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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长孙皇后离开梧桐苑之后,嫣儿等人就急忙跑进房间,看着李泰满头冷汗的爬在隐几,焦急的眼泪都已经落了下来,急忙扶着李泰趴好。
心直口快的墨兰口不择言的说道:“皇后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殿下身上有伤,还这样折腾殿下,看殿下疼的满身是汗。”
“住口。”没等蕙兰呵斥妹妹,李泰已经说道:“想好自己的身份,想想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不该说,整天的口无遮拦,叽叽喳喳的,有一点宫女的样子吗?”
墨兰说话也不挑时候,李泰训斥墨兰也不是真的对她生气,而是在墨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的不分轻重,不懂尊卑,同样的天真,幼稚。十三岁的墨兰还是其情可悯,心里年龄已经快三十的李泰就是罪无可恕了。
与其说是对墨兰错误的斥责,还不如说是在墨兰身上看到自己缺点的迁怒。
墨兰直直的愣在一边,想要为李泰擦汗的丝帕,被举在半空,片刻后眼圈以后,委屈的泪水不断的滴落。来到李泰身边也大半年了,这段时间是她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李泰从没对她说过重话,任随他嬉戏打闹,在她心里李泰不是王爷,不是皇子,更像是个朋友,是亲人。
平日里她说过比这还不着调的话,李泰都没计较,此刻李泰的严厉话语不禁让她十分感到委屈,从开始的哽咽落泪,发展到痛哭流涕。李泰眼看着有发展到嚎啕大哭的迹象,摇摇头,向蕙兰使个眼色,示意她将墨兰拉走。
聪慧的蕙兰作为姐姐早想安慰妹妹,但没有李泰的示意,她也不敢,她可不是天真的墨兰,在李泰带伤回来的时候就明白今天要有大事发生。在这个时刻谨慎小心才是她的习惯,擅自做主不是帮墨兰,而是在害自己妹妹。
得到李泰的同意后,蕙兰将妹妹拉出房间,领到门外是训斥还是安慰就不得人知了。
李泰在嫣儿小心翼翼的帮助下,重新趴在床上,倾听着嫣儿如泣如诉的呜咽,脑海里思考着长孙皇后对他的规劝。半响,侧着头问道:“嫣儿,你说我做的事是错还是对?”
嫣儿沉默了一会说道:“四郎,我不知道对错,但是四郎聪慧,应该不会办错事吧,即便错了也是小错,无伤大雅的。”嫣儿的手轻轻拂过李泰的脸颊,将散乱的鬓发整理好,有说到:“四郎快别胡思乱想了,养伤要紧,别的以后再考虑吧。”
李泰心头苦笑,早就应该知道,在嫣儿眼里自己就不可能有错的时候,即便自己做出什么错事,嫣儿都会说是别人错了。面对嫣儿无原则的维护,李泰也只能苦笑。
不知道蕙兰在门外对妹妹说了什么,墨兰回到房内已经不哭了,委委屈屈的和李泰道歉之后,过于安静的站在一边,让李泰十分不习惯。
蕙兰也为妹妹道歉之后站在床边,用心的帮助嫣儿伺候李泰。
李泰看着蕙兰,突然想起她也算是出身世家门阀,思想上应该是唐朝主流社会的想法,于是问道:“蕙兰,你来我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泰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蕙兰一愣,略加思索后答道:“殿下很聪明,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殿下都清楚。也有容人之量,对下人的错误不计较,对于奴婢来说,能伺候殿下是奴婢修来的福分。”
“我就没有错误?别总赞我,也说说我的缺点。”李泰又问。
“殿下,没有奴婢评说主人的,殿下的事奴婢不好评说。”蕙兰恪守本分,不想刺激到李泰。
“你且说来,无论说什么,我都不怪你。”李泰在床上摆摆手,继续逼问蕙兰,企图找到一点来自唐朝主流的认同。
被连续逼问的蕙兰没有办法,小心的看着李泰,考虑很久才说道:“殿下,聪慧,只是做事上有些毛糙,不合适宜,连续惹怒陛下是最大的不智,殿下以后应该小心。”
蕙兰的话同样是点到为止,任凭李泰百般追问也不再说了。也打碎了李泰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又是不合时宜,都说的这么婉转,躺在床上的李泰心中心中长叹,无论是代表社会上层的长孙皇后,还是代表下层的蕙兰,都这么说他,这无疑说明了李泰在这段时间做的事都是个错误。
