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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泰-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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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哈哈一笑,再次用他黑熊般的大手一拍李泰肩膀,将李泰拍矮了半个身子,不在乎的说道:“我家那个小子和你不同,轻快着呢,根本打不到他。就算打到了,皮糙肉厚的也伤不到他。”

李泰再次打量一遍假山上的裂痕,嘟囔道:“亏得我没生在程家。”

李泰的小声嘀咕被程知节听到,凑到李泰面前,咧着大嘴作势要再拍李泰,吓的李泰赶紧躲到一边。

程知节笑道:“你看,你这不也会躲了吗?多练练就伤不到了。再说我要有你这样个精明伶俐的儿子,我才舍不得打呢。找个木板给你供起来,哈哈。”

也就程知节这样的混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拿皇子和他儿子比,而且还让皇子给他当儿子,换个人说就是大逆不道,在程知节说出来,别人最多笑骂一声“老混蛋”,这就是“混蛋”的好处啊。

这下李泰可以肯定刚刚文宣的小声嘀咕,和自己的偷骂,一定被程知节听到了,苦笑的说道“木板上供着的都不是人,我的程叔叔,别骂我了,快找地方吃饭吧。”

这次轮到李泰拉扯程知节了,不过李泰连拽了好几下,根本没拽动他。程知节哈哈一笑:“小身板还想拽动我,再练几年你都不行。走,跟着你程叔叔我,吃饭去。”

李泰苦笑着跟在后边看着装作放浪形骸的程知节暗自摇头。

程知节将设宴的地点放在程府的正殿,步入殿门就是一片莺燕之声:“恭迎越王殿下。”

正殿内是十几个身穿彩衣的侍女,侍女中间围着一张红木长桌,长桌边上放置着三把月牙凳。看着这三把月牙凳,李泰心中暗笑,两个人三把凳子,多出来的那一把可想而知是谁的。

“来,咱们叔侄之间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咱们入席。”程知节拉着李泰在长桌边坐好。二人刚刚坐好,围着长桌的这群莺莺燕燕们如穿花蝴蝶般飞舞,片刻间。一桌子酒菜已经摆放好。莺燕们一声清脆的招呼“殿下,请慢用。”行礼之后躬身退去。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程知节和李泰二人。

程知节端起酒樽:“来,小四,今天你我叔侄二人一醉方休,莫要管其他的。你带来的随从我早已吩咐家人在偏殿陪同,亏待不了他们。来胜饮。”

李泰微微一笑,陪同程知节干了这杯酒。没有侍者,这斟酒的差使自然就应该落在李泰身上,李泰刚刚要起身,却被程知节按下:“小四,来程叔叔家吃酒,怎么能让你自己动手呢?且看程叔叔的。”

李泰也不客气:“那就多谢程叔叔了。”

程知节哈哈一笑:“对了,这就对了。别跟程叔叔客气。”程知节面目十分自然的连续给李泰斟酒,似乎没感觉作为长辈为一个小辈斟酒有什么不可以,李泰更是泰然受之。酒宴就在这样一个怪异的气氛中开始。

酒宴就这样悄然进行,两人之间天南海北的一顿胡扯,多数都是程知节在讲述以往征战沙场的经历,李泰也听的津津有味,似乎给人一个错觉,李泰就是来听程知节讲古的。

李泰可以不说正题,程知节却不得不说,看到酒席进行的差不多了,程知节哈哈一笑:“小四。咱们也不兜圈子了,这次请你来我为了给你介绍一个人。”

也不管李泰是否反对,程知节冲着深厚大声喊道:“过来吧。给我们斟酒。”

说话间郑瑞鹏从正殿一角的小门走了进来,对李泰躬身施礼:“见过越王殿下。”颤抖的声音过后,拿起执壶哆嗦着就要为李泰斟酒。

“等等。”李泰按住了放在长桌上的酒樽,目光投向程知节,笑眯眯的问道:“这位是?程叔叔还没有给我介绍呢?”

