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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对于段延麟的话一下子有些意外,看起来他还是很聪明的嘛,至少知道什么叫做察言观色,看来不会太难过了。莫离摇摇小脑袋,露出笑容:“你好,我叫莫离,凤莫离。从今天开始,我能跟着你吗?”
“可以。”段延麟点头。“我送你两个字吧,莫离。从今天起,你就叫风霄。”
西荻的命运就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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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历366年
西荻皇朝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只要有战争就一定有王朝的更替与兴衰。
三百多年来,这块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战争,改变的只不过是大战与小闹的差别而已。王历360年,西荻国第八任国君麟帝继位,年仅14岁;363年,西荻国异军突起,正式改称西荻皇朝;自此,这一块土地开始了四足分立的局面:西方的西荻皇朝,东方的圣楚皇朝,南方的拓跋皇朝,北方的玄裔皇朝。而各个小国也只能互相依靠以得保全其身了。
西荻皇宫
身穿龙袍的男子以一只手指支起脸庞,墨黑色的长发用金色的缎带束起,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着一缕玩味,薄薄的唇微微翘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许久,男子终于开口了,轻狂的口气:“我说霄啊,你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脑袋抽筋啊,月长那种鬼地方你还要回去?”语不惊人死不休。
堂下的男子慢慢向前走,走到离龙椅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睁开双眼,魅紫色的双眸直直的看着龙椅上的人。他笑了,露出了左边单只的酒窝:“延麟,放我一个假,不行吗?”
“放你的假,那谁来给我一个假呢?”段延麟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下来,他知道没有让霄去攻打戚兆国是他的不对,可是这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啊。“还在生我的气?”
“才没有呢,你在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吗?”凤风霄皱起了眉,思索了片刻:“那,我留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是可以做。延麟你又不准我带人去打仗,戚兆国的事情狐狸也接手了,你让我做什么啊?”
段延麟叹了口气,轻笑:“你是西荻的左宰,不是将军啊。哪有你这么嗜战的,而且自己打完的后事从来不负责,还要我来接收。你打仗容易,我在你后面收拾这些小国可是很累的。”
“很累吗?”他笑得仿佛不解世事,记住,是仿佛!“反正已经很累了,再累一点也无所谓嘛。延麟,你是西荻的国主耶,你都不图强,下面的百姓怎么办?”
“既然我的霄这么懂治国之道,不如,我们换一下吧。”段延麟还是笑着,只不过已不是先前的宠溺,而是一点点奸诈。
凤风霄的笑容一僵,随即显出讨好的神色:“我看这还是免了吧。”
“真的要去?”问话的人收起笑容,正经起来。
答的人依旧浅笑,一股云淡风清的味道,语气却极为坚定:“一定要去!当初我被老头子用那种罪名逐出月长的时候,我就发过誓。终有一日,我要回到月长,我还要那个老头子来求我。哼,我真的是妖孽呢。”
黑曜石的眼睛闪过一丝痛,段延麟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拥住凤风霄,下颚支在他的肩上。温柔的口气:“又胡说了。我们的霄怎么会是妖孽呢?去吧,不要担心这里的事,龙守的国家不会有事,我们也会尽快把他找出来的,而且,夜也会把你的事一起做到的。”他顿了顿,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动了,“放心吧,不过,霄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早点儿回来,知道吗?我们会等得很辛苦的。”
“嗯。”凤风霄推开延麟,向后退了两步,低着的头又重新抬起,甜甜的笑容依旧,只不过,美丽的眸子里多了一层水雾:“你当我三岁小孩?那头笨龙一定要小心,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有,让狐狸别老对着块破石头发呆,石头生不出金子,他就这时候最不像狐狸了。”
“早点回来。”又是一声嘱咐,包含着的,是无尽的关心和担忧。
延麟——段延麟,20岁,西荻皇朝的主子。
霄—— 凤莫离,18岁,字风霄,西荻左宰。(前月长国六皇子)
笨龙——龙凌岳,19岁,字启允,西荻卫封将军。
狐狸——闻人夜,18岁,西荻右宰。(前玄裔皇朝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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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历366年
3个月后
月长国,皇宫
园里传出的琴音似悠长的叹息,与这秋风萧瑟倒也很生的匹配。
园中的人一双素手不停的拨着琴,心却早不知飘到哪儿去了,合着的眼睛探不出半点思绪。
延麟难得的絮絮叨叨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只不过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没办法说出一句感谢。延麟会懂,他知道。自己也没有想到被月长的老头子丢掉之后能遇到这么好的知音吧,命运。儿时生长的地方对他而言已有许多陌生,随哥哥又不在月长,国师的说法是到外面游学了。但是,国都要破了,还游什么学呢?
