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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郑夫人叹息道:“后宫就根本没听到有关陛下责罚的他消息。”
看着满面愁苦的郑瑞鹏,郑夫人心生不忍,用心思考之后说道:“你先别急,这事虽然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主的,不过我家老爷今天在家,我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你先等等。”
“那就多谢郑夫人了。”
“你我儿时相交,几十年的深交,能帮我一定会帮,我现在就去求求老爷,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郑夫人放下句话,就带着丫鬟离开侧殿,留下心急如焚杂乱无比的郑瑞鹏一人。
大约盏茶时间,郑夫人带着笑容的回转偏殿,说道:“我家老爷同意帮忙,但能帮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我家老爷说,明晚由他出面请越王过府赴宴,到时候你也来,多说点软话。越王的脾气有些妇人之仁,见不得别人可怜,你当面求求他,估计他不会逼你走投无路。”
郑夫人说完这些,还不忘加上一句:“这些都是我们老爷说的,应该是没有错的。”
“谢谢,太感谢了。我……,我……。”郑瑞鹏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郑夫人也能体会他的心情,细声劝慰:“有我家老爷出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且放心,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酒宴上怎么说?还有,以后常来,别以为卢国公府的门槛高,那也要看是谁?别总和我见外,我的哥哥,明白吗?”
在郑瑞鹏的连声道谢中,郑夫人亲自将他送出了府门。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卢国公有请
落日的余晖还没有散尽。越王府演武场上的酒宴已经准备完毕,单等众人入场。
随着夜幕逐渐深沉,千牛卫众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到来,地上篝火点燃,天上繁星点点,幕天席地,众人按照规矩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
酒菜还没有送上,千牛卫众人之间还在切切私语,话题当让离不开今天砸店的事。
“你说,还真有不长眼睛的,专门找他们惹不起的人招惹。”
“是啊,好久没这么痛快了,砸的痛快,看着掌柜的那张脸,先现在想想就想乐。”
“乐?要是你开店被人砸了,你也乐?”
“我说兄弟,抢生意抢到隔街开店,那是打咱们越王的脸,要放在我身上,给他们全砍了。”
“对,说的对。咱们越王砸的不是店,是脸面。”
“是啊……”
在这片议论声中,越王府前院总管文昊站在了演武场中间:“各位,各位……。”
文昊的几声呼喊后,演武场才算静了下来,环视一周,暗暗数下人数:“各位,殿下还有些事要处理,殿下吩咐请各位先行用餐,他一会就到。”
随着文宣的摆手示意,早已在一旁等待的侍者拎着餐盒快步而来。酒是内宫带出来的御酒,菜是王府厨房用心烹制的佳肴。随着侍者的穿梭不停,各位案几上逐渐陈列了各种佳肴美酒。
文昊接过侍者送上来的酒樽,对着众人施个罗圈揖,喊道:“列位,我代表王府上下感谢大家,以后殿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胜饮!”
文昊连喝三樽,原本白皙的面孔渐渐染上了红晕。面对身边哄然举杯附和的众人说道:“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各位慢用,殿下一会就来。对不住大家了,我先失陪了。”
文昊前脚刚刚离开演武场,后脚李泰就到了。
其实李泰无事,是故意晚到,以显示自己的身份。这是款待王府侍卫,不是主人请客,所以不存在主人晚到失礼的说法。作为这些侍卫的主人,大唐皇子。能来和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就已经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
当李泰带着充当小厮的文宣来到演武场的时候,所有有全都站起来施礼,李泰笑呵呵的还礼:“都坐,都坐。以后大家需要在一起经常相处,这些繁文缛节就不要讲究了。”
李泰口中说着,却没有搀扶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观察着演武场上的席位的安排。
演武场中央点燃了三堆篝火,正位还空着,李泰知道那是给自己留的位置,正位两侧也是单人席,上首是洪平,下首是陈柱,也方便李泰和他最熟悉的两个人说话,这样的安排也看出文昊的细心。剩下的两人一席,中间是摆满酒菜的案几,案几放在一块大席子上,两人分别跪坐在案几两侧。
李泰同样跪坐在席子上,端起一樽酒,高高举起,没有说任何理由。笑眯眯的说道:“来,大家今天就是喝酒,从我先来,胜饮。”
这些军士以为李泰会先来几句训话或者祝福,没想到李泰上来就先喝酒,虽然符合他们的心意,但也觉的有点怪异,跟着将樽中美酒喝掉之后,场面有些尴尬起来。
坐在李泰身边的洪平以为李泰不懂这些规矩,小声的提醒:“殿下,你是不是说点什么?
李天故意放大了音量,让场内的众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来我王府,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还讲那些客套做什么?以后我的命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保护我的安全。你们的家人就交给我了,我让他们衣食无忧。这样的关系可以说是生死与共了,还有什么需要我特意说的吗?喝酒!”
