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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下雨,只是天色很黄,从中午开始,就给人黄昏的错觉。
我蜷缩在还算干燥的被窝里,对着空空的电脑屏幕发呆。肚子突然有点空空的想食儿,于是横过身子去够床那头矮柜上的电话机,真的好巧,刚拿到电话,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今天接得这么快?”
在已经够昏沉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让我更加想睡觉了。我对着电话傻笑。
“还没起床?”
“嘿嘿。”
“呵。”
他也笑了。
“早饭没吃,中饭也没吃?”
“呃...其实我刚打算叫外卖。”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我还是有点心虚。
“要是还能忍一下的话,再有...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等我回家,今天吃大闸蟹,怎么样?”
“大闸蟹啊。”
我对着电话大力地点头做鬼脸,嘴上却还是很无聊的应答。
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听到他那边有键盘的敲击声,我能想象他歪着脑袋耸起一边肩膀夹住电话的傻样,忍不住又开始傻笑。
我傻笑,他听着,我们这样维续了一分钟或者五分钟,也许更久一点的时间。
“如果你能早点来,就能赶在我出门和你的老婆大人约会前,和我一起吃大闸蟹,如果时间够宽裕,我们还可以吃点其它的,比如你的或我的...嘿嘿...”
他在那边低低地笑了,他有些粗重有点紊乱的气息叩击着话筒,敲进我的心里。
“或者我们现在预演一下如何?”
我开始对着话筒恶意地闷闷哼吟,几乎是立刻,他就对我的表演作出了了重大表扬:低骂一声喘着粗气挂了电话。
我点开电脑桌面闹钟的计时器,他上次赶过来的纪录是23分18秒,这次还要买大闸蟹,那就是说,如果他吃了我,我们恐怕就没时间吃螃蟹了。也好,就让他把螃蟹蒸好,做我明后两天的点心好了。
我跳下床刷牙洗脸,细心地把每一根冒头的胡渣消灭在萌芽状态,最后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的确是个小白脸!
我从浴室出来,刚脱下睡衣想换一件衣服,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似乎才刚过去十几分钟的样子。
我马上跑去玄关开门,一开门就响起一声惊呼。
“天啊!你改行卖肉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我立刻傻掉了:怎么会是她?
“小彩,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约在6点半吗?”
“哦,我改主意了!”
小彩径直进入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我决定晚上还是要和我的亲亲老公一起庆祝,所以就提前过来找你了。”
我套上件罩衫转身进厨房拿了一听可乐出来给她,她刻意凑过来闻了闻。
“嗯!味道很清新,果然是在打扮啊!小乐你何苦呢!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和你乱搞男女关系。”
说着小彩在我肩膀上大力拍拍,还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苦笑不已:等一下你老公来了,你就明白我在为谁打扮了。
既来之,则安之。
我拿出存了文件的磁碟,递给小彩。
“你的效率还真高,才不到一个礼拜就做出dome了?”
小彩把磁碟收进手袋里,拍了拍。我会意地笑笑。
“怎么又买新包了?挺漂亮的,小巧可爱啊!”
我又转进厨房拎了一罐可乐出来,在小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前天生日老公送的。Bvlgari的,我昨天去恒隆看过了,要六千多呢!真是肉痛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小彩脸上却没有疼痛,只有神采飞扬,眉毛高挑。
没错,手袋六千二,还有一个成套的零钱袋,外加一只配套的手表,还有一个现在就躺在我口袋里的钥匙圈,一共刷了将近一万块。
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是上个礼拜我和他一起在爱玛仕挑领带的时候,我提醒他小彩快过生日了,该适当放血,于是我出主意,他出钱包,就有了小彩今天的得意洋洋。
小彩是个好女人。虽然也有女人的小心眼和算计,也会爱慕虚荣,但都不妨碍她成为一个让人喜欢的好女人。
我,小彩还有他,我们是从高中开始的同学,曾经有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喜欢小彩的,还计划过追求小彩。可惜,他领先了一步,什么都没做,就赢了。小彩偷偷告诉我,她喜欢他,是朋友的话就要帮忙。
唉!本来我和他只是一般同学而已,因为小彩的原因,我被迫接近他,和他拉关系,事实证明西厢记应该是个十足的悲剧,红娘真的对张生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不信!
可怜的红娘,可怜的我。
一场篮球比赛后,我去更衣室找他,被他压在更衣室的长凳上。
从此我和他,就成了一对狗男男。
我们一起上大学,虽然不同系,但住在一起,我们在校外租了房子。小彩每个礼拜都来帮我们打扫房间,当然,主要是帮他,然后就和他进了他的房间,两个人卿卿我我一两个小时,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能听到他房里不时传出小彩的大笑声,当然有时什么声音都没有,然后我就开始抓心挠肝,绞尽脑汁找机会进去他的房间,破坏他们可能正在进行的少儿不宜事件。
小彩为这事没少骂我,按她的话说是,她有几次马上就要霸王硬上弓了,活活被我破坏了。而每次事后他都会告诉我,今天我又救了他一命。
终于小彩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好日子,将我踢出家门,勇夺307高地。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地成为小菜的亲亲老公。两人过着外人艳羡不已的神仙眷侣样的生活。
我从他见不得光的情人正式转为地下情人。
他不觉得愧疚,我不觉得丢脸。
他成功地扮演了好丈夫好情人的角色,我也做足了十成十的狐狸精该有的样子。
可是,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有些东西不对劲。现在,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小彩,我突然觉着拼图一直以来缺少的那一块马上就要归位了,一切就要有呈现该有的样子了。
我和小彩东拉西扯地说了十几分钟废话,门铃终于响了。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他了。我突然好期待他要怎么对小彩解释自己在应该上班的时候拎着大闸蟹出现我家里的原因。
如果我是一个女人,那就太简单了,以小彩豪放的性格肯定狠狠地一人一个大耳光甩过来,离婚恐怕是必然的了。
可惜我是男生,他就有很多说辞可以搪塞了。不过如果他做贼心虚,就怨不得别人了。
我笑得很坏,跑去开门。
天下不乱妖孽不出
妖孽啊妖孽
嘿嘿...
