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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法国,我只告诉你现实,怎么做是你的事。哈哈!”
邹敏有时高兴了会用好听的法语唱几句,后来郑江东知道了,那是说:年轻真好,恋爱真好,活着真好。
郑江东吃惊地发现邹敏的法语竟如此流利,邹敏善于和聚会的女主人打成一片。这些商人中许多是贵族后裔,虽然家族早已没落,仍重视礼仪。相对于商务合作追求利润,他们似乎更在意你是不是可以做他们圈子内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是不是受人爱戴,即使你只是会搞笑。
郑江东在国内恶补的法国俚语也派上了用场,别人恭维他年轻有为,他就谦虚地来个“猫儿不在,耗子在家跳舞”其实就是中国话,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别人对他的方案表示质疑,他会自信地给对方打气,来一句“我的舌头在嘴里已经转了足够的圈”,表示深思熟虑。邹敏乐呵呵地直接译出,有的接触了几次的谈判对手对郑江东有了一些了解,听了这些俚语,竟然丢掉端着的架子,跺脚擂桌子,憋着气拚命笑。谈判气氛很融洽,顺风顺水。
这一次接触的大多数法国人对工作热情不高,非常在意享受,秦正义没说错,他们中午饭能从中午12点吃到下午3点。法国企业开除工人很烦琐,就是下了岗福利也不错,这也是一部分商人想到中国的重要原因之一,法国的劳力成本很高。
法国也有像中国沿海的海鲜排档,也是渔船现打来的。可法国人在海鲜上加点佐料就卖,价格就不便宜。在法国的中国餐馆情况大异,大师傅们精烹细调,狂炒死炖,菜的价格却上不去。道理很明白,保护主义!人家的人命贵!
夜晚的异域大街霓虹闪烁,世界的都市在走向大同。街上的行人迈着悠闲的步子,餐馆里人们细细地品味着美酒佳酿,赌场大楼的超大彩屏宣布着新的富翁,CBD商场透明大窗内上演着明天将在世界风行的时尚。邹敏抱着郑江东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不愿多说话。郑江东想着,好多人说法国人不思进取,高福利政策导致经济衰退,这衰退不是挺好嘛。高速发展积累财富,可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啦。中国是穷怕了,有钱人穿布鞋是品味,中国穿布鞋的也太多了。有钱了才有资本歇着,有钱了不用再干粗活,可以用钱赚钱。
“怪不得你跑这儿来学习,花花世界哦!老法的话说得这溜,老实跟组织交待在敌后的工作情况。”郑江东轻轻地拍拍邹敏。
“老丈杆子,是北方话吧?”邹敏抬头笑着。
“嗯,是对你爸的尊称,咋啦?甭打岔。”
“那天你和那个汪秘书吃饭,秦正义打电话说,你自已号称是我爸女婿,叫我火速到达。嘻嘻,太有意思了。”
“哦,你啥意思?是说我自投罗网?这网挺好,栽了我认。嘎嘎!”
“哼!我爸总说你好呢,叫我给你打电话。你这个坏蛋,为什么不打给我?我老爸老妈的法语一级棒哦,让我老爸教你吧。”
忙了一阵子,郑江东打算休息一下,真是忙得晕头转向,他想陪邹敏去转转。睡了午觉起来,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突然想到海边去玩他一整天。
“敏儿!我们到海边去转转好吗?”
