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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道主老兄刚完成任务,心情很好,友好地一笑,向着前方一指,说了句“This way”。于新伟一听高兴坏了,道了声Thanks,转身蹦跑开了。
拐过一个弯,是一片茅草地。按地图所标,②号点就在这一带的草地上,可就是瞅不见裁判。于新伟很不放心地掏出GPS 看了两遍,看了看指北针,再看了看地图,没错,就是这一带。没见着裁判,却见对面的树林里闪过一个黑影子,他吓得嚓地蹲下,眼睛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着那一头。胜利在望,千万小心了。对方也蹲下了,也不肯露脸,似乎也在躲闪着。他想,靠,肯定是跟我一样被追逐的倒霉蛋,瞧等着别人先倒霉的SONG劲儿,说不定是九头鸟,鸟人就这德性。他想了想,用口哨来了一句暗号:“索索索咪。”
对方也用口哨回答道:“咪咪咪哆。”
喔哟,真是自己人。于新伟高兴坏了,嘣地跳出了林子。那边的也嘣地跳出了林子。隔着十几米,脸上涂着迷彩,彼此都看不清对方。
“Who is that ?”于新伟还是有点害怕,只好尝试着用英语询问。
“双枪王。”那边喊开了,端着枪冲了过来,大声叫着,“丫的想吓死我呀,放什么洋屁,要放,我就放一串子Freeze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靠,我猜着就是你,你这个SONG人,你把我的魂都吓飞了。”于新伟着实地捶了何健一拳,随口问道,“哎,你也是单独行动?”
“你没从公路过吗?”
“过了。”
“嗨,小诸葛就躲在路边,你没见着?”
“没有。”
“那个儒家,肯定是怕打招呼吓着你了,所以没吭声。”
“他那德性,差不多。”于新伟损了一句姬文魁,转而问何健,“找到②号了?”
“穿过这片树林,那边还有块草地,裁判在那儿等着呢,我刚弄完,快去吧,我们得赶快找下一个点了。”
“哎,找了几个点?”于新伟冲着背影问道。
“哈哈,不多,两个。”何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得意得很,“我得赶快走了。”
“哎,挨电打了吗?”于新伟的心里总装着这事,他就不信光自己倒了大霉,挨电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啥?”何健故作惊讶,回答得很自然,“怎么会有电的?”
“唉,别提了。”于新伟沮丧透了,转而又问,“小诸葛呢,他挨打了吧?”
“没有啊。”
“那电光打我不成?”于新伟自言自语了一句,告诉何健,“电网子,全藏在草丛里,我挨了二十多次,可能还要多,打得脑子都糊涂了。”
“嘻嘻!”何健调侃道,“双枪王一定是准星瞄岔了,瞄到放牧的欧妞小丫丫去了。”
“以我的识图能力能走岔了,我酷毙死了,看欧妞小丫丫去吧,等好吧,那玩意儿是防野兽偷袭的,等着防九头鸟背欧妞小丫丫回国呢。”于新伟很不高兴地诅咒道。
终于挤出了灌木丛,狼声远去了,狗吠飘摇而来。狗叫意味着近旁是村庄,而且有活动者。夜半时分,村民都睡熟了,惊动狗叫的只能是像他们一样的倒霉蛋,或者假设敌。这一路除了灌木丛钻得艰难一点,走的全是路。嘿嘿,竟然走得顺顺当当。现在走到了▲字形的L4林斑线,站在了东边那条线上,稍稍南行就到了104 线大土公路与一级公路的交界点,然后穿越西南面的半公里森林,那里就是③号点。胜利在望了,连马大哈的王帮根也谨慎了起来,不再说懒人有懒福了,睁大眼睛,提高警惕,听到一丝风吹草动就要藏掖着一动不动,看清楚了才敢继续前行。张高峰一看也紧张了起来,各有利弊啊,远离了狼嗥,就该提防假设敌了。
