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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特意来接你,你居然拿脚踢!”他气结地哭诉:“没良心!”
“看你现在这样子,跟电视上的变态杀人狂有什么区别?!只差手里拿把刀当道具了!”我哂笑,叉着腰道:“你看,还把我的腰给折了!”
“我没有办法嘛!到处都有突然冒出来的女生拿照相机拍我,我只好这样了!人家还以为自己乔装得不错说……”他气馁地踢了踢小腿,一把揽住我胳膊道:“走吧!既然你都来了,就跟我走!”
“为什么要……”我茫然道:“喂,我跟响子约好的……”
“别听她的!”他低声说着,越走越快,朝机场出口。
“什么啊?!你这死小孩!”我闻言开始狐疑,阿巧好像真的很不乐意似的!他是不乐意我来日本?还是不愿意我见响子?
“听我的就没错!你被骗了都不知道!”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这时,我依稀在人群中发现响子四下张望的身影,看来是在寻找我。
“骗——?”我尖声怪叫!“你把自己弄得人五人六的,还好意思说听你的……”
想起他在录象带里那怪模怪样的表情,我就一肚子气!
“我是迫不得已嘛!谁叫你真的跑来……”他气呼呼地想要辩驳,就在此时,我们身旁突然传来幽凉柔媚的嗓音——
“是啊,阿巧因为太高兴了,所以特地瞒着我跑来札晃,看来郁郁你的魅力真是很大啊!”
只见阿巧的脸色倏然一僵,紧抓着我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松开。
而不出所料,响子已经发现了我们,正亭亭玉立地站在我们旁边!
一双妩媚的杏仁眼,带着勾魂摄魄的流光,微笑凝滞在艳丽的嘴角,温柔而仪态万千。
“响子小姐,这是……”我站定,目光在两人间游移。
阿巧的态度多怪?!仿佛和响子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被经验丰富的老花猫逮个正着,尴尬的老鼠站在原地。
“没什么,别见怪!郁郁小姐,阿巧跟普通小明星不同,他在札晃的迷可多了!”送来一个日本女性典型的掩嘴微笑,响子走过来:“每次到札晃来,阿巧走到街上都会被许多小女孩围攻,没想到这次为了郁郁小姐,他居然还敢一个人跑出来。”
说着,接过我的行李,随手拿给她身后的随行人员。
原来如此!难怪阿巧的打扮这么畸形!只见他突然变成了只闷嘴葫芦,乖乖地站到我身后。
“那么我们走吧,郁郁小姐。您来的正是时候,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看看京都的祗园节,就是这两天了。”一路走向机场外,响子柔声说笑,像个称职的导游。
“祗园有什么看头!”阿巧在后面沉沉地堵了句,头却依旧埋得像只鸵鸟。只是在上车之前,他趁着响子转身坐进前座时,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跟我走!”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发力,想要把我再次劫走,却在这个当口,传来响子那温柔媚骨的声音:“阿巧,还在干什么?郁郁小姐刚刚到,需要休息,还不能单独行动哦!”
这句话,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时机似的!她从车窗里伸出一只玉手,手中一张小卡片,在下午柔软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片金亮的光泽——而阿巧却脸色大变,突然抽手去翻自己的衣袋,然后眉头一皱!
那是什么?我眯了眯眼睛,看起来不像是提款卡。
“上车!”阿巧瞬间泄气,他有些气急败坏地钻进车后座,掀起帽子后,露出那张俊秀的容颜。
茫然里,我的心情随着车轮的行进而滚滚起伏。整个日本之行突然笼罩下一层诡秘之气——阿巧的变化是那么突然、响子的微笑却又那样的一如既往。我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我的日本之旅,也许真如阿巧所说——不该来……
日本的确是个小国家,札晃到京都其实就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与东京不同,京都我不熟悉,因此也不太清楚加纳家位于何种地段——只是从外观上可以看出,这座类似于古代寺庙或离宫般的巨大建筑群,看起来颇有点气势逼人!
整条安静幽雅的小巷子,加纳家的围墙就几乎占据了整整一侧,这样的家族版图,即使是中国人看到,也会觉得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大地主吗?
“需要泡汤吗?阿巧的房间后面有温泉。”安顿好我的住宿,响子柔声问。加纳家主人此刻据说正在国外,家里最有权力的人——不是阿巧这个少主,而是管家。
“是吗?!”我喜出望外,却见阿巧依旧黑着脸守在拉门外面,便不知不觉地闭了嘴。
“那好,待会我会安排,你们很久没见面,应该想好好聊聊,我不打扰了。”见好就收,响子微笑着离去,带走了一干仆人,留下我和阿巧大眼瞪小眼。
“站着干吗?你没话说吗?”没好气的,我打开行李,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他守在门外,像是观察了很久,才悻悻地走进房里来,顺手将拉门带上后,突然朝我怀里扑了过来——像兔子似的!
“郁郁!你是笨蛋!”甜腻腻的撒娇,带着些许鼻音。他的手臂舒展而修长,像春藤般将我环绕,吐露着青涩而柔滑的芳香。我陶醉在他前一句话里,松散的神经被他那后一句一着边际的话重新收紧!
“你说谁是笨蛋啊?!”有这样撒娇的吗?腆着脸挨过来,却张口叫人家笨蛋!轻轻拍他的脸以示薄惩,我有些眷恋地抚摸着他那犹如猫咪的毛般柔软的黑发。
这么可爱的样子,真的很难叫人生气呢!谁说人不是‘好色’的动物呢?总会不自觉地对这样美好的事物倍加宽容啊!
他片刻也不放松,缠拗着身子就腻了过来,一边用鼻尖蹭着我的脖子,一边低声道:“郁郁,你真的不该来的。响子是个巫婆一样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我的心情,只为爸爸办事!”
