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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嘛!”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定下了三七分成,佣金为三成,还款期也顺延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真可谓惊心动魄。国内发生了一场改革开放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动荡,香港股市 成了内地政局的晴雨表,大盘在大大小小的反弹中一路下滑。有一天,钱惠人在港岛的一间 证券公司亲眼看到,恒生指数上蹿下跳,一个交易日内的起落即达四百多点。白原崴这帮人 口口声声拥护改革开放,可在这特定时期的实际操作中却不断做空恒生期指,做得极其果断 。两个月操作下来,三合公司赚了大钱,也帮钱惠人赚了一千三百多万,去掉三成佣金,净 赚了九百八十三万港币。
看着分成单上一连串阿拉伯数字,钱惠人惊讶极了:钱原来可以这样生钱?如果他把这 九百八十三万存到香港渣打或汇丰银行里,这一生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然而,当白原崴问他这赚来的九百八十三万港币怎么存时,钱惠人却面无表情地说:“ 哪里也别存,和那笔集资款一起,全给我打回宁川吧,这都是公款!”
这下子,轮到白原崴惊讶了,白原崴再也想不到钱惠人会这么廉洁!年初和宁川新区投 资公司老总林为民洽谈融资时,林为民张口就要了五十万,钱惠人却面对这么一笔很安全的 巨款分文不取,白原崴不能不肃然起敬。因此,二人分手告别时,白原崴有些依依不舍了, 真心诚意送给钱惠人一只价值三万多港币的劳力士手表。钱惠人其时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 么贵的手表,实在推脱不过,也就收下了。
发现这块手表的价值,已是钱惠人回到宁川后的事了。是在一个私密场合被结识没多久 的女朋友崔小柔发现的。得知这块不起眼的手表竟价值三万多港币,钱惠人吓了一大跳,当 天便主动找到赵安邦,说明了情况,将表交到了市政府办公厅。
不过,让钱惠人没想到的是,尽管这么谨慎处置,这块表后来还是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最可气的是,于华北竟以这块表为线索,死死盯上了他,一直盯到今天!
还有一个没想到的是,他对赵安邦、白天明这二位领导这么负责,辛辛苦苦追回了集资 款,还赚了近一千万港币,反落了个记过处分!后来才知道,这是白天明的意思。白天明得 知此事后,对赵安邦说,“安邦,你别糊涂!如果钱惠人不是赚了一千万,而是赔了一千万 ,会落个啥下场?我们不能让这么一位有能力的干部做这种无谓牺牲!该放权要放,但放到 什么程度心里一定要有数,另外,权力也不能失去监督!我们处理钱惠人,正是为了保护钱 惠人,为了今后不再发生这种事!”
尽管知道二位领导是为他好,可他心里还是不服,觉得窝囊。好在这种怨气没流露出来 ,两位领导心里也很有数,一年以后,顶着一些同志的非议和不满,让他做了市政府秘书长 ,他心里的怨气才渐渐消失了。待姓社姓资风波发生后,于华北和省委工作组拿他的所谓“ 问题”大做文章时,钱惠人才又骤然发现,白天明、赵安邦这两位领导是多么英明,早就把 一切防范在前了,没给于华北这些人留下可趁之机。
一九九一年十月,于华北和省委工作组从市政府办公厅上交礼品单上发现了这块劳力士 表的记录,向赵安邦和白天明提出了一个疑问,“钱惠人去香港找白原崴追集资款,是很得 罪人的事啊,白原崴怎么反而送了他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呢?”
赵安邦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并没回避他当时违规炒恒生期指的情节。
于华北自以为又抓住了把柄,当面讥讽白天明和赵安邦说:“这真是不听不知道,世界 真奇妙啊!我看你们二位和宁川市委的思想也实在是太解放了!不但在宁川社资不分,乱来 一气,还派堂堂市政府秘书长到香港明火执仗干资本主义了?”
赵安邦郑重声明道:“哎,于华北同志,这可要说清楚:钱惠人这么做可完全是个人行 为啊,并不是我和天明书记批准同意的,更谈不上搞资本主义嘛!”
白天明这时已知道他和赵安邦这届班子要下台了,对于华北也不再客气,桌子一拍,吼 道:“于华北同志,那我请教一下:你有钱惠人这种本事吗?有这种胆量和责任心吗?你以 为在香港资本主义的钱就这么好赚吗?你也赚点来给我看看!”吼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 ,又说了句,“你把钱惠人抓起来吧,立即枪毙好了!”
于华北气坏了,据钱惠人所知,于华北为这事查了很久,还多次找白原崴了解情况。查 到最后,自然是一无所获,事实证明,他是清白的,白天明、赵安邦也是清白的,宁川市委 对他的违规错误及时做了处理,处分决定摆在那里!倒是白原崴出了点麻烦:连他也没想到 ,三合公司竟是国有企业,一个国有企业竟然在香港股市大搞投机,竟然在国内政治动荡的 特殊时期大肆做空恒生指数,太不像话了!
