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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花开(琼珠碎圆续)(男男生子) by千帆狂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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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喝了口茶,笑了笑:“没事!只是饿了。这几个月来饭量增大了不少,总是容易饿!师父……让我少食多餐,既不要撑着也不要饿着……”缓缓垂下头,坐在桌边:师父…… 
   
  屋内有些沈寂,秋子悟握住儿子的手:“不要担心,蒲庄主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蔚太傅已和我们说过,待山庄事情了了,蒲庄主便来接你回去!怎么,现在长大了,心也野了,便是一时半会儿也不愿呆在爹爹身边了?” 
   
  无咎摇摇头,仍是不抬眼:“爹爹,师父为了替师叔治病,损了大半功力。前几日凌无极上门威胁,为了保护我师父又与姓凌的动了手,受了伤。此次凌无极召集武林各大门派联合魔教围攻云岫山庄,我害怕……” 
   
  秋子悟长叹一声:“凌大侠竟与魔教勾结,实是有失宗师身份!”赵熙不屑道:“什么狗屁宗师,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的声音接了下去:“要说这凌无极,据我看定是嫉恨蒲庄主功夫出神入化,自己始终达不到那种境界,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铲除云岫山庄,也好顺理成章地登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无咎抬头瞧向刚刚走进房内的中年男子:“平叔叔!”苏平眼睛瞥向他的腹部:“小少爷,恭喜你了!终于长大了,要做爹爹了!” 
   
  赵无咎没心思和他打哈哈,只是勉强笑了笑:“多谢平叔叔!”苏平见他没精神,凑上前来:“大人已和师门联系过了,清虚道长不屑凌无极小人行径,不曾参与其中!小少爷,你别担心,蒲庄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赵无咎笑得有些苦涩:“师父将我送了出来,怕我烦心,却不知我在这儿更加心烦。平叔,你有很多江湖朋友,近日可曾听到什么关于云岫的事情?” 
   
  苏平摇头:“不曾,只说正道武林与魔教结盟,欲对云岫山庄不利,不过暂时还没有动作!”赵无咎心头一跳:或许还来得及! 
   
  秋子悟抚了抚儿子的头发,劝道:“你便是担心也没用,说不得蒲庄主这时候还在担心你呢!就是为了让蒲庄主放心,你也要好好地留在家里静养。蒲庄主既说来接你,以他的为人,必定不会失言!” 
   
  赵无咎心想:若是失言……心底忽地一寒,忙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只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和师父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赵熙见众人脸色不郁,打岔道:“无咎,你少吃些,过会儿便用午膳了,今日蔚太傅会过府探望你!” 
   
  无咎想起了师父的话,皱眉道:“朝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听师父说政局不稳。父亲,会不会牵扯到你?” 
   
  赵熙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管他牵不牵扯,若真是牵上了,我便辞了官,和你爹爹隐居去!若不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早就不在这官场之中了!”无咎隐隐叹了口气,原想说师叔真是不易,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额尔,秋子悟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无咎,有件事你怕还不知道!”无咎疑惑地抬头,瞧着爹爹的神色很是凝重,竟有几分隐隐地悲伤,觉出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赵熙走过来扶住子悟的肩膀,叹了口气:“云钰将军过世了!”无咎大吃一惊:“云叔叔武功高强,怎么会……” 
   
  秋子悟缓缓道:“他自前年奉旨带兵守在边关,屡屡遭遇外族强扰。上个月巡营时被军中的判徒放了冷箭,箭头涂了毒,不治而亡!” 
   
  赵无咎愣住,想起那个俊挺的将军英风飒飒,这么多年来对爹爹一往情深,自当年原配过世后,便再不曾娶妻,一心一意缠着爹爹,只望爹爹离开父亲,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虽与父亲常有争斗,却对自己很是疼爱,犹记得小时候自己玩的小木刀小木剑都是他削了送过来的。自己有多少年不曾见过他了?忆起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曾笑呵呵地鼓励:“小家伙,可要好好地学艺哦!”想不到竟然……赵无咎想得伤心,两行清泪缓缓垂落脸颊。 
   
  赵熙见儿子难过,叹道:“无咎,你不要伤心,云将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硬撑着回到京里见着了你爹爹,我们……已与他和好了!” 
   
  苏平接口道:“不错,云将军去世时面带微笑,他这一生为国为民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愧‘飞龙将军’的称号!圣上下旨将他风光大葬,严惩了那个无耻的叛徒,云将军在九泉之下必定感到十分欣慰!” 
   
  赵无咎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喃喃道:“人都死了,风光大葬又有何用?”秋子悟忽地一震,低低道:“无咎……” 
   
  赵无咎缓缓抬起头来,定定地瞧着自己的亲爹爹。爹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为了云叔叔吗?父亲说他们和好了,可是云叔叔这一辈子怕是最后才得这真心一笑!爹爹是怎样的心思,自己还不了解吗?云叔叔去世时爹爹定是痛不欲生,却又要顾忌父亲的情绪,只能苦苦压抑,这般平淡的外表下掩盖了多少辛酸苦楚? 
   
  忽又想到了蒲歆:师父啊师父,你只道将我送走是为了我好,可曾想过,若是没有你,我独自在这世上苟活是怎样地心情?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师父,你怎地不明白我的心呢? 
   
  屋里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无咎在吗?”赵无咎一惊:“是师叔!”抢步上前走到门口,果见蔚绾依旧一身白衣素服,静静地立在门口,望着他微微地笑。 
   
  赵无咎让开身形:“师叔快进来!可是得了师父的消息?”蔚绾皱眉,暗暗叹息,走进屋来。赵熙等人已站起身,赵无咎紧紧跟着蔚绾:“师叔,您可曾探到师父的消息?” 
   
