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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呆呆坐着,一会之后画眉走了进来,喊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
梅妃回神,“画眉,哥哥有难,本宫却一点也帮不上他的忙”。
画眉不知原因,没有应话。
梅妃又道:“男子的事情,我们女子根本没资格插手,我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哥哥平安无事,画眉从即日起,本宫要吃斋念佛,为哥哥祈福”。
再说易寒与野利都彦被秘密押送出京,除了贤王以外,众多重臣还被蒙在鼓里,大部分的臣子还打算劝皇上早点做出决定,席幕德等人却依然为了留住易寒而做着努力,也许这是生平他们做的第一件有违理智的行为来,但是就是心里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这么做。
镇西军方面众将心急如焚,庄庸凡这些日子亲自坐镇镇西军大营,约束众将行动,怕的就是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除了易寒,也就是庄庸凡能约束得了这些老部下,林毅岳等人屡次面见庄庸凡,希望庄老元帅有所行动,庄庸凡烦了,干脆不见,另一方面,生怕镇西军发生暴乱,上禀朝廷,打算出山再次接管镇西军主帅一职,本来许多臣子就是这么打算的,庄庸凡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镇西军的主帅。
上任那天,庄庸凡就下了一条军令,所有士兵将领全部不准离开大营,否则军法处置,众将倒不害怕军法处置,只是这老元帅却不能不敬。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暗藏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受此事影响,殿前兵马司士兵将领精神面貌大不如从前,殿前兵马都副指挥使无法撩起这些士兵的热情,他们为的是报效国家,上战场杀敌,却不是向敌人屈服,乞求苟且偷生,主帅即将被遣送至西夏任人鱼肉,他们却无能为力,易寒灌输给他们的信念被动摇,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几日之后,皇帝突然公布易中天与野利都彦一并在几天之前已经离京,此番消息一出,有人喜有人忧,京城乱流如潮,在丁制、贤王、庄庸凡的控制之下,才渐渐回归平静,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许多带着矛盾心情的臣子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西夏之事已了,眼下还有更大的威胁,那就是藩王的蠢蠢欲动。
这个一个消息突然传出,西王府的小王爷定在七日之后完婚,届时宴请天下宾客,这会不会是一个行动的信号呢?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再说易寒这边,由数百人的大队押送,这些人都是从侍卫步军司挑选,负责这次遣送任务的乃是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刘年,可见朝廷方面对此事的看重。
以易寒的身份,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侮辱,只不过行动却受到限制,由于珍妃所下的慢性毒药在此期间又发作一次,易寒发作时七孔流血的惨状,这些押送的士兵顿时毛骨悚然,他们真的以为这易大人就要这么的死去了,心中担心任务若无法圆满完成,当初皇上下了密旨,此事若出了差错,随行之人以死罪论处,若完成任务每人官升三级。
就在众多士兵措手无策的时候,随行御医立即出现想查看易寒的病情,那里知道却被处于疯狂状态的易寒生生的撕断了手臂,刘年立即命令士兵将易大人按住,易寒却像一头疯狂的野兽,生生的将几个士兵给挣脱开来。
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易寒渐渐平静下来,身体的所有力量在刚刚挣扎中耗尽,全身几乎没有任何力道,晕了过去。
御医连忙查看易寒病情,这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人都得死,再万众期待之下,御医查看了易寒的病情之后却摇了摇头,易大人的脉象有些奇怪,我却查不出是什么病,刘年愤怒的拽着御医的胸襟,怒道:“你这庸医,连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是怎么混到御医的,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得死,你知道吗?”
这句话说得所有人背后都凉飕飕的,野利都彦一脸淡定的走过来说道:“易大人中了一种奇毒,我们西夏狼主乃是医道圣手,只要你们如期将易大人送到西夏,易大人无性命之忧”。
众人讶异,西夏狼主不是为了处置易大人吗?到了西夏论罪处罚,谁还会管他死活,刘年问道:“上品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不可说,不可说,若非要说,就是老夫的委屈受的值,那些西夏勇士死的值,贺兰这妮子一直鲁莽,不过她也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了”,说着自个狂笑起来。
众人讶异的看着这个老头,这些日子他丝毫不像受到侮辱,反问笑口常开,因为是护送野利都彦回到西夏,他的行动没有受到限制,这一点与易大人不一样,谁会傻的逃跑呢,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必要。
野利都彦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易大人,你的性子可是完全被狼主琢磨的一清二楚,这一次你可算栽在自己女人的手上,谁都知道你一定不肯回西夏,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蠢到来大东国招亲吗?可这一次大东国皇帝还不得乖乖把你送到西夏,断了你的留恋,以后你就不会想回去了”。
易寒却根本听不见,可是野利都彦远远低估了易寒留恋之心。
易寒半日之后苏醒过来,好起来的时候跟着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他脸色苍白,容神憔悴,短短几日,脸上瘦了一圈,刘年虽然没有将易寒当做囚犯看待,易寒看起来却与囚犯没有什么两样,蓬头垢面,眼眶深陷。
