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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礼道:“老夫人,易寒从来不拘于礼法,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只要玄观不赶我走,我也不在乎那什么礼法”。
李毅闷闷吐出一句,“爷孙两人一个德行”。
刘氏朝玄观问道:“明瑶,你肯留他在这里”。
玄观低头含羞,“明瑶知错,只是我已借明月与他结为夫妻,方才让他在此留宿”。
“荒唐”,刘氏气道:“你们两人均乃出身名门,婚姻大事怎么如此草率,他不懂事,你素来知书达礼,怎么也不懂事了”。
玄观低头不语,便听李毅冷冷道:“今日我不为难你,只是这账要算在易天涯的头上,你现在给我滚”。
毕竟他是玄观的爷爷,易寒也不能说些什么,行礼就要离开,玄观突然将他叫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温情款款道:“披上,这会夜深了,露寒风冷,不要着凉”。
易寒微微一笑,只是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李毅淡淡道:“麒麟,明日到我书房一趟”。
易寒应了一声,便离开。
易寒走后,房间里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这时沐彤送来甜汤,玄观亲手盛了一碗,递给李毅,喊了一句:“爷爷”,又给刘氏盛了一碗喊了声“祖奶奶”,语气更为亲昵。
两人不知觉脸上露出的慈爱的笑容,憋在心里责备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
李毅叹息一声,“瑶儿,这事现在该如何做,你来告诉我,本来我想让孤龙与麒麟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现在孤龙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你这是在为难我啊,从知道你放榜招亲你就一直在为难我,将我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玄观双手紧握李毅的手,温婉道:“我现在依然能记得小时候,爷爷带我游遍名川大山寻医治病,明瑶对爷爷的恩情永远不敢忘记,又怎么会特意为难你呢,可是易寒乃是明瑶挚爱,岂能愧对他的深情,明瑶一直在寻找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既不让爷爷为难,也不愧对易寒的深情,这放榜招亲就是明瑶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孤龙知难而退,不让爷爷为难”。
李毅叹道:“你虽聪明高才,又岂能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有些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坦若又冒出一个远胜麒麟孤龙的人物,你岂不是作茧自缚”,突然语气激愤,“我李家一门忠烈,七子六人为国捐躯,独剩七郎一人,想不到上天竟还不肯可怜我,竟让你患上不治之症,可悲可痛矣!”
玄观温和笑道:“上天厚待于我,易寒就是给我最好的安慰”。
两人同时惊讶的看着明瑶,这种无憾的神情,便是他们夫妻两人彼此之间经常看到了,便听玄观恳求道:“成全我”。
两人均是一呆,想不到明瑶竟肯为易寒而央求,她不是从来就是很有主见,从来靠自己的吗?她的神情她的语气,让人不忍心拒绝她,李毅淡道:“这事等我明日见了他之后再从长计议”。
玄观点头,三人吃了甜品,叙了会家常话,再不提敏感的话题,一会之后,两人起身离开,玄观送行。
沐彤走进来收拾东西,看见玄观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似乎有点失落,问道:“小姐,我刚才可是见易寒从门口走了出来,事情被老太爷发现了”。
玄观淡淡点头,沐彤又好奇道:“这就怪了,老太爷怎么能容忍他轻易离开”。
