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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是如此真挚,让霍景一时竟有些无从应对了……深眸与那双澄澈的眼眸对视半晌,终换作了一声低叹。
「能得你如此一句,也是霍某……我的荣幸。」
这是他响应的话语……头一次用上了名为「温和」的音调。
春末夏初,当空的骄阳,让岭南向来温暖的天候早早地便添上了丝丝暑热。
撩开门帘出了店铺,午时初过的灿亮阳光让凌冱羽微微眯起了眼,而在稍微适应后提步重新回到了市街上。
纵然虽然闷热的天候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市街上的商贩与行人们却依旧充满活力。揽客的吆喝和讲价的话声此起彼落,连同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织就了漳州城的繁华商态。
早在到达岭南后不久便已熟悉的街道景观,可真正领略到之间蕴含的道理,却还是当年在酒楼包厢中的那一席谈话。也就由那一刻起,他看待这世间百态的方式,渐渐有了改变。
而今,两年过去,诸般事务的操磨洗去了最后一丝属于少年的轻浮,取而代之的是日益沉着的气度……纵然虽然眼眸依旧清亮澄明,笑容亦依旧明朗阳光,可如今的凌冱羽却已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真正成为了一个堂堂青年。
这点,也能由街上人们对他的态度瞧出端倪。
以往总将他当孩子看的大叔大婶开始将他当成好女婿的模范,卖胭脂水粉的小哥也由以往的纯聊天改为半聊半推销,想说服他买些回去送给「心上人」……就连路上偶遇的姑娘也会因瞧见他而娇羞垂首,然后悄悄以看「良配」的目光偷偷打量他。而结果,就是整个漳州城的媒婆也开始将他当成了一个香饽饽,成天拿着生辰八字往行云寨的联络处跑,就盼着能替他说成一门良绿以藉此扬名。
虽说平时对他总有些轻视的岭南富商们也因而政变了往昔的态度,真正将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平等商谈的对象,可当人们对他的称呼逐渐由「小兄弟」、「小哥」变成「凌公子」甚至「凌爷」时,那种名为「成长」的感觉,还是让凌冱羽有些难以适应。
可不论如何,现在的他,确实是个出色的青年才俊了。
一如既往地同沿街商贩打过招呼,还顺带给硬逼着收下什么手绢、荷包之类的事物后,凌冱羽清俊面容袭上无奈,苦笑着进到了位于闹街一角的白桦据点。
「看来你今天收获依然丰盛,真是令人眼红吶!」
当青年对完无数切口穿过重重阻拦来到那间热悉的书斋时,最先迎面而来的,便是谢季允这样带着调侃的一句。听着如此,少年心下无奈更甚,将手上的「信物」暂住茶几上一搁后,强自撑着的笑容一垮:「我倒宁愿当那个眼红的人也不要受这种罪……明知对方情感却无以回报的感觉着实令人难受。」
「哈哈!这话若让三壮主听到定会大加反对。先前他知道你开始沿街收手绢时,还直说自己立了大功、高兴得手舞足蹈呢!」
因青年远异于平常年轻人的反应而有此言,可谢季允不提还好,这一提,登时让凌冱羽面上的愁容转为浓浓怒色。
「你一说我就来气!白炽予那家伙!上回暗算我的帐还没结呢,还敢说自己立功!」
「这个、三庄主毕竟也是一片好意嘛!」
「一片好意?哼哼!」
搭配着不以为然的一句反问的,是跟在某个人身边耳濡目染而学会的、带着冷意的哼声。回想起同白炽予间的那笔「帐」,即便是已过了大半年的此刻,凌冱羽心中的怒火仍旧难以压抑。
事情还要从两人上一回的拚酒说起。
那一天,白炽予为行云寨设计的各式机关终于成功建构完成。验收合格、确认一切装置都能正常运作后,他当即以庆功为由拉着自己上酒楼拼酒。凌冱羽当时正是心情大好,又早习惯了友人不时来一回的挑战,也没多想就点头允了。殊不知就这一步之差,让他彻底落入了对方谋画已久的圈套之中。
那天他醉得很快。平常拼酒时理当能撑上两个时辰的他,当时却只喝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开始隐有些醉了。但他当时却不以为意,只认为是自己心情愉快所以比平时来得松懈。再加上旁边还有白炽予跟着,真醉了也不要紧,索性便在友人的劝诱下继续喝了下去。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当他顶着醉后昏沉钝痛的脑袋醒来时,最先望见的,是一对浑圆白晰的双峰……打婴儿时期后便没见过的香艳景色让他瞧得浑身一热,而旋即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命根子似乎还停留在某个相当微妙的处所……
也在他陷入惊恐完全傻住的时候,身旁的女子同样悠悠醒转,艳丽的容颜在望见青年依旧清纯的反应后漾起了媚人笑意。她似乎向他说了些什么,他却已记不清晰,只知道自己再一次恢复理智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纵然虽然对最初的一次没有任何印象,身体却已知晓、学会了欢愉。也因此,当女子察觉到他的反应加以挑逗时,意志还来不及抵抗,便已先一步沦陷于情欲之中。多年来沉眠于体内的、属于雄性的征服欲和侵略性,亦随着被激发的渴求逐一苏醒,让他不由自主地一个反身将女子压在身下,本能地寻求起更深的快感。
一直到情事终了,凌冱羽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并由女子的口中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炽予安排的。他先在绮罗阁付了订金安排好姑娘,等验收完成后再以拼酒为由相邀使计将凌冱羽灌醉,然后扶着友人前往绮罗阁将他交给了那位姑娘——当然,还不忘说明了一下自己想帮助友人脱离童贞的意愿和友人「害羞闷骚」的性子——至于这好事要如何成,自然不用白炽予担心。他当初挑的就是性子不错亦极有经验的姑娘,绮罗阁亦备有许多上好的催情药剂,凌冱羽醉得虽沉,在他们眼里却算不上太大的问题……而结果,便是凌冱羽睁眼时所瞧着的一切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彻底明白了「损友」二字的真谛——那就是你不损他,他依然要损你——也难怪初时论及自个儿的「经验」问题时,白炽予会那样轻易便结束了话题,敢情这小子是直接放弃了言语说服,而用了更为直接的方式来展现他的好意!
