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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然后与检察官一道去了看守所会议室。
坐下之后,检察官对张啸华说:“根据法律规定,刚才刘眉的律师已经向我提出,让李新建同志回避。”
张啸华道:“这肯定是诬陷,我非常了解李新建副支队长。”检察官点点头:“我从感情、直觉、逻辑分析上,都认为不可能是李副支队长。可您知道,法律不相信感情之类的东西,它相信证据。您能拿出证据,推翻刘眉的证言吗!”
林小亮开着奔驰车,星夜兼程,于黎明时分便抵达中国最大的商业都市上海。进入市区后,林小亮问仰靠在后排座位假寐的郭小鹏去哪里。郭小鹏没有睁眼,吩咐道:“浦东。国际机场。”
车到浦东国际机场,林小亮把车开到停车场放好,陪着郭小鹏进了机场大厅。扩音器正在广播:去香港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郭小鹏快步进入安检口,递上机票和护照。安检员对照之后,微笑着对他说:“请您来一下。”
郭小鹏下意识地往两边看了看,没有警察的身影。他向站在远处的林小亮示意,让他去车上等着。
林小亮此时已是满脸惊惶,小跑着离开了候机大厅。
郭小鹏神态从容地走进了边检站,但身上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一位仪表堂堂的警官客气地对他说道:“对不起,郭先生,目前您不能离开中国本土,”郭小鹏沉声问:“为什么?”
警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只接到执行的命令。”
“那我可以走了吗?”郭小鹏试探。
警官点点头,向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小鹏一离开大厅,就如同逃脱枪口的兔子般急步来到了停车场。林小亮正大睁着惊恐的双眼向外张望。郭小鹏钻进奔驰车,急促地命令林小亮:“快,去锦江饭店!”
锦江饭店的豪华套间里,郭小鹏踩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背着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林小亮两只眼睛大睁着,一眨不眨地随着哥哥的脚步移动。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郭小鹏和林小亮都惊得一哆嗦。郭小鹏示意弟弟接听。林小亮一把抓起,对着听筒不停地“嗯”着,然后捂住授音器,对哥哥低声说:“是韩李法!”郭小鹏几步跨过去,接过听筒。
“有关人士透露,不允许您去香港,纯粹是经济原因。”韩李法的声音十分清晰。
郭小鹏惊诧地问:“经济原因?”
“最近,银行方面为了保证所谓的‘金融安全’,内定了一份名单。您正好不幸地列在名单之中。”
郭小鹏长出了一口气,显然放心多了,问道:“什么人有资格上这黑名单?”韩李法不很肯定地回答:“大概是在银行贷款额度超过一两个亿的人吧?”看守所。夜。
李新建、强民在三楼一号囚室前的走廊上来回走着。皮鞋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响亮。
强民看得出是走得精疲力竭了,他斜靠在栏杆上说:“你要是肚子里没货,就是把皮鞋遛穿,也想不出什么来。又不是演电影!”
李新建仍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上,根本就没听强民在说什么。他在强民面前站住:“人要怀孕,必须有性行为,对不对?”
强民补充道:“人工授精就不是这样。”
李新建被触动。“人工授精用的是试管。试管?试管?”他突然重重地拍了强民的肩膀一下,“杨春只要解决试管运送问题,刘眉就怀上孕了!”李新建有些激动地目测杨春的一号房和死囚室之间的距离。强民也不知所以然地跟着目测,渐渐地,他脑袋瓜开了一道缝。李新建肯定地说道:“完全能够办到!”已经明白过来的强民也不由点了点头。
“走,咱们查查,看看是谁把杨春弄到这间号房来的。”随着话音,李新建已经迈下楼梯。
李新建、强民在征得张啸华同意后,对贾斯冬采取了断然措施。本来就心虚的贾斯冬两个回合下来,就乖乖地供认了一切;为了不影响大局,李新建向张啸华建议,先把贾斯冬放在外面,不忙对他采取法律行动,以避免打草惊蛇,让他戴罪立功。张啸华立刻就同意了,并宣布了恢复李新建职务的决定。郭小鹏的上海之行,受了一场惊吓。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引起了他的警觉。他不能不认真考虑最后有可能发生的悲剧,事先寻找好退路。他这天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飞到了厦门,住进了金辉饭店。从房间的窗户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陈然居住的按榔乐里住宅楼。
郭小鹏在房间里足不出户,手持望远镜,一直在观察。终于在次日上午捕捉到了陈然的身影。陈然长发蓬乱,身着皱巴巴的运动服,在阳台上做着操。他不由暗暗赞叹陈然的隐蔽能力,选这个地方做隐身之处,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郭小鹏并没有惊动陈然,于当天下午就乘机飞回了海州。郭小鹏在朦胧的夜色中,又未到了西山别墅。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凄惶之感油然而生: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来这儿了。
郭小鹏十分精心地为母亲修脚指甲。此次,他修剪得格外认真仔细。郭母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儿子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她都能敏感地捕捉到。她闭着眼睛问:“鹏儿,又要出远门了?”
郭小鹏略怔了怔,竭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惜别等诸般复杂的情绪,清晰地回答:“我准备到美国去参加一个会议,时间可能稍微长一些。”“多长?”郭母依然闭着眼。
郭小鹏想了想,不很肯定地说:“大概半年左右吧。”
“真的?”郭母的疑惑明显地从声音里透出来。
郭小鹏在母亲面前从来不敢说谎,也不愿意说谎。每每遇到他很难回答的问题时,采取的办法就是回避而言它。“钱我都以您的名义存在银行里了,每月一号,银行的人会给您送来的。”
郭母明白无须再问这个问题了,于是转向别的事情:“这么说,小亮也和你一起去了?”