程知节哈哈一笑,倚老卖老,故作随意的说道:“这个是我的大舅哥,勉强算起来也算你的叔叔吧。”

李泰抓住了程知节的口误,轻蔑的一笑。瞥了一眼手擎执壶尴尬的站立一边的郑瑞鹏,嗤笑道:“程叔叔,我是谁你也清楚,我的脾气估计你也听到过。喊你一声程叔叔我喊的心甘情愿,不是因为你年纪如何,也不是因为你卢国公的爵位多高,更不是因为你曾经和我父皇是同袍。只是因为你曾经血染沙场,今天大唐的繁荣平稳有你的一份功劳。作为坐享其成的后辈,这声程叔叔我叫的自然,叫的有理。,但是……。”

李泰蔑视的再次瞟了郑瑞鹏一眼,剩下的话给程知节留下三分颜面没有说出来。

程知节心中有数,李泰这是说郑瑞鹏不配啊,程知节依靠着劳苦功高装疯卖傻惯了,谁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不爱和他计较,却不想今天被李泰毫不留情的讽刺了一番,还偏偏句句在理,李泰作为皇子越王,岂能是随便认叔叔的?面对程知节叫不叫这声叔叔都无所谓,这个郑瑞鹏还真的是不配。即便是程知节胡搅蛮缠惯了,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这也是程知节无心之下看轻了李泰,细数从李泰走进程府开始,先是程知节在府门亲迎,给足了李泰面子,然后是演武场送人情,最后是好酒好菜招待着,加上程知节刻意的只论辈分,不论尊卑,言语亲切,这一切都是将李泰高高捧起。程知节以为李泰年纪轻轻,在这般礼遇之下不说会轻飘飘不知所以,也会在这关键时刻给他面子,是要李泰这声“叔叔”叫出来,所有的矛盾利害也就都不存在了。

程知节想法是好的,却没想到李泰“油盐不进”,当着外人面就将脸落下来了。偏偏程知节还没办法反驳。若是昔日同袍,或者朝中大臣,他还可以胡搅蛮缠,可面对一个少年,当倚老卖老不好用时,他还真就拉不下来脸不讲理。和身份相当的人斗气是他程知节本事,和李泰装疯卖傻,他可真的丢不起这人。

长叹一口气,程知节收起了那副人前的面具,俯身为李泰斟上一樽酒,怅怅的说道:“殿下,其实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你偏偏要逼我老程开口。罢了,你要介绍,我老程就介绍。”

程知节一指满面通红,尴尬的郑瑞鹏:“这位还真是我的舅哥,是我二夫人郑氏的哥哥郑瑞鹏。”

程知节说完,一口饮尽樽中美酒,就要离开。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程府赴宴(下)

程知节带着几分懊恼。几分羞愧离开了程府正殿。李泰没有强行将程知节留下,在程知节面前有些话无法说明白,毕竟要给这位程老爷子留几分颜面。

打量着站在身边,双手端着执壶的郑瑞鹏。一身剪裁合适的藏青色长衫,衬托着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苍白,下颌留着寸余胡须,凝视李泰的眼神透漏着绝望和乞求。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尴尬,双手的颤抖清晰可见。

李泰转过目光,落在长桌上已经空了的酒樽上,心中思索着得失。

放过郑瑞鹏是必然的,卢国公的老脸还是有些价值的,若是不依不饶的追究下去,那就不仅仅是郑瑞鹏的问题了,而是在和卢国公程知节对抗。且不说李泰是否有这个对抗的本钱,单就说李泰心里也不想和程知节之间落下嫌隙。

这个活生生的程知节可不是小说演义中的程咬金。若是将他看成那个手持两把板斧的混世魔王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少骁勇,善用马槊。”这是历史给程知节的真实评价,以一根马槊起家,先后跟随过李密、王世充,最后归到李世民麾下,征战沙场数年的人物岂能是演义中程咬金可比?号称李世民手下两大打手之一,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虽然程知节没有“军神”李靖的威望。但也是大唐军中的一方大佬,若是因为郑瑞鹏得罪程知节,这种因小失大的事李泰才不会干。但也不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放下,程老爷子的威望需要维护,李泰自己的颜面也需要顾及。

