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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什么?
肖倾宇无奈一叹,隐隐猜到了毅飞莼的来意。
毅飞莼看着前面那人,见他衣襟飘飞,姿态出尘,仿佛便要乘风归去。没来由地,竟从他的身影里看出些孤单的意味来。
“可惜公子是男儿之身,要不然您和陛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肖倾宇傲然一笑:“肖某若是女子,那也就不是肖倾宇了。”
人生本就太寂寞,纵情何须问缘由。
“可是公子永远无法为他延续香火!”
图穷匕首见。
毅飞莼语气轻柔,仿佛在说低不可闻的呓语:“如此绝世男子竟由此绝后,公子不觉自己罪过吗?”
“他哪里是喜欢小孩子呀!?”张尽崖不可思议地大声嚷嚷,“他只是喜欢逗小孩子玩罢了!”
张小朋友笑眯眯地看着不安好心的毅飞莼:“反正陛下注定名垂青史了,照我说不要子嗣也罢!省得后世那些不肖子孙堕了陛下英名。”
第八卷 第一百八十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毅飞莼与张尽崖,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小人,碰在一起绝对是个错误。最最关键的是,两人还相看两相厌!
“我家公子是国士无双,能为陛下出谋划策定国安邦,让陛下功垂千秋名留青史!”张尽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能吗?”
张小朋友是得理不饶人——就算不得理也不会饶人——更何况毅飞莼针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的公子!
公子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我张尽崖可不吃这一套!
被一个小孩当众驳了面子,莼阳公主还能强忍怒火笑得一派娴雅雍容。
“如果公子身为女子,定然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不必劳心伤神就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呵呵呵,”张小朋友皮笑肉不笑,“如果公主出身秦楼楚馆,定然艳压群芳天生尤物,大概也就没京城第一红牌莫雨燕什么事了。”
“尽崖住口!”这是谁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呀!?
肖倾宇觉得又尴尬又无奈:“肖某管教无方,望公主海涵。”
在这种问题上与毅飞莼争论本就落了下乘失了身份。
更何况,毅飞莼本就是寰宇帝原配正室。
如果可以,无双公子真想退避三舍得让且让。
再也无法维持往日里端庄谦雅的形象,莼阳公主戾气横现。
“公子以堂堂男儿之躯委身君王,任你如何惊才绝艳鞠躬尽瘁,后世留给公子的永远都是‘佞臣惑主,以色事君’之名!”
“公子年纪轻轻就名动天下,文采风流绝世无双,为何偏在此事上授人以柄?毁自身清誉,留千载骂名,你甘愿如此?”
说完,毅飞莼樱唇含笑,一眨不眨注视着无双公子,想欣赏他窘迫难堪之态。
话已挑明,不留任何余地。
肖倾宇抬头望着她,眸子如斯清澈可见:“肖某知道。无悔无怨。”
风雨相伴,人生至此再无憾。相爱已是不易,于乱世得一知心之人是上苍恩赐的福缘。至于后世如何评说,对他们而言也已太过遥远。
毅飞莼霍然色变。
张尽崖怔怔:“公子……”
白衣公子悄悄划过轮椅。
“公主,肖某今日会对你说这番话是因为肖某自知有愧于你。要不然就凭你刚才的无礼,肖倾宇绝对会给公主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公主保重,肖某告辞。”
说完傲然离去。
张尽崖跺跺脚,在追上自家公子前甩给毅飞莼一句——“就算你为陛下诞下子嗣,他喜欢的人也不会是你!”
致命一击!
莼阳公主霎时面无人色!
聊都郊外。
四架泛着森幽寒光的器械严阵以待。
离抛石机二百五十里远处,矗立着许多楯车与牛皮帐篷。
聊盟国主毅飞哲与一个工匠并肩而立,在山坡上远远俯瞰着下面的情形。
“预备——”侍卫长一声令下:“发射!”
弹簧一松,四弹齐发!
可怕的巨响!如晴天霹雳般震耳欲聋!
在从天而降的弹药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轰然迸射出万千火焰!
飞沙走石,
地动山摇。
楯车帐篷尽皆糜烂。
炮火将破碎的楯车,以及无数张牛皮帐篷,都炸上了天空——然后是地府。
“恭喜国主!”聊盟第一工匠难禁喜色,“这‘火凰’最远射程为二百五十里,准度更上一层楼。更难得的是此庞然大物可拆卸自如,分批运送,运用于战场是神不知鬼不觉呀!”
毅飞哲满意颔首:“大师功不可没,至于赏赐朕也不会食言。来人,赏黄金千两。”
工匠喜不自禁:“谢陛下!”
看着工匠毫不疑心地接过侍卫递给他的赏金,毅飞哲不由勾起嘲讽的冷笑。
“啊——”惨叫破口而出。
山坡上的气氛徒然一变!
聊盟第一工匠傻愣愣看着侍卫将长剑从自己心口拔出。血泉飞射,工匠瞪大眼倒在毅飞哲脚下,盘中黄金洒了满地。
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毅飞哲用丝绢擦着保养得当的手,一脸嫌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胆敢和朕并肩而立?”
