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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鹃又睡了会儿,这才起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下来梳洗,并对张小宝问道:“今天上书弹劾冯常功?”
“不用,等张说的人来了再说,到时候咱们就是坐山观虎斗,让他们相互扯皮去吧,与其主动去帮他们,让他们怀疑,不如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主动跟我们商量,相信他们都明白,谁能拉拢到咱们,谁的天平就增加了砝码。”
张小宝把吃的东西一样样摆好,坐在那里回道。
王鹃梳洗之后,坐在张小宝的对面,看看东西,对张小宝笑笑,“本来是不想吃饭了,可一看到你做的这么好的早餐,就又有了食欲,你说你,蒸个豆包,非要捏出来大熊猫的样子干什么,下次记得,做点树袋熊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褒信县不亲眼看看,还是不放心,那里毕竟是我们第一个行政的地方。”
“回,今天给李瑀写完计划书,明天就回,褒信县不用我们继续守着了,回去看看蜂窝煤好不好烧。”
张小宝把枣多的一碗粥推到王鹃的面前说道,想了想,又问:“用不用拿貂皮做个护腰围上?”
“不用,我还没那么娇气,昌宁县那边是不是也有不少的煤?正好可以在当地直接冶炼铁了,让李瑀去试试,把煤先炼成焦碳,然后再冶炼,想办法往里吹炭,谁说钢必须要百炼。”
王鹃一脸幸福地吃了个大枣,夹起个抹了盐的煎蛋,说道。
张小宝和王鹃享受着早餐的时候,外面跟别人一同吃的李瑀却非常不习惯,吃了个大果子,总觉得炸的太硬,对李珣抱怨起来。
“五哥,早饭怎么不和张小宝和王鹃一起吃了?他们做的不是最好吃么?”
李珣看了他一眼“从昨天开始,王鹃就有点不舒服,所以小宝没有工夫搭理我们,吃吧,大果子和豆浆也不错,要不你去吃菜包子和豆腐脑?人得懂得知足。
这里的县令冯常功就不知足,百姓能吃的他不吃,结果让张小宝和王鹃生气了,非要收拾他,用不上太多的时候,他就完了,别他们两个人惦记上的人,我还没见过哪个能够躲过去。”
“真的,也太假了吧?就因为县令不吃平常的东西,他们两个就要对付,那天下之大,他们对付得过来么?”
李瑀又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别人吃什么东西都得听张小宝和王鹃的?
“天下大不怕,怕的是山水有相逢,别让他们遇到了,只要遇到,那就完,在他们的面前讲不出道理来,他们说的话就是道理。”
李珣继续吓唬弟弟,希望他能多吃点。
李瑀哪里知道矛盾不仅仅这样简单,还以为真的如此,吓的赶紧使劲吃,怕别张小宝和王鹃给惦记上,那昌宁县的买卖就不好做了。
连着喝了三碗豆浆,却只吃掉一个大果子的李瑀饱了,也不知道是谁炸的大果子,吃到口中涩涩的,估计是矾放多了,味道和昨天晚上吃的盒子根本就没法比。
李珣倒是不挑剔,他毕竟曾经参与过“野外生存”训练,虽然是简化版的,可苦却没少吃,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吃掉了三根大果子,喝一碗不加糖的豆浆,还有半块臭豆腐,摸着肚子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对弟弟说道:
“看样子我得让你知道什么叫野外生存了,你是没见过张小宝和王鹃,他们两个到陆州的时候,进十万大身,就带把刀,其他的补给全没有,那日子真苦啊,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珍惜吧,还有很多人连大果子也吃不上。”
李瑀确实没吃过什么苦,哪怕是再没有钱的时候,于吃穿的方面也比很多很多人强百倍,听到哥哥提什么野外生存,好奇地问道:
“五哥,不是旅游么,十万大山你都包了,怎么还能吃苦?何况与人比,应该比比强过自己的,何必去比不如自己的?”
