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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无事也觉得无聊便洗过睡下了。但夜中整个城中有些喧闹异常,吵的又醒了过来,唤了梅子让去前边问问是何事?
梅子披衣出去让外边的丫头去问,加之李苍头与柳思成也不知去了何处,便让奴仆问了个明白,回来告诉了茉莉道,是官府征军户。
茉莉便心神不宁了起来,唤人与自己穿了衣裙,由着丫头与婢女扶着至前院叫奴仆问道:“李公与柳西客哪里去了?”
奴仆见主母脸上带着急意,忙是回道:“回奶奶的话,他们交待小的守好宅子,便赶去都护府了。”
“那这,这外面喧闹如此,招军户子弟之事为何不报与内宅?”不知为何平日说话都不愿大声的奶奶,现在却是怒声而问,“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么?快去,寻老爷回来!”
奴仆被吓着,忙是转身逃去,就连行礼就忘记了。
“这,这真是气死我了。”茉莉说着,这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梅子心急忙过来劝道:“奶奶,莫要如此,这要是让老爷瞧见了可非要心疼死。”
茉莉叹了一声而道:“你等可真是呆傻,这老爷说不定明日便是见不着了,还说什么心疼不心疼的。梅子,你去唤人将街上看到的兵丁唤一个进来,我有话要吩咐。”
梅子应了一声,点了个奴仆出了门,拦下一兵丁带回院中。
茉莉于屋隔了纱说道:“梅子你拿半吊钱来与这位军爷,让他将市里胡香楼里的掌柜带来,就说我想吃些别样的菜。”
那兵丁知这是司马之宅,哪敢收些财物,施了礼后说道:“如此小事,在下必能办到,请贵人莫要折杀在下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茉莉在里面却是默默的哭起,低声自语道:“阿郎,你可莫要出事。妾身这便求父王出兵帮你。”
第四百二十九章 遇阻
弓月城的语音,源于突厥语“空格斯”,(岑仲勉先生在《弓月今地及其语原》一文《西突厥史料补阙及考证》)。又有人认为是取“库以”的音译,意为“有羊、羊多”(搜自网落,为转载),位于伊丽河(伊犁河)北,先为西突厥葛逻禄人所占,后自号沙钵罗可汗,建牙帐于千泉的阿史那贺鲁叛乱,被左卫大将军、邢国公、谥号庄的苏定方破之,于故地设置陵、池二都护府以统贺鲁之众,下属若干都督府、州,隶属于安西都护府。此后弓月城便此归唐。至自西突厥五咄陆部之一突骑施首领怀德郡王乌质勒攻蒙池都护往绝可汗阿史那斛瑟罗,占其地据碎叶镇为大牙,又设小牙为弓月城。
自庭州西三千里,途渡黑水,过七十里黑水守捉,经东林守捉、西林守捉;又经黄草泊、大漠、小碛、渡石漆河,逾车岭,方至弓月城。
李扬自校场点军户二千余少年郎君又八百瀚海军,与都护府众官员告别,路遇赶来的天山军、伊吾军又计一千五百兵,合汇四千三百将士,踏着蒙蒙清晨往西而去。
宅中茉莉让人搭梯与顶,遥望城西默而泪洒,冰露片片沾衣裙而不觉,只为那处有心念的郎君。
军中李扬坐镇中路,身侧为众校尉,依让那三位留守的子将统领三军,将未上沙城的少年军户分编与各营之中,由老兵帮带,这样也许能求的一命。行车之路无人啼声,只听马蹄声声踏碎细沙小石,风卷旌旗扬烈烈朔声。抬眼望西行之道,漠天苍茫尽凄凉之色,胡杨点点缀默默守候千年。一派萧然之气猛间扑于面上,只感心中悲切,暗道,誓杀胡酋血满刀,方自回笑不自愁!
至黑水守捉,征兵一营,补水而再行,过东西林,又调二营,方自成军。未是休息,连夜奔进,以手牵刀鞘而行,踏过黄草泊。
一日过,探马回报:“司马,前为大漠,纵深百里不见出路,可否绕过?”
