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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淮扶着我,一边拿出电话来:”我叫江景澄过来。”
说着便拨电话,我反应很慢,但总算反应过来,竟一伸手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
又觉得太突兀,于是解释:”他不在国内,出国了。”
郑清淮有些愕然,然后对我说:”你们吵架了?”
吵架?真好笑,我们会吵架?明明不是同样的人怎么吵,也不过就是我一个人伤心罢了……
终于承认,我在伤心了。
曾经以为我天生皮厚,什么也能承受,便是第一次上许玄熙的床时也不过如此,略一咬牙便过
去了,可是现在,我伤心了。
还是江景澄厉害,这么不动声色的温柔竟就让我伤心了。
郑清淮叹口气:”小米,有什么事慢慢说,我先送你回去。”
我抓着他的袖子,只是摇头。
不知为何,现在一说回去我就觉得恐惧,仿佛那里有吃人的老虎一般。
郑清淮只得说:”不想回去那暂时到我家里住一晚,明天再说吧?”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郑清淮等了一会见我没有表示,便扶着我上了车,往他家去了。
郑宅似乎也很豪华,我觉得我有些恍惚,只是隐约觉得而已,现在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仍是一
片茫然。
郑清淮倒了杯热水给我,然后坐在我身边。
我捧着那杯水,热量传进我的身体,似乎不那么冰凉了。
他问我:”小米,你和江景澄怎么了?”
我摇头。
郑清淮叹气,扳过我的身体来:”小米,清醒点。”
我看着他,我当然很清醒,并没有什么地方糊涂。
郑清淮又问我:”小米,你和江景澄怎么了?”
我还是摇头。
他终于挫败的叹口气:”算了,我不问了,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晚吧,明天再说。”
说着站起身来。
我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他低头看着我:”小米,怎么了?”
我想了半天,说:”我要去意大利。”
他有些奇怪:”你去意大利做什么?明天我会记得告诉江景澄的。”
我摇摇头:”不用告诉他,你带我去。”
他更奇怪了:”小米,你今天撞邪了?要我带你去,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毁了你的清白?”
我笑起来,清白?那是什么东西?我不需要,也早已不再拥有。
”郑清淮,带我去意大利,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郑清淮明显吓坏了:”小米,这种话不能乱说,我害怕,你干嘛非要去意大利?”
我也不知道理由,我只是知道我应该去一次,去看哥哥?抑或是看江景澄?我也不知道,只是
我想要去,去看一眼。
第十四章
我说不出理由,只是抓着郑清淮不放,仰着头看他。我知道他喜欢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所
以我利用他,而且这么肆无忌惮。
他敌不过我无声的哀求,终于说:〃好,我带你去,你的护照呢?〃
我摇头:〃没有意大利的护照。〃
我若有就不用非要求他了,我自己一定已经飞到意大利。
郑清淮苦笑:〃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小米,你现在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晚,我去给你想办法,
好不好?〃
我点头,果然去洗澡,出来坐在床上,郑清淮命人给我煮了杯牛奶给我,我也喝了进去。
郑清淮坐在一边看着,有些忧虑的样子。
我很快就睡着了。
真是奇怪,我以为我睡不着的,原来我这么没心没肺,这么容易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看到江景澄,他和一个人在海边散步,漫不经心向我走过来,我看得清楚,那是我哥
哥,他们手挽着手,都是满脸的笑容。
与牵着我的手散步的时候一摸一样的笑容,但他们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往前走着。
我的心砰砰的跳,越来越大声,直到把我惊醒。
原来已经满脸泪水。
我翻过身把脸藏进枕头里,想要阻住泪水。
我知道我不能怪哥哥,他没有错,他为了我已经牺牲了许多,不能再为我牺牲他的爱人。
我也不能怪江景澄,因为我爱他。
我想,我只能怪我自己,因为我爱他。
我去意大利其实毫无必要,可我为什么这么固执的想要去?是去看他们或者是去埋葬我自己?
我不知道,只是那念头清晰而固执,我是一定要去的。
两天后,我来到了威尼斯。
郑清淮特意把我安排在这里,等他打听好了所有的事情再带我过去。
我没有反对这样的提议,只静静的等着,什么也不愿听,什么也不愿想。
威尼斯是一个十分动人的城市。
河水是古旧的深绿,还透着些淡淡的铁锈色;房屋的墙上,油漆早已剥落,褪去原本的颜色;
天空上有淡淡的云彩,常常是丝缕状的,如同拖过画布的笔痕。
大运河沿岸的黄昏是金色的,岸边的房屋,河中的船只,荡漾的河水都是黯淡的金色,有着暧
昧的浑浊。
广场上有随意啄食的鸽子和相拥亲吻的情侣。
爱情渗透了金色黄昏和深碧的河水。
我有时也出去走走,有时候坐上贡多拉,在狭窄的水道里穿梭。
古旧外墙上的斑驳与浓腻,水面上的波粼,水平一字铺开的建筑,偶尔有方塔,方塔尖与圆顶
打破这几近单调的奢华。在漫无边际的水面上前行,惟有一些桩木,整齐的在两边划出水路,
让人知道,道是有尽头的。
一切都仿如是梦境,无尽的波动仿佛已是永恒。
郑清淮陪在我身边,不断的说些话想逗我开心,我却仿佛变迟钝了一样,他说的什么,大多都
听不清。偶尔听进去了,也只懂淡淡微笑,一句话也懒得回答。看我这个样子,郑清淮开始着
急带我去看医生,后来就只是望着我叹气,〃小米,小米,我该怎么帮你才好?〃
我茫然望他,不懂他的意思。
他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想要伸手拥抱我,可却一直没有伸出来。
然后就会急急的出门,不知道他去做些什么。
其他的,我似乎都不明白了,可有一样却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每天算着日子,哥哥被带走
的时间慢慢变长。
不知道哥哥和江景澄现在怎么样呢?