玄观笑道:“这其中的关系复杂的很,一时半会也无法说得清楚,天色不早了,你收拾好,回去休息吧”。
沐彤道:“那我先服侍小姐睡下”。
玄观淡道:“我暂时还不困”,她刚刚才将身子给了易寒,这会情郎不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满是他的模样,如何能安心睡下。
沐彤将东西收拾好,退了下去。
房间里烛光莹莹,风静闲阶,月射书斋,云锁楼台,玄观一个人静静坐下灯下,抚摸那剪下来的沾上元红的被单,一脸眷恋。
突然门又被轻轻的打开,玄观没有抬头,淡淡说道:“沐彤,你先去睡下,我不困”。
“小姐深夜难眠,是否在想着情郎,不如由小生来伴小姐于枕边,卿卿我我可好”,玄观猛然抬头,一脸惊喜道:“你怎么还没走”。
易寒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双肩,低头贴在她的脖子上耳鬓厮磨一番,柔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会你刚破身,我如何能舍你而去,却将玄观刚刚给他的袍子披在玄观身上,“你身子娇弱,这般衣衫单薄,更容易着凉”。
玄观轻轻答道:“无妨”。
便听易寒突然说道:“李毅那老不死害我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冷风”。
玄观嗔了他一眼,恼声说道:“我不许你这般说他”。
易寒突然问道:“假如我与李毅两个人同时掉到河里,你只能救一人,你是救谁”,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易寒心想像玄观这么聪明的人会如何回答。
“天命难测,若是我要取舍,我就听天由命”。
易寒笑道:“我是在故意为难你”。
“我知道”,淡淡一语已胜千言万语。
易寒礼道:“玄观小姐,让小生服侍你睡下可好,天色不早了”。
玄观盈盈一笑,充满无限欣慰,应道:“嗯”。
易寒将她横抱起来,玄观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吹灭了灯火,就朝帐衾走去,两人解开衣衫,相偎而眠,温馨满屋。
第四十节 名花有主
隔日清晨,沐彤端来清水,进入玄观房间,掀开帐衾,轻呼了声:“小姐该起身了,时候不早了”。
突然“哎呀”惊叫起来,只见易寒赤1uo着上身,小姐鬓云乱洒,胸雪横舒被他紧紧搂住,一脸甜美的睡容,被子已经褪到腰际,她如何能不吃惊,如何能不惊叫,两人并未成亲,如今却同床同眠,双方还几乎赤1uo着身子,“这。。。。。。可如何是好”,她一时不知所措,原本以为易寒昨夜来了就走,想不到居然已经如此亲密了。
放下帐衾,正打算悄悄退下的时候,玄观似乎被她的惊叫声给吵醒了,慵懒道:“沐彤是你吗?”
沐彤抚平内心的震惊正要回答,只听玄观突然“咿”的出一声,沐彤也没细想迅掀开帐衾,只见小姐星眼微嗔,柳眉重晕,双颊晕红,正换忙穿上抹胸,易寒赤1uo着强壮的上身在呼呼大睡,沐彤弱弱问道:“小姐,你们。。。。。。”。
玄观听见了,这会已经穿上衣衫,免得赤身1uo。体,含羞微笑道:“不要问了。”
沐彤“哦”的一声,变得淡定起来,两人若已结百年缔好,那易寒就是姑爷了,小婢服侍姑爷也是天经地义的,以后这种事情就司空见惯了。
玄观简单穿上内衣,手拿着外衫轻手轻脚的绕过易寒身上,温柔的替易寒盖好被子,穿戴好衣衫,这才在沐彤的服侍下洗漱装扮,玄观又恢复了轻盈绰约,风姿飘逸的模样,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妇人。
沐彤问道:“小姐,你不方便,不如我去将易寒叫醒吧”。
玄观轻轻笑道:“让他再睡一会,你先去准备早点”。
沐彤应下,离开房间。
玄观又走了过去,掀开帐衾静静的看着易寒,回忆起昨夜之事,念道:“人皆欢然聚,忆缱绻,银灯笑吹,罗衣羞解。女子柔肠,丈夫侠骨,靡靡绕心
有了人儿一个,在眼前心里。”
她就站在床边,盈盈雅闲。
她的目光一动不动落在易寒的脸庞上,光凝秋水。
她紧闭的嘴唇正在诉说她的温婉如水。
温情款款的眸子宣告她是一个堕入情网的女子。
华髻饰玲珑珠钗,优雅的的姿容,好一个不可亵渎的大家闺秀,没人能够得到她,因为她也是冷若冰霜的。