郭小鹏据实回答说:“是的。”
郭母长叹一声:“你们都走啦!”
郭小鹏眼中的泪水顺腮涟涟而下。
郭母柔声说:“只要你们好,不要惦记我。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之人,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无所谓。”她没睁开眼睛,却伸出微颤的手,为儿子揩去脸上的泪水。郭小鹏喉头发紧,心如刀绞,轻声道:“妈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电脑等物品,已经套上罩子。床铺、沙发等,也已经盖上白布。
郭小鹏走进商务套房,四周看了看。
汪静飞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服,见他来了,忙直起腰道:“大战前夜,董事长还到我这儿来,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是的。”郭小鹏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商务通,郑重地交给她,然后轻声说道:“这上面有咱们的银行账户号,有瑞士的,有列支敦士登的,有委内瑞拉的。香港我只放了十多万美金,那儿不保险。这些都是数字账户,密码对了就能支取。另外,还有G先生在香港、泰国的电话号码,以及他的电台频率等联络方法。”
汪静飞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郭小鹏道:“要是我不给你,万一发生不测,咱们的钱,不就全便宜银行了!”汪静飞自然对这个商务通梦寐以求,但她不能不防备郭小鹏玩花招试探她,在这决战收网的前夕,是决不能有丝毫大意的。她当即回绝说:“你这么讲,我就更不能要了。”
郭小鹏显得很诚恳。“这一是我的心意,二是这东西一式两份,我还有一个。”他说着又取出一个,在她面前展示。
汪静飞还是不拿,很坚定的样子说:“称不会出事的!”郭小鹏无奈道:“那好吧。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如果一切顺利,咱们就回来处理好海州的事务再走。如果有变化,咱们就一走了之。”夜幕悄悄降临了。
在海州药业制药厂院子里,两辆厢式货车停在地下仓库所在的楼前。段海带着几个人在装货。
装货结束后,两辆厢式货车疾速开出大院。
刑警支队院子里,停着一排警车。驾车的民警全都端坐在驾驶室内。车后隐约可见戴钢盔、持冲锋枪的武警。
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
机要员快步走进报告:“海燕通知,海龟已经出洞!”
张啸华道:“明白了。有情况随时报告。”
两辆厢式货车驶出制药厂大门。坐在第一辆车驾驶室里的是林小亮的两个手下。郭小鹏、汪静飞、林小亮坐在第二辆车的驾驶室里。段海开车。车上大道后,骤然加速。灯柱在微微跳跃晃动。郭小鹏等全都神情紧张。机要员跑步进入,声音急促地报告:“李支队来电,他们已进入预定位置。海岸巡逻队报告,有不明身份的船出现在七号海域附近。”张啸华停住脚步。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会议室里的几位高级警官,全都表情严峻。
两辆货车驶上海滨大道。郭小鹏命令段海道:“关大灯。减速。拉开距离。”车明显地慢了下来。前面的那辆货车,渐渐远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奇‘书‘网‘整。理提。供'郭小鹏突然吩咐段海:“去狼牙嘴!”
段海一愣,疑惑地看着郭小鹏。
郭小鹏一反平素的温文尔雅,粗暴地吼道:“你聋啦?去康桥半岛的狼牙嘴!”段海不敢怠慢,急打方向盘,车拐上旁边的岔道,驶上路面不平的砂石路。汪静飞侧过脸问郭小鹏:“去狼牙嘴干什么?”
郭小鹏阴沉沉地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汪静飞不由心中一寒,暗暗叫苦。她没料到郭小鹏会狡猾到如此程度,现在已经无法向指挥部发送信息了。双拳难敌四手,她孤身一人,危机骤然降临。心里禁不住一阵阵发紧。
郭小鹏这时再次掏出商务通,塞到汪静飞的口袋里,用不容分辩的口吻说:“称现在把这个拿上,咱们谁都可能出现万一!”
她没办法推辞了,只好做出感动的表情,向他笑了笑。与此同时,她借模商务通的假象,悄悄地摁动手机的发射键。
刑警支队会议室,空气此刻如同凝固一般,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分。张啸华手臂猛然一劈,大声命令:“开始行动!”
随着他的话音,警车一辆紧跟一辆,鱼贯而出。只见警灯闪烁,风驰电掣。车厢里的武警战士,“哗哗”地拉开枪拴。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郭小鹏等乘坐的货车到达狼牙嘴时,陡峭的岩石后面出现了一艘快船。两名大汉站在船头,不停地向海滩张望。厢式货车在码头最远处停住。郭小鹏和汪静飞等跳下车。海面快船上的一个大汉回头进了船舱。不大一会儿,船就靠了岸。师爷和两名大汉从船上走出,向郭小鹏等大步走来。
芦潮港那边已进入子弹上膛状态。李新建和强民等埋伏在隐蔽处。前方终于亮起了车灯。强民精神一振,低声道:“来了!”
厢式货车“嘎吱”一声停在一艘船前的平台上。
李新建打开步话机,一字一句沉声道:“各小组注意。目标已出现。开始行动!”车灯顿时齐亮,警灯闪烁,将港口照耀得如同白昼。刑警和武警团团将厢式货车围住。
李新建喝令道:“下车!”看看郭小鹏在枪口前的狼狈样,是他渴盼已久的。林小亮的两名手下,浑身哆嗦着,乖乖地束手就擒,被戴上了手铐。强民急不可捺地上车搜寻,过了一会儿从车上跳下来,对李新建摇摇头。李新建一把揪住开车的家伙,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