“谁让你去比了,是让你去感受,这样,回头我给你做一个训练计划,你按照上面的去做,到时候我抽空去看你,如果做不好,我就让小宝把你的钱全给弄没,你还敢用你皇室的身份收拾他不成。”
李珣有着自己的感悟,想让弟弟也能够知道,不是钱多少的问题,他的钱并不少,但平时生活中的花消却不大,至少自己享受的不多,花出去的钱更多的是用来训练军队了。
李瑀听着哥哥的话,无奈地点头:“那不能一开始就非常的苦,我得一点点适应,实在不行我就把钱都用来买地,不怕别人的手段。”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瑀心里也没底,他知道,如果张小宝真的对自己动手,依靠身份是没用的,告诉给皇叔听?那好了,皇叔就会先质问自己。
“那你就试试,看看都买了地,能不能躲过张小宝的算计,再吃一个果子,喝那么多豆浆有什么用,一会儿撒泡尿又饿了,估计今天张小宝就会告诉你回去怎么做,记得,我琢磨张小宝的计划会有三种选择。
一种是上策,直接收拾对方,一种是中策,陪对方玩,让对方损失更多,还有一种是下策,就是每一次主动进攻的时候都会给对方留下一个退路,让对方有个选择的机会,尤其是在对方还是大唐人的情况下。
让你选的时候,你一定要选下策,多给对方几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别一棒子打死,那样做的话,容易让你以后的想法改变,比如这新蔡县的县令冯常功,其实张小宝和王鹃给过他不只一次机会了。
如果他想明白了,现在就去找张小宝和王鹃好好说,两个人都会收手,人最怕的就是执迷不悟。”
李珣让弟弟多吃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说给弟弟听。
李瑀不高兴地夹起个大果子,放在嘴边就是不想张口,听完哥哥的话,把果子一放,见哥哥眼睛瞪过来又只好举起,问道:“为什么不一下子打死,留个后患?换成我,我就不给别人任何的机会。
那样的话,会让别人有侥幸心理,以后还敢和他们作对,大不了到时候妥协一下,不对抗了就行,应该是出手不留情。”
“你懂个屁,那得看对谁,对吐蕃他们留情了吗?能够想出那样办法的人也不容易,张小宝和王鹃是想留下人才,别看是下策,总给机会,可如果对方想不通,那么就像冯常功一样,想保命都难。
越是给了机会,计策就越毒,听我的没错,用下策,若他们还是不服,等待他们的就是万丈深渊,张王两家向来如此,不信你就看看,尤其是小宝,杀人不见血,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我这就吃。”李瑀被吓到了,突然间就觉得,这个大果子的味道还可以。
吃过了饭的张小宝果然开始给写计划,正像李珣的那样,分为上中下三策,给李瑀自由选择,下策中,有很多次的机会能够让对方挣脱出去,就看对方怎么想了。
王鹃则是开始准备自己可能要用到的东西,还有注意保暖,尽量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进行自我暗示,不要把坏心情带到工作上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小宝又针对性地做好了饭菜,给自己和王鹃留一部分,其他的让人送给李瑀二人。
计划书还没有完成,很麻烦,估计到晚上能写出来。
干活的百姓们依旧是那样勤劳,为了未来的生活,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家庭能够获得更多的物资,任劳任怨。
大家都很平静,如果非要说有人心中难以平静,那就是冯常功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过来的骑兵队伍,经打听知道是李宪王爷的六子李瑀,过来看哥哥李珣,只能从远处见到张小宝、王鹃和李珣两个兄弟在一起的样子,却不清楚具体说了什么。
最近几天,他总觉得有种威胁在自己的身边,但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昨天晚上看到了李瑀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结果一晚上也没有睡着,就算是喝了点酒,晕忽忽地趟在榻子上,也依旧无法进入梦乡。
只要一闭眼睛,就会做噩梦,只能睁开眼睛,让人点燃蒿子驱逐蚊虫,打开窗户,看向外面的星空。
等到早上吃饭的时候,他也起来了,没有任何一点食欲,只喝了一碗粥就再也吃不下去,到中午也同样如此,肚子中感觉不到饥饿,好像什么都不吃也是饱的,越想越难受的他,只好又给京城送去了一封信,希望那边快点过来消息。
此时的京城已经有人出发了,崔日知和李林甫两个人,乘着船南下,正常来讲,到地方任职的时候是需要带家眷的,但两个人都没有带。
这一点上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是等到了新蔡县也不会呆太上的时间,一个是专门来查新蔡县的旧账,另一个则是想办法阻止,很简单的一个事情,到时候就看各自的手段谁更厉害一些了。
两个人所乘坐的船还是泾水船行的船,在一起,正好省了麻烦,但对于两个人来说,一同过去上任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崔日知其实打心里瞧不起李林甫,认为他的本事太差,但又中觉得李林甫这个人和以前所见过的有所不同,还不敢轻易得罪了,毕竟他现在是县令了,李林甫却是主簿,看上去他的官大,但主簿还负有一个监察的责任。
如果发现县中有什么事情县令做的不好的话,主簿就可以向上上书,或是弹劾,或是来阐明事情。
崔日知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犯了错误之后李林甫会饶过自己,而且上书的时候更不可能上到州中,而是直接送往京城,到那个时候自己就不好办了,当然,自己也可以监督主簿,同样能够直接上书京城。
想着以后自己必须要做,而且还得做好的事情,崔日知就呆不住了,来到了船头,让人搬把椅子坐在那里,一面感受着迎头吹来的河风,一面想自己心中的事情。
他也是三品的官啊,家中也养有专门出谋的人,这种情况下,他出门就不可能一个都不带,为了能够更好地应对新蔡县中的情况,这次他带了一个觉得是府中最好的“师爷”。
他坐在船头的时候,那个师爷也同样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一同看水,也不知道两个人从水中看出来了什么好东西,都是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崔日知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水下,总是那么潺潺地东流去,从古至今就没变过,可流入这条河的水却未必都是从西向东流,很多都是从东向西流,然后流到了黄河当中,你说究竟是东流对呢,还是西流对?”
崔日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了之后,发现连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种好。
旁边的师爷听过了崔日知的话之后,也陷入了沉思当中,等了一小会儿,开口说道:“那就要看为什么而流了,若是非要进到大海,还是从西向东流,如果是连大海都看不到,那怎么流都没关系,毕竟需要加入一条河,没有了想加入的,自己还不够大,最终就会想沙漠中的河流一样。
今天这样流着,明天又那样流起来,结果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也是一种遗憾啊,既然是选定了一条河,那么不管怎么流,只要能流过去就好,至于以后会流向何方,跟着那条河走就是了。”
“是呀,有条河就行了,但和多的时候跟着大河其实也不容易,遇到点阻碍就会让我们这样小河来的水冲在前面,很容易把自己个撞的尸骨无存。”
崔日知也不过是抱怨一句,抱怨上面的人不应该把自己给安排到这里,实在是太难了,新蔡县不仅仅是两边争夺的战场,更主要的是,在这个战场之上,还有一个动也不能动的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