狗叫声停歇了。他们还是担心猛地蹿出一个毛茸茸的家伙,出了林子,走到路边的篱笆墙旁,准备拔根棍子防狗,突然响起了一声“呀”的怪叫,尖声,短促,撕心裂肺,像老巫婆的惊呼,像钉在十字架上的犯人杀猪一样的嚎叫,锥子一样地刺激耳膜。狗又跟着狂吠了起来。闹声一起来,夜更静谧了,充满了幽灵般的恐怖,他们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紧张地把子弹推上了膛,退进林子,蹲伏在树根旁,探头一看,西北方向走来一个高大的影子,一摆一摆挪动得很快,像只大黑熊,双脚落地的声音嘣嘣作响,但有些发闷。
黑影走过去时,他们看到了背囊。
哈哈,原来是个倒霉蛋。
往这个方向的只能是去③号点的。张高峰高兴极了,又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来不及征求王帮根的意见便嘣地跳出了林子,打着Heloo 迎了上去,往欧块面前一站,1。83m 的个头没够到人家的肩胛骨。
欧块没有一点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先是冲着这位矮个儿中国兵尖声地呀了一下,然后叽哩咕噜开了。张高峰一句也没听懂,看了看MP5 突击步枪,排除了英国队、意大利队和东道主队,只能是北欧队员。按出发的先后看,很有可能是芬兰一队。因为芬兰一队到达点上时,中国一队正从D 点出发,相差的时间也就10分钟左右。不过,也有可能是比他们早一点出发的其他北欧队。英语是北欧国家的第二语言,可这家伙竟然不会English ,也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愿意说。他推测十有八九是芬兰一队,因为有句话很流行:“看,芬兰人的大脚。”芬兰街上的橱窗里摆了双皮鞋,赶上60码了,大概就配这熊样的个头。
张高峰从晃荡的MP5 看到了一小片清晰的景观,一把抓住枪管,凑上去盯着瞄准镜,狂晕,红外线夜视仪果然舒服,大黑夜里的景物像大白天一样清楚。
一看张高峰瞄开了人家的枪,王帮根的手脚痒了,赶紧钻出林子,绕有兴趣地走了过去。欧块对王帮根也来了一声“呀”叫。他奶奶的,哪个国家的鸟语,比猫头鹰还叫得恐怖。王帮根回击了一声“呀”,出声很有些怪,可一点也没威慑力。他拿过枪来端起试了试。看来,欧块刚才用这玩意儿看见他们了,所以一路怪叫着吓唬。他忿忿不平,心想我们的枪要是配有这种先进装备,夜里行走起来就省力多了,不用更多的担心,不用费这么多的力气。中国队也是带着夜视仪出国的,不过那是望远镜,体积太大不方便,全留在了高乌特拉营地。
这一回王帮根决定了,跟着欧块走,可人家不干。
拉倒,去!
冲着熊样的背影,王帮根呸了声。他奶奶的,回国了不干这活儿,干军工,造红外线夜视隐形眼镜,比欧块端着枪瞄着走方便。
地图上,这一带只画了一块空地,可他们已经转悠了五块类似的地形,结果全都不是③号点。可能是老百姓新近砍伐造成了很多空地,民用地图没有及时更新,所以跟现实中的地形有了很大的误差。
③号点虽然找得费事,可他们还是领上了条子,全程用了不到3 小时,两个人都屁颠了,同时想到了赶快上打麦场挂卫生纸,然后进军④号点。左有路,右有路,都可以到达打麦场。王帮根不干,坚决穿插森林,直线挺进1。2 ㎞,要是绕道而行至少多了一倍,而且很难说没有假设敌。张高峰想了想,OK,再难也难不过刚才的灌木林吧。信心一来,肚子咕咕叫开了也不饿,两个人都说不吃,坚持到打麦场,挂好了卫生纸,再吃它喝它个翻天覆地。