“前进!”李扬回二字,夹马腹起头而入,后千军皆无声紧紧跟随。
探马抹一把眼角,将盔上罩纱撩,跃马打马快速的超过大队,坚定而去。
当午,日烈风干,军兵皆是皮裂,李扬将盔取下,赤头迎沙,朝后大声呼道:“加劲一把,莫要忘了弓月城中的二万袍泽兄弟!前进!”本是有些散乱的队伍闻后一振,皆精神立佳大步而赶。
自唇边水囊滴数滴下,李扬的些贪婪的咽入了似水的喉头,摇摇尚有大半,便小心的拧紧放回,看了看众将士皆是如此,心道,真是心愧之极,不是不能饮,而是需将这救命之水远送已不知干渴到何等地步的受困兄弟。想罢只得一声叹息。
“司马,请饮末将的一小口。末将的囊中未动一滴。”子将见李扬好似回味那滴甘甜,这心中原本轻鄙之极,又闻此人来时与盖大使起过争执,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去。眼见这年轻已位居上佐的李司马,自校场高呼大唐威武之时,此刻孱弱的身子,却如自己这些久在边塞之人一样吃苦,从庭州出发自今,仅仅在用食时饮过几小口水外,其余时间都万分珍重的将水留了下来,就凭了这也能入了自己的眼,也生了一丝的敬佩,但只是稍想一下便被心中的冷笑而掩去。
李扬看了看同样干残的嘴唇,轻笑摇头道:“留着吧,等出了这大漠再说。”
“李司马,且放了心。这路末将走过几回,不出明日便可走出。不过夜间需休息,不然会冻死。”子将仍将水囊往前递了递。
摇头的李扬呼了一口气,望了前边道:“还是留着吧。”
子将默默将水放回,抖了抖身上的寒衣,手握了腰间的刀柄,也如李扬一般望着前方,看那荒芜之地如无物。
至夜,冷风凛然,裹紧身上之衣仍是往里钻,冻得牙齿打战,手中几乎就握不住那仪刀之柄,巡走四处的李扬皱着眉头,只因怕落了踪迹,不能生火,这真是要了人的命,忙是唤过三子将问计,一将道:“可传命,以队为组,皆抱成一团取暖,一个时辰后换里外之人方才。”
李扬点头依了,传命下去照此处置后,遂带了将校夜巡各营。
竖日,阳盘升起,温度急速上升,昨夜口鼻之中冷结的白霜未及几下便是化了水,温了衣襟,未行多远便被晒干,留了白色印渍一片。
果真如子将所言,未走多时便能瞧着沙砾粗了许多,也有少许的骆驼草出现在其间,李扬呼了一口气,回看走过的大漠心道,总算是不损一兵一马走出来了,这是吉兆,大概此去会一帆风顺吧。也许未到弓月城下,那突骑施说不得已是退兵了。自嘲的笑笑,知道自己这是妄想了。听身边之兵校铁甲铮铮,心中生了一股血气,不退又如何,抵不过将这七尺之躯扔在城下!但又眼前显了众女的娇容,这股气又低迷了下去,直道,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
行至傍晚,子将悄声道:“李司马是该歇息了,将士们都累乏之极。今日不赶路好好的睡一晚,明日早起穿石漆河,逾车岭之时也好有些力气。”但心中却是想了一个主意来探探这司马的禀气。
回看身边面带倦意的将士,李扬也知昨日哪能休息的好,如今算下已是二夜未睡,如此下去人是会垮掉的,便轻轻的点头道:“吩咐了下去,今日不再前行,原地休息,明日四更出发。”
寻了一背风之处,窝在其下,众防阁站于上风之上替李扬挡着,李扬摆手摇头道:“你们也过来坐下,不必如此,本官自来了这军中自是与他人一般无二。”
防阁哪能应着,口里说是,但仍不前原地而坐,取了锅盔递与李扬。
李扬知是他们职责所在,万死也不肯乱了规矩,便不再坚持,接过锅盔而推开水囊,将其捌碎混着口里少许的口水艰难咽下,喉着怕是已破,咽下之时顿感火辣之疼,还带着股股的腥味。
虽是如此,李扬只食了半只,将另半只递回去,自己眯了眼睡着了。
“李司马,快起来!”迷糊之中李扬被人用力的推醒。
“怎么回事!”未全醒来就听得人马在嘶叫!李扬蹦起四下看,就见营地乱作一团,到处是奔走的士兵,皆是惊慌的大喊。
防阁一脸疑惑,施礼道:“我等也不知,突然之间便是如此了,只得唤醒了司马。”
“你家校尉呢!”李扬气极,奔了出去抬脚将一名士兵踢倒在地,骂道,“慌什么!到底何事!”