是的,冷若冰霜,这与她一脸温柔并不相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什么事情也没有生,直到易寒紧紧抱着被子,喃喃念道:“玄观,你好柔软啊”。
玄观听到他的话,掩嘴而笑,一副小女子的娇俏可爱,蹲了下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柔软的是被子却不是玄观”。
易寒迷迷糊糊应了一句,“不,比被子柔软”,易寒死命将脸庞趴在被子上,又喃喃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玄观知道,这被子昨夜沐彤才熏过香,自然香喷喷的,却想不出来,聪明睿智的他,也会有这般憨憨的模样,见他将被子当做自己紧紧搂在怀中一副依恋,心头一阵温润,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庞,诺诺道:“易郎、痴人、傻瓜”,心上非常想代替被子在他怀中温存多一会,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离开床边。
玄观生性幽闲,常深居闺阁,兼会吟诗写画,事事皆精,她十一岁的时候便学会了描花刺绣,只是这些年甚少动这些女儿家的针线活,等易寒起身,闲着没事,一时兴起拿起置放多年的女红,坐着描花刺绣起来。
易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现自己所抱的是被子,玄观却不知所踪,心头一阵失落,自我意识就掀开帐衾。
闺房之内,画帘半卷,绣榻临窗,一缕阳光斜照在身上,只见窗外班竹数竿,盆花几种,果然点缀不俗,铺陈潇洒,那几棵只剩下孤枝的银杏,在阳光下似乎可以看到秋时银黄一片的迹象,玄观坐在窗前不远处,咋一看去,与窗外景色相映,似一副美人之画卷,上著淡罗衫子,下拖八幅湘裙,牙梳斜钗,蛾眉淡扫,粉颊轻匀,水剪双眸,入神刺着绣,欲指纤纤而动,那轨迹流光溢彩,芳幽无限。
易寒心中感叹,她怎可美到如斯地步,让人为她动心为她痴狂,心中有种错觉,自己是个凡夫俗子,而她是个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想到这里不免心存惭秽,唯一的安慰是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妻子。
易寒下床轻轻穿起衣衫,玄观听到声响,侧过身望来,温柔地微笑,放下东西就要过来服侍他,易寒忙抬手道:“玄观别动,你一动就没有美人画卷的韵味,让我一边穿衣,一边欣赏着”。
玄观嗔道:“油嘴滑舌”,却不搭理他的说的话,走了过来服侍他穿衣衫,生平她第一次服侍男子更衣,手上有些生疏,边说道:“你起身了,我毫不理睬,做着自己的事情成什么体统”,她手上虽有些生疏但有温柔弥补。
帮易寒穿好衣衫,又道:“你先等会,我去给你端水洗漱”。
易寒呆呆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只感觉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妻子了。
沐彤左右侍事,梳洗已毕,用过早膳,两人手搀着手,在阁内倚栏踏径,情投意合,跬步相随。
两人吟诗作对,易寒倡句,玄观和韵,或者玄观题咏,易寒步其原韵,此刻易寒才知道她不愧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自己居然好几次屡屡被难住了,亏她多次提醒,才应了上来,也难怪她敢说让天下男儿不敢娶她,又有谁敢娶一个才学名声都远胜于自己的女子,易寒却不在乎这一些,他只是将玄观当做一个需要呵护的妻子,她越高才越聪慧,自己越高兴。
易寒沉醉于男女之情,玄观却突然道:“易家一脉,都在易郎身上,你之将来不但关乎易家,甚至天下安宁大任,一切关系匪轻,郎废时失业,荡检损身,我劝你改掉陋习,潜心功业,你听是不听”。
易寒正高兴,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被玄观数落一顿,却知道她怕自己纵情声色,忘了正业,心头有愧,却是这段时日他情事缠身,虽有心功业,却屡此抽不开身来,心中有愧,作微笑道:“玄观之言,深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