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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露凶光。他仍旧一言不发,单单就那样看着裴心,直到把她看得背后生出冷汗。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浓郁的情感也会淡化为一汪水,一缕风,毫无残留。那时狂躁霸道的帛承贡,如今已经是冷静漠然的董事长,生了华发,长了皱纹,还会爱她如初吗?
裴心到底是裴心,正觉得快要扛不住时,发现帛董事长捏着雪茄的手微微颤抖,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了。
“阿贡,我这次是专门來看望你的,年轻时大家都做过许多错事,现在不必多说。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原谅你自己。”
“哦?”帛承贡冷笑:“我原谅我自己?”
“我听说你劫持了一个女孩,还把她关在这里,是吗?”裴心问道,细白的手指夹着小银勺,搅拌黑咖啡:“她是帛宁的爱人,还望你不要为难她,也算给我一个面子……”
“她叫白非衿,我请她來小住几天,有什么问睿穑俊辈泄绷闷鸷裰氐难燮ぃ壑橥缸琶⒋蹋骸爸劣谒墓叵担股形慈范ā2⒌娜耍蔷镁茫俏仪鬃匝《ǖ亩备荆院笏遣攀俏胰峡傻姆蚱蓿劣谄渌恕彼W。成丫萌酥浪氡泶锏囊馑肌
“你说的那个,帛宁的未婚妻,她姓童?”裴心语气稍作停顿,又微微提高,似有一丝诧异:“你居然找到了她。”
“我找到了她。裴心,你洠氲桨桑蹦昴阒匆庖铣鋈サ暮⒆樱故潜晃艺业搅恕!辈泄甭冻鲅鄣椎囊趵淠抗猓骸澳阕骷业呐乙膊换嵘拼愕亩樱芄讲皇锹穑俊
“当年我并不知道她真是你女儿。阿贡,我已经解释过了,那个姓童的女人是妓女,说谎无数,我当然不肯轻易相信她。而且,这也是之后的事,你如果当时告诉我,我又怎么会把她赶出去呢?”
“你心机阴毒,城府极深,什么做不出來?裴心,你以为你还干净吗?在我眼里,你连那个妓女都不如!你脏。”
帛承贡冷冷说道,将雪茄狠狠按在烟灰缸里。
裴心似乎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脸色非常难看。坐在一旁的安暖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小声询问:“裴阿姨,您洠掳桑磕低镁檬遣鲁さ呐馐钦娴穆穑俊
“是。”
见安暖不解,裴心只是摇摇头,不肯告诉她内情。当年的老事太多,他们这一辈人,荒唐过,风流过,绝望过,因而绝情冷漠,比谁都來的狠。
“既然你始终不肯原谅我,那么今天算我白來一趟,不过,阿贡,你总得让我见见那个女孩。”
裴心语气柔和,受了那么大的羞辱,依然不温不火,不卑不亢。
帛承贡死死钉在裴心脸上。
安暖头皮一炸,感觉好像毒蛇的红信舔舐着裴阿姨的脸,惊恐,阴冷,无处可逃。但她帮不了裴心,裴心也不需要她帮。
因为裴心,早已习惯这样深切恶毒的注视。
“我允许你去看她,但必须是你一个人,不能带保镖。”
帛承贡答应了。
但是他的条件,又带着很大的恶意。
在危机四伏的帛宅,裴心如果不带自己的保镖,如何能安全的抽身而退呢?这是对裴心的考验,更像是一场较量,是过去的情谊与如今的信任之间的较量。
“好。”
良久,裴心抬起头,微笑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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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非衿看着对面安然而坐的女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刚才的自我介绍中,她被裴心是“帛宁母亲”的身份给吓住了,原來那个电话就是这个女人接的,她以为是帛宁的情妇,万万洠氲剑尤皇撬哪盖住
而且这个“母亲”,居然认识她,也派人调查过她……白非衿心中微囧,脑海中浮现出“一家子变态”几个字。
“所以,你不是來救我,只是來看我的?”白非衿端坐,心中好气又好笑。
“不,我只是來给你讲故事的。”
“什么?”白非衿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暂时就当做打发无聊时光的消遣之事吧。”裴心淡淡道:“而且我发现,也许你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随后,白非衿就见识到裴心、帛承贡、当时的文家大少之间的一段感情纠葛,绝不亚于任何劲爆香艳的新闻,简直可以说是狗血中的战斗血。
裴心十八岁就跟帛承贡成为情人,住在帛家,大行其道,个性烂漫张狂,比帛承贡还疯狂。她爱着帛承贡,但帛承贡因为经常在外应酬,无法陪她,同时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令她非常痛苦。这时她与文家大少结识,对他非常有好感,便私底下偷偷与文少约会。帛承贡并不知情,完全被她瞒着,暂时相安无事。后來一个浓妆艳抹的童姓妓女找上门來,说怀了帛承贡的孩子,醋意大发的裴心将她赶走,把这件事也瞒的死紧。
但纸终究包不了火,裴心与文少约会的事情东窗事发,帛承贡非常生气,将文少打了一顿,把裴心关了起來,当做xing奴一般,日日责打侮辱。后來裴心发现自己怀孕,非常惊恐,算了算日子,发现是文少的。
晴天霹雳,她想到要立刻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很快被帛承贡识破。帛承贡以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欣喜若狂,把她放了出來,天天嘘寒问暖,无比温柔,甚至推掉许多工作,专门在家陪着她。裴心胆怯了,一时心软,留下了孩子。
孩子提前三个月出生,大家都以为孩子早产,恐怕活不成了。可是裴心生下來的孩子,健康活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睿泄贝笪模焯旎砦贪郑展俗判槿醯呐嵝暮屯弁鄞罂薜暮⒆印
裴心内心非常矛盾,许多次想告诉他真实情况,每当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不为其他,就为帛承贡当时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而文少也毫不知情。
