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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杜闵熏处拿来的资料,一面研读,一面忍不住提出疑问。
杜闵熏嘿嘿一笑。「纯属巧合,我主要是以时间允许来做选择。」
继续比较各场赛事的日期,韩宸风沉吟片刻,又道:「可是日本公开赛和斯图加特那场不会距离太近吗?」
闻言,杜闵熏思索一会儿。「其实中间大概有超过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不过……衡量一下情况好了……毕竟一整年内光是ATP(Association of Tennis Professionals,国际男子职业网球协会)巡回赛事就有很多场,的确不一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进行比赛。」
两人讨论得起劲,前方突然冒出个假装不耐烦的声音。「喂,你们两个网球痴,说够了没有啊?」
原来这时韩宸风、杜闵熏连同杜巧蓉夫妇俩全都挤在那台小小的红色TERCEL里头。因为杜闵熏表示要犒赏韩宸风练车练得有成果,便提议几人趁着天气好,一同往海边出发,就算没能赤脚踩到海水和沙粒,至少也能尝到烤鱿鱼等美食。
只是众人可别忘了,杜闵熏是个超级会晕车的人。因此几人兴致勃勃地出发,却因为杜闵熏不时出现晕车症状而走走停停。倒是每回才在路边停车休息没多久,杜闵熏便又生龙活虎起来,几次之后,更不知从何处抽出叠网球的赛程资料,和韩宸风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
杜巧蓉在旁看了,真担心为了网球这话题,两人会完全将此行的主要目的放在一边,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出言打断他们的对话。
抗议声都出现了,即使杜闵熏不在意,韩宸风也不好意思继续讨论下去。
接收到指示,负责驾驶的唐任伯缓缓将小TERCEL开上道路。较少行车的马路上,一般而言,驾驶都会不由自主地踩油门加快速度,因为一旁的娇妻有孕在身,唐任伯尽可能小心而放慢速度驾车,但不时从旁呼啸而过的飞车,仍教几人不由得多捏几把冷汗。
「小心一点哪……」
杜巧蓉的话犹在耳边,韩宸风抬起头,从前方的后视镜中,竟看到一台银灰色轿车,以极不可思议地快速超越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朝他们接近着,他还来不及开口提出警示,后视镜中却霎时闪过一道白光。一时之间,韩宸风只觉得奇怪:大白天的,那辆车开什么头前灯?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缓慢得彷佛以慢动作播放的默片,天地整个倒转了过来,韩宸风只听到自己耳中的嗡嗡响声,突然间杜闵熏的脸就在面前,离自己很近很近,他的嘴巴开阖,却没有吐露半点声音。韩宸风瞪大眼睛,但是杜闵熏却做出与前夜在院子里一样的举动,将他整个人搂在怀中,将他的脸压在他的胸口。
然后韩宸风似乎听到周围有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然后他感觉到一阵很强烈的晃动。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时值午夜,毫无预警而响起的铃声惊醒了好眠中的一对情人。
「秋絮!秋絮!」
那头传来连串掺着焦虑害怕的呼唤,让接起话筒的秋絮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忙询问道:「小月?怎么了吗?」
察觉事情似乎不对,正巧在电话旁边的韩檠风也赶忙凑近话筒,希望能从中听出些端倪。
「他们宸风和闵熏出事了啦!」柳望月带有哭音的话语如同夏天里突如其来的响雷,轰隆一声震惊了远在德国的两人。
(14)
好痛,脚好痛……
「可惜呀,好端端一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却瘸了一条腿。」
「医生怎么说?可以好起来吗?」
「恐怕一辈子都……」
「唉……可惜啊……」
谁谁说我好不起来!?
我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的悲怜,你们这些旁观者的长吁短叹。
我没时间杵在这儿陪你们叹气。
复健,我要复健。
我什么都不必想。
我只需要想着一件事。
我会好我会好我会好我会好我一定会好的!
***
「早安!」
一睁开眼睛,大大的笑脸摆在眼前,彷佛正前方绽开一朵大大的太阳花。
似乎察觉自己响应的笑容中带有疲惫,那朵太阳花稍稍减弱它放射的光芒,用含着担忧的语调询问道:「怎么了?」
「刚刚似乎……梦见以前的事情……」我勉强自己笑得轻松些,不想让他跟着自己胡思乱想。
啊,他拧起了眉头。
有一股冲动,想要伸手抚平那皱起的眉间,想告诉他,请永远将笑容和阳光带给我,因为如果少了他带来的笑容和阳光,或许我将不再记得这世上有这两样东西的存在。
「以前的事情?是好梦还是恶梦?」他还是不放心地追着我问。
犹豫了一下,决定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不太好……」
我以为他会想尽办法安慰我,结果他的反应正相反,忧虑的神色顿失,他咧开嘴,笑得非常高兴,似乎还带点邪恶。「那么梦里面一定没有我,对吧?」
「啊?」结果反而是我怔住了。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完全习惯他跳跃式、难以捉摸的思考和说话模式,常常在他莫名其妙的回复中露出事后总被他嘲笑老半天的呆样。
但这结论是怎么导出来的?
