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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美目直视香姬,闷哼一声,道:“我家公子怎么了?”
雪丹清进门就扑向重耳,毫不避嫌的搂着重耳的脖颈,玉脸变色,连声疾呼:“公子……你别吓我们……你怎么了。”说着没忘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这才缓下脸色,柔声道:“不管是谁给公子气受的,那个人绝没好下场,有我和琉儿呢。”
声音虽然甜美之极,可许安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好似房间里温度陡然阴冷下来。
“妹妹!是你吗?”香姬亦如琉璃般直愣愣的盯着琉璃,区别在于两人的眼神。
一个充满疑惑与怒气,另一个则满眼激动与喜悦。
“别瞎喊,谁和你姐姐妹妹?”琉璃说着后退一步,恼道:“别过来,再往前对你不客气的啊,咦!你这人……”
“你姓卜,父亲叫卜青远,祖居徐夷族蘅集山,是不是?”香姬边说边流下泪水,双手颤抖着抚向琉璃的脸颊。
香姬慌乱的又向后退了几步,眼神不知所措的向重耳投去,似乎想从他那里求证什么。
重耳这才在雪丹清的怀抱中睁开眼睛,叹道:“她是你姐,你们修炼同样的媚功。”
琉璃娇躯一震,惊悸地张大嘴巴,喃喃道:“我以为你不在了,做梦都没想到会有相遇的一天……”
“姐!”
“可怜的妹妹!”
“哇”的两声嚎啕大哭,两个身体飞快的团抱在一起。
重耳看着两姐妹的团聚,便想到失散的小凤,顿时心如刀割。要想从里克那等强人手中讨回小凤,近乎比登天还难,况且里克又喜欢上小凤。
想到这里,重耳痛苦万分的垂下头去。
“我们回去,任何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雪丹清心疼的搀扶起重耳,柔声道:“多大的灾难都挺过来了,总有法子的。”
重耳木然的蹒跚前行,许安见状连忙上前,陪同雪丹清一左一右的扶着他的主人向主院走去。
回到主院,重耳便一人钻进房间,任外面怎么叫喊也不开门。
这下可把雪丹清吓得够呛,一扫平日的淡然之态,她的内心也仿佛受到重耳的影响,无奈与绝望的念头上涌……香姬究竟与主公谈了些什么呢?让他消沉至此。
眼神一动,雪丹清嘱咐许安好好守在门口,身影朝西厢房方向晃去。
不一会,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齐齐现身。其中两人眼睛红肿,一人满眼的迷茫。
许安见状,自觉的道了声”老奴下去了,这里就交给三位。”
“公子……”琉璃试探的敲了敲房门。
“香姬全都告诉我们了,小凤的事,定有办法的。公子自己都没有决心,那……”雪丹清委婉的隔着窗户向里说。
香姬忍了半晌,幽幽道:“都是香儿不好,早知如此……”
“我没事,你们让我静一静。”里面传来重耳低沉的声音。
“好!我们不打搅公子。”雪丹清示意大家不再说话,然后依着门框席地而坐,那坚毅的眼神表示出:一定要坐到公子出来。
琉璃与香姬相视无语,齐齐就地而坐。
时间仿佛静止,院内有花,有草,还有三个绝美的女人相映其间。虽然她们的姿势不是很雅观,却在天幕泛起淡淡的红晕的照射下,闪烁出异样的美,更使人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真实的美丽。
重耳感觉头疼之极,那不是一般泛指的头疼,而是一种从心最深初蔓延至全身,再牵扯脑袋的疼痛。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之中,不可自拔。
世事真是很奇妙,同样是里克,前一刻带给他生的希望与喜悦,转眼间,便带给他难以抑制的打击。
重耳缓缓闭上双目,脑海里浮想起‘彩凤楼’前的那个小池塘,小凤嬉笑着央求他下水摘朵荷花,就在那朵洁白美丽的荷花旁,小凤那美如荷花的娇躯第一次向他绽放,使得自己成为那一时刻最幸福的男子。
他有预感,小凤再也不属于他。
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天道轮回,不该你拥有的便始终会失去。他感觉可笑,是悲沧抑或是痛彻心肺,生命总是那么多的无奈。小凤去了,还有季槐、弄玉、有丹儿……还有自己这个假冒的重耳公子,终会一一远逝。
何况自己即将面临的困难又是那么的多,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向他最薄弱的地方撞击,凶狠而有力。即使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静得可以卷着裤管趟过的小河,也要加倍小心,一不小心,河上河下的攻击便接踵而来。
关于小凤,重耳非常明白,这是个非人力设下的死套。想夺回小凤,且不谈里克有多大的实力,即使夺回来,也必然损失惨重,自保之力已失,夺回来后,又拿什么去呵护这个命运凄惨的柔弱女子呢。更何况入京之行还得仰仗里克的斡旋,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难道上天还嫌我目前的敌人不够多,不够强大,还得再给我添加更强有力的对手吗?