“传朕口谕,将一干参与火凰研制者,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随着这血腥命令的下达,聊盟国主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也是时候联系联系莼阳皇妹了,不知她在大倾过得还顺不顺心……”
第八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当大相国寺的主持了尘方丈受邀来到小院的时候,肖倾宇裹着一件雪白宽袍,闭眼安静地坐在小楼的院子里,阳光照在他脸上,苍白的脸庞,失色的双唇,削尖的下巴,越发显得双眸乌黑闪烁。
右手边的石桌上,摆设着一副黑白残局。
注视着公子无双,了尘大师无言叹惋了一声。
见他到来,无双公子双手合什向了尘大师优雅行礼。了尘也向肖倾宇双掌合什还了一个礼,一派行云流水的高僧气度。
“了尘大师难得光临寒舍,肖某不胜荣幸。”招呼了尘坐下,早有小楼侍从奉上一盏极品大红袍,然后训练有素地退了下去。
肖倾宇浅浅微笑。岁月没有抹去他身上的东西,唯独这个微笑,多了点耐人寻味的深沉:“肖某许久未跟大师对弈了,这是前不久与陛下下的棋,大师若有兴致不妨和肖某了却这个残局。”
“阿弥陀佛。”了尘一如既往地和蔼淡笑,身上有着檀木一样的味道,总能在不知不觉间抚平周围躁动的心灵。
“既然檀越有请,老衲就恭敬不如从命。”执起黑子,了尘仔细观察这副残局。
看着看着,了尘雪白长眉渐渐纠结成一团。
无双公子就这么等着,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漠模样,身上看不到半点火气,也没有半点不满。
明明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但他的身边依然萦绕着淡淡的桃花冷香,自有其内在的清灵与芬芳。
“白子杀气太烈,似已浸润五脏六腑。公子你……”
面对着了尘方丈那清澈的目光,公子无双无奈笑了笑。
“纵使肖施主觉得老衲多话,老衲还是要劝公子一句,这般耗竭心血对公子是百害而无一益,公子还是早些袖手政务静心调养,远离权利烽烟,方为长生之道。”
肖倾宇风轻云淡道:“多谢方丈赠言,肖某心领了。”
“公子,老衲并非无的放矢!”了尘心头突然闪过丝丝悲凉,“公子从小体弱,早时远离皇宫游历天下,虽是迫不得已却也并非毫无益处。皇宫之中藏污纳垢,屈死冤死之人不计其数,想来公子以
往不喜入宫也是为了躲开这冲天怨气,惜福养命。而如今……公子日日流连宫中,殚精竭虑劳心伤神。再这么下去,公子离油尽灯枯之日也不远了。”了尘觉得肖倾宇很难懂。明明睿智聪慧的看透一切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偏偏还要去踏进这场劫,作茧自缚。
无双公子下意识的抿了抿双唇,说得冰冷且坚定:“大师,这世间没有圆满只有圆滑!肖某也知道只有甘于淡泊乐于寂寞才能续命长寿。但肖某始终放不下心头执念,也不想放下。”
了尘心惊于无双身上刀刃般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莫名有些发冷。
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世人,苦的是你自己。
宽恕了众生,原谅了世人,苦的还是自己。
无双公子肖倾宇就是这样的人。
了尘方丈双手合什:“情执乃苦恼的根源,放下情执,公子才能得大自在。”
“肖某放不下……”
放下,简简单单两个字,太过虚无缥缈。
“活着一天,便是福气,就该珍惜。”
“何况,”无双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如水浅笑,眼波粼粼一片,“陛下也答应过肖某,待卫伊长大成人之时,就陪肖某寄情山水袖手天下的……”
执子之手,
风雨无悔。
生死契阔,
相约看江山无限。
“说好了……肖某会等他。”
了尘回过头,注视着肖倾宇满是憧憬的眼睛,向来无悲无喜的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丝难过。
匈野王庭。
汗王寝宫内,林依依独坐高楼,斜倚阑干。
不施一丝粉黛的五官透露出她这年纪的女子所不该拥有的成熟与妩媚,随意勾唇启齿,水眸流转,便会带动着无限的魅人风情。
如今的林依依出落得艳丽妖娆,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争斗中得以上位立足,让她的美艳带上些许血腥与杀气。
匈野大汗慕容厉笑吟吟地将一封聊盟寄来的书信交予她:“林妃看了此信后一定会高兴。”
林依依青葱细指接过慕容厉手上的书信,一目三行看了信中内容。
“大汗,毅国主要攻打大倾?”
“是的,毅飞哲邀本汗全力加盟,大概此时,天镔倭奴两位国主手上都收到了这封密函吧。”
“攻打大倾是假,刺杀无双是真……”慕容厉一双鹰眼一眨不眨盯住林依依的脸,哪怕她一丝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天下诸侯心知肚明,若再不抑制绝世双骄,十年之后将再无他们立足之地,各国并立局势亦将分崩离析。
“绝世双骄仇家遍天下,连林妃你都欲杀之而后快,看来肖倾宇当真命数已尽。”
林依依大脑一片空白。
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
林依依脸上血色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她勉强扶住阑干才使自己不致瘫软,整个人恍恍惚惚,魂不守舍。
慕容厉语气阴柔得有点毛骨悚然:“林妃可是舍不得?”
闻言,林依依浑身一个机灵,神智顿然清明!
“舍不得?哈哈哈,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不得!?他早该死了!早该死了!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亲眼看他死去,看他死!”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慕容厉走了,看得出他对林妃的表现很满意。
二十多年跌宕爱恨最终付与一腔平静。林依依的目光呆呆投向碧空。
澄透而无一丝