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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山 易by 吕希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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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来的了悟,是正中心坎的打击,刺得这位人人闻风丧胆的当朝战神一时承受不住,伟岸身躯晃了晃,似是恍惚失神。 


  龙令麒的双戟看准此时,狠力袭向他门面,可惜对方并非易与之辈,即便是这种时候,久练的警觉仍发挥作用,他的攻势仅仅击落殷皓左手的盾。 


  生,如何?死,又如何? 


  龙令麒凉薄的问倏地涌上心头,哭与笑的冲动同时窜起,让殷皓的表情复杂难办。 


  「杀!」双戟的主人突来一喝,钩戟再度与巨剑交锋。 


  殷皓横剑于胸前,对抗龙令麒压来的力道,两军交战的此刻,他竟笑出苦涩。「他生,我庆幸;若死,就同死!」 


  领悟总是迟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追随。 


  凤怀将生,他庆幸,战死无惧;凤怀将死,他必随赴阴冥,无论战胜战败! 


  天恩王朝的国运,他不愿背负,也背负不起! 


  为了这个明显颓败的王朝、为了荒谬可笑的孝节,他失去了多少身边的人! 


  那些他珍视的、忠心于他的,有多少是为了成就他的愚孝而牺牲的?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甘心如此为他牺牲的? 


  就连最重视的,也被他亲手—— 


  铿锵!龙令麒的戟乘机奋力击出,打下殷皓的头盔,黄金般的盔兜落地,束发的绳堪不住狠劲的力道绷裂,长发飞扬,在战神勃发的英姿中写下令人不敢相信的狼狈。 


  这样的战神之姿,前所未见,战场上亲眼目睹的将士,不分敌我,均被眼前所见撼动,忘了自己身在战场的事实。 


  申时近末,日阳西斜,散乱的黑发带来发狂的不祥预兆,残红余晖染上血渍污损的黄金铠甲,映像的光芒,灿金中带有血红,映出一张神情悲凄的脸孔,双眼的空洞绝然,教人不寒而栗。 


  顷刻,战鼓不再擂动,金鸣不再响起,鲜血尸骨堆砌的战场如同坟地一般死寂,敌军、我方,没有人敢出声,亦没有人敢开战,皆被震慑得无法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如年起的雷鸣,滂沛骤响,僵持了一个晨午的战场,合计近十万将士,莫不因这串串狂笑惊诧战栗。 


  就在此时,箭翎破空,发出咻咻声响,夹带的火光在坠地时,发出轰然巨响! 


  咻——轰! 


  截断失心疯似的笑声,掀起第二场更为惨烈的战火。 





  「报——」传令兵的长喝,自后方营地向主帅所在接近,一时情急,脚下打跌,扑倒在地。 


  隆隆的火药爆裂声响,也挡不住传令兵禀明军情的雷吼:「禀太子!后、后方……营、营地被叛军占据!叛军居高临下,朝我们射出火药箭!后方、后方宣告失守!」 


  「领军的是谁?」为得先机,殷皓的副将急忙开口。 


  「报!领军者身穿银白铠甲!」 


  银白铠甲? 


  莫非——殷皓忽命随将捡起他头盔,重新戴上,颓丧的精神亦在瞬间为之一振。 


  在众人不知其所以然的时候,殷皓喝出军令: 


  「众将听命!左右部跟随中军前锋部队,集中兵力向北挺进突围!游击行伍随我转南断后!」偌大的喝令,压过随箭而来的火药轰雷。 


  天恩大军听见这声军令,感觉到主帅精神振奋,士气亦随之高涨,行伍立即响应主帅的调配,变换阵形向联军发动第二波强攻。 


  谁也不知道,领着数千游击行伍的殷皓,在下这道军令时,心中作了什么打算。 


  奇胜险中求……领军转南的殷皓心中默念的,不是战场情势,而是这五个字。 


  倘若他想得没错,联军分为两部,一部由龙令麒领军在北面牵制他的大军,另一部则趁机穿过西侧密林,绕到南侧,打算从后方予以偷袭——好个声东击西! 


