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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栾书还是叹息不已。
栾氏也是晋国老臣,世代效忠于晋国。如今为了活命,自己竟然走上了弑君的道路,日后恐怕无颜面再见先祖了!
荀偃见栾书虽然感慨,但是决心已下,也就不再罗嗦。你说你们栾氏是老臣,难道我们荀氏不是?这不是没活路了吗?再说,他赵盾杀的领导还少了?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匠丽氏的家在太阴山之南,距离绛城二十里地。
栾书决定抓住这次机会,于是对外宣称自己病体初愈,准备参见晋厉公商议国事。
牙将程滑,已经奉命暗中率领三百兵士,埋伏在太阴山旁。
栾书和荀偃见到晋厉公,也没提别的,单说领导您三天没上朝,一心一意的游玩,百姓担心不已,您还是赶紧回宫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晋厉公只能启程回宫。
胥童自然跑在前面开路,荀偃和栾书做后队,一行人浩浩荡荡护住晋厉公往新绛行去。
一路花红柳绿,晋厉公心想要是能总在外边玩儿可有多好……
忽然前面一声号炮,首当其冲,胥童没分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砍了脑袋。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你都设计人家一家子被砍脑袋了,轮也该轮到你了。
这一声炮惊醒了晋厉公,领导亲自从马上掉了下来。
栾书和荀偃命令武士将晋厉公抓住,也不听他分辨,直接囚禁在车中。
这时候晋厉公才明白,栾书和荀偃原来早就计划好了!请他回宫是计谋,他们自愿做后队也是!
栾书这时候建议了,恐怕范氏和韩氏将来会有异议,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出去了为好。
这太可怕了,晋国已经到了互相都不能相信的地步,而且只有除去了对方才能心安。
这意味着,晋国将进入权力火拼时期,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荀偃于是派出使者,分别以晋厉公的名义召见士匄和韩厥。
士匄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使者到来之后,士匄先问召见何事?这个使者可就说不上来了,总不能说召见你是为了杀你吧!要是胡说点什么,又怕穿帮。使者只能推说不知,士匄心中觉得有问题,立马派人去看韩厥什么反应。
果然,韩厥推说有病,根本没去。这下子士匄放心了,看来聪明人都不能办糊涂事儿。
栾书一看这俩人都不上当,这可怎么办好?
荀偃沉吟片刻说道,您还有退路吗?
这天夜里,程滑送给晋厉公一杯酒,当然不是为了娱乐,是著名的鸩酒。
晋厉公永远的谢幕了。
栾书命令就将晋厉公收敛于军中,安葬在翼城东门之外。
士匄和韩厥听说晋厉公忽然去世的消息,两个人也没问原因,不约而同的出城奔丧。
看来这二位果然是晋国少有的聪明人。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成章,商议扶立新君。
经历了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大臣们自然都没有敢随便说话的了。栾书建议扶立远在洛邑的周,既然当日胥童诽谤郤至说和周有阴谋,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各位沉默同意,栾书于是派人前往洛邑迎接周。
第五十章 天生的王者
曾经遇到的风景,后来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或许这就是缘分。
周出生在洛邑,他的父亲是为了避难远走他方,他自己从来没有回过晋国。
晋国,永远只在父亲伤感的回忆中出现。
可是,在周十四岁这一年,忽然有使者来到洛邑迎接周,说是要请他回到新绛做晋国的新君。
十四岁的周欢欣无比,但是平日的教养使得他不失礼数。他先是询问使者具体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又告辞单襄公,启程返回新绛。
在清原,栾书、荀偃、士匄和韩厥等大臣早已在恭候周的归来。
周满面笑容,发表了自己的第一次演讲。他首先说明自己没想过能够回来,不过既然回来了,那作为一国君侯,当然是令行禁止。如果各位只不过是要一个名义上的领导,那就请另寻高明,恕不奉陪。
各位大臣都没想到,一个十四岁流落他乡的孩子居然有如此见识胆量,没人敢小看周。
王者气质,或者就是与生俱来的。
当然所有的人表示从此以后会完全忠于周,听周的指使行事。散会后栾书还特地嘱咐各位大臣,别看这位领导岁数小,以前那位可比不上他,以后还是别整幺蛾子了,好好听从领导指示!
周到了新绛,先去太庙祭拜祖先。
之后周即位,是为晋悼公。
年轻的晋悼公即位之后,展开了令人惊讶的震慑行动。
即位的第二天,晋悼公就严厉批评了夷羊五等一干阿谀奉承之臣,指斥他们导致了前领导的堕落腐化,并且将他们推出斩首示众,并且将他们的族人都驱逐出境。
第二件事,晋悼公将前任晋厉公的死因归咎于程滑,程滑被磔之于市曹。
这两件事情一出,大快民心。
这传递出几个信号:第一,新领导不吃阿谀奉承那一套,佞臣在他这绝对吃不开;第二,一切事情按照规矩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第三,虽然他倡导的是正气,但是这领导下手够狠的,夷羊五等人自己被斩首不说,连族人都被驱逐出境,而程滑被判处磔刑,也就是凌迟处死啊!
栾书一听到这事情就病倒了。
这次是真心有病。
这孩子杀伐决断,也太可怕了!要知道,他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程滑都被判处磔刑了,那主要罪犯栾书呢?
一想到这些栾书就觉得心都不会跳了。他经过谨慎思考,决定提出病退,建议韩厥代替自己的职位。
为什么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就吓得栾书要告老还乡呢?难道就不能再次向对付晋厉公一样,收拾了晋悼公?