半路上,他们碰到了英国队的两位老兄。英国队没惹他们,可他们就是窝了一肚子气。咋的?哥曼德23端着“快餐口粮”吃得津津有味呢。
这是作战口粮,装在带过滤嘴的袋子里,与一个真空袋相连。尿液注入真空袋后,其水分在渗透压的作用下渗过两袋之间的纤维薄膜,经过滤嘴清除掉细菌,最后进入装有干粮的袋子,迅速补充脱水食物的水分。这种干粮主要为了减少行军途中携带食物的重量。像这种四天三夜不间断的超强体力比赛,一名士兵每天要消耗五六公斤食品,而这种脱水食物只需半公斤。
中国侦察兵也从国内带了轻装上阵的快餐口粮,用石灰与水反应后烧热的“一拉热”,口味不咋,狼崽子不爱吃,情愿多背一点干粮。今天连着吃了三餐主食压缩饼干,味如嚼腊,直翻胃酸。闻着飘来的香味,他们早已垂涎欲滴,舌尖舔得牙床痒痒的,口水像潮涌溢满了口腔。一天要是能少背八九斤,四天就能少背30多斤,那就美死他们了,穿插起来也轻松多了,逃避假设敌也灵便多了。再说哥曼德扒拉的那东西,体积小,热量高,烤牛排、炖牛肉,还有多种水果、辣沙司等配餐,荤的素的营养齐全,一袋子下去舒服不得了,就像吃了顿美味的快餐。哈哈,不见炊烟起,但闻饭菜香,就是让他们撒上10泡腥臊臊的热尿也愿意。
单兵野战口粮研究在我军已有几十年历史,可就不明白,怎么到现在还没武装到自己身上。美国从70年代开始研究,80年代初投入部队,90年代在海湾战争中大显身手,听说现在都搞到20多个品种了。王帮根越想越来气,恨不得虎口夺食尝一尝口感如何。可这事没理由,又不是雪茄烟。他在心里骂着奶奶的光研制压缩饼干,嘴里却哼哼着谁愿意吃自己尿液泡制的饭。
张高峰闻着飘来的香味,气越憋越足,对着哥曼德吹嘘,有条小路,舒服得就差没辆三套车驮着走。两个英国队员也是个懒SONG,与中国大兵分手后一直走大路,结果在丁字路口挨了一抓。③号点在森林环抱的小空地,周围没有路。他们钻进了林子,谁知道军用的GPS 到了这片林子也失灵了,接收不到卫星信号,三下一转给转糊涂了,点没找到,反而进到了更深的林子。现在一听中国大兵走得这么舒服,看了两个人的罚分册,果然10张齐全,他们后悔得不行,早知这样,不如当时就跟着钻上一小段灌木林。接下去要往东南方向的打麦场走,他们干脆把地图一装,说,我们也到那里,跟你们走了吧。
“那不行。”王帮根小臂一挥,打了个Go的动作。
可张高峰乐意。刚才英国队员许诺了,回高乌特拉后给他们一人送一袋子快餐口粮。王帮根不上这个当,比完赛进馆子吃西餐了,谁还喝臭尿。张高峰想带回国去研究研究。王帮根嘿嘿了两声,研究啥,说不定这赛没比完,我们的总后就把单兵野战口粮武装到野战部队了,要送就现在送了,交换也可以,一只中国烤鸡换上一小袋子,反正咱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白吃你的。
哥曼德这次小气得很,死活不予交换。
王帮根也坚决得很,绝对不带尾巴。
树林里很暗,但打麦场是灰暗的,能看清堆积的草垛子,很整齐,很精细,下半部是个大圆柱,上半部犹如锥形的屋顶,像一个个蒙古包。
草垛子也是灰暗的,但天亮时是老黄的,太阳出来了是金黄的。
于新伟靠着树干,想像着不同光线里草垛子的色彩变幻。他没听说过欧洲印象派大师莫奈,不知道莫奈的最大成就在于几十张《草垛》画。上帝创造了光,莫奈的伟大,就是描摹出了不同时间段里同一景物的光的美妙。但他有着同样的感触,似乎这块土地就是为触动诗情画意的灵感而生存的。
打麦场的那头,隐约排列着一座座斜顶木屋,还有长长的圆木棚栏。
看不清乡村朴素的美,但从错落有致的布局里可以嗅到古老村庄酿造的醇厚气息,令人翩翩思绪,待到天蒙蒙亮时,屋顶的热气会缓缓上升,炊烟像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