又是一个进退两难之局。
不管那一方面,都容不得我退让,对我来说,退既死。
想到此,重耳霍地站起身来,仰天长啸道:“里克也罢,天子也罢,只要是挡我道,不管来自何方,不管是多么强横的人物,我都要誓死周旋到底!”
大阳落下山头,西边泛起了一片紫红色的天幕。
“吱叮--”开门声响起,重耳坚毅的眼神扫向门外三人。
三个女子喜极而泣,不约而同的扑进重耳怀里。
重耳微笑着拍了拍她们的香肩,柔声道:“让你们受惊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
雪丹清娇嗔道:“还有下次?”
“公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嗯,比之以前多了威武与另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琉璃美哞一眨不眨的盯着重耳,眼放情火,道:“更让璃儿着迷了。”
重耳目光转向香姬。
香姬心神恍惚的底下头去。
重耳哈哈一笑,精神焕发道:“给我传许安,另外通知子推与狐射姑来我这里。”
“嗯!我这就去。”琉璃兴奋的拔腿便走。
雪丹清瞧着她的背影道:“这丫头,练了新功夫后,每天都想着一试身手,这下终于如愿了,看她那高兴劲。”
“公子……”香姬突然抬起头,勇敢的直视重耳,大声道:“如果是对付里克,请一定算上香姬一份。”
“我不只是要对付他,还得利用他。”重耳信心十足,忽又疑惑道:“香姬你可犯不着啊,你不想在翼城混下去了吗?”
香姬颤抖着闭上美眸,眼角立时逸出几滴泪水。好一会,才睁开泪眼,幽幽道:“公子定听说过神剑,天刀,银戟,霸枪的传闻,这里克便是霸枪传人。”
“啊……”重耳与雪丹清几乎同时失声,惊骇不已。
特别是经过上祁一战,韩少坚的渲染,重耳便对这四大绝学深怀戒心,没想到最神秘的霸枪竟然出现,而且是在即将展开对决的对手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重耳心存侥幸的问道,同时没忘提醒,”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错的,就是他。我来翼城六年,不惜卖笑交接各路人等,便是为了查清灭我族的仇人。”说到这里,香姬加重语气道:“自幽王之乱后,各蛮族纷纷内侵,东夷之国有任,与徐夷部落之间因争夺通往西周的蘅集山而展开乱战。战事初期,有任渐站上风,徐夷各族眼见溃败,这时,一个卜族男子的出现挽救了整个徐夷。他凭借一把铁枪,独挑有任八虎,止住溃败之势,不久便带领八千族兵,连胜三十余场,击退有任,控制了蘅集山方圆百里,数族皆臣服于徐夷,那一段是徐夷最强大的时期。”
第十二章
“这个琉璃没说起过,那个姓卜的使的就是霸王枪法吗?怎么你们都不会,反而到里克手中?”重耳纳闷道。
香姬凄然道:“我祖枪法不适合女子,可不幸的是不管我祖如何神勇,生出来的全是女子,而这也给有任族机会,他们派出族中最优秀的一个猎手,夜行百里,来到徐夷卜族,自称是徐夷与淮夷的后代,也怪我族警惕性不高,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又有徐夷血统,几天后便收留了他。这个男子的聪明与勤劳获得了我祖的欣赏,不久便决定传他霸王之枪。”
雪丹清长叹一声,幽然道:“徐夷的大祸便如此发生了。”
香姬微微点头,声音低沉道:“十年后,当他的功力超越我祖时,一场灭族大难开始……”
重耳深表难过的低下头,忽的又抬头道:“你是怎么发现里克就是那人的后代?”
