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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歌 by 风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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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菊花又开了。  

还依稀记得儿时妈妈唱过的歌。  

“菊花菊花几时开,今日不开明日开……”  

“搬来住吧。”张瑞说:“我房子挺大。”  

“以后再说?”  

“以后是多久?”  

寂寞追在身后,我慌不择路,撞上谁的怀?  

“张瑞,你太急进。”  

张瑞幽幽盯着他,挤出个苦笑:“我等够了。”  

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口不对心。你我眉、目、鼻、唇,都彼此相知相熟,已经够了。  

这个时代不讲心。  

赵亚怔怔。他扯着嘴角笑:“抱我一下怎样?”  

“谨遵圣命。”  

顿时满怀温暖。  

他闻着张瑞的味道,想起午夜的荒淫无度。脸不会红,他记住肢体相触的瞬间,被人渴望的感觉。  

“搬来吧。”张瑞的声音徘徊在耳边,象低沉的歌声。  

他敷衍:“再说。”  

懒洋洋,什么都不想说。失了新鲜感的工作没有任何预期的美好,他日复一日坐在办公室中,听沉闷的键盘声和戴师父的自吹自擂。  

“亚亚,亚亚,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这样叫你的名字。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也觉得。”  

“其实我名字也不错,瑞瑞。你叫。”  

“瑞瑞,瑞瑞。”赵亚被张瑞的无聊逗笑了:“瑞瑞……”  

“搬过来。”张瑞数好处:“我给你做饭,叫你起床,帮你洗衣服,给你端洗脚水。”  

赵亚打量着他满怀梦想的脸孔,忽然问:“奇怪,这么多年,你怎么没碰上另一个喜欢的人?”  

张瑞开口便驳:“你怎么没碰上另一个徒颜。”  

愉快的气氛忽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两人都沉默,却偏偏要装出不在意的脸色。  

赵亚低头看报纸,张瑞拿出公文包找文件。  



对上张瑞,赵亚似乎总比对上徒颜坚持得久一点。  

张瑞要求了许多次,他还是不肯答应搬过去。张瑞只好每天往他狭窄的单人宿舍跑。  

“连独立浴室都没有,算什么宿舍。”  

“我大学四年,都是公共浴室,习惯了。”  

“那不都让人看光了?”  

“对,我经常裸着身子在公共浴室里走来走去。”  

“走来走去?”张瑞一脸醋意。  

赵亚忍着捉狭的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借肥皂啊。”  

不满的吻扑上来,张瑞叫着:“以后不许你在公共浴室洗澡!”  

赵亚大笑起来,搅动小房中透明的空气。两人纠缠着,砰,沉闷的响声传来,一起从沙发滚落到地上。  



生活原来很简单,只是我们太复杂。  

吃饭、睡觉、工作、娱乐,已经包揽了一切。  

钱,到手就花吧。珠江的夜景越来越美,四十多元一张船票,就可以安安稳稳吹着江风畅游一回。  

赵亚做的菜不怎么样,张瑞做的更不怎么样。两人厨艺半斤八两,造成的后果就是两人争着下厨。  

“这是我煮的,你不吃完就是没义气。”  

一盘发黑的炒蛋放到桌上,做菜的人洋洋得意。  

另一个可怜巴巴:“一起吃?”  

“不行,专为你做的。爱的晚餐,哈哈。”  

你来我往,来来去去,你我存在。  



张瑞很快学聪明了,到亚亚家总自备晚餐。饭店里新鲜滚热的小炒,街上烧腊店香喷喷的烧鹅和白切鸡。  

“喂,瞧我犒劳你。”拧着几大塑料袋的东西兴冲冲开了门,发现地上一片狼藉:“干嘛呢?”  

赵亚趴在地上,全神贯注:“整理旧东西。”  

快磨破的袋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一个小袋,包裹着什么分门别类地放得整齐。  

“什么破烂?”张瑞放下吃的,也蹲下来。  

“不许说他们是破烂。”瞪他一眼,赵亚小心翼翼把小袋子按顺序取出来。  

打开了,是完整又精致的模型。  

几年过去,有的胶部件微微变色。赵亚拿着,轻轻呵气,用湿毛巾仔细地擦拭。  

“你都留着?”  