栾书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次,他不能这么做。首先,晋悼公虽然年幼,但是他做的事情都是无可挑剔的,不像晋厉公有错在先。如果栾书对付晋悼公,不光大臣们会起而反之,就是百姓也不会答应。其次,说出大天去,栾书也是弑君的主要罪犯,他问心有愧。而且晋悼公是他提议扶立的,他怎么能转脸就再次弑君呢?而且晋悼公小小年纪就如此行事,恐怕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
退一步,假如栾书装着糊涂混日子,恐怕也难。处罚程滑,就是在警告栾书。
在这样的领导下面,犯过错误的栾书为求自保,只能提出辞职。
也许是始终心有愧疚,辞职不久,栾书就去世了。
晋悼公早就听说过韩厥的贤名,接受了栾书的建议,拜韩厥为中军元帅。
可是韩厥坚决推辞。
这可就奇怪了,难道韩厥对这个官职还不满意吗?
晋悼公找到韩厥,韩厥私下里对晋悼公说明了自己的心事。
我们这些人,说什么能力,也离不开祖上那些先辈的功绩。说起来,这些晋国的氏族之中,唯有赵氏功劳最大。赵氏为晋国立下不世之功,说到底桃园事件谁都不想看见。但是,那屠岸贾,他居然后来将赵氏灭门。这对赵氏太不公平了!老天爷保佑,赵氏还有遗孤赵武,主公既然能够惩罚佞臣夷羊五等人,为什么不能为赵氏伸冤呢?
原来韩厥的推辞是为了赵氏伸冤。
韩厥根据晋悼公的所作所为判断,晋悼公虽然年幼,但是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而且很有胆量和能力。
赵氏能否伸冤,就在此一举了。
果然晋悼公询问那赵武现在在何处呢?
韩厥又将程婴和公孙杵臼的义举讲述了一遍,同时说明,程婴带着赵武藏在盂山,现在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
十五年躲躲藏藏,心碎仇恨的日子该如何渡过?
晋悼公觉得虽然自己只有十四岁,可是听了这些,也无比心酸。
或许这十五年前的冤案,就是注定要自己这个十四岁的领导来还一清白。
晋悼公让韩厥为自己召见赵武,韩厥遵命,并且请晋悼公一定保密。
这个自然,能够轻松除掉晋国佞臣一大帮的晋悼公,这点能力不在话下。
韩厥秘密进入盂山,出来的时候,车里多了两个人,早生华发的程婴,和青涩少年赵武。
离开的时候是逃出来的,如今虽然秘密,但是却是得到了最高领导的准许。
从绛城到新绛,这中间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程婴唏嘘不已。
韩厥将赵武领入宫中,晋悼公将赵武藏在宫里,假称有病。
最高领导有病了,各位大臣一起前去问安,当然屠岸贾也在内。
各位大臣稀里哗啦跪了一地,询问晋悼公病况。看这位脸色红润,中气十足,也不像有病的样儿啊!
晋悼公无病呻吟了半天,忽然说起来,寡人这病,可都是气的啊!
各位大臣都哆嗦了,谁气着您了?
找死呢?
活够了?
晋悼公哼哼唧唧了半天,说不就是那老谁家的小谁吗?就是咱们这功劳簿没整明白么?
所有的大臣再次跪倒,赶紧问什么事儿我们没办明白呢?
晋悼公忽然坐起来,朗声说道,“赵衰、赵盾,赵氏为晋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还祭祀无人?”
各位的心被提起来了,这事儿啊!那可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心补救,赵氏也没有人了啊!
戏做的差不多了,晋悼公看着地下跪着浑身颤抖的一群人,看似无意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内侍,小内侍会心低头出去了。
不多时,一个少年被带了进来,晋悼公说那就都见见吧!都是故人。
故人?
我们大家的故人?这孩子什么来历?
趁着这少年行礼的当儿,所有的人都在仔细端详,这孩子年级不大,也就是十四五岁,但是行动有礼,沉稳大方,看来家教不错。领导说是故人,众人看去,这孩子剑眉星目,是好像一个人,像谁呢?
是,是他?
晋悼公沉声说道,“这孩子就是赵朔的儿子,赵武。”
赵武?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屠岸贾的身上,而屠岸贾吃惊的嘴都合不上了,当年的那个婴儿,不是被自己摔死了吗?
看来出了点事故,您当年用劲儿小了吧!所以才有如今的故事。
晋悼公忽然站起来厉声呵斥道,“屠岸贾谋害大臣,祸乱国家,将屠岸贾给寡人推出去斩首!”
屠岸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是为了清算那件事情!他大声呼喊,可是晋悼公同时命令韩厥率领军士将屠岸贾抄家灭族。
晋国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而赵武则请求将屠岸贾的首级带到父亲赵朔的墓前祭奠。
那个寒冷的夜晚,赵朔放弃了逃跑的机会,选择了赴死。
今天,害死赵朔全家的屠岸贾,终于得到了报应。
晋悼公平息屠岸贾事件之后,召见赵武,拜赵武为司寇,代替屠岸贾的职位。
有人会怀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做一国司寇?
这件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无可厚非。赵武身为赵盾唯一的后人,特别是在赵氏经历了灭族惨祸之后,必将代表赵氏出仕,这是晋悼公对赵氏的一种补偿。而晋悼公虽然行事犀利,不过自己也还只有十四岁,所以赵武的年龄在这里根本不是不能出仕的理由。何况深究起来,赵武和晋悼公都有一段隐藏自己的历史,也许在宫中的一段日子,晋悼公对赵武的了解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总之,赵武带着晋悼公的期望和全国人民的良好祝愿走马上任,继承了之前赵氏所有的封赏。
晋悼公钦佩程婴的忠义,想封程婴做军正。
可是程婴拒绝了晋悼公的美意。
那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生死逃亡的日子,改变了自己的所有。
但是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