紫眸意味着的不仅是颜色的差异,还有预天的能力。早知道月长是要亡了的,没有对延麟说,他会不会生气呢?应该会气吧,唯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甜美而温柔。
其实,只要老头子来求他,他就可以帮他保住月长的;没来,就不是他的错了。真的有点想和圣楚皇朝的将军打一仗啊,本来最近自己的手就有些痒痒,偏偏延麟又不准自己打仗,再说,他们带军的好像是有战神之名的四皇子——轩辕燏吧,棋逢敌手千回少。
沉寂的空气被叫嚣声打破,拨着琴弦的手停了下来,两把刀子架在了莫离的脖子上。
凤风霄挑起眉头,圣楚会赢是必然的,不过那么快倒有些出乎意料啊,这夜之见证了一点,月长的将军实在是太弱了。罢了,听天由命吧。延麟又会不吭声的大半天,笨龙一定气得直跺脚,狐狸应该会骂他懒了吧。思及此,他轻轻的笑出声。
原来也有男人可以有趣到这种地步,疯了还是傻了。轩辕燏走到凤风霄的面前,一只手直挑起他的下巴。
“殿下!”架着刀子的人嚷着。
“有关系吗?不过就是只笼中之鸟而已。”轩辕燏将凤风霄锁在视线内。肌肤不能说是白,但碰起来很舒服,像上好的丝缎,手感极佳。这张脸倒是极美的,不是女人的脂粉气,而是一种淡淡的、不腻人的风情。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抚上了莫离的唇,就不知道这张嘴尝起来会是怎样的了。
没有犹豫,轩辕燏住莫离的唇,缠绕他的舌,掠夺他口中的甜酿,时间很短,因为他想看看这仍然镇定的人的眼睛,一定很美吧。
“眼睛,张开眼睛。”命令的口吻。
凤风霄还是没有反应,他脑海中的,只有惊讶,不是因为轩辕燏的吻,而是自己的没反应。他向来是讨厌别人的触碰的,除了西荻的三个人、随、还有他的随侍和教会自己很多东西的昴星,其余的人都无法近他的身。比如说那两把刀子,他就不能忍受。
为什么?自己有点奇怪啊。
看着面前不说话的人,轩辕燏的眼中闪过一点杀气。不好玩和不听话的娃娃是没有留下的必要的,他手中的力道加强了。
'小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一个人,但是不要把它当成你的全部。'这是他最尊敬的昴星说过的话,那样的温柔,在自己的心中,昴永远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老师。
睁开眼睛啊?!那也无妨,这世上有一种叫锁心的药呢!还好,离开西荻的时候,自己机灵,给自己为了一颗药丸子。脑子开始运作,凤风霄便习惯性的扬起笑容,他慢慢睁开眼睛。
瞎子?轩辕燏有些失望,本以为长长的睫毛下藏着的会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的,没想到竟会黯淡如斯,了无生气的淡黑色,淡淡的,没有一点焦距。他松开凤风霄的下巴,问道:“名字?”
凤风霄没有考虑,就回答道:“莫离,凤莫离。”凤风霄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有名了,说出来一定是人尽皆知。
“莫离啊,好,就如你所愿。我是轩辕燏,好好的记着啊,我的莫。我要把你带回圣楚。”霸道的口吻容不下半丝反抗或拒绝。
“有时候也不要太理智,跟着你的感觉走,让自己活得快乐些。”昴星曾经很温柔的对他说,“小离,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他想要幸福啊!
而轩辕燏,是现在唯一一个让自己不排斥的人,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幸福吗?
做出了决定,凤莫离点头:“知道了,轩辕燏。”就跟着感觉走吧,对于自己的未来,他没有办法预测。
“放肆,四殿下的名字岂是你能够称呼的?”即使收到了主子的眼神,驾刀的人的力道仍然没有丝毫松懈:“四殿下,请您三思。”
轩辕燏将视线移向了说话的人,淳厚的嗓音出口:“三思,三思什么?”
“殿下,此人姓凤,必定是月长国的余孽。依属下之见,斩草、除根。”此人就是轩辕燏的随侍,仲言。
月长的余孽?真是一语挑中他心头的刺啊,说得好!月长国的认出了随各个没人当他是越长国的人,而眼前这个陌生人竟然说他是月长的余孽?!凤莫离咧开嘴:“这位大哥说的是人话吗?您现在站的是月长的土地,刀上舔的是月长士兵的血,倘若莫离是余孽,那阁下又是什么?牲畜不如吗?可笑!”讥讽破口而出。
笑的灿烂的人没有自觉,看着的人却呆了。
好像、笑起来真的好像,出现在轩辕燏眼前的不是凤莫离的笑容,而是另一张有些相似的脸,和几乎可以说完全一样的笑容,不过,凤莫离的笑容更美。
轩辕燏用力扯下莫离的发髻,青丝如瀑,倚地而息。
这下,是连仲言也呆了,架着刀子的手不知不觉送了下来。
莫离有些玩味的思索着两人的反应,哎,眼睛是看不见了,但耳朵可是灵敏的很呢。他好像也没有美到能让人发愣的地步吧,理由很简单因为发愣的人都去向阎王爷请安了。而今天,显然就不能这么处理了。
轩辕燏略显清冷的嗓音再度传来:“仲言,这个人我是要定了。”
仲言之前的反对已不复存在,只是轻轻的道了声是。
冷“耳”旁“听”的人儿还是笑着,变得还真快啊!无妨,日子久了,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好了,你以后只能穿白色的,听到了没?”一贯的命令口气。
白色?瞎子能看得到白色吗?反正他向来也只穿白色。
因为……只有白色,才能称出血的颜色的妖,这也是他为何如此嗜战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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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历366年
圣楚皇朝
皇宫,炎阁
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凤莫离,轩辕燏无视一帮宫娥的眼神,缓缓的走进自己的炎阁。
在圣楚,皇子在没有受到封地或皇位的时候,是不能住在皇宫外部的,最多只能在宫外建一座别宫。而轩辕燏的别宫则设在圣楚最冷的郡——澈泠。
踏进房间,他顺手把门合上,将凤莫离放在榻椅上。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初看凤莫离的时候,只觉得他像只金丝雀,柔柔弱弱的;听到他对着仲言的回话,活生生一只伸出爪子的猫儿;他笑的灿烂的那一刹,真的以为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究竟是谁?一个普通的生长在宫廷的人怕是早吓死了,又何来的精神去和仲言争辩?
“四皇子,陛下以为您设了接风宴,请您立刻去正殿。”门外传来的是仲言的声音。
轩辕燏随手拿了件披风盖在莫离的身上,起身出门。
“仲言参见四皇子。”
轩辕燏点头:“今儿个你就不必跟我去了,好好看着他,待他醒了之后,找个裁缝来给他量量尺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