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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子很不舒服,还在搞单项比赛呢,这就跟踪上了,谁知道咋回事呢?比完目测,他们一商量,决定不再返回雷场,顺着208 线直接南下。没待中国二队走出麦地,假设敌就拿着对讲机咕噜开了:“Attention ,the Victory17 setout !They are marching southward。”姬文魁站住脚,侧耳一听,在发通知呢,提醒对方注意了,VICTORY17 出发了,正在向南行进。
现在不敢挨近208 线了,可转眼一想,森林里会不会布下假设敌?
大家觉得很有可能,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I 点位于H 点的东南方向,共有五条路可行,依次从北到南:109 线大土公路,L12 林斑线,L13 林斑线,L14 林斑线,208 线小土公路。前四条基本上直线型,呈西北… 东南走向,只有208 线曲折如蛇,从H 点南下5 ㎞后拐了3 个大弯,而后斜扭向I 点。
I 点的位置在L13 林斑线的东南终点。
中国二队的路线位于L14 线林斑线的南面,208 线小土公路的西侧。
不可能一直沿着小土公路走,因为这条路的大拐弯太多了,圈子绕得太大,一绕就是11㎞,只有3。5h,很紧张,要是遇上假设敌,稍被追击,超时就没商量。为保险起见,进入林子后拐了两个大弯,走了段S 形路,结果钻进了森林腹地,被一片茂密的灌木挡住了去路。
这片灌木非常糟糕,交叠成了一堵两三米高的枝墙藤壁,根本挤不进去。好在这片森林不是太大,约1 ㎞? 多点,呈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窄。从地图和GPS上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森林的中间,往东是208 线小土公路,向西是水系或水渠,不管往哪一方,其间都不到半公里的距离。
四个人形成了统一的意见:插到路边,走森林边缘。
当然,往东去,走小土公路是顺道的。何健率先拿出了行动方案。姬文魁不同意。他认为,路近,红肩章可能会更多,而且刚才假设敌看见他们朝南面来的,会不会等在了路上?不如绕远一点,来个反方向,从西面的渠边走,然后再绕到小土公路折向东北回到L14 林斑线。虽然这样绕了个半圆,大概有个5 ㎞,不过脚下的路比较好走,而且也消化掉了L14 线的2 ㎞多,基本上把H 点附近的假设敌躲了过去。剩下的4 ㎞还有2 个多小时,只要不发生多大的意外,时间绝对来得及。
两个人各执己见,谁也不让谁,竟然吵红了脸,吵暴了脖子上的青筋,吵得全都抱起背囊跑到了自己看中的方向,一个面朝东南站着,一个面向西南立着,留下两个狼崽子愣愣地坐着,瞪着眼,不时扭着脑袋看看两个树干子一样的背影,嗯嗯地啃着牛肉干。刚才在H 点,调整休息的时间用来处理陈卫军的伤口了,没有补充热量,现在正是时候,赶快搞定半斤一斤。
树叶子沙沙地叫着,雨点子不大,但不一会儿就把草丛滴得青绿发亮了。杨磊摘下帽子,拿下金羽毛小心地放进背囊侧包,又看了一眼侧包的拉链,这才掏出雨衣穿上,紧赶慢赶嚼着肉块,将嚼不烂的筋一咕脑吞了下去,直了直脖子,翻了翻眼皮,感觉着食道部位顺畅了才伸出巴掌接了几滴雨水,抹了抹唇。小巧轻薄的唇并没有沾上油腻物,可习惯了,以前用餐巾纸,现在只能用沾了雨水的巴掌。擦拭完毕,他便嚷开了:“做啥做啥?喂,猪耳朵都立着了没有?”