众人听到李泰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哄然叫好,附和着李泰“喝酒!”。
李泰的话说得陈平心中暗道,这还叫不需要特意说?该说的一句没落下。将命都托付给众人了,这是何等的信任,怎么能不让这些军士存感激。当兵吃粮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家人有口饭吃吗?现在李泰说了让他们家人衣食无忧,加上前几天赏钱的痛快,利益感情全让他说了。
洪平看着下面欢呼雀跃的众人,暗叹,这才几天,李泰就让他们心存好感。甚至是感激,假以时日,这位年龄不大的越王必将会收服众人。
转念一想,洪平自己乐了,就算是被李泰收服有什么不好?李泰虽然耍了些小手段,但是从这几天的交往来看,从李泰对待嫣儿的态度上来说,人还是厚道的,当兵就是卖命,给一个厚道人卖命总好过遇到个薄情寡义的主人吧。何况李泰在李世民面前的受宠,将来很有可能为众人求一条出路。
想明白的洪平,对着李泰一笑道:“殿下,以后我就跟殿下混饭吃了,有事情还望殿下吩咐。”
陈柱也笑着附和:“也比落下我,我以后就跟着殿下走了。”说着还不忘看洪平一眼,意思是别落下我啊。
李泰这些天一直悄悄观察众人,对两人在此时的行为并不意外,虽然两人没有说什么“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之类煽情的话,但他们二人的意思李泰完全明白了,自己也不多说,和两人一举杯。三人对视一笑,痛饮杯中之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酒宴在李泰刻意的吩咐下,没有舞娘乐工的助兴,但这篝火酒肉在众人的痛饮中却透露出一种豪迈之意。这些千牛卫曾经都是血战沙场之辈,李泰刻意的安排让这场酒宴神似沙场之后的庆功宴。不由的勾起大家心头的回忆,不知道谁开的头,低声吟唱起《诗经》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
渐渐的,或许是这首诗歌让众人想起了曾经喋血沙场时的战友,或许是着声音让众人回想起当年的时光,或许……。这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众人一起附和吟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
众位军士粗壮豪迈的声音一同响起,在这越王府演武场的上空回荡,也回荡在众人心头,久久不散。
李泰微笑着看着这些九死一生的老兵在怀念从前那一去不返的时光,心中暗自叹息,是他们打造了千古传颂的大唐帝国,他是大唐的基石,是大唐繁荣的保证。
文昊的蹑手蹑脚到来打断了李泰的感叹,悄悄的附耳对李泰说道:“卢国公程老爷子派人找殿下。”
李泰眉头一皱,用眼神示意文宣留下照看各位军士,悄悄的跟随文昊离开了演武场。李泰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惊动似狂似醉的众人。
李泰来到待客的偏殿,刚刚坐好,文昊就引着一位年岁的颇大的矍铄老者来到李泰面前。
“见过越王殿下。”老者的行礼在李泰的示意下被文昊搀扶起来。
李泰故作疑问“你是。”
老者恭敬的道:“老朽是卢国公府上的管家,受我家老爷指派,给殿下送请柬来了。”
李泰本以为这位老者是卢国公府上的普通下人,没想到竟然是管家。若是别人府上管家也就罢了,卢国公程知节的管家十有八九是跟随他上过沙场的老兵。李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心中都对这些曾经为国流血的老兵多几分敬重。
因此,李泰急忙起身,亲自接过请柬,和声问道:“老管家,卢国公可曾说请小王有何事啊?”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李泰打开请柬,落款是三个大字“程知节”,由此可以看出是程知节亲自写就的。内容很简单,请李泰明晚申时末刻到卢国公府赴宴。虽然程知节的字迹有些潦草,却有一番金戈的味道。
李泰看完请柬,笑着问道:“老管家,卢国公还说别的没有?”
“没有,老爷只是吩咐我送信来。”
李泰略一思考,说道:“那好,请转告程老爷子,我准时必到。”
老管家躬身一礼:“如此。老奴就告辞了。”
看着文昊将老管家送出府去,李泰没有回到演武场,只是静静的坐在偏殿思考着程知节此番的宴请的意图。
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泰想起蕙兰在介绍世家大族的时候曾经提到过,卢国公程知节的大夫人是裴世家族的嫡女,就是那个最显赫的河东闻喜裴氏家族。而他的二夫人却是出自郑氏家族。
想到这里,李泰暗自好笑,本来难为“文记”,让掌柜带话说“三天之内给个交待”不过是恐吓的成分居多。
李泰也没指望引出背后之人。只是想到郑家的人或者郑家的女婿在朝中做官的很多,本意是想拽出个郑氏家族的权贵,让郑家来个身份相当的求情,比如说侍郎什么的当面给李泰道歉,李泰也会给他们点面子,将事情放下。
没想到郑氏的小鱼小虾没有出头,却招惹来一条大鲨鱼。想到程知节那混世魔王的做派,李泰暗暗苦笑。
从心理讲,李泰根本没将程知节划到郑家女婿中去。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程府赴宴(上)
第二天傍晚,太阳还没落上。李泰带着文宣洪平等人早早的出门,卢国公府在长安东北,从越王府出发要穿过大半个长安城。看着府门外文昊细心的安排的轩车,李泰微微摇摇头,说道:“不用车了,牵匹马来。”
李泰算起来也会骑马,还是在内宫的时候李世民手把手教的,只是骑术不精,在马上慢跑还可以,若是马匹奔跑起来,李天就控制不住了。造成这样情况一方面是内宫地方有限,马匹极速狂奔的时候很少,另一方面也是李泰不愿意因为在成长阶段骑马而导致会有一双罗圈腿。
骑马的时候少了,自然骑术也就不好,所以李泰出门近处步行,远处坐车,很少骑马。而这个时候大唐初建时间也长,尚武之风繁盛,大多数人都是骑马而行,就连年轻女性也有不少喜欢骑马的,坐车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