  率领这部伏兵的人——无视火药箭如雨,殷皓率领训练精良的游击行伍,在混乱的战场左闪右躲,直奔南方营地;愈接近南侧坡地,黑鸦一片的影子愈见清晰,并肩排成人墙,居高临下俯看平原上的战局。 


  他的回神、他的奔走,只为确认一事。 


  落日西照,模糊了高处的脸孔,但他认得出银白铠甲,那是西绍军主帅的铠甲! 


  他没事!能领兵打仗,他的伤绝对无碍!最后一点忧虑被亲眼所见的事实打散,兴奋之情抚平了一路上回转迎敌,因担忧而紧锁的眉心。 


  得知凤怀将无恙的狂喜大过敌军深入后方的错愕,这样的心思虽然可议,却是殷皓此刻最真实的情绪。 


  只要确认他安然无事,个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仰视高处,面对弓箭手组成的大军,殷皓笑意不减,甚至,深深染上双眸。 


  「今日一战,你我势必一生一死。」他低语,满足的笑直挂唇色。「但我终究舍不得你死啊。文韬,你是治世能才;而我,死又有何足惜?」 


  死之于他,不是终点,而是解脱。 


  他一死,便能卸下护国的责任,江山易主、成王败寇,再也与他无关。 


  他一死,便能成就凤怀将推翻旧朝的大业,让他一展治国的长才…… 


  可,被强制于深宫的母后—— 


  是舍去私孝、成就大义?还是牺牲大义,成全他私心孝节?在殷浩心里形成拉扯夕势,哪方也无法割舍。 


  始终难解的挣扎,在听见四周不绝于耳的砍杀声,终于有了最终答案。 


  心念定下,殷浩举起巨剑朝天,旋即挥下直指前方,喝令身后将士摆出双翼阵,以他为中心同左右开展,如鸟之双翼,由他身先士卒冲向弓箭大军。 


  日阳慢慢被西方浓密的树林吞噬,只剩点点残阳,穿透林间,照在战火未息的平原,两军均显出疲态。 


  然这场攸关天恩王朝存亡的仗,却还不知道何时能止。 





  平原上的剑击、肉搏不止;南方坡地上,火药箭再度凌空,点缀渐黑的天幕,焰光如繁星,落地却是轰烈巨雷,划开生与死的天人永隔。 


  战场上,除了将领的能力、士气的高低,武器的精良更是能否致胜的关键。 


  武功再强、军略再高的良将,少了利器,也只是被拔去利爪的老虎,不足为惧。 


  没有火药箭,也没料到对方竟有这等武器的天恩军,眼见躲不过火药轰雷的夺命,整齐划一的阵形逐渐散乱,如虹的士气被接连三波的火药箭雨击溃,开始出现弃战投降的俘兵。 


  两军交战,谁胜谁败,已渐见明显局势。 


  此时,夕阳残红被大地吞噬殆尽,开启更为艰难的夜战。 


  这厢,殷皓领军对上的弓箭军伍,在他直捣黄龙的猛击后,溃乱不成人墙,无法再遵行主帅的命令,架箭、射箭等军令不复见流畅。 


  冲入敌阵,殷皓第一个目标便是身穿银白铠甲的主帅,驾马疾奔向对方。 


  不料,就在此时,弓箭队重整旗鼓,第四波火药箭阵从天而降,轰隆隆的爆破声与弥漫的硝烟四起,伴随凄厉的惨叫声,在火光照映下,是血肉模糊,是支离破碎,是人间炼狱! 


  腥风血雨,荒原孤魂——狠狠粉碎殷皓得知凤怀将无恙的喜悦。 


  他没料到两郡联军竟然会有这种武器,强大的威力和片刻间造成的死伤,让他无法再专注于私心的情怀。 


  接踵而至约爆炸,漫天飞舞的硝烟,燃尸的火焰末熄,惨绝的悲嚎不绝——炼狱惨状一幕幕就在眼前! 