按说这事有队长管,他不想揽,可实在等不及了,都僵持了5 分钟,难道准备打持久战?就这时间,要是脚底下的路好走,少说消化了半公里。看看吧,老天下起了雨,森林里的路更不好走了。他跑向东南角拉了何健一把,结果被狠狠地一甩。他又跑到西南角扯了姬文魁一下,结果挨了重重的一踢。今天都咋了?他瞪了瞪眼睛,狼心讨不到狼肺的好报,Go去!他干脆一屁股坐回到了陈卫军身边,冲着两位的背影叫了声舒服。
两位还是不予理睬。
杨磊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屁股又痒开了,嘴巴也跟着痒开了:“喂,智者,谁是谁啊,整个阿拉伯8 字分了家,我看结果也是零比零嘛,谁也别逞强了。”
两个人还是不答理,连雨衣都懒得拿,双腿叉开,大有我自岿然不动的好气派。
“投票,谁不生气,我投谁的。”杨磊实在等不住了,提了个好办法,“这一票很关键,还不快答理我?”
两个人都倔着,爱投不投,爱走不走,反正我坚持我的意见,我走我的路,总之一个原则,坚决不吭声,坚决不让步,以沉默代替态度。杨磊提了提背囊,骂了句小样儿:“犟你的犟,留下你俩,一只喂狗熊,一只喂野猪。”
陈卫军吞下一把牛肉干,喊道:“都过来吧,吃点东西。”
“不吃!”这回全开口了,应和得齐刷刷,全是一个臭德性,拉直脖子一甩头,重重地吼叫着。
“哟,要有这个劲,拿来讨论行动方案嘛。”杨磊讥讽道,可还是没人理睬他的话,他急了,眨了眨大眼睛,拉开侧包的拉链,抽出金羽毛,走到何健身后,拿羽毛尖刷了刷何健的脸颊,“喂,你依了小诸葛的,我把这个送给你了。”
何健嘟着嘴,一挥手,重重地吼了一声Go。
杨磊吓得赶紧抽回手来,好好地看了两眼金羽毛,又走到姬文魁身边,这回不敢拿羽毛刷脸皮子了,伸到眼前一尺多远处晃了晃,信誓旦旦地保证:“小诸葛,你放弃那个要这个,我现在就送给你。”
姬文魁拿拳头往身后捅了捅杨磊的肚子,叫着去去去一边当羽毛总统去。
“小样儿欠涮!”杨磊把右手往头顶上一放,竖着金羽毛嘀咕着走回陈卫军身边,把羽毛小心地放进了侧包。
陈卫军又掏出一块压缩饼干,狠狠地咬下小半块,咽下去后便开骂了:“他妈的,这两天比得太顺利了,争了个第一名,尾巴全翘到天上去了。”
“对啊,牛尾巴还在扫地呢,鸟尾巴和猪尾巴就飞到天上去了。”杨磊咕咕地喝了两口水,给小诸葛的“诸”按了条猪尾巴。见还是没人答理,他凑近陈卫军说,“唉,队长大人,你也就是四天三夜的威风,精兵简政,部下实在太精干了。”
“啥意思?”陈卫军横过脸去,“笑话我连三个人都管不好,是不是?”
“哪呢?”杨磊又凑了过去,说,“咱部队里有句俗话,连长连长放屁不响。你想嘛,一个连百十号人马,当官的放屁都不响,你干脆连屁也别放了,用嘴巴吼一声得了,你说了算,我投你一票,看他们烂SONG劲,一边穷乐去。”
“投啥投?”陈卫军瞪着眼,也不买杨磊的账。
“嗬,今个儿咋了,都中邪了,全不知趣了。”杨磊站起来,拍拍屁股,“得,我拍我自己的马屁,咱各走各的,四个人四条路,谁也别迁就谁,谁也不生谁的气。”
“他妈的,你敢?牛犊子不听话,我往你鼻子上拴一根草绳子。”陈卫军扯住杨磊的雨披,把他拉回到了地上,伸出巴掌,叉开五指,勾回了大拇指,看了看,又放到杨磊眼皮底下晃了晃,问,“狼头儿咋说的,四个指头,一个拳头,都忘了?”