一九八九年的香港之行虽说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却也让他长了见识,开阔了思路。就 是从香港回来以后,他开始关心香港股市了,还养成了看港报的习惯。市政府办公厅内部订 阅的《大公报》、《文汇报》总是最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国内有了股市以后,他也非常关 注,并最早想到了通过发行股票,合理合法地筹集社会闲散资金搞开发。当大家都还没意识 到上市指标意味着什么时,他已在省体改委为宁川争取到了头一个上市指标,将新区管委会 下属的一家开发公司改造上市了。这是宁川市也是汉江省的第一家上市公司。嗣后,正是在 他的关心支持下,宁川上市公司的数目才不断增加,迄今为止,大大小小十一家股份公司在 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八家公司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公司总数占了全省上市公司的 半壁江山。
赵安邦对此十分欣赏,说他思路清楚,对资本市场有天生的敏感,让宁川很早就占据了 资本市场的一个制高点,实在是功不可没。有一阵子,赵安邦老开玩笑喊他“钱上市”,经 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赵安邦关于股票和资本市场的早期知识大都是从他那来的。当然,这 话现在不能提了,人家如今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另外,还有个重大收获就是,他在那次追债过程中结识了在深圳一家投资公司任业务经 理的漂亮女朋友崔小柔。崔小柔正是冲着他的廉洁正派和一片光明的前途,才毅然放弃了深 圳的淘金梦,从深圳追到宁川,并于当年年底和他结了婚。
二十三
由秘书引领着,走进国际会议中心贵宾室刚坐下,赵安邦便及时赶到了。白原崴注意到 ,赵安邦气色不是太好,脸色有些发青,眼泡明显浮肿。不过,这位省长同志的情绪看上去 倒还不错,不像受到重大挫折的样子,一见面就拉着他的手,乐呵呵地打趣说:“白总啊白 总,你到底回来了,我这阵子可是好想好想你啊!”
白原崴笑道:“赵省长,我也想你呢,在海外一直帮你和省里招商引资哩!”
赵安邦在沙发上坐下了,“帮我招商引资?不对吧,白总?根据我的情报,你好像正在 组织一场诺曼底大撤退吧?我怎么听说你那个新伟国际企业投资公司从欧洲一把弄走了两亿 五千万欧元?你在巴黎西岱岛还遥控国内和纳斯达克市场啊?”
白原崴吃了一惊,脱口道:“赵省长,你……你怎么啥……啥都知道啊?”
赵安邦往沙发靠背上一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是,和你白原崴这种精英人物打 交道,我不敢掉以轻心嘛!白总,你在海外好辛苦啊,胆子也不小,在法兰克福,在巴黎你 都胡说了些啥呀?怎么突然成了德国SDR的那位特劳斯博士的信徒了?我国政府稳定人民币 币值的政策你知道不知道啊?故意捣乱是不是?!”
白原崴忙道:“赵省长,这事我已经和孙鲁生解释过了,我又不是政府官员,任何时候 都不代表中国政府嘛,我代表的只是资本,资本的流向是不讲政治的!”
赵安邦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原崴一眼,“在香港做空恒指的教训又忘了吧?”
这教训哪敢忘?于华北和省委工作组当年给他扣的帽子大得很,说他对社会主义丧失信 心,是经济动乱分子,如果不是白天明和赵安邦明里暗里护着他,他没准要倒大霉的。当时 ,他已在宁川把伟业国际总部的大厦竖起来了,想逃都逃不掉。
他也记起了赵安邦说过的有关资本的属性的话,“赵省长,我记得,你当年和于华北争 论时也说过的:资本都是趋利的,白原崴和三合公司做空恒生期指未必就是政治上的反动, 那么同理,我今天做多大中国,做多汉江省,也未必反动嘛!”
赵安邦心照不宣地道:“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注意就是了,在这种敏感时候,不要 授人以柄!有些同志已经在我面前说了,你白原崴虽然不是政府官员,可毕竟还是我们大型 国企伟业国际的在职老总嘛,在公开场合说话还是要注意嘛!”
白原崴连连点头,“赵省长,我知道,你的提醒是好意,我以后会注意的!”
赵安邦又说:“另外,你还要明白一个道理:国家资本不能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自由资 本,国家资本既有趋利的属性,也还有政治性。亚洲金融风暴发生后,香港政府的国家资本 就入市干预了嘛,国际汇市更是如此,哪国政府不干预汇率?”
白原崴辩解道:“我们新伟投资完全是自由资本啊,和伟业国际没啥关系!”
赵安邦点头认可了,但仍坚持说:“可你现在毕竟没离开伟业国际嘛,从某种意义上说 ,你身上还带有国家资本的色彩嘛!”停顿了一下,又心平气和地说了下去,“就算是自由 资本的代表,有些道理你也要向人家说清楚,不能跟着特劳斯和美国、日本那帮家伙后面瞎 叫!作为一个经济大省的省长,情况我比你清楚,实际上我国出口的真正动力并不是本土公 司的快速成长,而是外国在华公司的外购战略拉动的,我国整体贸易顺差其实很小,人民币 的贸易加权指数并没有被低估,人民币币值也没有被低估。西方发达国家为了降低生产成本 ,把大量制造业企业迁到了中国,去年流入中国的外资达到创纪录的五百多亿美元,这是人 所共知的事实嘛!”
白原崴附和道:“是的,是的,这事实证明了资本的趋利属性嘛!赵省长,其实,我在 欧洲也是这样宣传的,我们新伟国际企业投资公司这次募集到的两亿五千万欧元,也将根据 协议于年内分期投入到我国境内的电力、地产、汽车等领域!”
赵安邦这才切入了正题,“这些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咱们得好好谈谈了,我对陈 副省长,还有省国资委孙鲁生他们都说了,伟业国际集团还是希望你和你的团队继续控股搞 下去,进一步做大做强!既然是由你来控股,你们也就不要怕了,你那个新伟投资最好也并 入集团,别三心二意,留什么退路了!”
让他继续控股?白原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一下,悬着心问:“赵省长,你… …你不是开玩笑吧?省政府奖励过来的股权只有20%,那10%你们死活不让,加上我们原有 的持股,也不过33%,如何控股?我们的控股如何实现?”
赵安邦胸有成竹道:“这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