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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了
李泰侧着头。微笑的看着郭明勋:“你就不为了你的家人想想,你可以流放三千里,但你的家人怎么办呢?和你一起受苦?别忘记了,我好歹也是个皇子亲王,只要你一点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就不想想?退一万步而言,就算是最后事发了,我一个皇子保你平安富贵还是能做到的。我再最后奉劝你一句,再想想吧。”
郭明勋闭着眼睛,缓缓却又十分坚定的摇摇头:“不用再想了,就是让我想上百年。还是那一句话。“不行”殿下说的荣华富贵或者从前的我会惦念。但现在我不稀罕了。家人?他们也跟着我享受过富贵了,如今再受点苦也没什么。”
李泰在郭明勋说完之后,长叹一声,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蹲在地上,随着笑意点点泪水从眼中滑落。嘴中嘟囔着:“好样的。不管你以前如何,今天是让小王我开眼了,也服
李泰这急转直下的脸色变换让郭明勋无法适应。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郭明勋愣了半晌,才明白过味来,苦笑着扶起李泰:“殿下,你这番试探也太下官真的是无法形容了。”
李泰坐在一边笑够了,也没擦去脸上的泪水。冲着一脸无奈的郭明勋叹息一声:“我不如你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粮食问题
第一百九十九章粮食问题
泰一向”我不如你乃 说的郭明恍经略洋参是在试探他的郭明勋。苦涩的摇摇头:“殿下,这个玩笑不好笑啊。”
郭明勋说完。神情有些黯然的坐在一边。这个失礼的动作惹得文宣小脸上有些不满。李泰却没表现出任何意外。短短时间内,郭明勋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是局外人文宣所想象不到的。在那种情况下,郭明勋没有崩溃就已经说明了心中早已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在这点上,李泰还是很佩服他的。
现在郭明勋的失礼是在巨大的精神压力放松以后必然的结果。如果不是这样。那李泰才会对郭明勋高深的城府感到意外,同样,网刘他的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话也就可不信了。
无论郭明勋是在演戏,还是良心发现才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对李泰来说毛经无关紧要了,只要郭明勋在这场天灾中。能够真正为灾民做事,就是李泰想看到的。
同样暗自松了一口气的还有一直担心受怕的杨鹏,回想李泰在刺史府和他说的话。参照看着刚刚李泰的一番作为。杨鹏明白了,这一切不止是对郭明勋的试探,同样也是对柚的试探。心中暗道:“终于撑过去了,这贵人的心思是真的难捉摸啊
同样的庆幸,郭明勋的心里也有。
郭明勋没有顾及坐在对面的李泰,伸手从案几上抄起已经凉透了的香茶,一饮而尽。手握着茶盏颤抖个不停,连续的喘了几口粗气。抬头间看见一直望着他微笑的李泰,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失礼动作,满面的苦涩:“殿下,下官失礼了!”
“无妨。小。李泰正色道:“对我失礼是小,只要你不对这些灾民失信就可以。那个什么郑刺史你不必在意,跳梁小小丑而已
这段时间。郭县令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背,见李泰这样形容郑刺史,苦笑着:“殿下恐怕下官在您的眼里一样是小丑吧,不过是少了跳粱二字
郭明勋的话有些刺耳,李泰也不以为意。无论是谁被李泰这样刺探了一回,也会心生怨气。被抱怨几句也是难免的,总比让这份幽怨藏在心中要好的多。
李泰在杨鹏的话中就对郭县令感到好奇,李泰这次试探也是迫不得已的,由于杨鹏口中的郭县令过于完美了,完美的让人无法相信,真若是按照杨鹏的诉说,这个郭县令不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就是圣人转世。李泰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圣人。相对来说他更能倾向于郭县令是个大奸大恶之徒的判断。将洛阳附近十几万人口的命运交给一个,大奸大恶之徒。李泰还没有那个。胆子冒险。
不过还好。一番试探之后,李泰否定了这个猜测。郭县令现在是做个好人出现。但他的言语中已经清楚的说明白了,他以前也做过不少错事。这样就好,李泰不怕他犯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改了就好。哪怕这个郭县令还没改,但他在这场天灾中的立场却是让李泰钦佩的。只要他真的能坚持下去,李泰不介意多帮助他一些。
对郭明勋的试探结果,还是让李泰比较的满意的,有这个前提条件,李泰下边的话语转到了正题之上:“惊吓到郭县令,本王十分抱歉。
下边我以洱南道巡察使的身份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见到李泰的神情严肃,郭明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抱拳行礼:“殿下请问。只要下官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
“那好。我且问你,你这洛阳县衙的粮仓里实际库存多少?”