以凌冱羽的性子,虽对自己胡里胡涂便失了童贞之事十分懊恼,却是绝无可能对那名女子发作的。也因此,当强忍着怒气的他出了门外看见白炽予迎上前来鼓掌庆贺时,终于头一次理解了友人为何老是会给长兄教训。
——因为那一瞬间的他,真的很想抬手朝友人脑袋狠狠巴下去。
伹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面无表情地同白炽予一起离开了绮罗阁……一直到两人离开了闹市来到郊外后,他才终于失控地出手揍了友人一拳。
而最后的结果,自然演变成了碧落对九离的全武行、岭南江湖近年来最惊人的一场决战——虽然无人知晓——只是两人实力相近,又不是生死相拼,自然只落了个不分胜负的结局。最后,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的白炽予因临时有任务而提前回了擎云山庄,两人的吵架状态也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见青年面色愈发铁青,知道他是想起了那时的事,谢季允暗悔失言,赶忙将近日才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知道么?最近流影谷对山庄又有动作,而且连三庄主也被牵连进去了。」
「连炽也……出了什么事?他还好么?」
举竟是意气相投的挚友,上回的余怒虽末消,可一听着白炽予可能出事,仍是让凌冱羽立即消了怒气转为担忧。
见目的已达到,谢季允赶忙露出一个要他放心的表情,道:「他没事,只是得东奔西走,一边充当保镖一边调查一些事情而已。这趟是流影谷对山庄在朝中为官的于光磊于大人发难,上书请求圣上让他调查一件案子的真相。三庄主算是于大人照顾大的,两个人关系极好,是以知道此事后便亲身参与协助对方了。」
「这样么……总之没事就好。」
青年先是松了口气,而旋即忆起了自己方才还在气头上的事……清俊面容因而微微一红。本想辩解些什么,却又清楚无谓的解释只会换来谢季允的调侃,只得闷声以对。
不过谢季允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后,转而道:「说真的,以三当家刻下的丰采气度,无人仰慕才是怪事呢。」
「怎么连谢大哥也这么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改变啊!有了经验才算真正的男人什么的,未免也太——」
「那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因素。更重要的原因,还住于这两年来三当家日益沉稳的气度和外在的成就。」
顿了顿,见青年犹自处于困惑之中,遂续道:「举例来说吧,假如今天我有女儿,我绝对不会让他嫁给一个山贼头头。可若换作是年轻有为的富商,事情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富商?你是说我?」
「自然——三当家可别忘了,你一手创建的『八方车马行』在岭南名声之盛,就是比起恒义生这些个老字号的商铺都不遑多让了!」
谢季允话中提及的「八方车马行」,正是凌冱羽得着霍景指点后的成果。倚仗行云寨对岭南各地的了解、掌控和充足的人力,他以此为基逐步开展了包括送人、送信和送货等各式业务,甚至还和一些船家合作,将部分路线由陆路拓展至水路。由于行云寨在寨旗方面的营生已累积了不少信誉,八方车马行很快就在岭南打响了名头,也和一些商家建立了稳定的合作关系。虽然具体事宜还是有专门的人才打点,车马行也是用行云寨的资金开的,可凌冱羽作为主事者所展现出来的能耐,却依旧让他成为了岭南商界的风云人物。
但这样的「效果」自然大大出乎了他意料之外……凌冱羽因而一声轻叹。
「我只是想寻求振兴、改变行云寨的可能,哪想到竟会衍生出如此枝节?」
「可事情都已发生,你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适应不是?况且如今的行云寨正逐渐朝你所期盼的轨迹前进,你最初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何妨就此放宽心接受眼前的一切?就算没了这个富商的身分,除非多年来马齿徒长全无进步,否则以你的才华气度,这些也是迟早要遇上的。」
说着,想起了某个例子的谢季允忽尔一笑:「这不,连二爷以李列身分行走时,那样漠冷的性子和毫不出众的相貌都能惹来一些个仰慕者了……你这些日子来以当家身分处理、经手了那么多事务,要是全无长进才真要让人头痛了。」
「说得也是。」
知道他说得在理,凌冱羽心下虽仍难免无奈,却还是颔首应了过表示明白。
见他心结已解,谢季允遂语气一转,问:「三当家今天来此,不会只是为了抒发心中感慨吧?」
「自然不是——我今日来此,是想同谢大哥问问师兄的近况。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着了,偏生我刻下事务繁重没法寻他,和炽又还在争执中没见到面,自也只好将这私事拿来问你了。」
思及自己今日前来的真正原因,青年不由得一声低叹:「按理说大仇得报后,师兄应该终于能真正闲下来好好待在山庄同亲族相处才对,可我却仍听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