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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没过多久就听到火车到站的汽笛声。
“谢谢你来看我。”
泽良木对鸨浦伸出没受伤的右手。
散布在天空的云层洁白如昔。
“是我自己没问过你就跑过来,才应该感谢你的款待和送行。请你帮我向其他人致谢。”
鸨浦的大手紧紧握住泽良木。
“会这样专程来看我的朋友……你是第一个。”
为了不忘记这双大手的感觉也紧握回去的泽良木,趁声音还没有被汽笛声淹没时又说。
“能见到你真高兴……谢谢你来看我……”
鸨浦微笑着点点头。
“我会再写信给你。很期待在学校见面。”
鸨浦说完之后走进车厢之中。
泽良木高高举起右手,对着把半身伸出车窗外的好友用力挥动。
暑假结束后,回到宿舍的鸨浦压抑着焦虑的心情整理行李。
放假期间他写了好几封信给泽良木,却只收到他一张写着“谢谢你来看我”的明信片,之后就没有任何回信了。
明明已经心灵相通,他为什么不回信来呢?心中焦急不已的鸨浦又斥责自己,既然觉得跟泽良木已经心灵相通,就不应该为了没回信这点小事而耿耿于怀,应该更信任他才对。
现在是四点,住宿生几乎都回到房间了。
刚才曰比野才到房间来聊了半天。他在暑假这段期间晒黑了不少。
他摸着小胡子笑说,这都是劳动的代价,整个暑假都没复习到什么功课。
他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是鸨浦知道,回去就得帮忙家计的曰比野,心中其实也很焦急。看着自己这个一向爽朗的好友也有内心纠葛的一面,鸨浦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不知道泽良木怎么样了。曰比野看着泽良木空荡荡的书桌喃喃自语。
鸨浦摇摇头说他还没回来。曰比野点点头,继续抚摸他修剪得整齐的小胡子。
鸨浦有写信告诉他去拜访泽良木的事。
他表面上笑的开心,不过遇到那种事要再回来需要相当的勇气啊。曰比野感叹地说完之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泽良木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不只被人推下楼,还有被伊藤到处渲染他会偷东西、把图书馆的书偷出去买到旧书店等谣言。
就算不是泽良木,任谁被如此造谣生事,心里都不会好过。
但是鸨浦还是相信他会回来。
幸好有向父母低头要求去探望泽良木。鸨浦边折着母亲为自己烫好的衬衫边庆幸地想,叹了不知道今天第几口气。
“鸨浦……”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那低沉而压抑的声音让鸨浦差点跳起来。
“泽良木!”
已经拿下三角巾,换上短袖夏季制服的青年,提着行李对他腼腆地微笑。
“对不起,没给你回信。”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要写信给你的。”
脸红到耳根子的泽良木有点难以启齿地说。
“我家里没给我零用钱……之前在宿舍存的一点钱也被我养母要回去了……。
我只能用剩下的一点零钱买明信片,之后就没钱买邮票了……。虽然跟养父提他会给我钱买,但我不想让养母又有话说……”
泽良木尴尬地垂下眼睛。
照泽良木有点洁癖的个性来判断,如果是养母开口,他一定把所有存的钱都交回去吧。
他养母大概也是知道他的性格才会开口要求。
虽然只见过他养母一次,但鸨浦看得出他有刻薄的一面。“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
鸨浦的话让泽良木笑了。
“我还是想当医生。等待实在太被动了,我要用自己赚的钱写信给你,想见你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地启程,因此我必须成为一个医生。为了这个目的,我一定要完成这里的学业……”
泽良木看看房间四周。
“看到你的三角巾也拿掉真是太好了。”
“是啊,感觉轻松很多。”
不过这只手的肌肉好象有点退化……。泽良木卷起左手的袖子说。
那细幼如同幼儿般的手腕,让鸨浦一阵心跳。
“我几乎没带什么行李。医生有交代我要慢慢练习拿重的东西,才能早曰恢复肌肉的力气。”
“那以后我的课本就麻烦你罗。”
看泽良木的手有点看呆了的鸨浦,故意说笑着转开视线。
没发现鸨浦的异样,泽良木把行李拿进了房内。
“我刚才先去向舍监打了招呼。”
“是吗?”
边帮泽良木拿行李,鸨浦尽量掩饰自己的失态回应着。
“所以才会有点晚来。”
泽良木把行李放在床上打开,边愉快地笑说:“波贺先生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所以我一定要回来。”
他拿出几件衬衫,转过头来对鸨浦说:“其实我也这么想。有你和曰比野,还有那么亲切的舍监波贺先生在,我想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可以完成梦想……所以这里是我该回来的地方。”
鸨浦沉默地点点头。
他不禁想到,自己曾像泽良木这样思考过归属之处吗?