程知节的离开即是给李泰和郑瑞鹏二人一个直接对话的机会,也是为了万一两人谈不妥有个缓冲的余地,更可以表示他对郑瑞鹏的维护也是有限度的。一举三得的举措将程知节的老谋深算展示出来。

酒席上的两人当然能理解程知节的意图,郑瑞鹏是心中苦涩,李泰却是略微放下心来,只要程老爷子要求的不多,那么可能李泰心底的图谋也能实现。

李泰在酒桌上安心的把玩着酒樽,程知节的离开让郑瑞鹏心中更加没底。急忙口呼“殿下”,就要为李泰斟酒。李泰将手腕一翻,牢牢的罩住樽口,只留下将执壶提到半空的郑瑞鹏,傻傻的尴尬无比的不知道是放下还是……。

郑瑞鹏心中羞愧忐忑交加,恨不得用手中的执壶砸向李泰,但他不敢,他身份低微,家中有老有小,在大唐还有庞大的产业。过多的牵挂让他不敢做鲁莽之事。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应付李泰。

郑瑞鹏心中有些怨恨李泰,更多的是记恨撺掇他的那位少年,以及贪心的自己。

李泰伸手拿起长桌上的另一把执壶,将酒樽倒满,自斟自饮起来。

李泰的无视让郑瑞鹏方正的脸孔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自将李泰和坑害他的少年比较着,同样的尊贵无比。同样的年少轻狂,同样的聪慧机敏,更是同样的难以应付。

就是心中再不愿,事情也得解决。郑瑞鹏一咬牙,将执壶放在长桌上,对李泰躬身一礼:“殿下,小民贱名郑瑞鹏,是‘文记’的东家。”

偷偷看一眼依然在自斟自饮的李泰,眼睛一闭认命般说道:“殿下,你让草民三日内给你个交代。交代不敢提,小民来请罪来了,千错万错都是小民一个人的错,还望殿下看在卢国公的面子上给草民一条活路。”

以放在长桌上的肘部为支点,李泰将酒樽举到眼前,凝视着手中酒樽,晾了郑瑞鹏好久,才缓缓的说道:“此言差矣,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命了?你是死是活于我何干?按你的话理解我就是仗势欺人一纨绔了?”

李泰的故意曲解郑瑞鹏的话,却让郑瑞鹏冷汗直淌,湿透内衣。急忙解释:“是草民口误,是草民的错。但草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从头到尾李泰都没拿正眼看他,摆足了皇子越王的架子在那里自斟自饮,一直不说话,现在终于说话了,还是故意引起事端,这让郑瑞鹏本来就忐忑的心开始六神无主。

郑瑞鹏绝望的低下了头,“扑通”一声,双膝跪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俯下身子,以头抢地,哀求道:“殿下,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不识好歹,我不该心存贪念,我不该不自量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将全部家财都献给殿下,只求……”

郑瑞鹏越说越无助,悲声求道:“只求殿下放过……,不,只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

郑瑞鹏不敢再说“放过他了”,慌乱间言不达意的改说“求殿下开恩。”急切间自称开始用上“我“了。一番话说完,既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用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青石板上,等待着李泰的发落。

李泰久久不语,青石板上冰冷的温度渐渐传到了他的心底。

李泰没想要郑瑞鹏怎么样,这样的作为不过是为了吓唬他而已。感到郑瑞鹏已经到达崩溃边缘。也就不在施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泰说话了:“本王要你家财何用?你当本王就贪图你那点银子吗?”

就在他以为已经没有希望,开始绝望的时候,李泰的话让郑瑞鹏心底从新点燃了希望之火,语声急促:“殿下需要什么,我一定能为殿下办到。”

“其实本王没想让你来见我,给我交代的人也不应该是你。不过既然你托程老公爷将我请来,我也就和你说吧。我要的很简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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