“嗯。”  

不经意一回眸,看见那日,回忆满袋。  

赵亚把它们都取出来,一个一个,孩子气地摆满一地。  

当年,赵亚在宿舍里认真地装KK45BW的模样跳进眼帘,那么近,仿佛伸手便触。张瑞扬唇,生了感慨:“亚亚,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喜欢模型,我不会这些东西。”  

“我知道,”赵亚低头捣腾着模型:“我现在知道了。”他抬头,皱着眉问:“我说……我们当年怎么就那么笨?”  

大袋里还剩两个蒙着纸袋的模型,张瑞帮忙拿出来:“我帮你。”  

三两下拆开,先一愣,柔情渗出眼底,淌泻一地是那台KK45BW。他温暖地看赵亚一眼,又掏出最后一台:“这个呢?”  

拆开,和方才那台一模一样KK45BW。  

张瑞不说话。  

“一台你送的,一台徒颜送的。”赵亚把模型分成一堆,中间一条空道壁垒分明:“这些都是你当年给的,在执信;这些……徒颜送的。”  

“你都留着?”  

“你觉得我该都扔掉?”  

目光又胶着在一起。赵亚试图分析目光中的意思,徒然无功。  

满满一地,横七竖八,是曾经拥有的过去,再珍惜,阻不住发黄的时间。  

空气无声无息凝固了,世界仿佛只剩一地模型,那昨天的困惑羞涩和恍惚,在窗外游荡。  

赵亚在沉默中开口:“你还不知道,从前我们管你叫小汽车。”  

“我们?”张瑞挑着字眼:“哼,我们。”他笑,形状矫好的薄唇勾着苦涩。  

“你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张瑞站起来,似乎要放开所有沉重往事般地大吐一口气,倒在沙发上,轻声喃喃:“反正现在只有我和你。我和你,张瑞和赵亚,才是我们……”平日锐利的眼神失了光彩,怔怔盯在满地的模型上。  

赵亚有点不安:“不是要吃饭吗?我去做,你买的是什么,烧腊?”他站起来,把手在裤子上蹭蹭。  

张瑞仿佛被惊醒般,猛然站起来。立足不稳,一个趔趄,脚下传来“喀喇”的清脆声音,象什么被踩断了。  

两人低头,视线都停留在那部挨了一脚的KK45BW上。  

尾部醒目的徽杆,承受不住张瑞的体重,已经从中间凄惨地断裂。  

“这是我送的。”  

“嗯。”赵亚点头。  

张瑞叹气:“那也好。”顿了顿,他无动于衷地想起:“我今晚要加班。”  

“那……”  

“晚饭你自己吃吧。烧腊在这里。”他把胶袋塞在赵亚手中,忽然对赵亚微笑:“不给我一个告别吻?”  

赵亚靠过去,张瑞却忽然偏开头。  

赵亚愣住了,乌黑地眼珠瞪着张瑞。  

张瑞淡淡说:“我走了。”  

他从赵亚身边走过,小心翼翼不再踩到满地模型。  

门轻轻的,在赵亚身后关上。在空气中寂静等待着时机的恐惧悲哀,在只剩赵亚的房间中嚣张起来。  

走了走了。  

精灵在空气中得意洋洋地唱着歌,奚落地围绕着赵亚飞旋。  

走了走了。  

赵亚浑身发冷,他清楚地记得这种滋味。心被磨成粉,再加点眼泪,黏呼呼掺和起来,做出一个心的形状,重新摆放在原来的地方。  

用手一捏,就会散开来,碎屑一地。  

他无助地想找个角落缩起来,用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  

喀喇!又一声传来,脚底梗着什么。赵亚仿佛踩到炸弹似的,惊惶地低头。  

还是刚才挨了张瑞一脚的那部车,上端的车顶已经陷下去了,鞋底的污迹印在上面,带着划痕。  

赵亚蹲下来,模型无声地呆在那,用最完美的静默控诉着。  

“对不起。”赵亚对模型道歉。一开腔,热气冒上眼眶,他连忙用手背蹭眼睛,湿漉漉的水气到了手背,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冷清清的光。  