像是猜透了鸨浦的心思,泽良木停下手说:“鸨浦。”
鸨浦转过头来,泽良木低头对他说:“谢谢你,我能回来这里都要归功于你。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
看着神清气爽的泽良木,鸨浦也点点头。
“我才要请你多指教呢。”
泽良木愉快地露齿一笑。
新学期开始。
有些课程比暑假前所学习的还要艰深困难,泽良木在课堂上不时遇到难题,经常被一些难解之处弄得焦头烂额。
这种时候他不是等到下课到办公室直接找老师解答,就是回到房间后跟鸨浦一起研究讨论。
意外的是,两个人研究半天之后居然还能找出解答的方向。像是泽良木较不擅长的几何学,都可以在鸨浦的指导下找到答案。
而对汉诗和历史比较有造诣的曰比野言之有物,听他讲解往往比上课来得生动。有时闲聊还会扯出一些有趣的即兴说明。
在他以前所就读的国中里,找不到几个比他成绩好的同学,自然也没什么人会主动跟他说话。所以高中生活对泽良木来说,不但能学习到更多东西,也多了许多良性的刺激。
新的住宿生活中,有些学长因为喜于他的复原而主动跟他说话,却也有仍旧怀着微妙敌意的人,就像之前在共同教室找茬的人一样,除了住宿生之外,也有其他学生在内。
由于泽良木几乎都跟鸨浦等人一起行动,所以明显表现敌意的人不多,但等泽良木落单之后,就经常发生在教室或走廊口被人用力推开,要不然就是在上体育课的时候被人绊倒等恶作剧。
往往等泽良木起身的时候,犯人已经消失无踪。
那种近乎幼稚的恶作剧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大伤害,却也令人厌烦。每次被恶作剧之后,泽良木的表情总是郁郁不乐,露骨的神情想要不被鸨浦发现也难。
他从没有对鸨浦说过自己发生过什么事,但鸨浦总会不经意地陪在他身边。
今天也穿着宽裤上课的他,神情相当愉快。他刚结束一个社团提案的讨论,解决了延宕好久的悬案。
除了鸨浦之外,最高兴泽良木回到宿舍的人就是曰比野了。
“是吗?”
鸨浦似笑非笑地说。
“我担心的是这个小瘦子。”
故意敲了几下曰比野的肩膀,泽良木抿着嘴说。
“什么叫小瘦子啊?你自己身材也壮不到那里去。”
“会打人就不用担心啦。”
就像安慰孩子似地,曰比野环住泽良木和鸨浦的肩膀推开宿舍的门。仿佛知道他们在为何事郁卒一样。
“别板着脸啦,要微笑、微笑。”
把木屐放进鞋柜箱里,曰比野凝视着泽良木说。
“我有板着脸吗?”
也把皮鞋放进鞋柜里的泽良木,压底了声音对担心自己的鸨浦和曰比野说。
“当然有啊,你双眉紧皱、神情忧郁。起码不是很有精神的表情。”
曰比野像平常一样,把双手交放在宽袖里悠哉地说。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老成了。
“我妈常说一句话,越是辛苦越要微笑以对。”
“为什么?”
曰比野沉思片刻,从宽袖中抽出手来抚摸着小胡子。
“人是一种越像越会钻牛角尖的动物,即使事态明明没有那么严重。只有自己会把自己逼疯。”
“原来如此,还满有道理的。”
对于曰比野的论点,鸨浦笑着点点头。
他知道曰比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要减轻泽良木的精神负担。
“我妈是没有什么学问啦,不过那句话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怎么样?看着曰比野征询的眼神,泽良木考虑半晌后,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不够不够。”
曰比野不满意地驳回。
“这种皮笑肉不笑不算,你得笑得真诚一点。”
曰比野微笑地拍拍泽良木的胸口。
“真诚一点……”
泽良木求救似地看着鸨浦,对方也只能站在曰比野的身后苦笑。
“……这样吗?”
泽良木比刚才多用了一点力气微笑。
其他经过走廊的住宿生,诧异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三人。
“还不够,要笑就要从丹田发功。我示范给你看。”
曰比野深吸了一口气后,单手扶着腹部大笑出来。
那声音之大,吓得泽良木连退两步。
站在走廊中间大笑的曰比野,声音响彻中庭,还引来几许回音。连站在他身后的鸨浦都吃惊地瞪大眼睛。
“像这样,用丹田的力道大笑!”
在曰比野的催促之下,明知会丢脸的泽良木也只好握紧双拳从丹田大笑出来。
一开始还笑得很空虚,等曰比野也加进来一起大笑之后,却愈笑愈有力。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好像很好玩。”
二年级的三冈,还有其他几个学长从西馆走廊探出头来说。
“曰比野,你是在练习演戏吗?”
连其他住宿生也被他们的声音吸引,纷纷在房间或走廊上探头探脑。
“不是演戏啦,我们可是很认真在练习大笑。”
“不演戏干嘛练习大笑?还是你们在玩什么新花样?”
“我们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是在练习想笑的时候要如何从丹田笑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而且还把鸨浦和泽良木这两个一年级的头号大帅哥拖下水。”
在三冈笑说真是糟蹋帅哥的时候,泽良木看到了站在他身边静静微笑的柚木。
刻意跟柚木保持距离的他,除了在食堂远远地看过几次之外,到了新学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混在同学之间凝视着泽良木的柚木,脸上带着苦笑。
看到柚木那比放暑假前要来得成熟的气息,泽良木觉得比起之前那一段交好的时光,他好象离自己更遥远了。
“像这样吗?”
知道不玩也不行的鸨浦,在曰比野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不输给他的巨大笑声。
跟属于演讲系的曰比野那浑厚的音质不同,鸨浦近似声乐的低音响彻了整个宿舍的中庭。
“就是这样,很好。”
曰比野笑得更得意了。
不明白所以然的住宿生也跟着笑起来。
连泽良木也跟着笑开怀。
“很好、泽良木,就是要这样笑才对。”
愈想愈好笑的泽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