裴心心想,就这样过下去吧,如果帛承贡最终还是知道了,那么她不惜死也要保护这个襁褓里的小婴儿。
“你说给宝宝起个什么名字好?”帛承贡问她。
“就叫帛宁吧。”
宁静平安,健康长大,这就是裴心的想法。
最先知道的是文少,他不甘心裴心给帛承贡生下一个宝贝儿子,在一个夜晚劫持了裴心母子俩,拿刀割破了婴儿的手臂皮肤。万般无奈下,裴心终于被迫说出孩子的生父是他。文少又惊又疑,亲自带着孩子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闻声而來的帛承贡带了一大批人马,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救回裴心与孩子。文少受了很重的伤,修养了半年才好,亲子鉴定始终在他手上,他渐渐拿着这个威胁裴心,要裴心与他共度无数良宵。
裴心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比邪恶的陷阱。所谓自己种的因,自己吃苦果,她谁都不怨,只怨自己。
正文 第五章 心痛
白非衿听着裴心所说的关于她们那一代的感情纠葛,心情很复杂。
她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更不是鄙夷。裴心当年的伤心欲绝是真的,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也是真的。她爱着帛承贡,却为文家大少生下了孩子,且被人抓住把柄,过着半边火焰半边海水的生活。三个人中至少要有一个是幸福的,帛承贡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就是那个人。所以面对文家大少的胁迫,她屈从了,沉默了,隐忍了。
“我太年轻,做错了事,自然就要受到惩罚。对此我无怨无悔。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能够赎罪,让这些事情都随风而去,不要再像久生的心魔,缠绕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裴心仿佛也陷入了当年的往事深渊中,停顿了许久,落下两行清泪。
她一个人犯下的错误,要三个人來补偿。谁是公平的,谁又是幸福的呢?
“裴阿姨,”白非衿坐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左手握着纸巾,为她拭去眼泪:“虽然我是晚辈,可是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情身不由己。您说赎罪,您又何罪之有?我相信这个故事并洠в型辏欢ɑ褂惺裁词虑榉⑸攀鼓陡胺ü章衩饷炊嗄辍!
听了白非衿的话,裴心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來,两眼微微红肿,但那迷人的风采并未削减分毫:“你这个孩子,果然心细如发,观察入微,连我还洠低甑幕岸疾碌搅恕N也虏蟾啪褪窍不赌阏庖坏悖厦鳎厦鞯暮苡卸取!
白非衿脸色微红:“……您还是继续给我讲故事吧。”
裴心休息了一会儿,两眼看着前方,继而温软的声音回荡在周围的空气中,击打那一串记忆的铃铛。
裴心耗尽心思,在两个人中间周旋,随着帛宁牙牙学语,文少越來越无法忍受裴心花在孩子身上的心思多过他。终于有一天,文少下了最后通牒,要她在他和帛承贡中间选择一个,否则他就要采取破釜沉舟的手段,谁都别想好过。裴心急了,两人大吵一架,争吵中裴心抓伤了文少的脸,顿时彻底激怒文少。
文少随手甩出一大堆照片,砸在裴心脸上,全都是裴心跟他上床的证据,以及帛宁的生父证据。
裴心颤抖着抓起那些照片,用牙咬,用手撕,用火烧。消灭完一堆,文少又扔下许多。裴心早该明白,只要底片还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些证据毁灭完。
裴心疯了,她嘶吼,你这个畜生,根本不及阿贡的千分之一,想要我爱你,做梦!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爱,将來以及永远也不会爱你!你在我眼里只是一条可怜的小虫,见到你我就想吐,哈哈哈……
不过很快,裴心突然清醒过來,看见文少灰败的脸,便跪在地上拼命哀求,希望他能放过自己和孩子。文少冷笑道,他谁也不会放过,既然俩人之间洠в邪耍腿盟资纸崾舛胃星椤
他结束的手段,就是在帛宁周岁生日的晚上,将本來播放帛宁成长的mv换为裴心的出轨艳照。
他要在帛承贡最开心最满足的那一天,亲手毁了这一切。
他说,裴心,我们不配得到幸福,因为爱是自私的,是残酷的,你洠朊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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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文少换mv的时候,裴心闯了进去,站在他面前,拿着一把枪,抖抖索索指着他的脑袋。
她进來时锁死了门,帛家的所有房间都隔音,且外面宾客喧哗,音乐震天动地,因而房间里发生什么,别人不可能知道。
她对文少说,只要你放手,今天我们都可以活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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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心的枪都抵在了他的脑门上,然而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他在逼裴心,也在赌,拿自己的生命和心换取裴心的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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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门却在那一瞬间被人狠狠踢开,帛承贡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一慌,子弹打偏了,擦着文少的胳膊射入对面的枪,深深的嵌在墙内,看得出威力极大。
原來好好播放mv的屏幕突然黑了,帛承贡便进总控室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