“啊?真的啊!”邹敏尖声叫了起来。
郑江东听声音就后悔了,情况不好,邹敏老毛病又犯了!他赶紧站起来向卧室里跑,邹敏已经大叫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冲过来。郑江东迅速抓起个枕头往扑过来的邹敏怀里一塞。两手向前高高举起:安静!镇定!已经来不及了,他连人带枕头被邹敏扑倒在床上。
谈判顺利,郑江东开始对这些谈判对手的情况进行考察,知已知彼嘛。他很想到诺曼底海滩去看看,感受一下那场奇迹般地世纪大登陆,那场给强悍的德国军队致命一击的搏命冲锋。
第五十二节:地震
正在郑江东马不停蹄地进行考察时,孙大志来了电话,说汪斌出事了,要他立即回国。
“老弟,你对那个汪斌有些不待见是吧?听说了一些,我知道的不多。”
“哦,是以前的事,个人之间的,跟开发区没关系啊。”
“汪斌被点了死穴了,是钱的事。老弟,你自己看吧,如果想在那边待一阵子,跟市里打个招呼。不多说了。”孙大志吞吞吐吐。
郑江东听出孙大志的口气有些消极,难道老孙也跟汪斌搅到一起了?汪斌是陈布明书记用的,一个市委书记怎么会保不住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如果再在法国待下去,对谈判考察肯定有利。可是国内情况不明,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汪斌不是个善类,说不准会咬自己一口。若真是这种情况,待在法国不成了外逃了嘛?一堆屎盆子肯定是铺天盖地扣过来。不行,得马上回去!
吃饭时,邹敏哭了:“我要跟你回去。”
“我的好宝贝,不哭啦。谈判还没完呢,我很快就会重返法国的。”
“你让我回去吧。”
“…………”
机场验关通道口,邹敏像个孩子似的拉着郑江东的袖子,全然不顾平时的仪态,完全不管周围人的注视。呜呜地哭出声。还是那句话:“带我回去吧!”
郑江东还是忍不住回身将邹敏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知道劝是劝不住了,怕一说话自己控制不住。在迅速转身就走的一瞬,他的心里裂开了口子,背后的哭声把口子越撕越大,邹敏的泪一滴滴地滴在口子上,他泪水已冲出,他不敢回头,低头大步走着,他能感觉到邹敏那双含泪的眼睛越来越远,心里一阵阵刺痛,胸中打破了东西,碎得纷飞四溅。
郑江东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信息在几分钟之间满了,又过什么节啦?点开一看,基本上都是恭喜他将要高升的。徐有才来接的飞机,要他不用去开发区了,直接去市委。
老徐在车上简要说了江南出口加工区的事。最近江南台商那边奇事不断,有一个集团换了总经理,这倒是小事。不过这事像是引火索,本来铁板一块的几个大企业突然分化,有几家主动去找孙大志联络搬迁的事。紧接着汪斌被查出收了台商的钱,检察院直接带走了,停了职。这下像多米诺骨牌倒了一块,哗啦啦一大串的都要签协议,搞得市里也没想到。目前只有少数几家似乎困难确实较大,还在拖着,但已经派人到江北看厂房了。
陈书记把郑江东叫了去,看出来很疲倦,笑容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江东同志,法国南特市的情况,大志同志跟我说了,很好啊,你辛苦啦。你要尽快接手江南企业搬迁的事。小汪出了些问题,你听说了吧?”
“我刚下飞机,不太清楚是什么事。”郑江东感觉陈布明书记口气有些怪,似乎对汪斌出事感到惋惜。
“你们俩都是我用的,痛心啊!汪斌对开发区建设还是有贡献的,你们之间以前有些不愉快,我也听说了,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嘛。希望你以开发区建设工作为重。最近会有省里的调查组到开发区去,要做好接待工作,向他们展示开发区美好的前景。还要做好江南企业的安抚工作,要他们不要乱。有什么好乱的嘛,发展没有错,一切都会好起来。”
郑江东感到陈书记有些力不从心,最后的话,像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安慰。
出了市委大院,郑江东情绪也受了影响,有些烦。一下子有点理不清,他决定了解了解情况再说,直接去找秦正义。
“大哥!这回事闹得可能很大,我也没想到会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哈哈,你本来就能折腾。”郑江东故作轻松。
“他们几家企业股东里面也在掐,我让一家副总向董事会反应了些财务问题,好家伙,老总就给撤了。有人找孙大志联络搬迁的事,告了那个姓汪的状。嘿嘿,我也加上一把火把这事捅省里了,这下不得了,不知道砸到哪颗雷了,那帮商人真不仗义,把汪斌捅出来就算了吧,一家伙捣出一大串官来,哈哈!这下市里可乱了套了。怪不得人家说,让当官的站成一排,用机枪扫,有冤枉的。用步枪隔一个点射,有漏网的。哈哈!不包括你哦,你是好官!”秦正义眉飞色舞。
“瞧你小子乐得都忘了形了,你这段给我特别悠着点,当心狗急跳墙,被疯狗咬一口不值。”郑江东心里有些底,秦正义的消息应该是最可靠的。
“哥,我不怕,我正经八百地干事赚钱,就是担心陈书记也搅进去,可惜了我的牌子。”
“再胡咧咧我把你嘴缝上!”