“没什么好哭的。”他把模型挪到沙发上,那是个不容易踩到的地方,转而安慰自己。转头看看空荡荡的宿舍:“没什么大事。”  

胸膛里面象宿舍一样空,空得发疼,空得让人不安。赵亚努力想事情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是他自己的错误。  

张瑞?张瑞没错。  

张瑞活得潇洒,真实。赵亚佩服他。  

门此刻忽然打扰赵亚的思考,它被人推开了。  

身后有人,轻轻走到赵亚身后。他不作声,赵亚却似乎知道他每个动静似的,直到他过来,跪下,从后环住赵亚,缓缓收力,牢牢把赵亚锢在怀中。  

“谁?”赵亚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你想是谁?”  

赵亚觉得安心,往后放松着自己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回忆着说:“我和徒颜的那天早晨,我醒过来,发现旁边睡着人。我回头,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赵亚晶莹的眼睛忽然颤动起来,他在张瑞怀里身体似乎受到攻击一样紧绷着。“我说……我说……”他象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簌簌起来。咬着牙,死死盯着洁白的天花,记忆中翻滚的两个字挣扎着不肯被挤出嗓门。  

泪已经下来。  

张瑞安抚着他的脊背,轻轻吻着他后仰的脖子,把他圈得更紧。  

赵亚放弃了,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垂眼。过了片刻,他低声说:“我常想,没有血缘的人,怎么可以相爱。从不认识到认识,喜欢,爱上,心可以连着心,象一个人似的,这怎么可能?那些天崩地裂乃敢与君绝,那唐明皇夜梦杨贵妃,还有梁山伯祝英台化碟,多大的勇气,多深的爱情。到了现在,为什么找不出一个来?”  

张瑞叹气:“傻亚亚,你以为那些事,真的曾经存在?”  

亚亚懵了,他瞪着空白一片的房顶。  

窗外已经全黑,掩盖月色星光的霓虹灯亮起来,而曾经在窗外游荡的属于他的回忆和梦想,本来张着翅膀悠哉游哉飞着的梦想,象忽然石化了一样,从半空中沉甸甸地摔下,变成无数碎片。  

赵亚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亚亚。”张瑞把他翻过来,为他抹眼泪,把他搂住。  

赵亚止不住哭声,他没法不哭。  

他曾经以为唯一就是唯一。  

他曾经以为爱情就是爱情。  

他曾经以为天地变幻的东西无数,但至少有什么可以永恒。  

他曾经认定一个人,可现在哭倒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赵亚憎恨自己,他开始明白张瑞对他刻骨铭心的恨。张瑞恨他,并不是嘴上说说,张瑞是真心的恨,就象真心的爱一样。  

赵亚哭:“我残忍、无情、负心、懦弱。”  

张瑞轻轻抚摸他的脊背,为他顺气:“你只是贪心。”  

“对,我贪心。”  

断断续续的哭泣继续发泄着说不出的伤痛,张瑞抱着他,只是静静抚摸他的背。  

这瘦骨嶙峋的脊梁,苍白无助的脸。  

偎依着过了半夜,直到赵亚哭不出来。两人动作迟缓地收拾一地的模型。  

一件一件,放回陈旧的袋子里,等待着再度封尘。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爱徒颜。”  

“现在呢?”  

“那个时候的我,真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那现在呢?现在就知道了?”  

赵亚恼怒地抬头,恰好撞上张瑞的脸。张瑞移一下,咬住他的唇。  

“嗯……”  

“不要想了。”  

急促的喘息,起伏的胸膛。男人和男人的搏斗,缠绵激情。  

一个饱满的袋子遗留在地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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