哥哥是不是已经好了?
他们两人现在是否过得幸福?
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我一定让他们感到为难了吧,要怎么处理我到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啊,哥哥应该不会知道吧,江景澄怎么会把这么不堪的事情告诉他,这样会伤害他深爱的人。
他应该也想好要怎么安排我了吧,可是我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我会离开,不会让他再费一点心思,只静静的走,留下我最爱的两个人。
因为这样能让他们幸福。
这样的幸福里,容不下第三个的我。
一个星期后,郑清淮告诉我,已经找到了哥哥,陪着他的那个人身份不明,只是大家都叫他〃江
先生〃。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估计已经明白我伤心的理由,一面说一面小心的看我,生怕我出什么事的
。
我只是平静的听完,还笑了一下。
原来他们在托斯卡纳呢,那个江景澄给我讲过无数次的地方。
郑清淮想陪我过去,我并不答应,可是我没有力气拒绝他,我如今实在太虚弱,没有丝毫力气
。
郑清淮俯身看着我:〃小米,我只是送你去而已,你放心,在你见到江景澄的时候我立刻就走,
绝不再看你一眼。〃
我还是不想答应。
郑清淮叹口气:〃小米,我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去的,而且……你见了他之后我还得带你走。〃
我一颤,终于点头。
是的,如今我需要郑清淮的帮助,尤其是我见了他之后,郑清淮对我真是好。
或许这就是所说的上辈子欠了的,至于我,一定是欠了江景澄的。
我和郑清淮一起出去了。
这是个常有好天气的季节,我坐着火车,穿过一座又一座城镇。
没有在比萨逗留,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我来到了翡冷翠,最后特意把锡耶纳留在终点到达,因
为哥哥他们就在这里。
这里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和爱人一起居住在这里,修葺一下房舍,种植新的橄榄树苗,拾掇玫瑰花圃,安装抽水机……
真是惬意甜蜜的生活。
我微笑起来,觉得有些疲倦。
郑清淮说:〃小米,我订了酒店,先去歇歇,明天再去医院吧。〃
我不肯,坚持要现在去。
郑清淮不会明白,如果我在这里停留一晚上,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去,我或许会在这里发疯
。
郑清淮还试图阻拦我:〃小米,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这么累就先歇歇吧。〃
可是我十分固执,郑清淮拿我没办法,只得送我去。
他并没有和我同行,只是用他的车子和司机送我,自己在车子边嘱咐我:〃这车子会把你送到医
院门口,你哥哥在特护一号病房,你请医院的工作人员带你去,车子就在门口等你,如果临时
有什么你就给我电话,我随时都可以过来。〃
一边说着,塞了个手提电话给我:〃里面只有一个电话,一定能找到我。〃
罗罗嗦嗦的,担心到十足。
仿佛我是上刑场一般。
我反倒笑了起来,对他说:〃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看一看就回来。〃
郑清淮真是个好人,我今天终于发觉。
只是没有用,他不是江景澄。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总算明白了,原来古人并不是诓我的,真的有这种事。
车子平稳的开着,很安静。
我听着心一声一声的跳动着,心无旁骛。
什么也想不起来,或者是什么也不愿意想,我现在十分安静。
如果我哭天抢地能得到江景澄倒罢了,既然不可能,我何苦为难自己,还是安静些罢了。
安静的去看看他们,看哥哥是不是已经醒了过来,看江景澄是不是笑的很开怀,看……还能看
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去看一看。
车窗外的风景十分秀丽,从我眼前掠过。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我才从窗外收回眼睛,轻轻开了车门走下去。
天气极好,空气十分怡人,虽然是医院也并不会让人讨厌,很多人急匆匆的走着,我仿佛定格
一般站在那里。
我是不是应该买一束花进去呢?
好像是应该的,虽然不能亲自给哥哥,至少可以请人送进去的。
〃先生,您是来看朋友的吗?〃
一口悦耳清脆的英语,虽然略带意大利口音,但听起来仍是很舒服。
我转过头去,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我看您在这里站着不动,又不是本地人
,所以来问问,或许你不懂意大利语,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是不是?〃
我笑一笑,说:〃是啊,我来看朋友的。〃
那个小女孩说:〃那请问您要去哪个病房呢?我可以为您带路。〃
于是我告诉她哥哥的病房号码,和她一起进去。
看来只有不买花了,我走过长长的走廊,转到后院,那个小女孩说:〃特护一号住的是一位中国
人,你也是中国人吗?〃
我点头:〃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位先生现在的状况很好,昨天还送了一朵花给我。〃
我心里掠过欣喜,哥哥醒过来了,实在是一件喜事,没有任何原因的欣喜。
不管如何,他是我哥哥。
欣喜与否和江景澄并无关系,只有我的悲伤才和他有关。
我们走到一幢独立的小别墅跟前,真是奇怪,这医院的病房怎么是这个样子。
那小女孩说:〃这里就是那位中国先生住的病房,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我点头致谢,她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