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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亲手给谭珞选的副官之一。
“怎么了?”斯寞看我脸色阴沉,顺口接上问道。
“谭将军……受伤了!伤得很重!神医你快去……”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飞出了门外。当然,我不会忘了顺手牵上斯寞。
怒
临时布置的病房周遭一片忙乱,斯寞大发神威,除了几个打下手的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连我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也好!我不能保证再这么看着苍白无血色的谭珞下去,我能不发疯。
头胀胀的,说不出是痛是酸,胸口却好像丢掉了什么,被人掏空了一样。
“……出来。”半阖双眼,我低声命令道。
“王爷。”红鸾鬼魅般从一旁的空气中浮现出来,一贯的红妆居然换成了苍青。
“你去干什么了?”我扬起头,惊异于自己声音的沙哑。
“奉命侦查。”
“结果。”我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王爷你不想知道的那个。”红鸾垂首,脸上表情复杂。
“说。”
“这次,的确介入了天上天的星宿。还有……”红鸾顿了顿,困难的吞咽了两口唾沫,“谭公子的伤,是他下的命令。出手的是吐兀达尔第一勇士……”
我举起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胸口空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了,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泛着浓浓的血腥味。
耳边,久违的哭嚎声传来。
我心烦的掏了掏耳朵,快步向一旁的马厩走过去。真是的,这种声音就是看电视时的广告,讨厌但是不能避免。我杀人,它们,就是永远的伴奏曲。
“王爷你要干什么!”红鸾身形一晃,挡在了我身前。
“去散步啊,不要跟来。”我笑了笑,用同样的动作晃过她。
现在,她根本不可能压制住我。
“红鸾姐,怎么了?”看着红鸾半跪在地上,刚刚回来的紫鸯顿时心急的跑去看。
“没……事。”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红鸾脸色苍白得吓人。
刚才的力量……没有错,那是属于“那位”的力量,代表死寂的力量。看来,一切都不可避免了。的
不过,还有一个暂且缓解的方法!
“紫鸯,唐果呢?”红鸾一把捏住紫鸯的手腕。
“呃……好像去炼药了?”
“马上找到他,带回来,千万不要让他出一点事!现在也只有他能勉强压制住王爷了。”
“果果压制王爷?”紫鸯一愣,没有动作。
“是啊,虽说以前众人平分的力量全压到一个人的身上很难,不过现在王爷的力量还没完全觉醒,也只能试试看了……快去!”
“是!”被红鸾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镇住的紫鸯条件反射地回答,脚尖一点便飞掠而去。
千万不要赶不及啊……否则……
落雁关前方,战斗还在继续。
卫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镇定地注视着战场全景。谭珞受伤他也很担心,但是现在,他在战场上,作为军人就不能有杂念。
“将军,有人从城门冲出来了!”一个瞭望的小兵忽然大叫。
“有人?增援的兵有什么值得好奇的?”现在城门一带的酣战最为激烈,有增援的兵也不奇怪。
“可是那个兵不是一般的兵……是惊龙王爷啊!”小兵大声叫道。全军上下,从不披铠甲的军职除了惊龙王戚寒渊还有谁?
“你说什么?”
身体压低,减小阻力,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门。刚出城门就被一大片黑压压彼此纠缠着的军人给拦住了路。
“滚开!”我冷冷地瞪着阻住我去路的人。吐兀达尔的兵对吧?用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我……哼!
下一秒,他的笑永远凝结在了飞起的头颅上。
“我是出来散步的……不过,挡我者杀!”收回没有沾上血迹的魔怮,我微笑着说道。
一路飞驰,左手魔怮右手魅影,拦路者一概用最为干脆利落的手法砍成两半。身上的白袍溅满了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为什么出来散步,还要惹得一身骚呢?”伸手一勒马缰,我有些不悦的停下,看着面前拦住我去路的人。他发出嗷嗷的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吐兀达尔的语言。
“让你见识一下我吐兀达尔第一勇士的实力!”忽然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我抬头,看着站在那边战车上耀武扬威的人影。站得远?你以为我打不到你吗?
魅影回鞘,同时拿起挂在一边的弩,干脆利落的一箭让曾经放言让我下跪求饶的人死不瞑目。这里,是刀箭无眼的战场!
其实,这里还挺适合我的不是吗?
“喂,是不是你伤了谭珞?”我眯起眼睛,轻松的提问。
他还是在那里嗷嗷叫,我叹口气,感到自己受伤害了。
“好嘛,我知道你叫得比较大声……不过,不知道你死了还叫不叫得出来?”
他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手一挥,精钢大斧冲着我劈了下来。我不避不闪,略带困惑的摇头微笑。
不是不能闪开,而是不想闪开……好奇怪的感觉啊。
“哐!”一把长剑斜斜飞来,力道之大甚至把那柄精钢斧撞歪。我一偏头,斧刃从耳边滑下,我,毫发无伤。
“戚寒渊,你疯了!”卫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有啊,我只是出来散步的,谁知道那么多人拦着我。”我无辜地笑着,出来散个步有那么大的罪名吗?
“你……为什么不躲?”
“我躲了啊。”我伸出手指着从刚才开始再没有动过的所谓吐兀达尔第一勇士。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他的头,缓缓地掉了下来。身体在同时四分五裂。血迸射出来,溅了我一身,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让我颇感遗憾。
“戚寒渊!”
