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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武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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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政府坐等,可两辆小车开进乡政府大院后,接待的郭诚副书记说:“郑书记临时有急事到扬州去谈合和酱菜厂扩建的事了,他让我负责接待陈书记林局长。”陈书记意义很不明确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有你们几位在就行了。郑书记以工作为重,值得肯定,我们主要是来转转的,不是来工作的。”

如果说县委书记到乡下来仅仅是转转,那么书记不转转是不是要亲自参加腌菜和骟牛卵子呢?领导的工作就是转转,转转也就是领导的工作。所以郭诚将这些话告诉给郑天良的时候,郑天良居然说了一句:“陈书记不会有你这么狭隘的。”郭诚说,“郑书记,论职务,你是我上级;论社会经验,不谦虚地说,你是我的下级。”郑天良说:“你老郭不要把什么问题都上纲上线,复杂的问题一定要简单化,不然你就什么工作也不要做了。我们基层干部要把心思放在琢磨事上,而不要放在琢磨人上。”

其实,郭诚的话是真话,只不过在官场上是不能也不应该说真话的,真话有时听起来就像假话,假话听起来才是真话。

时间一长,县里的各级领导就觉得郑天良在对待上级领导的态度上是有些问题的,只要上面去人,总是不见人影,不陪喝酒,偶尔为之,尚情有可原,一而再,再而三,谁都能看出一些名堂来,更何况郑天良是全省“十强”乡镇的一把手。大家或多或少地都感觉出了郑天良居功自傲,目空一切,在马坝建独立王国,搞诸侯割据。县委常委会上,谁都不会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只是大家心中都有数。有些话,能说不能做;有些话,能做不能说,这都是官场常识,不懂常识就要犯错误,就要栽跟头。如果你在常委会上说郑天良不陪上级领导吃饭喝酒就是居功自傲、搞诸候割据,是缺少严肃性的,如果以此来对不唯上是从的下级公开下手更是于党的组织纪律所不容的。所以年底的常委会上,大家都认为乡镇干部在一个地方不宜工作太久,干部要流动,在流动中用活干部,在流动中发挥干部的潜在能力。所以大家对将郑天良调到至今百分之八十村没有通电而且地痞流氓横行的东店乡任党委书记都没有表示出异议。只有黄以恒县长说了一些不同意见:“马坝乡是我们县的典型,也是郑天良多年扎实苦干开拓奋斗的结果,如果从稳定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来看,郑天良是不是可以暂时不交流。”

陈书记说:“郑天良的成绩从邦定书记到我都是充分肯定的,但成绩大了也是个包袱,从关心爱护年轻干部出发,郑天良交流到东店乡对他也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新的机遇。以恒呀,我们都是共产党的干部,都是在党领导下工作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是哪一个个人的,任何一个地方也不会是离了谁就地球不转了。”

黄以恒说:“郑天良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有一些缺点,但这个同志对工作、对事业是高度负责的,也是很有开拓精神的一个干部。”

陈书记摘下眼镜,用眼睛盯着黄以恒:“以恒呀,你看问题的角度很成问题,将郑天良交流出去这是根据工作需要,而不是因为什么缺点和优点,全县工作要看成是一盘棋,而不要看个别棋子。郑天良的谈话由我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以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党管干部是我们的组织路线,黄以恒县长作为政府首长当然要服从党委的决议。

陈书记找郑天良谈话的那天,天空中飘着一些细碎的小雨,一九八七年春天的雨水似乎特别密集,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张被捅漏了的筛子。全国都在批自由化,一些从中央到地方的领导干部由于纵容自由化泛滥而栽了跟头,他们不情愿地从自己坐得滚热的椅子上离开然后做检查站在雨中反省自己。

陈书记和新上任的县委组织部于部长一起跟郑天良在陈书记办公室谈话。

郑天良坐在沙发上很不习惯,屁股陷在弹簧里很不踏实,他连自己那张木椅子都坐不惯,他喜欢在乡间田头跑,有时候他怀疑这是当年当兽医落下的走村串户的毛病,他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农民,所以这些年来,他对自己当乡干部的生活和工作方式非常适应。他不愿跟上级一起喝酒,不是他不尊敬领导,而是他不喜欢喝酒,他在村里也从来不许村干部请他喝酒,他吃两碗干饭,喝一碗菜汤,再来个辣椒炒鸡蛋,心满意足。其实,郑天良这种认识还是有些个人主义的,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喝酒,也不让领导喜欢喝酒,在喝酒这个问题上,同样存在着谁服从谁的性质。郑天良到五十岁的时候悟出来了,但悟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郑天良听了县委的决定后,坐在很不踏实的沙发上,头上冒出了涔涔细汗,他开始为自己辩护:“马坝乡是全省十强乡镇,我的工作也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要让我到东店去,我想不通。”

陈书记笑了,他说:“小郑呀,你的成绩摆在那儿是谁也抹杀不了的,也没有人说你的工作是不行的,正因为你工作上具有开拓精神,所以才让你到东店去开创新局面的,这是县委对你的信任。”

于部长接着陈书记的话说:“这是干部正常交流,所以你不要有什么想不通的,全县二十八个乡镇今年交流六个乡镇一把手,明年还要交流。”

郑天良在组织的面前总是心虚的,他所能说的话连他自己都知道是强词夺理:“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在马坝的建设蓝图还没有完成,全乡消灭耕牛,全面实现耕种机械化要到明年四月才能验收。”

陈书记说:“我知道你对马坝是有感情的,县委也是充分考虑过这件事的,上次从省里学习回来,县委尊重了你个人的意见,让你回到了马坝。但你在马坝已经干了十一年了,正因为政绩显著,所以组织上必须将你交流出去,而且要给你压担子。”

郑天良听到压担子,心里就有些酸酸的,他想既然承认政绩显著,组织上要是给我压担子就该让我去县里当县长,而不是再去继续当乡长书记,这就像一个民间的接生婆从这个村到另一个村接生,无论换多少村,也不能算作是妇产科医生,更谈不上医术高明。

于部长看郑天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就严肃地说:“干部交流是我们党组织制度的一个重要内容,不要说你了,就连省长书记、八大军区司令员还能对调呢,怎么你就不能交流不能对调呢?”