正文第五十五章初见长孙冲
月升月落,随着晨曦划破暗夜的迷雾,新的一天重新开始。
精神上受到打击,身体伤痛难忍,李泰昏昏沉沉近乎一夜没睡,熬的两眼通红,肚子也在不停的抗议,轻轻叫醒外间的蕙兰,喝下一碗嫣儿一直温在炉火上的银耳雪梨粥。继续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是发现长孙皇后早早的来到了梧桐苑,正坐在几凳上耐心询问嫣儿关于李泰这一晚上的情况。
看见李泰醒来,长孙皇后嫣然一笑,阻止了李泰的行礼,坐在床边,和声问道:“青雀,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刚刚醒来的李泰本来没想着伤处,经长孙皇后这么一提,立刻感觉被板子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李泰惨笑说:“母后,你一提这事,就开始疼起来了。”
长孙皇后撩开盖在李泰身上的毯子,在李泰扭捏挣扎中拉开内衣,仔细的观察伤处,才发现李泰身上只有三处杖伤。。
十板子只打出来三处杖伤,久处深宫的长孙皇后自然知道缘由,由于过了一夜,红肿之处已经发青,渗出的血丝也已经结痂,面积虽然大点,但都是皮肉之伤,长孙皇后彻底的放下心来,对李泰笑谑道:“十板子才打出来三处伤,还是轻伤,你该知足了,这是行刑的内侍手下留情,不然能让你揭下一层皮来。”
李泰也知道哪些行刑的内侍手中的木杖上的功夫,可以三板子打死人,也可以打上三百板而不伤筋骨,心中暗道,内侍可没胆子把自己打个好歹,都是做作样子。就连这三板子也不过是痛而不伤,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现在李泰可不敢随口乱说了,笑着答道:“不管是三板子也好,还是十板子也好,都是肉疼啊。”
越说越感觉疼痛,不由得嘴角开始发出嘶嘶声。
长孙皇后看见李泰疼痛难忍,接过嫣儿递过来的药膏,把脸红的李泰按在床上趴好,仔细的为李泰上药。
感觉到长孙皇后熟练的动作,药膏的清凉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李泰好奇的问道:“母后,你的动作很熟练啊,父皇以前总受伤吗?”
“是啊。”长孙皇后手上的动作没停,说道:“你父皇以前练习武艺,练习马术,总避免不了磕磕碰碰的,身上的伤都是我为他伤药包扎。后来他上了战场受的伤就更重了,几次都是险死还生,有的时候我在身边就由我来给他上药。后来我定居长安,你父皇在外拼杀,身边的人也多了,就不用我了。”
看着李泰恍然的表情,长孙皇后莞尔一笑,戏谑道:“没想到今天又在你身上重温上药包扎的手法。”
李泰见长孙皇后高兴,也乐得附和,笑道:“母后,等以后你有了孙子,在继续在他身上温习这套手法。”
母子两人极有默契的将话题定位在闲谈上,都绝口不提昨天的对话,有些事情当事人心里明白就好。
就在母子相谈甚欢的时候,有内侍前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长孙尚书求见。”
“哦?让他进来吧。”长孙皇后答道。
长孙尚书就是长孙无忌,在李世民登基后被提为吏部尚书。李泰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天刚刚挨打,今天就有人上门探病。
就在李泰随意腹诽着,身穿正红色大花闲服的长孙无忌稳步走进房内,后边还跟着一位年约十多岁,身着深青色儒服的少年。
两人对长孙皇后施礼后,长孙无忌解释道:“我本带着冲儿去丽正殿拜见,听女官说你来到青雀这里,我就带冲儿来了,顺便也让他们见见面。”
长孙皇后笑道:“也是该让他们兄弟见见了,青雀之前一直在养病,也不见人,近年来身体见好,冲儿也来过多次,偏偏不巧都没遇到,这次好好认识一下好也。”
听说这位少年就是长孙冲,小丽质长乐公主未来的夫婿。李泰特意打量了一番,唇红齿白的少年此时有些紧张,拘束。在他身上看不到他父亲的老练,到满是少年的稚气,第一面给李泰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听到长孙皇后的介绍后,长孙冲快步上前施礼:“长孙冲见过卫王殿下。”
李泰刚要起来还礼,不想触动杖伤,眉毛跳动一下,将客气话憋在了口中。半响才缓过气来。
长孙冲见李泰没有反应,尴尬的站立屋中,向他父亲投去求助的目光。
长孙无忌看出李泰的不适,说道:“青雀怎么了?莫非旧病复发了?”
