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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潇到底没能忍住很是善意地提醒:把这两个人弄到公子你打算几天下不了床?
扑嗤!
老天证明那不是我在笑只是一只不自量力的小鸟儿扑楞着翅膀飞过而已。
数日后我们到达了昌陵那个曾让我和柳沁都受尽屈辱的鬼地方。
两次受屈辱都是因为对方彼此的折磨后果是我与他不得不分开成了对方遥不可及的希望。
我躲到客房中简直一刻也不想出去了。
而林秋潇到底算是极体谅我的这几日只要我单独先钻某个房间睡去他立刻会知情识趣地将九公子拉到另一个房中也不管九公子是不是涎着脸只管往我的背影张望。
幸亏我不想招摇更不想让柳沁发现我的行踪一路都是笼着面纱连一头冰蓝的长发也都小心地簪住笼在斗笠下不让人心生怪异。
但这日傍晚九公子居然来找我了。
小苏儿小苏儿!他在门口大呼小叫个没完没了。
他不要脸我还要几分脸只得爬起来冷着脸开门:什么事?
没没什么。他鬼头鬼脑地向外探了一探飞快地闪身进来几乎一头撞到我的怀里。
难道想把那天山谷里的戏码重演一遍?
这里可是闹市区他那惊天动地的吼声真会笑死半个昌陵城的男男女女了。
而且即便他投怀送抱我也没有丝毫兴趣。——那样的稚嫩无知哪有我的柳沁逗弄起来那般绮丽情致婉然?那带了无语求恕的低低呜咽可比九公子的破媚药更令人心驰神荡魂不守舍!
看着他把门掩上我沉下脸问道:什么事快说!
心里已打定了主意若是和我纠缠不清我直接将他点了道扔到护城河里泡上一夜看他还有眼无珠脑子发热!
九公子是天才,还是傻瓜?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九公子是天才,还是傻瓜?
我沉默而贪婪地盯着他的面容看着;一颗心却无法和我的神情那般保持起码的镇定;凌乱地在胸腔中乱跳着;几乎听得到那声声不规则的跳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才低了头;轻轻叹息一声;正要回到一旁取酒来喝;已听得九公子笑道:”怎么着伤心了?”
我不理他;喝了两口酒;又将新买的酒袋灌满了;紧紧握住;心里才算踏实了些。
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人世间;唯一的好处就是终于又有酒有茶喝了。十岁起;我嗜茶如命;十九岁春天起我离不开酒;直到因毒伤被迫困于山中;才发现;茶和酒;原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
每天对着瀑布;傻傻地想着柳沁;也可以代替茶;代替酒了。
可惜;一出山;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我的茶瘾和酒瘾。
但再没有人为我千方百计又若无其事地准备数十种的顶尖名茶了;我只剩了酒;还是用林秋潇给我的银子买的。
原来回到人群;才能知道;原来我是很寂寞,很寂寞,而且一无所有。
离了柳沁,我一无所有。
“你认为,柳沁会听从纸条上的警告么?”九公子问,脸直往我脖子上蹭。
我冷淡望了他一眼,侧开身去,道:“柳沁很聪明,知道怎么保护他自己。”
九公子笑道:“自从雪柳宫一次救你,一次救柳沁,接连两次闯了铁血帮总部后,铁血帮的总部戒备十分森严,而叶纤痕似乎也知道柳沁恨他入骨,寻常绝对不出门一步,更别说把那才十个月大的婴儿带出去了。有这个机会,就是柳沁知道危险,只怕也不会错过吧?听说,他的武功,在你出事后提升了一大截呢,大概自负也该提升那么一大截吧?何况,这是关系到你的事,他有个脑热冲动的,也是很正常吧?”
我实在不清楚,这个神经兮兮的九公子,到底是天才,还是傻瓜。有时候蠢笨无知得叫人气急败坏,有时又精明到可怕。
且不说那些关于铁血帮和雪柳宫的绝密消息从何而来,只看他现在头头是道的分析,也不像那个眼里只有男色的蠢小子了。;
无奈地叹口气,我将把椅子挪到窗边,一面看着越来越深的苍瞑暮色,一面一口接一口地饮着酒。
“你在等么?”九公子好奇地从窗口向外看去。
是的;我在等。等着确认柳沁会不会依旧自负地去抢那个孩子。那个窗户;正好能将柳沁所在房间的门窗看得清清楚楚;柳沁若是出去;我自然也能看见。
孩子虽然重要;可我并不想柳沁为他冒险。毕竟;孩子还小;他完全可以再找别的机会谋夺出来;不必急于一时。
而且;现在我知道了那个孩子是我的;我自己也会想法子将他带回到我自己身边。
但;连我自己都不愿意为了他冒太大的风险。
或者;因为那是叶纤痕生的。
或者;对于不是自己亲眼看到出世的孩子;我的感情并不是太深。
我不想冒险;宁愿等待;所以;我希望柳沁和我一样;静静地等待机会。
但事实上;我失望了。
柳沁和九公子猜测的一样;不久即换了紧身黑衣;带了同样蒙面黑衣的流月、含霜、心素迅速往外奔去。
他……他的智商,居然还不如这个疯疯颠颠的九公子!