郑天良哑口无言,他看到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纷乱如麻,如同他此刻糟糕的心情。郑天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振作起精神说:“我服从组织安排。”个人在组织面前永远是缈小的微不足道的,个人对组织的决定,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逐步理解。郑天良对这一朴素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陈书记递给他一支烟:“这就对了嘛,年轻人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机,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到东店干出样子来,我对你很有信心。这个星期将工作移交一下,下星期我亲自送你去上任。我对年轻干部向来是爱护的。”

郑天良看到陈书记如此厚爱有加,就表态说:“我一定不辜负陈书记对我的殷切希望。”

郑天良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他容易冲动,也容易被制服。这就像一头牛一样,发作时勇猛,一揉屁股或一举鞭子就驯服了;而狐狸却正好相反,郑天良年轻时缺少狐性。

小县城虽然也是照耀在党的阳光下,但党的阳光漏掉的地方,就容易出现一些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的行为和言论,不知从哪一天起,县城小旅馆里终于有了第一个妓女和第一个嫖客,等到“三豹子”控制全县餐饮娱乐市场的时候,县城里的人就有了一些很不严肃的顺口溜,叫“挣钱靠胡来,当官拼后台,没有胡来和后台,等于自己被活埋”,黄以恒县长听了这些顺口溜后非常恼火,要求公安局迅速侦查并将“胡来”的人都捉拿归案,可法制社会要想抓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卖淫嫖娼越打越猖獗,范围已经从车站延伸到了县委招待所“蓝湖宾馆”,而关于“后台”的传说,主要就是指黄以恒是靠梁邦定当上县长,梁邦定已经升任市委书记,因此县里人都说黄以恒很快就要接陈书记的班出任合安县委一把手,黄以恒的秘书宣中阳马上就要当上县委办主任,甚至有可能进入常委。黄以恒一次在全县科局级干部会上说:“用什么人以及如何用人的问题,我们党是有严格的选拔任用制度的,古有‘外举不避嫌,内举不避亲’一说,任人为贤,不拘一格,然而最主要的还是从政治素质、业务能力、工作作风几方面来选拔任用干部,而不是什么后台。尤其是我们在座的科局级干部,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便说不利于安定团结的话,更不能说有损党的形象的言论,要有坚定的政治立场和组织原则。我们都是党和人民把我们选拔到一定的职位上的,要说有后台的话,我们的后台是党,是人民群众。”

中国的老百姓都喜欢把后台看作是一件徇私舞弊的事,其实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官员都是有后台的,总统当选后,内阁部长中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哥们姐们,而且都是总统自己公开提名,很正常。我们的各级党和政府的领导人也是人民选举出来的,所以他们当然应该有权自己选拔自己的下级,更何况还有组织考察群众评议这一关,你真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想当个乡长也是不大可能的。从工作的角度来看,上级必须选拥护上级的人,听上级话的人,怎么能选成天跟上级对着干的人呢,要是那样,工作还能干下去吗?“后台”这个话说起来有点难听,但实际上“后台”在中外古今都是客观存在的,从稳定大局和“统一思想、统一认识、统一行动”的高度来看,“后台”应该换一个称呼,即“同心同德的组织保证”,但这样说有些拗口,所以人们还是习惯于叫“后台”。

郑天良本来是去“兔子不拉屎”的东店乡任党委书记,县委组织部的文都已经下发了,因为省委魏廷旺副书记来视察指导工作,而且指名要到马坝乡调研,这才使得郑天良柳暗花明、时来运转。

县城的大街上提前三天开始整顿市容,城建局吴成业副局长负责带领市容委进行道路整治,小摊贩在魏副书记考察期间一律不准在大街上摆摊,马车、驴车不许进城,县消防队晒水车一天早晚两次沿街晒水。吴成业找到黄以恒说:“城边上市容委跟拉着驴车进城卖菜的老百姓打了起来,大街上一个摆混饨的摊子的老汉不愿收摊子,先跟市容委小宋吵,然后就将一锅汤扣在了小宋头上。小宋已经住进了医院。”黄以恒看了吴成业一眼,发现这个人始终还像当反革命那会一样,脸上一片枯萎的颜色,衣服穿得像叫花子。黄以恒反将了他一军:“你是市容总负责,你有什么好办法?”吴成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认为还是放他们进来,让他们摆摊,现在这样做,太形式主义了。”黄以恒说:“我不跟你讨论这件事的性质,如果我让公安局来管这件事,你这个管市容的城建局长有何感想?”黄以恒的语气很温和,吴成业却说:“我反对这件事,也管不了这件事,你看着办吧!”黄以恒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我们是行政学院的同学吧?”吴成业说了一句:“是。”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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