李泰苦笑一声,刚想解释,被长孙皇后接过话去,对长孙无忌说道:“兄长,莫怪青雀失礼,昨日被他父亲责罚,身上的伤还没好,兄长见谅。”
长孙无忌也是心思剔透之辈,见长孙皇后说的含糊,也就没加追问缘由,只是安慰李泰几句,让他安心养伤。
李泰此时才了解,杖责之事外人还不知道,孔颖达也没传扬出去,估计当时明德殿内的宫女内侍也被李世民下了禁口令。长孙无忌今天来自然不是探病,完全是机缘巧合撞在一起。
李泰心中怨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挨顿打也就算了,还巧巧的被长孙无忌撞破,真够倒霉的了。面容上不觉的露出苦笑,对长孙冲说道:“小弟身体不适,到让兄长见笑了,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听李泰解释,长孙冲脸上的尴尬之色才消退,对李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后,退到他父亲身后,垂首而立。
长孙无忌见李泰精神还好,指着房内一角的摇椅,笑道:“青雀,你答应我的东西呢?我可等好久了,也没见你兑现诺言。可不要食言而肥啊。”
李泰一愣,想起以前答应过给长孙无忌做一对躺椅的事。这事早被李泰忘的一干二净。今天长孙无忌提起李泰才算想起来。忙说道:“舅舅勿怪,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改天一定奉上。”
看看乖乖站立在长孙无忌身后的长孙冲,李泰又说道:“第一次和兄长见面,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就多做一对摇椅一起送到舅舅府上,算是我的见面礼吧。”
长孙无忌笑着对长孙冲说道:“看来今天为父是和你借光了,还不谢谢青雀。”
长孙冲走进床边,深施一礼,恭敬的说道:“谢谢卫王。”起身后想了一想,将腰间的玉佩解下,双手奉给李泰,说到:“这是我去年生日,父亲给我的礼物,今天将此转赠卫王,算是一点心意。”
李泰看到长孙皇后微微点头,连忙收下。递给一边伺候的嫣儿,嘱咐好好存放起来。
正文第五十六章嫣儿的忧愁
时间流逝的飞快,不知不觉中,距离李泰受到杖责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李泰领悟了长孙皇后的劝导,这段时间李泰才是真正的韬光隐晦。和病重的幼年时光不同的是,李泰现在吃喝玩乐都不耽误,在平淡平常中隐藏自己,全然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
不知道是李泰的“泯然众人”策略受到赞赏,还是李世民打过李泰后感到歉意,总之这短时间是赏赐不停。
春日里的阳光和煦,醉人的春风晒的人懒洋洋的,地面长满了长约寸余的嫩草,梧桐苑内又回复到往昔的安宁。
没有烦恼担忧的李泰也恢复到了从前悠然的生活。美婢,摇椅,时令瓜果,一卷闲书,一盏香茗,李泰对自己悠闲自在的生活十分满意,和去岁炎夏不同之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