野利都彦与易寒根本就不像闹过矛盾的人一般,两人相处的不错,时常一起聊天,畅聊之后,才知品性,两个博学多才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海空天空无所不谈,野利都彦很少佩服人,连沙如雪他都感觉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佩服的,但是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不得不佩服,也许易寒好他所好吧。
这日进入关中地区,易寒立于高海拨的位置遥望这丛山峻岭的八百里秦川,此等锦绣山河让人感慨无比。关中地区农业发达,人口密集,又有秦岭、黄河等山河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关中、关东两地地博物广,不似于江南地区人口密集,繁华鼎盛,多平原少山河。
从政治、经济、军事的地位上看,关中处于极其有利的位置,首先,它境内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附近有巴蜀地区农业和西北畜牧业的支持,经济发达。
其次,它四周为秦岭、北山山系及黄河所环绕,有四塞为固,北有萧关,西南有散关,东南有武关,东有函谷关等,形成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特殊有利地位。从地势上看,关中又位于天下上游,对关东用兵,顺黄河河运而下,有如高屋建领,势如破竹。
同时,在微观地貌上,关中也具备许多优越地理条件,如渭北径渭之交的地区,特别是丰镐之东、渭水南岸,更是一块地势开阔的小平原,东西长达百里,八水环绕。
易寒不禁怀疑,朝廷怎么会将一个如此天时地利的地方作为西王的封地,在此滋养之下,西王已经变得越发强大。
朝廷在关中地区布防有四支部队,然而只是驻扎在关中外围,临近关东,并没深入关中地区,当然西王绝对不容许有这样几支部队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野利都彦走到易寒身边说道:“其实你不用留恋,此去西夏又不是不能回来,也许有一天这一些都是属于你的”。
易寒虎目一睁,冷道:“野利都彦,你说什么!”
野利都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淡淡笑道:“易大人,你是知道的,我从你眼神中看到了争霸之心,你想做什么,狼主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我们西夏有数百万的儿郎愿意为狼主而死”。
易寒冷笑道:“带着异族侵略自己的同胞吗?野利都彦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
野利都彦道:“易大人,你知道大东国处于强弓之末,再过不久这片美丽的河山就会掀起战火,血液会染红这片山河,到时候内乱纷争,外敌入侵,这一片土地就不再属于你们汉人的,你们汉人会成为你们口中番奴的奴隶,苟活残存,易大人乃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你是否能容忍,是否能容许外族蹂躏你的同胞,我相信易大人一定有光复河山的雄伟志向。”
易寒冷道:“野利都彦你是不是说的有点远了,大东国还是汉人的土地”。
野利都彦淡道:“易大人,我说的远不远你心里清楚,繁华背后已是危墙林立,一触即发瞬间倒塌,大东国皇帝犯了一个错误,有麒麟在也许能力挽狂澜,但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易寒自嘲笑道:“野利都彦你这么看的起我,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野利都彦从地上捉起一把沙子,沙子从他手缝中流了出来,突然握紧拳头,沙子紧紧的拽在手中,说道:“易大人,我不是说你的逆天的能力,而是你的影响力还有你所做的努力,你就像我现在的这只手,只要你在就能凝聚起这些沙子,让这些沙子无法摧毁。
易寒淡道:“大东国还有一个孤龙,我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此刻我真希望镇西军奉他为帅”。
野利都彦道:“一个孤龙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个麒麟,一个镇外一个安内,他分身乏术,你还不要忘记了北敖有玄冥,安卑有幼虎,这随便一个人都够孤龙受的,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整个国家在无条件的支持着,这一点跟孤龙孤军奋战不同”。
易寒冷声责问道:“既然知道如此严重,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野利都彦陈恳道:“易大人,你难道还不知道狼主是在帮你吗?在大东国无论你势力如何强大官职多高,都脱不了臣子的身份,既为人臣就处处不能自主,而既然局势如此,又何必逆天行事呢?有一天当你以新的身份正当的理由回到大东国,那就再没人能够约束你了,就算那个将你抛弃的大东国皇帝也不能,一切以实力说话”,说完野利都彦握紧拳头,一脸坚定。
易寒敛容冷道:“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狼子野心也不足为信,我岂会被你们所利用”。
野利都彦笑道;“大人错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子,你的内心在受着折磨,她也一样,试问就算利用你占据了大东国的整片沃土又怎么样呢?她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你,狼主是爱美男不爱江山”。
野利都彦的一句调侃话让僵硬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易寒莞尔一笑,“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的,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一个女子追求属于自己的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都是无可厚非的”。
“过激的行为?”野利都彦一脸讶异重复易寒的话,突然却失声笑道:“大人,你还把狼主当做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女孩吗?她的聪慧连我们几个老头子都不是对手,西夏在大东国有无数的探子,狼主知道的情报比大人你知道的多,她对局势的掌握比你准确的多”。
易寒问道:“她为什么会这般无条件的帮助我,就是因为我是她的爱人吗?这样就可以置她的子民于战火之中吗?”
野利都彦道:“一开始我也不懂,直到狼主告诉我一句话,我才恍然大悟”。
易寒朝野利都彦看去,只听野利都彦淡淡说道:“为了她国家的黎民百姓,也为了大人你国家的黎民百姓,你所努力的也是她所努力的”。
易寒顿时激动,“她真的能理解我,她真的能明白我”。
野利都彦笑道:“为臣者不正是希望国泰民安吗?谁会用性命鲜血去换来那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