他得意洋洋地注视我肯定很笨拙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宣布答案:「因为如果有我,就一定是好梦啊!」
「恶……」不用假装,也忍不住露出想吐的表情。我翻过身子,将脸陷入软软的枕头内,结果他竟然故意整个人压上来。「好重……」我的抗议声模糊地淹没在枕头海之中。
然后他开始啃着我的后颈,很轻很细碎,但就是让我忍不住一阵哆嗦。
「别闹了,我还想休息……」我闭着眼睛,挥手一边拨开他攻击我脖子的湿热嘴唇,一边制止越来越不安分如入无人之境玩弄着我身体的一双手掌。
头顶传来他的闷笑声。「没时间休息啦,再睡下去就要来不及啰!」
「不是还有六、七个钟头?」我懒懒地一边问着,一边准确地抓住继续「调戏」我身子的魔手。
「你睡昏头了喔,不到三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
「什么!?」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我睡意顿消。我抓起原先依恋着不想离开的柔软枕头,想要甩到没有尽到当闹钟准时叫醒我之责的那个大混蛋脸上,结果回身同时见他那张脸笑得高兴又无辜,枕头反而不忍心甩上去,只得顺势砸回床上。
我决定不理会他,径自跳下床。虽然旅馆就在比赛场地附近,毋须担心赶不及,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得到两个小时的暖身时间。
然后他像只跟屁虫一样随着我走进浴室,还没穿上衣,即使被我赏了一个白眼也仍旧笑得很开怀。
眼角余光发现他腹部那条明显的手术疤痕,我忍不住有点晕眩地闭了闭眼睛。
将近两年前的车祸彷佛是场极不真实的梦,盘旋在不清不楚意识模糊间,醒了却又忘了,可每次以为忘了,又再度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当年的梦境其实结束得很快,当我发现自己醒在天堂般虚幻的医院里,全身多处缠上绷带,第一个念头,就是在那道白光闪过时,挂着忧虑紧张神色,用整个身子护住我的他,现在在哪儿?
柳望月说,除非我站得起来,否则别想去看他。
然后经过两天,我拄着拐杖站在他的床前。他的额头缠满纱布绷带,眼角有瘀青,嘴唇有令人心惊的裂伤,还肿起来,原先很帅很阳光的脸看起来真的蛮惨的。他们说他全身骨折瘀伤的数量,是我的两倍以上,我没有内出血,而他脾藏被切走了一半,肺脏也被裂开的肋骨穿透过。
但他没有事,他会好起来。
「你瞧,因为你给我的幸运符带来的保佑。」清醒过来之后,他这么说,然后很缓慢很缓慢地伸出手,拭去我根本不知何时冒出的眼泪。
泪水涌现得更多,止不住。
「别哭,哭是认输的表现。」
大哥的从旁提醒,让我顿时想起当年我下定的决心我才不认输!我僵直着身子,用力抹去不应该出现的泪珠。
「谁说的!」伤成这样的他,竟然有体力放声说话,和大哥两人大眼瞪小眼,毫不畏惧。「哭是种发泄,发泄之后才会有力量继续走下去。没发泄闷在心里反而会得内伤!」
他刻意很重地哼了声,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将我拉到他的怀中,很郑重地告诉我:「宸风,在我面前,你尽管用力哭。有我给你靠!」后来他才告诉我,当时的动作让他痛得差点昏过去。
我想,这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头一次放声痛哭,大哥、秋絮、不知何时出现的旸哥和柳望月应该都被我吓到了。我知道事后一定会羞愧于自己的软弱,可是当时,我第一次觉得,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愿意永远让我这么依靠,或许我将不必一直假装自己拥有不需要其它人就能活得很好的勇敢。
***
没有如同往常阴雨的天气,今天英国的上空晴朗无云,阳光很强,我们的位置正好又是面光的一方。站在场中,我揉了下眼睛,看不清网子对面的选手,只见到漆黑分不出五官的脸。
我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彷佛听到我心中的想法,他故意装可爱地眨眨眼,接着用很夸大的嘴型告诉我:「在下一局之前,就先让他们占点便宜……不过,可惜光是这样,哪里赢得过我们这对世界无敌霹雳强的最佳拍档?」
我忍不住扬起唇角一笑。其实在这样国际性的比赛间,面对世界级的选手,不应该如此轻松随便的,但他就是有办法让我即使已经站在场中,也忘记使自己双手僵硬双脚颤抖的紧张。
然后,即便对方处在背光位置,我似乎也可以看到他们有着与我一开始同样的紧绷。或许,正顶着卫冕年初澳洲公开赛光环,又被球界喻为「双打金童」的我们,带给他们的压力反而更大。
尤其开赛前,他还在媒体前直言不讳地表示,我们已抱持必胜决心,为雪去年在这比赛第三轮中落败的前耻而来。
虽然那场无法预料的车祸延后我们扬威四大满贯的日期,但他日以继夜不断在我耳边重复「是我们的,就逃不掉」的说法,似乎也改变我对自己的信心,也因此年初赢得冠军时,虽感喜悦,却没有太大意外。
响亮的击球声,好似透彻云霄。我打开双脚成肩膀宽,做出分开步(split…step),就在对方正要截击他所打出的开球当儿。是高吊球!一见对面的接球选手打开拍面,我立刻反射地侧身后退,眼中似乎只看见从上空落下,那颗由小变大的球。
挥动臂膀与腕部,接触网球的一剎那,震动像电流般自虎口处传上手臂。我更加抓紧握把,看见对手因错误预料我会做底线抽球跑到网前预备截击,并在发现同样的高吊球飞越而来时赶忙后退且回击得有点慌乱。
我忍不住牵起嘴角。
他,杜闵熏,我的最佳搭档,早已不慌不忙在网前就定位,接着,在精准得没有万分之一秒误差的瞬间,运臂挥出令他人闻之色变的强力扣杀。
场中的我和他,彷若天地间仅剩下两个人,在阳光洒落、温柔熏风拂面而来同时,相视一笑。
写完了呢!(开始放鞭炮自我庆祝*^0^*)
这段有写得很甜蜜吗?
我是这样觉得^^
整段都是以宸风的角度来写,
算是全篇里头最不一样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