郭明勋虽然没想到李泰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任然如实回答:“回殿下,这洛阳县衙粮仓里存粮是账面的三成,加上这几天赈济灾民用去了一些。如今已经不到三成了
“什么?。
李泰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恨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属下说这洛阳县衙的粮仓存粮已经不足三成。小。
郭明勋的实话实说让李泰既悄又怨,两只手放在脸上不断的搓*揉着。这个消息是他意料中的,但又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这就说明,按照杜正伦的计算方式,这些粮食肯定不够灾民嚼用的。现在有粮还好,若是一粒皆无,那赈灾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那个时候李泰和杜正伦面对的不是赈济灾民,而是要想办法,或剿或抚的面对民变。
天灾还好。没有人会有责任,但一旦激起民变,那样可就不是官员掉脑袋的问题了。这样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就是李泰也不行。
李氏家族是因为隋朝暴政,激起民变才因缘巧合的得到了江山。李世民是经历过那段时期的,比谁都了解这民变的后果。一定不会饶恕这些官员的。或许看在父子情分上,李泰能够免于处置灾民不当的责罚,但李泰可不想看到民变之后那种血流成河的情景。
脑门子担忧与烦躁的李泰用力的揉搓了几下脸,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沉声问道:“既然你洛阳县衙的粮仓存粮不足三成了,删么州府衙门的粮仓又如何呢?” “更少!”这次郭明勋没有说出具体的数字,仅仅是以“更少”两个字概括。
“更少是多少?”李泰追问不停。
“下官没权利监督州府的粮仓,所以具体数字不清楚。”
李泰两眼都快冒火了。瞪着郭明勋:“具体数字你不清楚?你也同样在洛阳这个城里,还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也不敢说。”
“下官是真的不知道。”郭明勋迟疑了一下,才无奈的说道:“不过下官估计,州府的粮仓存粮也就一成而已。”
“一成?”李泰一排桌子。手臂一挥,将桌子上的一干笔墨纸砚通通的扫落在地上,大声喝道:“荒谬,堂堂的州府粮仓里存粮不足一成?一成存粮够干什么用的?难道是养耗子吗?”
李泰的发怒让满屋子的人都不看吭声,网刚还慷慨激昂的喊着为灾民做主的郭明勋也不敢出声了。全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李泰低着头,手握实拳,用力的敲了额头几下,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半眯着眼睛恨声说道:“走,现在就带我去粮仓看看。”
李泰抬步就走,到了门口。回头看见只有文宣和陈柱跟在身后。郭明勋还站在原地看着李泰。垂下的双手不断的握紧,张开。杨鹏傻愣愣的看着郭明勋,不知道是该跟李泰走,还是留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
李泰的怒喝让郭明勋一边移动着脚步,一边说道:“殿下,不知道您要去哪个,粮仓?若是县衙粮仓,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但是若是州府粮仓,别说下官没有权利查看,就是您下令查看,我敢保证,绝对是满满的,和账册上的分毫不差。”
李泰停住了买过门槛的脚步。就这样一脚在里一脚在外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还说州府粮仓里的存粮不足一成了
郭明勋将李泰搀回屋内,将他按在月牙凳上,又为李泰倒了一盏凉茶:“殿下,您先别急,喝盏凉茶压压火气,听我慢慢说。”
看到李泰将凉茶喝净。郭明勋缓缓的说道:“我说的州府粮仓存粮不足一成是说真正属于州府的不足一成。但您去看肯定是满仓的存量,和账册上的丁点不差。这是因为,剩余的那九成虽然存在州府粮仓,却不是州府的。而是那些粮商的。”
李泰现在明白了郭明勋为什么不同意李泰去查看州府粮仓。即便李泰去了,面对满仓的粮库,只要那些官员一口咬定,这些粮都是官粮,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官府粮仓,每年都有长安下来的官员来查看,估计这个洛阳刺史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
“这事我听说过。这个郑刺史糊弄上官检查还真是一把好手。不过这些粮食毕竟都是粮商的,若是那些粮商将粮食都提走了,这么大的窟窿他怎么填补?他会这么办?”
“这很简单。”郭明勋苦笑一声:“殿下,这几年都是风调雨顺,官粮收上来的充足。按照往年的惯例,秋后官粮入仓,就将这个窟窿顶上了。而上官来检查粮仓的时候,见到满仓的新粮,又能和账册对上,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还有问题。这官粮最终去那里了?”
“官粮自然是卖给那些粮商了。
李泰在和郭明勋的问答中了解了这州府粮仓背后的的交易流程。按照唐朝储粮的规矩,这每年都要收新粮充实粮仓。新粮在粮仓里存粮三年,出去损耗之后,在第三年的新粮入库之前低价卖给粮商或者百姓。
这个郑刺史就钻了这个空子,他不等新粮存够三年就都卖了出去。粮款却掌握在他的手里。但他却没有直接让粮商将粮食拿走。而是存放在官仓中,陆续的运走。这个过程持续一年,到新粮入库的时候,才彻底清仓。
而长安来的户部安员在检查粮仓存粮的时候都是在新粮入库之后,这个时候粮商还没有将粮食运走,自然的官仓皆满,没人会挑出麻烦。或者户部官员前脚月网走。这个郑刺史后脚就开始向外运粮。
等到三年后,这批粮食该低价出售的时候,他郑刺史在将粮款按照陈粮的低价交给府衙,这样一来新粮和陈粮的差价就归到了他的腰包小如此说来,这个郑刺史还真想到了一个发财的好方法。
明白了这个过程,李泰却又发现个问题:“郭县令,今年的新粮却还没等收上来,就遭灾了。那么你刚刚说的州府粮仓满仓的粮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能是哪里?那些粮商借给郑刺史。”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郭明勋就开始痛快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州府粮仓的粮食从哪里来的,但猜也能猜到一二。别看州府粮仓里现在是满仓粮食,但我敢肯定,没有多少是真正的官粮。一部分是从粮商手里借来的,一部分是在县衙粮仓借的。这些都是为了应付殿下和杜侍郎的。”
“那么说你这个洛阳县衙旧,“六也借粮给他了。李泰皱眉问 “借了。”周县令现在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不满殿下了,在水患来临之前。我这县衙粮仓的存粮也不过是账册上的七成,剩下的那三成也同样被我卖了。这八成中,因为方便,被州府粮仓借走了四成,给我留下的也不过是三成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