没有让我失望!!!
他一进玄关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小彩。
“你们不是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吗?”
我微怔:也太大方了吧!既然他自己这么磊落,我也大方点好了。
“是啊。”
一边把他让进屋一边说。
“本来约了6点半,没想到小彩突然就来了,我刚开始还想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没想到竟然是小彩,她说决定还是甩了我,晚上和你一起过呢!”
我说着笑笑,在心里对这个男人狠狠翻了个白眼:看你怎么解释。
小彩显然没想到他会到这里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俊杰?你怎么来了?”
该心虚的没心虚,该坦荡的却脸红了。小彩的神情明显透着不安,一只手微微握拳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来回摩擦,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
他拎着一串大闸蟹,脸上露出高深莫测地笑容,这场面还真是滑稽又诡异。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一起吃螃蟹好了。”
他嘴角挑得很轻蔑的角度瞬间深刻成笑容可掬。我忍不住用力眨眼,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仿佛他根本没有冷笑过,是我自己疑神疑鬼,有妄想症。他拎着螃蟹进了厨房,把螃蟹放进水槽,把龙头开到最大,强烈的水柱冲洗着螃蟹,螃蟹被绑得严实,除了眼睛滴溜乱转,表达对突如其来的冲击不满,也只能无奈地吐点泡泡作罢。
他转回客厅脱下西服,我和小彩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接,他突然笑了,把西服扔给我。
“把我西服好好收,如果窝成一团就给你小子好看。对了,还有领带,来,帮下忙。”
说着他一扬下巴,示意我帮他把领带解下来。每次偷情的时候,这个事情都由我来做,我解开他的领带,他扒光我的睡衣。可是要当着小彩的面做这个,我的修为还不够炉火纯青,我尴尬地看看小彩,小彩的脸上也有着同样地尴尬。
他不满地一眯眼睛,对于我的拖拉发出了抱怨。
“快点儿,我手上都是水,不方便解领带。那边水还放着呢!”
我只好上前一步,快速地把他的领带解下,随即抱起他的西服逃似的钻进房间,从衣柜里拿出空衣挂把它们收好,挂到门后的衣架上。突然想就躲在房间里算了,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狐狸精呢,看来自己差远了。厨房里传出来刷子大力刷洗东西的响声,没有人说话。我在房间里愣愣地对着门发了两分钟呆。
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不在乎地放弃了自己一贯辛苦维持的好男人形象,小彩见到他突然变得拘束。
难怪他最近跑我这里跑着这么频繁,昨天更是连家都不回在我这里过夜。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悲哀,还以为自己是被爱的。
狗屁!
电脑桌面上的计时器还在快速地前进,我随手按掉它,捏了捏垮下来的脸蛋,把它捏得生气勃勃,随后走出房间。小彩背对着我坐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他在厨房里架锅烧水,蒸屉上整齐地排列着几只已经被清洗干净重新绑过的螃蟹。
我坐到小彩身边,揽过她的肩膀,用余光斜了他一眼,就用悄悄话般的语气态度询问小彩。
“你和你老公到底出了什么事?两个人先后约着往我这跑。”
小彩愣了一下,从他进门起就一直绷着的脸终于垮了下来,丧气地把头靠到我肩膀上。
“我就猜到他会往你这里跑,才专门来截他的。真是的,在你面前他都不给我留点面子......”
小彩越说越委屈,语调里开始出现重重的鼻音,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犯贱的红娘命。管他们有什么问题,离婚了更好,我就可以和他开开心心过两个人的小日子了,干吗要那么在乎这个强抢民男的女人?
随手从沙发边的圆几上摆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纸,放到小彩的手里,她把头埋在我肩膀里,不肯给我看见眼泪。
“...真是的...”
我知道小彩想说她才没哭,可她还是接下纸巾,除了“真是的”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外人可以介入的,只能以着好朋友的身份轻轻抱着她。
半晌,小彩终于平复了,她快速地背过身,充分发扬狮子座的护短精神。
“小乐,你去厨房帮忙,当主人的让客人做饭,好意思?”
看来是没事了,我耸耸肩,拎起自己已经泄了气的可乐进了厨房。他对我笑笑,打开锅盖,水已经滚了,他把蒸屉放了进去,回头拿过我手上的可乐喝了一口,皱起眉头。
“这还是可乐?焦糖水还真难喝。”
“切!”
我愤愤地抢回自己的可乐。
“总比你一天到晚喝的涮锅水强。”
“尖牙利嘴不饶人,除了我怕是没人肯要你了。”
他看着表,拿起定时器按好时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揶揄我。
“没有我的尖酸刻薄怎么显见您老人家的新好男人形象,我可是牺牲自己成全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