“很简单,天下唯有那人才会霸王之枪,而有任族因为好战,最后被介、莱夷、淮夷等族联手赶出蘅集山以及他们的宗庙所在,而根据他们的逃亡路线,正是晋、霍、耿一带。”
香姬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的神色,狠狠地道:“我族经过经年的努力探访,终于查到他们的下落,但几经交手,谁也抵不住霸王之枪,族人渐亡,好在上天眷顾,让我在翼城遇上他。”
知道重耳想问什么,香姬不等他发问,便接着道:“我曾派出数位族中高手前往太傅府刺杀,均告失败。”说到这里,她捋起一只衣袖,指着一道暗红色的疤痕道:“这道枪痕便是去年那贼子留下的。”
重耳看着那道像蚯蚓般丑陋的疤痕,顿时明白为什么从没见她穿过无袖服装,原来如此。
“我倒想见识下霸枪之威。”
重耳深呼一口气,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笑着上迎道:“子推来得正好,我们便斗一斗这把枪。”
一大清早,重耳便前往王宫朝见君父。万幸的是献公并没有在选择贡品上过多的刁难,反正一月后就是死人一个,也就不在和这个即将会死去的儿子计较。
因此这次朝见气氛非常融洽,很快就定下朝见天子的时间,以及重耳的拜寿团人选等要求。
双方都有意避免谈及虢虞之战,很显然,都在装糊涂。献公怕的是打草惊蛇,况且重耳也有静观其变的耐心。
可有些局外人却失去耐性。
公孙家族的几十高手几乎在重耳还没起床前,便团团堵住娄族在翼城的宅府。
如不是其间夹杂着齐王心腹大臣伊况,也不会闹到献公这里。
献公灵机一动,朝会上金口一开:“重耳吾儿你代寡人前去调解,他们两家毕竟都在晋国有大宗生意,不可使其矛盾激化。”
重耳无奈的点头接令。其实他也无所谓,反正已经麻烦缠身,也不在乎多出一件来。
娄族的府邸,重耳这是第二次光顾。上一次糊里糊涂的揽下一桩杀人的活,后来虽证明是因祸得福,虢虞之战中娄族更是感恩图报,倾力相助,否则这仗早打得面目全非,时间拖的愈久,失败也就愈近。
重耳一行三人抵达娄府门前百米处,两名虬髯大汉迎面喝道:“此路不通。”
狐射姑上前一步,笑道:“请问诸位是否城防营之人,如果执行公务,我们自当绕路而行。”
重耳笑而不语,眼神随意扫向娄府门前。
两个表情凶神恶煞的大汉一时语塞,兼之这三人均是气势不凡,因此回头向身后看去。
重耳一眼便发现这群人的头领,一男一女。
男的年约四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鼎盛的春秋年华,虽打扮及其普通,随意中却显示出其暗露的锋芒与威严。女子约二十几许,美艳中隐约露着冰一般的寒意,正是那种熟如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重耳望向她的俏脸,笑容渐起,施礼道:“不知诸位因何阻我去路。”
冰女人被重耳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