突如其来的话,让我的神经一下子呈现空白状态。他说了什么?
“响子比狐狸还狡猾!我本来想说,在她之间把你带走,结果她竟然偷走了我预先定好的房间钥匙!”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气呕!我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响子手里扬着的东西是饭店的房间钥匙卡片!难怪不像提款卡!
她为什么要用这个东西来威胁阿巧?不知不觉,我使用了‘威胁’这个词汇来形容她,想到此,自己也觉得似乎不太恰当。
“可响子人不错啊……”我不甚有底气地反驳,的确,我并不了解任何人。
“她根本是故意的!”阿巧将手臂拢得更紧,嘴唇隔着衣服,在我胸前轻轻刷过:“她知道我只喜欢郁郁,所以故意把郁郁骗到日本来,好让我和郁郁死心——我最讨厌狡猾的女人!”
“死心?我和你需要死什么心?!”我如临大敌,心脏开始不在争气地狂跳起来!
“因为爸爸和她早就安排好了,把我捉回来相亲——!”压抑的声音从少年的喉咙里压迫着挤了出来,他的手指,像十根绵软而柔韧的藤条,紧紧将我禁锢,压迫着我的呼吸,跟他一起急促、沉重、凝滞……他将脸埋得那么低,一刻也不敢与我对视——我终于发觉,也许,今天他在人前刻意藏起脸来,并不是真的害怕崇拜者,而是害怕被我看到——他那作为一个孩子时,无能也无力的懦弱……
LEVEL 8
其实作为一个孩子,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让人羡慕的。多少人留恋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其实也不过是怀念那段予取予求的任性时光。
但事实上,孩子又是世界上最无力、最单薄的种群。表面上像天之骄子一样,获得万千宠爱,而现实里却并非如此。每一个前进的步伐,都要按照年长者的指示行动;每一个思维的转折,都要受他人的指引所动摇——在别人还未承认能够独当一面之前,孩子,不过是成年人的装饰品——用来表示家族的完整、彰显父母的才能、填充欲望的沟壑、扩张权力的版图。
阿巧属于这种孩子。
他的存在,是加纳家的骄傲,同时也是加纳家族的财富象征。他的优秀,无法只代表他一人,而是被迫地、强加地代表了整个乐师家族的利益!就像一株被细心浇灌的盆栽,每一个危险的枝桠都被预先地修剪掉,成长完全按照栽培者的意愿生根发芽,被诸多的希望包围着期盼——开花结果。
突然间,我就明白。对加纳家族来说,阿巧就是一株完美的盆栽。随时随地,都可以端出来,向世人炫耀的美丽盆栽!他们会预先地修剪掉阿巧身上不必要的枝芽,以免日后的成长无法按照他们的预想。而很不幸的,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们这株悉心栽培的高级盆栽,在某个他们无法监视的角落里,偷偷地生出一根不那么完美的枝条——而那根出人意料的枝条,就是我……
时间可以成为世上最锋利的一把剪刀——但这把剪刀唯一剪不断的,只有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思念。
我和阿巧,就这样地,在这把无情的剪刀缝隙里,悄悄地蔓延着彼此的思念——终于到了栽培者不得不注意的地步!
我,我们——赫然成了别人案板上的对象!几乎可以听到那磨刀霍霍的声音——向我们的爱情举起了屠刀!
“不要——!!”失神片刻,我惊吓地尖叫起来,脸色灰白!
“郁郁?”那依旧还稍显青涩的少年嗓音,带着担忧的沙哑,他的目光湿润,凝望着我,浓重的睫毛阴影垂下来,为他的面庞增添了一丝雾霭。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才……十八岁,怎么可以结婚!”我吞吞口水,突然觉得自己也乱没立场!若按照常识来说,阿巧四年前应该已经做出了可以被架上礼堂的事!
“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啦!不过要监护人同意。”他悻悻的,用双臂将我环抱,干脆横躺下来,赖在我大腿上。
“这是你们日本人的歪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法律,世界上的人口才多到爆炸!”我胡言乱语地指责起来。心头一阵慌乱,像理不清的麻线团。
“不可以有民族歧视啦,郁郁。”他将脸埋进我腿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手却自发自动,探进我上衣的缝隙,寻找温热而柔软的源泉。
“别这样不三不四地乱摸!”心急之下,哪里还有心情?我拍手打掉那只色狼爪子,看他吃痛地抚着手,眼泪汪汪,像失宠的小动物般,撇着嘴碎碎念。
“好久没见面了嘛!人家忍了那么久……”
“为什么要逼你结婚?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必须要对人家负责的坏事吧?!”我严肃起来,不得不往最坏处想——这个家伙也不算什么好人!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兼且毫无节操!光凭当年他对我下手时那熟练而迅捷的速度就可以想见——就算他干了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很遗憾,我没——有!”他寒着脸,拖长声音辩驳。直起身子,瘦削而修长的身躯像株幼树似的,颇有点生气地转过去道:“和久方家联姻的话,可以让爸爸获得很多实质上的利益。这是响子最为看中的,所以她可是不遗余力!”
“久方家?”我大吃一惊,日本的久方财团,在我这个小小内衣店老板看来,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虽然加纳家也算是大资本家,但比起纵横亚洲多年的赏界巨头——久方财团来说,也只能算是个有名无实的艺术世家而已!
财大欺人啊!
吞吞口水,我开始预想起日后和久方家对立的后果——不用多想,以久方家的实力,只需用一根尾指就可以将我按到永世不得翻身的境界;再用一根拇指,便可以让我从此消失在世界上!
想到一幕可怕的画面,我忙不迭抱怨:“怎么会这样?!你……你不过是个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