那兵士一见是司马,顿时有主心骨,跪于地上而道:“小的也不知何事,只知半夜人们都这般惊叫,小的心中惊恐也便收不住声了。校尉们在老军那里,也不管了我等。这心更是害怕了。”
营啸!但看了又不像,李扬仔细看却是新军,这心放了下来,但又怒起复踢了一脚。回头与防阁喝道:“都与本官叫起,就道本官在这里!”
防阁拢声大声起来:“司马在此,请速速归队!”
呼喊的士兵往这边瞧着,慢慢的聚了过来。除了脸上仍是惊恐之色,这心却是安稳了下来。
见事态已是控制,李扬怒问道:“为何这般!”
远远有人禀道:“司马,这实是一场突袭野练而已。”众人闪开,就见三位子将由众校尉拥着,而那二千多的老兵皆是随了其后。
“你等与本官一个说法!”李扬心中之怒可想而知,见这三位子将非明是面露讥笑的看着新军,便怒声问道。
子将让各营校尉将各营带回,至李扬面前行礼道:“末将等见新军未是操练过,只怕到了沙场之上乱了阵脚,便临时起意安排了这一场。但是看来,这新军实是不堪的很,末将只派了几人于边脚之上唤了几声,便是惊的全部人马皆是乱起。李司马,这如是真的遇了突骑施,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你们就未经本官许可,擅自做主了!”李扬见此人如此目无官长,这心中之火更甚了起来。
“这,末将。”子将深知不经上官这为大忌,只顾生主意做事为讨心中之气,竟是将此忘记了。也怪了这三人,起意之时都是有意识人将李扬排斥在外,皆是认为与这书生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及这司马的身份。如今见李扬变色,这心就虚了起来,也害怕了,不说别的如是这司马认了真就此斩杀了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便即此处,便惊慌而跪倒道,“末将该死,末将实是该死之极!”也不求饶命,将眼闭了等死。
其余二将也慌忙跪倒道:“司马,末将只是心急太甚,一时未能寻到司马,又道兵在诡也,如是说于司马,司马脸上定会有所表露,这才出些庸策。司马,我等不惧死,只求将这死罪记于簿上,待弓月城回来之时再论罪。”
面沉似水的李扬心中转了几转,心道分明是你等瞧我不起,还诸多的借口来唐塞,真是可恶之极,但又想至如今是用命之时,不便大动干戈,于是淡淡而道:“不听今,不与上官通信,死罪!但念你等俱是好意,本官便减一等。来人,拉下去重责四十军棍!”
三子将被拉下却也一声不吭。李扬叹道,这兵难带也。将校自成一体,自己是个外人,不服自是意料之中,但如此明显的作法真是深深的伤了自己的心,看来这北庭都护府自己是来错了。但又一起这北庭是大唐的北庭,是陛下的北庭,岂能是一家之私地!盖方镇你可真是练的好兵!
自离庭州之三日四更,各营经了昨日之事,虽是万分疲惫但仍准时而起拔。问过昨日挨军棍而爬卧在马背上的子将,知是只需行半日便可出了这小碛之地,便让行伍加快速度争取小半日到了石漆河畔。
快出小碛之地时,前方探马急驰而回,上下接不着气而道:“司马,前方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