  蔚绾缓缓转身,瞧着少年清润绝美的容颜透露出难以言说的忧心之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曾,这段时日,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山庄的传闻!” 
   
  无咎急道:“师叔也探听不到吗?”蔚绾抬手理了理他胸前微乱的衣襟,劝道:“你且放心,没有消息正是好消息,若是云岫山庄有任何变故,师叔一定能够探听得到!” 
   
  赵无咎眼睁睁地瞧着师叔,心里的苦涩慢慢升起:“但愿师叔早日探得师父的消息!” 
   
  第二十一章 
   
  赵无咎状似安心地在家里住了下来,秋子悟与他大半年不见,十分想念,他是过来人,对儿子的心思大体上能猜得到,担心儿子心中郁郁不欢,没事的时候总是陪着儿子谈天说地,父子俩常常在尚书府后花园中闲逛。赵熙虽然升了官,却因为秋子悟喜欢花园里的小池塘,并没有搬离尚书府。 
   
  这日父子俩又来到后花园中,不经意走到池塘边的小亭子,赵无咎随着爹爹进了亭,秋子悟立在亭柱边,怔怔地瞧着涟漪微波的一池碧水。 
   
  赵无咎走过去扶住爹爹的胳膊,清亮的双眼定定地瞧着子悟。秋子悟回头瞧了瞧儿子,轻轻地笑了笑,笑容中莫名添了几分苦涩,缓缓开口:“这个池子引的是活水,当年……” 
   
  无咎心下黯然:“我知道,当年云叔叔就是遁着这水找着爹爹的!爹爹,云叔叔归天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吗?” 
   
  秋子悟仍旧瞧着池塘,声音平静,听不出悲喜:“我不知道!他一直认为自己做了错事,对我不住。其实他却不知,我从未怪过他!当年你爷爷与大伯做了那么多祸国殃民之事,他那么做并没有错!这么多年来,他与你父亲常常争斗,两人互不相让,我也劝过他,让他另寻一个好女子成婚生子,延续香火,他总是不肯!若是……若是知道最后是这种结果,我宁肯……宁肯让他与你父亲继续斗下去!” 
   
  赵无咎无言地抱住爹爹的肩膀,感觉那肩头微微地颤抖,低声喊道:“爹爹……” 
   
  秋子悟似是忽地回过神来一般,拉开儿子的手,淡淡地笑:“我没事,你放心!无咎,你的孩子快六个月了吧?”眼光下垂瞥向儿子微隆的腹部:“我这几日瞧着,是个活泼的孩子!当年,我怀你的时候,六个月的你并不怎么乱动!” 
   
  赵无咎轻轻抚了抚腹部,忽然跪了下来。秋子悟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便要将他扶起来:“无咎,你这是做什么?” 
   
  赵无咎死死跪着不动,神色愈见凄清:“爹爹,你放我走吧,让我去找师父!” 
   
  秋子悟愣住,隔了半晌叹道:“无咎,你真是固执,此去清绝山千里迢迢,孩子已快六个月了,一路颠簸,便是你能够承受,孩子能受得住吗?” 
   
  无咎摇了摇头:“逐日乃是千里名驹,不会颠簸。爹爹,我留在家里日夜思念师父,若是……若是师父……爹爹!” 
   
  秋子悟皱眉,趋前一步拢住儿子:“凡事不要往坏的方面去想,蒲庄主虽然功力大损,但他行事机警,你不要担心,以蒲庄主之大才,要避开祸事定不是难事!” 
   
  忽听亭外有人接口道:“不错,无咎,你不要担心,蒲庄主智计过人,不会有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你自己的身体!”两人抬头望过去,正是下了早朝刚刚回府的赵熙一步一步走进了亭子。 
   
  秋子悟将儿子扶了起来,微微含笑:“下朝了!”赵熙缓缓点头,神情带着几份凝重。 
   
  秋子悟瞧出他脸色不对:“今日朝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熙叹了口气:“有人上了奏本,弹劾蔚太傅勾党营私,心怀不轨,扰乱朝纲!” 
   
  秋子悟脸色未变,无咎不以为异:“这人当真胡言乱语,谁不知道陛下乃是师叔一手调教出来的,这几年师叔为了陛下鞠躬尽瘁,师父曾对我说,师叔的病便是累出来的!陛下不会相信的。” 
   
  赵熙与秋子悟对望一眼,脸上神色俱都一黯,赵熙慢慢道:“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淄阳王狼子野心,与外蛮勾结,骚扰边关。云将军过世后,边关虽有镇国将军守着,却仍是不安宁。目前,朝中能真正助到陛下的只有蔚太傅,可惜陛下竟对太傅起了疑心!” 
   
  赵无咎大吃一惊:“父亲,什么疑心?” 
   
  赵熙叹了口气:“太傅雄才大略,深谋远虑,手段十分高明,朝中对他敬服的人不在少数。有了淄阳王的先例,陛下便如惊弓之鸟,时刻提防。这一次的奏本怕是陛下的授意啊!” 
   
  赵无咎倏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想来定是皇帝怕师叔权力冲天,自己弹压不住,故而使人当殿行奏,既可打压与师叔连在一起的势力,也可顺带警告师叔,想起师父与自己说的话,心下更是黯然。师叔为了皇帝抑郁不欢、积劳成疾,这皇帝居然如此不相信他!唉,师叔这是何苦呢? 
   
  三人坐在亭子里的石桌边,想着那个白衣如仙的人此时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一时都觉沉重无比。 
   
  赵无咎知道父亲和爹爹已然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默默地叹了口气:只能对不住爹爹与父亲了,我一定要去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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