耳嘿嘿一笑道:“是我将来的老婆。”
季槐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方地说道:“错,不是将来的,是现在的,也是永远的。”
重耳一愣,连连认错:“是我错了,我认罚?”
看到二人说笑,弄玉心情愈加放松,就象是回到了童年时代。以她的修行,是很难轻易为外界的事物所打动。她修炼的功法最着重静性,清心寡欲,需要把心境永远维持在一个一尘不染、毫无杂质的境界中。
但重耳的存在首先击破了她的静心,比武的胜利又让她放松下来,就如同湖水突转混浊,各种念头涌上心间,还有重耳与季槐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从中反射出来那种纯纯的东西击中了她。
弄玉公主正在胡思乱想间,耳边响起季槐圆润而且悦耳的声音:“公子!狐熙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探望你呢?是不是?”
弄玉也从短暂的迷失中清醒过来,低头对重耳交代着:“你身子恢复后便立刻赶来翼城,估计不久便有大的变化,远离权利中心自是弊大于利,而且,姑姑也想你来陪陪我。”
重耳大喜过望:“重儿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玉儿身边。”
季槐一旁提醒道:“没有你父王的恩准,你怎么能随便进入都城呢?”
弄玉闻言眼神一变,俏脸轻扬道:“你来看望姑姑,说敢说个不字。”
“是啊!”季槐点点头,然后十分严肃地说:“当然,只要公主您请公子去小住几天,大王自是不便说什么的。”
公主看了看季槐,含笑着道:“公子明天就不要去祭祖了,养伤要紧,王兄那里由我去说。”说完又再三嘱咐重耳要保重身子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在狐熙等人进来的一段时间里,重耳都不知道自己都和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弄玉公主的纤影在他的脑海里久久的盘旋,直到季槐的一声轻叹惊醒了他,才发现房中只剩下季槐一人。
抬头看了看季槐,才感觉到季槐生气了。他顾做轻松的笑了笑道:“槐儿快帮为夫瞧瞧伤,刚才我一直在运气来着,都忘了和狐总管说……哎!等我的伤好了,咱们就走,不趟这混水,不过这价钱还是要谈好的,这次咱们可算帮了他们大忙了。”
季槐果然中计,俏脸一扬,娇嗔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这王子之名吧,都做得不亦乐乎了?哼!还说要走?”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狡洁的目光笑道:“要不,我这就去和狐总管谈去?”
“你,你……”重耳不禁为之气结。她总是能看穿自己,自己对她却偏偏无计可施,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顿时感觉到了无边的痛楚,体内气血翻腾,好似万道利箭穿心而过,除了再度躺下身子外,别无他法。
季槐见重耳突然间脸色大变,额头也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将自己的内劲传入重耳的体内,口中嗔怪道:“公子,快些放松下来,不要再瞎动了!”
重耳虽感身体疼痛,但他看到季槐为此吓得小脸发白后,既欣慰又怜惜不已。好在解决了一个的问题,不管如何,她不会再坚持让他马上便和狐氏脱离。
只要她不反对,旬生便有信心把重耳的角色演下去。
别府后花厅。
奚齐表情沮丧的在厅中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大声的怒叱着一众手下。
“你们都是一些饭桶……废物……”
“……”
大夫梁五若有迟疑地说:“王子息怒,情况并非公子所想那般不堪,虽则没能搬倒太子,但也打破了他们三兄弟的联合之势……”
奚齐不留情面的冷声道:“既没能杀死他们一人,又没能夺得任何封地,就是失败。”
“王子有所不知,凡事得从长远计,非一日之功可成,王子有大王和骊后的支持,登上太子之位只是迟早的问题。”关东五解释道。
“哼!”奚齐眼神立变,眼中爆出骇人的光芒,半晌后,才喃喃地说道:“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大胆!还不向两位大夫陪礼道歉。”
伴着这道清脆有力的声音,骊王后随之出现在花厅。
“孩儿恭迎母后!”奚齐率众施礼恭迎。
第二十五章 晋王室的分析
骊王后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根本看不出来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散的丰姿,和成熟迷人的风情,略显怒容时则更添一股异样的美态,难怪深得献公宠爱。
“哼!两位大夫为你之事鞍前马后的操劳不止,你竟然不知尊重?”骊王后的语气愈加严厉。
奚齐极不情愿的向两五大夫打拱施礼。
“痴儿啊痴儿!”骊姬叹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你也长大了,也该让你学习如何独挡一面,不然你拿什么治理这个国家呢?”
梁武出声安慰道:“奚王子自幼天姿聪慧,且志向远大,勤于思想,是我晋国之福啊!骊后就不要责怪王子了。”
骊姬呆了一呆,随后发出一声娇笑,眼角四转,缓声道:“请两位大夫及华师傅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
有些出乎意料,骊姬竟然连一个丫头都没带在身边,身后仅有一位头脸全蒙在大长黑袍里的家伙,全身流露出冷森的气势。他的出现,空气似乎陡然降低,所有人均感寒意陡增,连华容也流露出惊异之态。
更让人惊奇的是,来人竟然不等骊姬招呼,就自顾自的坐下。骊姬竟也不见怪,淡淡一笑,请大家坐下。
那神秘人这才挥手掀去黑袍,露出一截枯瘦的身子,就像似从没吃过一顿饱饭,已经饿了廿年的人干。
见大家都疑惑不解,骊姬笑意盈盈的介绍说:“这位乃王宫的首席客卿公冶方,他将全权负责对付太子申一党。下面就请公客卿给大家谈一下他的计划。”
奚王子及两五均听得眉头大皱,认为骊姬把这样一个毫无名气的家伙当成心腹而不满,华荣则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等待着下文。
“那我就不做客套,长话短说。”公冶方不紧不慢的开说起来。”王子欲想夺得太子之位,若想即刻而成,不太可能,当需做长久之计。想那太子申对大王小心承顺,又数领兵有功,短时间里无机可乘。”
梁武看见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奚王子则暗道,简直是废话。
骊姬倒是一脸的期待。
“想那三位公子皆在远邑,但历事已深,朝中多为之左右,未能轻动也。不动则罢,动必先申生,其为人仁慈而精洁。精洁则耻于自污,仁慈则馋于贼人。耻于自污,则愤不能忍,此为其一。其二当废其党徒。而其最亲密之人当属重耳及夷吾,但祭奠一战,夷吾已逃,自是无害,唯剩重耳必当除之。”
众人闻言眼睛大亮。
奚齐也态度大变,恭请道:“请先生指点。”
公冶方淡淡道:“指点不敢,在下已和骊王后定有好计,此次重耳前来祭祖,必使其来得而归不得。”
奚齐好似明白过来,大喜道:“是否趁他伤势未好之时,在蒲邑途中来个伏击?”
梁武一副不大服气的模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