莫非我给他自己内力的同时,把自己的年轻愚钝也给他了?
又气又恨地将酒袋别在腰间,戴了面纱,我握了剑冲了出去。
“喂,喂,小苏儿……”九公子在外半真半假焦急喊着,我理都不理。
擎天侯晏逸天猜得不错,这个九公子,太不寻常了。一肚子草包内,藏得可能是颗七窍玲珑心。
他早该知道我打算跟着柳沁后面去帮忙了,现在才装模作样地叫唤我,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功力才不过原来的四五成,而柳沁几乎得到了我原先的所有内力,现在的武功,不知比我高出凡几,打死我也不敢离他太近。好在我在铁血帮混过不短时间,知道龙在渊的住处,遂只远远盯着,一时也不用怕被跟丢。
眼看他们在一处偏僻角落里伏下,我也找了一处檐角,拧开酒袋,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守侯。
终于,叶纤痕的马车出现了。柳沁带了流月、含霜等人迅速冲了上去。
兵刃交错,寒光射月,杀机凛冽,伴着一声声惊叫和儿啼,惊破了安静的巷道。
家家闭门,户户阖窗,无人不在这令人惊恐的嘶杀声中战栗。
但我看到越来越绚亮的剑光,我便知道,雪柳宫赢了。
只有雪柳公子那样芳华无限的剑法,只有雪柳剑才有那样绚丽而凛冽的寒气逼人。
自从经历那场生离死别,他终于看开了当年和苏情哥哥的那段恩怨情仇,又开始用他的成名兵器雪柳剑了。
果然,不一时,柳沁怀抱一娇儿,已从马车中一跃而出,叶纤痕披头散发抓了剑冲出来一声声叫道:“乐儿!乐儿!”
声音已是十分凄厉并非作伪。
我的儿子,叫乐儿么?
流月持了剑,欲向刺向叶纤痕时,惊秋拉了拉,他示意放她一马。
透过蒙面巾,柳沁看向叶纤痕的眸光甚是冷淡厌恶,却无甚杀意,也不知是因为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还是因为她是我儿子的母亲。
但那一声接一声的儿啼,却已勾动了我另一种心思。
那是我的骨肉哦!
他的血脉中,流着我的血;他的小小身体,延续着我的生命,甚至可以说,是我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这孩子身上下了毒!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这孩子身上下了毒!
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和亲眼看到这么个小生命的存在,听到他那么洪亮的哭泣,似乎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他们已经成功带出了我的儿子,而且我理由相信,念在我的份上,柳沁会给予乐儿最优越的条件,让他成长为一名身手高明的少年侠客。
我几乎可以看得到未来柳沁对他的精心教导和万般怜爱,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继续跟在他们的后面,听那哇哇的哭声。
柳沁,和我的儿子,任何一个,都对我有着强烈而致命的吸引力吧?
几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不过片刻时间,已跑至一处人烟较少的竹林畔,柳沁忽然顿住了脚步。
“你们谁带过小孩?”柳沁的声音听来又是兴奋,又有几分焦躁。小小的孩儿蜷在他的怀中,显然万分的不舒服一直高声地哭泣着,以表达着他的不满。
流月、含霜、惊秋俱是面面相觑。
这些人都是出身江湖,拿刀拿剑倒是利索。若说起抱小孩来,只怕还没人头抱得多。
柳沁见没人应话,也是无奈,低头趁了月光细瞧着乐儿,声音渐次温柔起来:“真是影儿的骨血,这眼睛鼻子像得很呢。就是这性情不像。他这么能哭会叫,可影儿一向话不多,什么心事都放在肚子里。不过影儿也常会哭,只是从来不肯让别人看到他哭,从来不肯放开声来哭……影……”
他的声音渐渐低而软,带了一种微痴的缠绵,怔怔望着乐儿,忽然俯下身去,轻轻吻了吻乐儿小小的面颊。
那孩儿呜呜两声居然不再哭泣了。
柳沁惊喜道:“咦,这孩儿,这孩儿果然和影儿一般,亲一亲他,立刻会开心起来!”
我远远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这种话儿,也能这般直白说出来么?或者他真的想我想得疯了,竟已如此毫无顾忌?
那厢流月等陪笑道:“对,夜公子最听宫主的,宫主待他好些,他便开心得很。”
柳沁温和的笑容渐渐虚浮,声音也缥缈着:“你们说……我还能把影儿找回来么?还能和他带了这孩子,一起开开心心过着么?”
几人都沉默了。
流月当日曾亲眼见我油尽灯枯,青丝瞬间如雪,虚飘飘如游魂般离去,明知我是存了死志而去,又怎敢和柳沁说起?
“你们……别乱猜疑。”柳沁见部属一个也不答话,带了几分怒意道:“他既然说过会回,来那么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