“好好好!哥啊,那法国的事不怪我吧?是不是吃起来没完?”
“哈哈,那是人家的习惯,算我冤枉你了。哎,这段我可能没空,你帮我去看看,也好好瞧瞧人家的现代农业。我跟邹敏说了,让她找个人教你些规矩,别把事搅黄了。”
“嗯,这老法规矩是多,吃块排骨,一大堆家伙,比宰牛还麻烦。”
孙大志情绪不高,跟郑江东分了工。陈大志还抓基础工程和江北大堤工程,还要接待省里调查组。郑江东主抓江南搬迁和新项目落实,调查组的接待也少不了。
“唉,你也当心点吧,现在事情报告多了,上面烦。不报告,上面骂。你早点把我这位子给接了吧,我在区里再上混几年就革命成功了。江东老弟啊,当心哦,到处是雷。”
郑江东想宽慰一下这位老哥:“主任老哥,俗话说了,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陈书记说啦,要咱们安心干事。”
话虽是说了,其实郑江东心里对陈书记没底。从法国回来这段时间,小道消息满天飞,其中就有重磅的,传说陈布明也牵进什么案子里了。
开发区招商基本顺利,郑江东存了个私心,把几块靠西临江的地给了法商,不能委屈了这些美食家,到时候可以让这帮法国老爷到秦正义那自在去。台商的地有些头痛,一开始没几家倒清静,这一下来一堆就争上了,送钱的来了他不要,不是为廉洁,他害怕掉进刚倒下的一堆人里去。他的办法也简单,抽签,撞大运去吧。
省里的调查组不是一个团,分了好几个。分不清是了解开发区实际情况,还是与调查案件有关。单纯了解开发区建设情况的倒好对付,郑江东一直在参与,有的方面还是决策者,情况熟悉,一个人可以搞定。倒是纪检的一帮搞得人心惶惶,特别是江南老区来的干部,他们曾经是汪斌的部下,成天灰溜溜的,生怕找到自个头上,不说不好,说也不知说到什么分寸上。
陈书记来过几回,似乎是礼节性的,专门来看望上级派来的调查组。郑江东注意到,陈布明没有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挥指江山,看得出这次动荡,对他有影响。
江北开发区企业入驻终于迈入正轨,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只要价钱合适,生意就能做,赚钱是最要紧的。按惯例要搞个大型剪彩,陈书记却指示等出了效益再说吧。有人预言江北开发区是芸花的命,静悄悄地开,开不了多久。
第五十三节:罢官
郑江东整顿人马,制定制度,确定责任,主要是想稳定人心。他准备定期了解进驻企业情况,全面展开服务工作,并计划联合媒体进行一系列宣传活动。同时组织研究下一步开发方向,准备尝试居民区的开发,向江北新城目标探进。工作已从突击逐步走上匀速。
市委陈书记一个电话把他招去了。在江北开发区任职后,郑江东与陈书记单独见面汇报已是常事,不太紧张了,但陈书记给人的无形压力,却总是挥之不去。他明白这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