  原本决心送死的殷浩眼见此状,愤懑盈胸,气红的眼凛然瞪向高台。 


  银白铠甲的将领却仍执意挥旗,命令部属射箭。 


  草菅人命的绝情军令、不断齐发的火药箭雨,再度激怒了殷皓。 


  战至终局,胜负已定,就该开始劝降,难道他想灭了所有的天恩军? 


  他……真会如此阴狠么?殷皓自问,却无法果断说出「不会」二字。 


  八年的陌生,他抓不出凤怀将全盘心思。 


  如果他真作此打算,他必须阻止他!下了决定,殷浩挥舞巨剑,双腿一夹,胯下宝马立刻如疾箭飞驰,冲向高台人影。 


  谁知,火光自后方朝殷皓急追,点燃的引信劈啪作响,一支火药箭直逼向他。 


  同时刻,一袭暗灰身影不知从何而来,隐暗的身形让人无从察觉。 


  只见此人轻功卓绝,一路借刀施力,追过疾行的火药箭,扑向策马急驱的殷皓。 


  「龙渊!」突如其来的焦心呼喊,引殷皓直觉扯缰回眸。 


  看清来人,怒眸登时错愕瞠大。 


  如果这人是凤怀将,站在高台上的又是谁? 


  殷浩疑问尚未得解,施展轻功追来的凤怀将,不由分说扑向安坐马背的他,过猛的冲力让两人跌落马下。 


  「文——」 


  轰然巨响取代殷皓的讶问,火药箭坠地爆炸的瞬间,最先闪过殷皓脑海的念头是护住推他下马的凤怀将。 


  来不及起身躲避,殷皓抱着凤怀将往旁边滚去,以肉身之躯充当保全怀中人的盾。 


  如焰炙身的剧痛在巨响同时垄上身侧,殷皓顿时眼前一黑,只觉肉身被一双手活生生撕裂,魂魄亦被强迫抽离躯壳。 


  充斥耳畔的战鼓鸣金不再,萦绕于鼻的杀戮血腥飘离—— 


  是死前的弥留么?声音、气味,逐渐远去……他将死了么? 


  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怎办?在北都城的母后怎办? 


  远扬的意识闪过许许多多相识的脸孔,有生他育他的母后、为他而死的老臣、效命于他的将领,更有怎么也忘不掉,始终深藏在内心的人。 


  逐渐混沌的思绪再也顾不得其它,全数集中在与他重逢之后,每每不欢而散的人,怕这张俊雅面容也会像其它人,仅在脑海一闪而过。 


  听说人死之前,会看见一生中最渴望最重视的人事物。 


  是的,所以他想留住他,直到断气死去那一瞬。 


  原谅他,这是他最后的私心,顾不得其它人了。 


  他与他,曾经是陌路人,曾经是知心好友,后来、后来……不知不觉间,他动了心,将他放在心里另一处珍惜眷恋着。 


  可惜——虽有缘,却无分,理念不同、立场不同,最终必须兵戎相见,成为敌人。 


  都怪他啊……拋不开天伦羁绊,自私地只为满足己身的小小孝节,造成今日的局面,这一切都要怪他啊! 


  耽溺享乐的父皇不是罪人,真正的罪人是助纣为虐的他!是不愿接受事实的他!是私心自用的他! 


  死,也好呵,至少这一刻,他双手抱着他,给结实实地感受到他,心愿已足。 


  「殷皓!殷皓!」 


  凤——不,这时候他不必再分亲疏,独行的黄泉路上,他无须在意别人的眼光、毋庸提醒自己当朝太子的身分,不用再管令他痛苦的道德伦理。 


  他是文韬,是他的知交至友,亦是他此生最珍视最眷恋的—— 


  「我不准!我不准你死,听见没有!我不准啊!龙渊……我做这么多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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