“好嘛,我知道你不让我散步,可以了吧?”我委屈地瘪了瘪嘴,伸手扯住马缰。
“你又要干什么?”
“回去啊。”偏头,我冲着他露出微笑。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只有恐惧与惊愕的混合。我可以理解。因为他在的双眼中,倒映出来的我,有着一双赤红的瞳子。
澄心
“你的眼睛,怎么了?”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恐惧,卫煦紧盯着我的眼睛。
那样子妖艳却又令人胆战心寒的眼睛,不是一个人能够拥有的。拥有这样的眼睛的应该是传说中的妖孽,又或者,恶魔!
“有问题吗?很漂亮的颜色啊,而且……恶魔的红瞳,不适合我很般配吗?”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因被我看穿心事而脸色涨红的卫煦。
“可是王爷你……怎么会……”
“我是恶魔,这不是你们认定的吗?”
“你不是!”卫煦想都不想就冲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却收不回去了。
“那你说,我是什么?”被他的话唬得愣了愣,我扬了扬眉毛,问道。
“我不能确定你是什么,但是你,不是恶魔。”卫煦索性把心一横,认真地盯着我道。
“不是……恶魔吗……”我低声地苦笑,这么想的人现在越来越少了,看来还不能随便让这个卫煦死掉,否则,把我不当成恶魔的,就又少了一个。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不明白他的价值在我的心中无形中拔高了一个层次,卫煦紧追不舍。
“这是本王的特异功能。”吐兀达尔已经开始撤军了,我方也不追击,稀稀落落的开始向城门后撤。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有了一点点玩乐的兴趣。
“你说什么?”
“本王的眼睛会变色啊,除了红的还能变蓝变紫变绿变黄变白,想看吗?”我眯起眼睛,伸手撩了几缕头发下来。
“……”
“将军,吐兀达尔撤……!”一个小兵跑过来报告军情,却在看到我之后一下子没了声音。
这倒不能怪他,一般人,看到一个浑身染血的人能不当场昏过去,已经是军人的神经在发挥作用了。
伸手拉过马缰,我掉转马头向城外走去。
现在,我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心平静下来的方法,不管这个方法是怎样的。
落雁关,在有战争的时候人们这么称呼这个地方。而当战争停止的时候,更多人愿意叫这里,澄心草原。
所谓的草原,不过是山脉和关卡之间的夹层,不大也不小。战争时流下的鲜血,给了这里的花草最好的滋养。似乎是为了净化血腥,这里盛开的花朵,都有着清冷的香味……
找了个坡度合适的石头倚着,我闭上眼睛,仅凭嗅觉和听觉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借用这里的清澈香气,让弥漫着刺鼻血腥的心灵一点点变得澄澈,却总是枉然。
“真是的,徒劳无功的事情,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做啊……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别说是这里的花香,就算是佛前的菩提花,对我又能有什么用呢?一点点累积下来的血腥,早已经把整颗心浸透了。
耳边忽然传来草叶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我浑身一紧,手不由得握住了刀柄。
“这样的说法不好啊,渊渊居然也会这么泄气,还真是少见呢。”妖异的曼陀罗花香伴着轻风和咯咯笑声飘了过来。
“……果果?”我睁开眼睛,看着自顾自走到我身边,然后整个人挂上来的某个家伙。
“嗯。”凝脂般的脸蛋在我的腮上蹭来蹭去,唐果的样子像极了慵懒的撒娇猫儿。
“……别把衣服弄脏了。”我身上的血迹可还没干。可是,这家伙就是这么不避嫌的在我身上撒娇。
“无所谓啊,脏了就丢掉呗。”似乎是蹭够了,唐果身子动了动,从抱着的姿势改成躺在我身上。
“你这样,很危险。”如果不是风带来了他身上我早已习惯的香味,在他走进的同时我可能就会一刀砍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危险?不就是在你们打仗的时候跑来采药吗?放心,我很小心的。”唐果答非所问。
我闭上眼睛,嘴角扯开一个苦笑:还是做不到完美的笨小孩,以为我不知道吗?一向不喜欢血腥的他即便是要杀人都会用毒药或者出血量少的暗器,这浸满鲜血的一般花草,他怎么能看得上眼?
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有第二个可能吗?
“笨蛋……”
“渊渊你说什么?”唐果威胁地露出小小的虎牙,作势要咬。
“说实话啊。”
“戚?寒?渊!”
“有事吗?”
“没有!”
很奇怪,先前一直不能安静下来的不断鼓噪的心脏,却在这种没营养又没品味的对话中,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堕落呢?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懒得惊动守城的士兵,我顺手抱起唐果用轻功潜入城中。看电视剧中大侠在人家屋顶上跑来跑去如履平地,真玩起来才知道没那么容易,更别提手上还抱了一个虽说不沉但也有点分量的大活人。不过唐果倒是兴味盎然,也算不虚此行。
一路从房顶上溜到我现在暂居的地方,落雁关将军府。我找到了人应该最少的天井。脚尖轻点跳了下去。
不过落地的过程不怎么顺利,原因是遇到了人,卫煦。
“王爷你……”卫煦显然受了点惊吓,手上保持着战斗的准备状态,眼睛还傻傻的看着我不放。
“回房去。”我轻轻拍拍唐果的肩膀,再狠狠的厉了卫煦一眼——这么美好的气氛,居然跑出来一个破坏的……不过我也怪不了他了就是。
“可是我忘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