“对,对,你们究竟要啥,等于4 的,还是大于4 的?”杨磊帮着腔,扬着头,冲着两个背影数落着,“全队人马就你俩绝顶聪明,咋搞的,全聪明到沟子上了,小学生的算术都不懂。”
两个人还是不吭声,也不挪步。
“不管往哪走,只有一个目的,安全按时到达目的地,你们谁能给我保证做到这一点,立下军令状来,给我前面带路。”陈卫军很不客气地下了最后通令。
何健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很不乐意地坐到了地上,可还是嘟着嘴不吭声。那唇本来就肉肉的,厚厚的,现在一上翘都能挂住油瓶子了。他不要杨磊递过来的牛肉干,正憋着一肚子的气呢,胃都撑胀了。
姬文魁不但不过来,又往前走了两步,都挨紧藤墙了,背朝着三个队友一屁股坐下,非得“面壁三日图破壁”不可。平时就他文气,啥事都好商量,可现在倔起来锈死了,谁也别想开他的窍。立就立,带路就带路,就算他一个人也要往西南走。他掏出地图、GPS 和指北针,细细地研究了起来。
“小诸葛,你厉害,一撒娇,全依了你。”走了十几分钟,杨磊还叨叨个没完。
“谁依谁?”姬文魁紧跟在后面,没好气地问。
“到底是聪明绝顶的小诸葛,有办法啊,叫你吃东西,不吃,还一个劲地往藤蔓墙壁跑,队长大人怕你绝食,怕你撞墙,只好依了你。”
“我跑?”姬文魁说,“我是讨厌杨三牛哞哞叫,走远一点清静了。”
“哟,板子又打到了我的沟子上,你真能啊。”杨磊呛了一句姬文魁,对着前面的那位噪喳开了,“九头鸟,你行,高风亮节,受了委屈不计较,主动担当尖刀兵,回国后有一个一等功,我坚决让给你。”
“去,你自个儿抱回家睡觉去。”何健头也不回,很不客气地回击道。这世道一等功是啥玩意儿,那是拿命换的。他转了转右手腕,看了看红线,心想,才两天的比赛就搞了我三次“九死一生”,现在只剩最后24小时了,你他妈的杨三牛好话不说,反而放了一肚子臭屁,这不诅咒我吗,丫的,诅咒你自个儿去吧。
走出林子,到了水渠边。
这是一条小水渠,不到1m宽,沟里沟坎的小草才到膝盖高,很柔软,可能是长在湿地的原因,特别青翠,虽然已是初秋,暮风摇拽时依旧娇嫩欲滴。透过草叶子的缝隙,缓缓的水流不晶亮,但很清澈,虽然流量很少,只有浅浅的一层,但令视觉润滑如缎,似乎只能是纤纤细手才具有触摸熨烫的权力,生怕这双武夫之掌太粗糙,不小心会撕拉出几根蚕丝。这两天遇上的水渠不少,都是两三米宽的,水流很急,即使养着水草也是稀稀疏疏的几撮,加上有假设敌追赶,哪来这般悠闲雅致的情趣。
这一段水渠呈南北走向,比较直,一眼望去就像一条流动的青蛇蜿蜒在树林间,招惹着心情也渐渐蜿蜒流淌。两旁的树很高很大,枝繁叶茂,但还是将天空露出了窄窄的一线。刚下了一阵子滂沱大雨,把天空洗成了碧蓝,没有太阳,没有白云,可青一色的感觉反而更好,特清纯,特养眼,特爽快。
水渠位于I 点的相反方向,一般情况下不会布置假设敌。再看坎子上的小草也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根据这一推测,他们决定走在坎子上,到了208 线小土公路再看情况。
果然,这一路走得很顺利,连个假设敌的影子都没见着,脚下的路也好走,很快的他们来到了208 线,太运气了,这段公路基本呈直线型,可偏在这里打了两个弯折。巡逻的吉普车消失在拐弯角时,他们飞快地穿过了公路进到了路东的林子,上到另一条水渠。这条水渠很好,从208 线打了个2 ㎞长的斜线,一直连接到了L14 林斑线。
这一路也很顺利,按预测的进行着,半个小时完成了水渠边的行军。现在,他们站到了L14 的路南,I 点在路的北面,也就是说,不管从哪一截走都要越过L14 线才能进到I 点。他们探头一看,路上像是洒了一串冰糖葫芦,50m 间隔就有一个假设敌。路北有一块2m多高的小高地,停着一辆吉普,一个假设敌站在车顶,胸前挂着枪,面朝南面,居高临下了望着。
又是车,又是密集的岗哨,森严壁垒,要想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